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普昌寺下的停車場停放, 跟一個月前不同, 停車場被翻修了一次,原本長在平地的雜草被鏟除,凹凸不平的沙土表面變成了水泥地, 周圍的樹木枝丫也經過修剪,這個停車場顯得比原來空曠多了。
主持人跟白涼站在通往普昌寺的那條階梯下, 抬起頭可以順著階梯看到寺院的大門,雖然看起來這座寺廟被保護得很好, 但好像並不是很熱門的景點,附近連一個人影都看不到。
她不禁覺得好奇,便隨口一問:“這座寺廟如此偏遠, 也不像是景區, 白涼你是從哪裡知道這座寺廟的存在的?為什麽會選擇在這裡拍攝,是為了不讓外界打擾嗎?”
白涼已經抬起腳往階梯上走了,聽到這個問題, 他頭也不回地回答:“我小時候在這裡生活過幾年, 這裡是我拜師學藝的地方,當初會接現在這部電影,就是因為想到了我的師傅們。”
主持人驚訝不已, 又往上看了一眼這座並不出奇的寺院,問道:“你小時候就是在這裡生活的?”
白涼也望了一眼大門,說道:“我還不滿一歲的時候就被父母寄養在這裡了,一直到我六歲上小學才回城裡。”
主持人:“不到一歲?天啊,那豈不是很小很小的時候嗎?你父母怎麽舍得把你自己放在這裡, 是有什麽情非得已的原因嗎?”
白涼笑道:“哪裡有什麽情非得已,只是我跟這座寺院有緣,又因為我身體素質不行,我父母才將我托付給這裡的住持師傅,讓這裡的師傅們教我強身健體的功夫。”
主持人恍然大悟:“原來你拍武戲從來不用替身而是親自上場,是因為你從小就在這裡學功夫,身懷絕技啊,不過年紀那麽小,當初肯定吃了不少苦吧?”
白涼一邊爬階梯一邊說:“也沒有吃什麽苦,這裡的師傅們都很好說話,而且他們教我學武也不是為了讓我成為揚名天下的武術家啊,只是讓我鍛煉身體而已,所以練武的時候都是點到為止,我也只是跟他們學了點皮毛,拍戲的時候不那麽吃力而已。”
主持人提前做過白涼的功課,自然也看過白涼拍戲的花絮,花絮裡白涼吊在威亞上也毫不露怯,甚至還能在天上做打鬥的動作,在地面上的武戲更是讓人佩服不已。
她半感歎半奉承道:“你那樣的水平還只是皮毛而已啊,如果讓我做我肯定做不來。”
白涼笑著說:“如果你有機會看到我師傅師兄他們的習武場面,你就會知道真正的武術應該是什麽樣的了。”
主持人:“我聽說你打算讓寺院裡的師傅們在你電影裡本色出演,他們是怎麽被你說服的?”
白涼狡黠地眨眨眼睛:“我跟他們說客串有錢拿,他們就答應了。”
主持人滿臉的不相信,誇張地問:“真的是這樣嗎,佛門弟子不應該是兩袖清風不愛錢財的才是麽?”
白涼笑道:“開玩笑的啦,其實就是看在我是他們從小看著長大的弟子的面子上才答應我的。而且我跟他們說如果他們習武的颯爽英姿出現在電影裡,說不定會引來很多學子前來拜師學藝,然後他們就答應了。”
主持人也跟著他笑:“還能這樣的嗎,這跟我想象中的僧人不太一樣啊,他們不應該是刻板嚴肅的才是麽?”
白涼:“你想多啦,這裡的師傅都是很隨和的人,平時也會相互開開玩笑,像慈祥的長輩一樣。”
主持人:“那你小時候有沒有因為不聽話而被師傅們懲罰過,比如像電視劇裡演的那些,犯錯了就被關在佛堂裡面壁思過,或者手抄幾十次經文,打掃整個寺院這些?”
白涼點點頭說有:“我小時候因為太調皮經常被師傅們罰,因為我長得還沒有掃把高,倒不用被罰掃地,而且他們都知道我就算面壁思過也不一定靜得下心來,所以一般罰我抄經書,我還為此學了一手的小楷,說起來還算是誤打誤撞吧。”
主持人:“你還會寫小楷啊,我都沒見過你寫字呢?”
