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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鏽月光》第六十八章番外、臨洲見山(完)
有朋友知道南山最近的動向,跟分了八年的初戀黏黏糊糊,不清不楚。

朋友納悶地問他:“你倆這是搞什麼?算好了還是算沒好?”

南山:“我也不知道呀。”

朋友:“你到底什麼想法啊?”

南山:“沒什麼想法,就跟他鬧著玩,我圖個舒服。”

朋友:“好好說話,開什麼車?”

南山就哈哈哈。

他還真沒在開車。

舒服也真不是那種舒服。

和江臨洲這不清不楚的關係越鬧騰,他就越舒服,心裡舒服,高興和生氣都舒服,哪兒哪兒都舒服。

快過年了。

江臨洲再來,提了年貨。

南山說:“舅舅,甭這麼客氣,我可不回禮。”

江臨洲:“沒跟你客氣,給我自己買的,我跟這兒過年。”

南山:“我同意了嗎你就自說自話?”

江臨洲:“這不正和你商量呢嗎。”

南山:“我不同意!”

江臨洲:“那你去我那兒也行。”

南山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

江臨洲:“去我那兒更好,讓我爹媽和我姐,看著你大一歲。”

南山無語道:“你道德綁架我。”

江臨洲:“哪能呢?這是愛的呼喚。”

南山想,我才不去。

可是到了除夕晚上,他還是去了。

江臨洲:“怎麼滿頭汗?你跑著來的?”

南山信口開河:“是啊,閒著沒事兒跑步,迷路才來了,這是哪兒啊?”

他穿了一身騎馬裝,上衣勒出腰線來,高筒馬靴包裹著小腿,分明是從馬場過來的。

大年三十一個人溜溜儿地在沒人的馬場騎了一下午馬,決定不了來還是不來。

讀書期間他喜歡了馬術,畢業後把他的馬從荷蘭空運過來,寄養在馬場裡,閒了就過去和他的馬玩。

這和江臨洲說過。

江臨洲當時還說:“什麼燒錢玩什麼,是貴人命沒跑了。”

以前他練擊劍的時候,江臨洲也說過這話。

他去沖了個澡,換了身乾爽衣服。

然後到照片前磕了頭,小小聲與他們說了會兒話。

再出來,江臨洲把幾道菜擺在桌上,家常手藝,有雞有魚。

窗上貼了窗花,從院外到屋裡,掛了幾個大小不一的紅燈籠。

這是中國年,團圓年。

南山自十九歲後,第一次,不是一個人吃年夜飯。

江臨洲可能也是。

江臨洲:“喝點?”

南山:“行。”

江臨洲拿了瓶牛欄山出來。

南山:“……”

江臨洲倒了半杯給他,給自己滿上。

南山:“我可今非昔比了,整瓶乾了走路都不打晃兒。”

江臨洲:“知道,在你家看見一級品酒師的證了。”

一級品酒師也乾不過中華瑰寶牛欄山。

倒確實是走路不打晃兒。

大外甥被他舅舅撞得彷彿全世界都在晃。

南山要瘋掉了,眼冒金星地討饒:“你能停停嗎?我想吐。”

江臨洲:“不,你不想。”

南山不由自主叫幾聲,又感到委屈哭喊起來:“媽,姥姥,小舅舅欺負我。”

江臨洲:“……”

南山:“……”

這是那年夏天,南山常掛在嘴邊的話。

有時是真被江臨洲欺負狠了,有時候則是他隨便喊喊,要挾江臨洲為他做什麼。

江臨洲:“小舅舅不欺負你了,別哭了。”

南山:“沒哭,就亂喊兩聲,怎麼還真停了?”

江臨洲:“……”

他摟著南山親了親,道: “跟做夢似的,夢見好幾回你這麼喊。”

南山:“醒了你就哭了?”

江臨洲:“可不麼,把枕頭都哭濕了。”

南山:“哈哈哈哈,真的嗎?我不信。”

江臨洲:“……”

南山:“我是不是不該笑?”

江臨洲:“所以我是跟陳魯豫打了個炮,是嗎。”

南山大笑起來,道:“向魯豫老師道歉!”

