“我的匕首?”鄭鶯鶯兜帽遮著大半張臉,坐在角落裡小小一個,渾身上下都透著股生人勿近的疏離感。
“無名之刃,屠神的匕首。我想你們或多或少都曾經聽過那個傳聞,百年前曾經有一支精英小隊靠十二樂章站上過永夜城的頂峰,他們抵達了神的面前,妄圖殺死他。可後來他們失敗了,那把差點屠神的匕首被下了詛咒,小隊裡的人都死了,神也自此消失在永夜城。”榮弋道。
“你到底想說什麽?”冷繆蹙眉。
靳丞微微挑眉,轉念一想就明白為什麽是冷繆第一個坐不住了。榮弋是他在永夜城最好的朋友,但他現在說的這些,顯然沒跟冷繆交代過。沒得感情的冷博士沒跳起來打人,靳丞都想誇他一句好涵養。
榮弋略顯無奈地看著他,說:“別著急,聽我慢慢講。”
冷繆:“你講。”
榮弋:“你知道我的異能跟時間有關,我有一次進一個單人副本,僥幸通過回溯時間窺見了一點那個傳聞的事情。但那到底是在副本裡看見的,永夜城對於過去的事情一直語焉不詳,我找不到佐證,不能確定真假,所以才一直沒說。”
冷繆持續釋放冷空氣,不予置評。
靳丞好整以暇地喝了口酒,反問:“這跟二號樂章有什麽關系?”
“嚴格來說並沒有直接的關聯,但這正是我拿走二號樂章並把它藏起來的原因。”榮弋平靜的目光掃過在場所有人的臉,道:“神是不可戰勝的,一旦失敗,將會給所有玩家帶來滅頂之災。十二樂章與其說是權利的象征,不如說是神給出的另一場試煉。玩家因樂章而生出貪欲,以為掌握了樂章就可以無所不能,甚至屠神。這種貪欲最終會毀滅他們自己,也會毀滅其他人。”
說著,他微微沉聲,道:“我看見了那樣的場景,為了不讓悲劇重演,我必須確保樂章落在合適的人手裡。”
江河反問:“這個合適的人,為什麽不是你自己?”
他也開始懷疑榮弋在爭奪六號樂章時刻意放水,就像他明明有二號樂章卻不用一樣。靳丞也很好奇,難道說榮弋千挑萬選,最終挑中了自己?
他都不知道自己原來這麽受歡迎。
“建設永遠比毀滅難得多。”榮弋答非所問,“更何況,一個神死了就會誕生新的‘神’,被貪欲吞噬的人一旦登上那個頂點,就很難說未來會不會比從前更好。”
靳丞屈指敲打著桌面,“所以你這是看到了激進派的下場,決定走溫和維穩的路子?譬如分權?”
將十二樂章分散開來,放在不同的人手上,彼此製衡,這聽起來像是個不錯的思路,但也容易玩脫。
江河直言:“還有一號樂章。”
一號樂章的權利是最大的,誰也不敢說單憑這一份樂章,是不是就能抵過其他十一份的總和。如果是這樣,那先前布局再好都是一場空。
再者說了。
冷繆抱臂,“這關我什麽事。”
冷博士獨行俠人設不倒,沒興趣做什麽正義之士。永夜城愛怎麽樣怎麽樣,誰殺他他砍誰,簡單粗暴好生活。
角落裡的鄭鶯鶯不發一言,看起來也不甚關心。
靳丞噙著笑沒說話,他看起來是此間最輕松愜意的一個,心裡卻又想起了言業。言業曾為唐措做過佔卜,叮囑他“如果有朝一日拿到金色樂章,記得向永夜城兌換一個彩蛋遊戲。那個彩蛋遊戲的名字叫做——神的禮物”。
金色樂章就是一號樂章,言業敢這麽說,極有可能是在佔卜中預測到一號將會出現在唐措手上。
而在他們的推理中,那個誕生一號樂章的副本,正是《月隱之國》。這個副本不光連接著他和唐措,還連接著林硯東、黑帽子和言業。
言業的佔卜雖然不能確定說百分百正確,但至少代表了一定的幾率。他說小心林硯東,是在暗指他會搶奪嗎?
當然,這一切都建立在他說的是真話的基礎上。
靳丞當然不會把這些說出來,神色如常,道:“林硯東跟我合作的時候也是一副溫和派的模樣,你們說,這次深紅的事情會是他一手主導的嗎?就為了把二號樂章逼出來?或者是趁機去G區搞事?”
冷繆側目,“那是你跟他的事,不要拖別人下水。”
靳丞:“你今天吃槍藥了?”
冷繆:“關你屁事。”
靳丞輕嘖一聲,“深紅的事就算跟你沒太大關系,也跟榮弋有關系,怎麽,你跟他單方面割袍斷義了?”
冷繆:“閉嘴。”
“不。”靳丞微笑,“我就要拖你們下水,一個都別想跑。”
“操。”
論搞事能力,靳丞說第二,永夜城沒人能排第一。他拍拍手站起來,說:“先不去管那神不神的,老子哪怕來了永夜城也是個堅定的無產階級鬥士,不搞封建迷信。現在的問題是——”
他看向榮弋,“你想怎麽處置二號樂章?永夜城可還躺著那麽多活屍呢,隔壁那位紅衣服大姐,一定不會給你表演個幡然悔悟。”
靳丞暫時還不知道莉莉絲已經去調查屍毒的事情,但如今深紅被抓,以莉莉絲的實力,靳丞並不怎麽擔心她的安危。
他更想這位平平無奇榮小弋,經過了這麽漫長的鋪墊之後,到底有什麽打算。
榮弋道:“你不是懷疑林硯東嗎?現在除了你們,沒人知道二號樂章在我手上,我們可以用它作餌,來試一試林硯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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