白涼沉吟了一下,說道:“三年前播的那部我主演的古裝劇你還有印象嗎,我演裡面那個喜怒無常的少年皇帝,戲裡不是有幾個我練字寫信的鏡頭嘛。當時導演為了凸出我寫的字,鏡頭就隻對著我拿毛筆的手以及筆下的宣紙了,所以沒有把我全身都拍進鏡頭,看起來的確像是請替身幫我寫字一樣,其實那些字真的是我寫的。”
主持人笑道:“那這個誤會可真的要在觀眾面前澄清才行了,你可是有真材實料的人。”
說話間他們倆已經爬到寺院門口,白涼滿意地看著重新刷過漆的大門,再往裡面一看,果然比起上個月來時要好很多,至少該修的修,該拆的拆,該蓋的蓋,沒有之前那麽落魄了。
在寺院裡走動的,年輕一點的弟子見有人來,而且還扛著攝像機這些,就知道上個月了然師兄說的那些人要來這邊拍戲了,他們從小在寺院長大,對這些現代化的設備接觸得少,下意識以為要上電視,所以十分膽怯,一個兩個見到了就跑。
“住持,師傅,了然師兄他們來了!”
主持人見他們四散大喊,覺得他們天真又爛漫,於是問白涼:“他們都是你的師弟嗎,我聽到他們稱呼你為了然師兄,了然是你的法名嗎?”
“是啊,我是了字輩的,目前我們寺院只有三個輩分,了字是資歷最淺的那一輩。”
白涼帶著他們進了寺院,參觀了前院的幾座佛堂,然後穿著袈裟的住持師傅才姍姍而來。
白涼給他們做了簡單的介紹,主持人說明了來意之後,圍繞著白涼詢問了住持幾個問題。
無非就是問白涼小時候的事,用來證實白涼是否真的在這裡生活過。
住持師傅記性非常好,白涼小時候的壯舉他都一一記得,並且如實呈現給主持人聽,那些大多是無傷大雅的趣事,逗得主持人跟扛著攝影機的大哥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劇組剛來第一天,也要安排住宿布置片場,所以不會馬上就開始拍攝工作,白涼便利用這半天時間,帶著主持人在寺裡到處走走。
白涼帶著主持人去了練武場,去了他住的小院,給他們看他小時候住的房間,被問到有沒有他小時候的照片時,白涼不好意思了一下,然後從自己的包裡翻出他事先就預測到會有這個環節所以隨身帶著住持給沈珩保管的照片。
主持人見到照片裡那個小蘿卜頭一樣的光頭男娃娃,不禁發出了感歎聲:“天啊這也太可愛了吧,這是誰家的娃娃啊,讓人看了就想抱回家養。”
白涼謙虛地說:“只是拍照的時候我剛好安靜著而已,我聽師傅們說我小時候挺難纏的,經常動不動就耍賴,大哭大鬧的。”
主持人看了看他,又仔細看向照片裡那個年幼的他,笑著說:“看起來不像哦,你一看就是那種很乖的鄰家弟弟。”
白涼笑而不語。
參觀完白涼居住的小院,他們來到練武場,因為今天寺裡來了很多客人,弟子們都去幫忙布置客房了,這會練武場一個人都沒有。
主持人看著練武用的木樁和沙袋,強烈要求白涼給她展示一番寺院弟子的習武風采。
白涼盛情難卻,也不扭捏推辭,擼起袖子就走到木樁前,大大方方地表演了一套武術。
主持人這下是真的信白涼在這裡學過武術了,對他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白涼又帶他們去了後山的菜園,這會剛好是下午快傍晚的時候,典座師傅拿著菜籃在摘晚上做飯用到的菜,白涼丟下主持人,三步並作兩步地走過去要幫忙。
師徒倆其樂融融地討論著菜園子裡的菜,讓從小就生活在城裡的主持人無從插入話題,只能站在他們旁邊,讓鏡頭對著他們的動作,收錄他們的動作和對話。
菜園這次比上次來時多了很多菜,豆苗爬在籬笆上,掛滿了一條一條飽滿的豆角,絲瓜這會也到了開花的時間,一朵朵花蕾含苞欲放。
傳說中背景深厚身家數十億的,如今娛樂圈當仁不讓的話題巨星白涼,此時像個小農民一樣蹲在地裡跟同樣頂著個光頭的師傅摘菜。他身上甚至還穿著幾個奢侈品牌的服飾,本應該跟這片菜地格格不入才是,但是從鏡頭裡看,卻無比地融洽和諧。好像他不管在何時何地,都能很好的融入其中,就像演技精湛的老牌演員,角色轉換自如,白涼也應該是戲路很寬的那種演員,就算讓他去演跟他現實身份有著雲泥之別的農民,說不定他都能很好地把握,這大概就是演員所謂的靈性吧。
跟著典座師傅回夥房,白涼看到幾個師兄弟正在石磨那裡忙著磨豆腐,他便問典座師傅:“我們今晚吃豆腐嗎?”