江臨洲:“魯豫老師和魯豫老師的粉絲們,對不起,大過年的給你們添堵了。”

等這場結束。

他倆坐在一起,互相點了根煙。

南山歪靠在江臨洲肩上,不疾不徐地吐著煙圈。

他說:“一會兒我就回去了。”

江臨洲:“跑什麼?我又不收你錢。”

南山:“編劇男神明天回國,我去接他。”

江臨洲:“大年初一回國,夠新鮮的。”

南山:“我以後不來了,你也別去我那兒,不然我得改密碼,改了我容易忘。”

江臨洲拿煙的手頓了一頓,才道:“知道了。”

南山:“也別給我打電話,消息也別發,要是影響我泡男神,我可跟你沒完。”

江臨洲:“怎麼沒完?你這不是要跟我完嗎。”

南山恍然道:“說的是。反正你別纏上我。”

江臨洲:“不糾纏,我說到做到。”

南山:“你是跟誰說到做到?”

江臨洲:“你唄。”

南山:“哦,我還當你是跟我爸說到做到呢。”

江臨洲:“……”

南山把半截煙彈到地上,他朝前挪了挪,坐到江臨洲面前。

忽伸手在江臨洲臉上拍了一巴掌,勁兒不大,聲兒不小。

江臨洲:“幹嗎?”

南山:“你解釋。”

江臨洲:“解釋什麼?”

南山:“舅舅,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我這輩子恐怕也就問你這一回。哪怕你現給我編個理由,能把你賣我這事圓回來,也算。”

江臨洲望他片刻,道:“沒理由,就是貪錢才賣你,還賣虧了,該多要點。”

南山:“……”

江臨洲:“我圓不回來,你別原諒我。”

南山:“用那錢留學了?”

江臨洲:“是。”

南山:“留了學,有出息了,還進了四大,怎麼不找個小舅媽?”

江臨洲:“找不著合適的。”

南山:“你找過嗎?相過親嗎?沒人追過你嗎?”

江臨洲:“沒找過,沒相過親,有人追,我不喜歡。”

南山:“你喜歡誰啊?”

江臨洲:“喜歡你啊。”

南山:“我該怎麼說你呢?渣且深情?”

江臨洲:“渣,談不上深情,就是活該。”

南山:“你倒是渣得明明白白。想過我嗎?讓我怎麼辦?”

江臨洲:“想過,你總能遇個更好的。”

南山:“要是遇不見呢?遇見了人家又看不上我呢?”

江臨洲:“不會遇不見,你這條件,誰能拒絕你?”

南山:“還真是謝謝您抬舉。你自己就打算窩在這小院兒裡,等著過幾十年我死了,去底下遇我?我要是有更好的伴兒,死了也輪不著你。”

江臨洲:“都行,你要有更好的,那更好了。”

南山:“……”

江臨洲:“我真沒騙你,如果不是在機場遇見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出現在你面前。我沒臉見你,是我當大的帶壞了你這小的,臨了還收了你爸的錢不要你了,是我害你回不了家,你姥姥姥爺都沒見著你最後一面,我沒任何藉口,這就是我幹出來的事兒。”

南山:“那你這倆月,跟我這算什麼?”

江臨洲:“不算什麼,不是替你解悶兒嗎?你什麼時候悶了無聊了,想見我想跟我玩兒,我隨叫隨到。你喜歡誰了,嫌我礙事,我立刻消失。”

南山:“你確定你不會喜歡別個誰了?”

江臨洲:“確定,小舅舅給你當一輩子備胎,行嗎?”

南山:“你神經病。”

江臨洲:“我早神經了。”

南山:“你打的好算盤,知道越這麼說我越想知道為什麼,越不捨得踹了你,是吧。”

江臨洲:“哎,就是這個理兒。”

南山被氣個半死。

他不是十九歲,他已經明白那一年的江臨洲,是遇到了什麼選擇題。

南山被擊劍隊勸退,想繼續練的話要自費去另請教練。

姥爺身體本來就不好,姥姥也日漸衰老,家裡沒有餘力支撐這筆開支。

南山輕描淡寫地說等上大學再繼續練。

專業項目中斷兩年,還怎麼繼續?

他被其他同學攻訐,高考之前的生活怎麼辦?

成績會不會受影響?心理能承受得住嗎?

南山的爸爸出現了。

他對江臨洲說,我可以送南山出國,聽說你也有留學的計劃,我還可以給你一筆錢資助你的學業,只要你這個做舅舅的和他分手。

江臨洲會怎麼說呢?他可能會說,我要問問南山想不想出國。

前姐夫也許對他說,你問他一個中學生有用嗎?你才是個大人,要為你一手帶大的外甥負責,還要學會對你的養父母負責。

這不是南山毫無根據的猜測。

他和他爸見面不多,每次見面總起爭執。

他爸親口對他說過,我是對不起你媽,但我對得起你和你姥姥姥爺,如果不是我當機立斷採取措施,分開你和江臨洲,你姥爺到死恐怕都合不上眼。

南山問他爸,你威脅過江臨洲要告訴我姥爺?

他爸說,還用我威脅嗎?他都二十多了,又不是你屁都不懂,他不知道這事見不得人?

讓南山生氣的從來不是江臨洲收錢分手。

而是江臨洲從來沒給過他解釋。

姥爺先不在,姥姥後來走了,他回來兩次,都心存幻想,也許江臨洲會對他說些什麼。

會告訴他,那時我太年輕,沒能力掌控人生,才會放開你。

可江臨洲從沒說過。

江臨洲也從沒找過他。

如江臨洲自己所說,如果不是這次巧遇,他這一生都不打算再見南山。

他可能早就發現自己錯了,南山沒有繼續練擊劍,學了一個不感興趣的專業,談過幾場了無痕蹟的戀愛,做著敷衍從事的一份工作。

他以為他放手是為了南山一個更廣闊的人生。

但他把南山推開以後,他和南山都再也沒有快樂過。

南山說:“算了,我不願意,你還是找個小舅媽吧。”

江臨洲:“也行,我盡量。”

南山:“我走了。”

江臨洲:“我送你?”

南山:“不用,歇著吧。”

江臨洲:“那我就不動了,伺候你一晚上,我實在是累。”

南山穿衣服走人。

江臨洲閉著眼假裝睡著了。

不知道下次再見面會是什麼時候?

他也不該有更多奢望。

次日早上,正月初一。

江臨洲還在睡覺,外面一陣吵鬧。

他披了衣服出來一看,南山舉著手機跟人視頻,在那吆喝賣這房子,滿一千萬減一百,買房子送花盆。

中國房地產的縮影一覽,藥丸。

等他掛了視頻。

江臨洲倚著門,笑問:“一大早來幹什麼?”

南山抱拳:“舅舅過年好。”

江臨洲:“紅包還沒包呢,等會兒給你。”

南山:“你欠我多了,不差這一回。”

江臨洲:“行。把這院子賣誰了?”

南山:“我男神,沒準買不買呢。”

江臨洲:“不說回中國嗎?人呢?”

南山:“我跟他說我最近沒空泡他,他不來了。”

江臨洲:“你夠忙的。”

南山到影壁後把行李箱拖出來。

江臨洲:“……幹嗎?”

南山:“我想搬這兒住,不行嗎?”

江臨洲:“這也是你家,當然行,一直住這兒都行。”

南山:“那你想得美,什麼時候把錢還清了,我什麼時候就走。”

江臨洲:“怎麼把箱子往我屋裡推?這給人看見,我可說不清楚了,你還想不想要小舅媽了?”

南山頭也不回,說:“嗐,小舅媽這活兒我自己就能乾了。”

江臨洲:“……”

屋簷下一對紅燈籠的穗子,被新年的風,吹得一搖一晃。

(完)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和番外到此全部結束了,謝謝各位兩個多月來的陪伴。

謝謝所有讀者,我能無所顧忌地寫這樣一個遍地爆雷的故事,是因為心知我擁有許多能與我長久共鳴的讀者,謝謝你們。

今年的春節格外漫長,其實我從正月初三就回到了工作崗位,工作和疫情都讓人喘不過氣來,全靠寫番外解壓,每天能擁有晚上的一段快樂時光,擁有和各位讀者以文字和評論構建而成的一個桃源,謝謝大家,非常感謝。

新文計劃三月開,題材待定,稍後我會掛一個預收文案,可以先收藏起來,三月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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