典座師傅說:“難得有客人遠道而來,我們自然得拿出我們本寺的特產來招待,今晚豆腐青菜全席,你這小饞鬼就等著吃吧。”
白涼等典座師傅去忙了,才跟主持人介紹說:“我們寺裡的豆腐以前可有名了,人家都說吃了我們寺裡的豆腐,可以無病無災,長命百歲。”
主持人便露出期待的神色,說道:“那我們今晚可得好好嘗一嘗了。”
因為客人來得太多,齋堂已經坐不下,趁著天還亮,就在院子裡擺了幾大桌,菜一大盆一大盆地往桌上端,雖然都只是素菜,但典座師傅的廚藝足以用素菜做出花樣來,好幾道菜都不重樣的。
麻婆豆腐,乾煸豆角,絲瓜韭菜湯,燜茄子,酸辣黃瓜,看著就讓人食指大動。
主持人跟白涼以及住持典座他們坐一桌,她拿著筷子每一樣菜都嘗了一遍,好吃到讓她讚不絕口。
等吃得差不多,她才想起今天的任務是記錄白涼,她連忙放下筷子,壞事了一樣拍拍腦門,哭笑不得地說:“完了,我光顧著吃了,都忘記了今天的工作任務是什麽,好好的個人紀錄片被我主持成了美食節目,回去我會不會被台長給炒魷魚。”
她這句話引得在座的人開懷大笑起來,紛紛揶揄她說:“到時候你就說是白涼那個吃貨帶壞你的。”
白涼笑道:“別啊,給我在粉絲面前留點面子。”
這個節目在H台周六晚上八點鍾播放,在那之前,H台一放出節目中間和廣告中植入的廣告個數,就有好幾個商家搶著競拍廣告位,據電視台的知情人說,最低的那個廣告費用都超過了百萬。
因為是特別節目,不存在穩定時間輪流播出的情況,僅僅是這一天播放而已,即使商家的logo只出現在屏幕下方三秒鍾,都要百萬起步,更別說中間插播的了。
當天的收視率也很高,成為H台建台以來歷史第三高,本年最高,H台幾乎可以說賺翻了,就算除去支付給白涼的出場費,也都還綽綽有余。
節目一邊播著,粉絲們一邊在微博和論壇互動,發表感言,#白涼紀錄片##白涼小和尚#這些tag很快就登上熱搜榜。因為紀錄片裡拍到了村民感謝白涼的鏡頭,那都趕得上十裡長街歡送了,前幾天那些剛有些退去熱度的話題又被刷上來,白涼幾乎在熱搜榜上屠榜。
粉絲A:小涼涼小時候好可愛,好想穿越時空回去摸一摸他的小腦袋。
粉絲B:我涼果然是全世界最溫柔的偶像!
粉絲C:此生無悔入涼粉。
粉絲D:組團去普昌寺劫小涼涼+++++++
粉絲E:以後再有人說我是吃貨,我反手就是一個……麽麽噠。
看了紀錄片後蠢蠢欲動的粉絲終於選擇了一個風和日麗的周末,組團進軍普昌寺。
然而她們並不是最早去的那批,她們去到時已經有不少人在那裡圍觀劇組拍攝了。
劇組在寺裡待了快兩個星期,白涼預計是一個月內拍完國內的戲份,但因為他選的演員素質過硬,幾乎沒有因為NG而拖慢拍攝進度的,眼看著不到一周就要把鏡頭全拍完,白涼慌了,隻好勒令劇組一邊拍攝一邊在寺裡遊玩休息拖時間。
他預計在這裡拍二十天左右,時間充足一點,好讓宣傳效應顯示出來,白涼還記得他的目的是什麽,他要為普昌寺吸引流量,重振寺院的旅遊事業,不讓他從小長大的地方荒蕪廢棄。
這也是他為什麽答應H台拍紀錄片的原因。
劇組在寺院裡無比愜意,他們的拍攝工作量每天都分布得很均勻,不會出現一天超過八個小時拍攝時間的情況,大多數時候他們都在寺院裡放松心情,拜拜佛念念經,甚至參與到掃地整理菜園子夥房做飯的隊伍中,好像跟寺院裡的生活融為一體。
所以粉絲們剛來的時候完全認不出人群中哪些是演員,哪些是劇組工作人員,哪些是僧人,她們甚至懷疑忙得火熱朝天的他們是在拍戲,生怕一不小心就進入了鏡頭中,只能拘束地站在離他們很遠的地方,不敢輕舉妄動。
但她們一行人站在門口那裡很難不引起裡面的人注意,很快就有年輕開朗的僧人放下手中忙著的活,上前去迎接她們。
長相清秀的小師傅對她們行了個僧禮,問道:“請問施主們是來探班的嗎?”
一個本該與世無爭的和尚,居然懂得“探班”這個詞,白涼的粉絲們都驚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受到了劇組的影響,膽子大一點的女孩子當場笑問:“小師傅,你怎麽知道我們是來探班的呀?”
小師傅什麽時候見到過這麽多穿著新潮的姑娘家,聽出她們話裡的打趣,小師傅紅了臉,結結巴巴地說:“這是之前來的施主們跟我們這樣說的。”
女孩子們笑道:“我們還真是來探班的,可不可以麻煩小師傅帶我們去片場看看?”
小師傅便往旁邊讓了讓,對著後院的方向伸出手臂做出一個請的動作來。
今天劇組著重拍男主得知兄長死於外國人毒手,下山復仇受阻,只能在寺院裡發狠練武泄憤的劇情,這一段戲是電影的重要鏡頭之一,幾乎都是白涼的獨角戲,不單隻武術動作上要求很高,情緒把握也很重要。
小師傅帶著一群年輕的女孩子繞過幾個小門,沿著小道終於去到了後院的習武場,大老遠的她們就看到那邊圍滿了人,拍攝設備到處都是,時不時有人大聲喊話,一看就是火熱朝天的拍攝現場了。
小師傅把她們帶到這裡,便說他還得回夥房準備齋飯,順便問她們中午要不要在這裡用齋。粉絲們遠道而來,自然不會只是來看看白涼就走的,她們還要吃白涼同款夥食呢。
於是小師傅就以通知夥房加飯為由,讓她們自便,就匆匆離開了。
粉絲們有豐富的探班經驗,被留下也不覺得尷尬,帶頭的粉絲就上前找劇務模樣的男人說明了來意。
有點胖胖的劇務面容和善,聽說她們是來探班的,想到白涼吩咐過要客氣對待每一位粉絲,他只是看了一眼來的粉絲有多少,會不會妨礙到拍攝,見只有十來個,便答應了她們的探班,只是再三叮囑叮囑她們不要大聲喧嘩。
粉絲們謝過劇務,便在劇務的安排下到片場外的角落站好,這個位置視野很好,在白涼的側面,既能看清他的肢體動作,又能看到他的面容表情。
偌大的習武場中間就隻站了白涼一個人,劇組其他人都站在場外,看來她們來得巧,剛好碰到白涼演獨角戲。
今天是五月裡難得的陰天,看著要下雨,她們來之前看天氣預報這幾天是沒雨的,哪裡想到山上居然是陰天。
劇組也是從住在這裡很多年的住持那裡聽說今天會下雨,於是便打算先拍這一幕。
白涼無聲地站在空地上,沉著一張臉,看不出他的情緒和意向,直到導演喊了action,他馬上就出拳踢腿,一身蠻勁突然爆發出來,著實讓人嚇了一跳。
白涼在空地上幾個翻滾,移動到練武用的木樁前,對著木樁就是一頓不要命的拳打腳踢,那一拳一腳都是貨真價實,粉絲們隔了一段距離,都能聽到拳腳擊打在木樁上的聲音,光是聽著都很痛了。
而白涼臉上並沒有吃痛的表情,那是一張充滿恨意的臉,漂亮的五官扭曲在一起,時不時從嘴裡泄出一兩聲情不自禁的嘶吼,像是一頭髮狂的小獸,要把獵物和敵人挫骨揚灰才好。
粉絲們心疼地看著他,生怕他因為拍戲而傷到自己,站在外面替他捏了一手的汗,而導演們並不憐惜白涼,就站在鏡頭後面,冷眼旁觀了白涼十幾分鍾,等他覺得鏡頭拍得差不多了,才喊停。
白涼馬上就收回了手腳,他表情一下子放松下來,扭著手腕腳踝,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聽到粉絲們在場外喊他的聲音,白涼轉過頭,還笑著對她們揮了揮手,粉絲們心疼得眼睛都紅了,大聲問他痛不痛。
白涼原地輕松地蹦了蹦,跟她們示意他沒事,然後就去跟導演討論下一幕戲了。
下一幕戲是在雨中拍攝,沒過一會,果然天下了雨,幾乎是一下子就傾盆大雨。白涼伏在木樁上久久不動,就在粉絲們還以為他在醞釀戲感之時,他突然仰天長嘯,那聲音之大,幾乎聽到了破音,充滿了絕望的悔恨。
嘶吼過後,白涼四肢跪在了地上,拳頭一下一下地錘著地面,然後翻過身,正面接受大雨的衝刷。
粉絲們都被他的敬業精神給震懾到了,直到拍完,她們還沉浸在剛才白涼演繹出來的絕望中,久久不能忘懷。
而白涼已經恢復了正常,他披著毛茸茸的浴巾過來跟她們打招呼,粉絲們早就聽說他平易近人,但第一次跟他這麽近距離接觸,還是感到受寵若驚。
粉絲們驚喜過後,連忙問他有沒有哪裡痛,冷不冷,白涼毫無形象地打了兩個噴嚏,揉著鼻子跟她們說:“我沒事,謝謝你們關心,我帶你們去齋堂吃飯吧。”
粉絲們笑他身體都淋濕了,還想著要先去吃飯,真是吃貨本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