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裡忙著做年夜飯， 裡面不是蒸就是煮的， 怕油煙霧氣飄進屋子，廚子們還把廚房的門關起來，在裡面忙得火熱朝天。

　所以中午家裡就吃得簡單一點， 等主人家忙完張貼對聯的事，幫廚就從廚房裡面打開一道門縫， 然後端出一鍋粥，再搭配幾道小菜， 午飯就這樣解決了。

　水煮蛋切成一片一片的，上面抹了一層醬，一碟榨菜一碟涼菜， 加上一小盤臘肉， 一道湯水，比起昨天的晚餐確實遜色很多。

　但大家剛做過活，累得沒有什麽食欲， 清粥小菜反而更能激發胃口， 白涼肚子餓得咕咕叫，洗過手就坐到他的位置，一邊吃雞蛋一邊喊人：“哥哥， 學姐，快來吃飯啦！”

　Abel和Alex鮮少吃這樣的午餐，一時覺得新鮮，倒不介意吃得這麽簡單，坐下來就拿起筷子開吃了。

　但董婭畢竟是客人， 沈珩擔心找待不周，一邊給白涼夾菜，一邊溫聲跟她說：“今天廚房有點忙，午飯就先委屈你一下，等到五點半就能吃年夜飯了。”

　剛端起碗的董婭聽到沈珩這樣關照她的話，受寵若驚得放下碗筷，連連擺手說：“不礙事不礙事，喝粥挺好的，又營養還能保持身材。”

　白涼見她這樣緊張，想出口寬慰她，但是嘴裡塞了半個蛋黃，得先把蛋黃咽下去，結果他咽得太急把自己噎著了，乾燥的蛋黃塞在他喉嚨裡，梗得他不停地伸脖子。

　沈珩最見不得他吃飯粗心大意的，伸出手給他順氣，在桌邊等待吩咐的傭人連忙上前盛一碗湯遞上去，沈珩接過湯，吹涼了喂到白涼嘴邊，皺著眉頭說他：“說了吃飯要細嚼慢咽，又沒人跟你搶，你急什麽。”

　白涼喝了兩口湯才把蛋黃咽下去，他被噎得眼淚都飆出來了，實在難受，等他緩過神又不記得自己剛才想要說什麽了，特別是對上沈珩責備的眼神後，他心虛得低下頭，認認真真地喝起粥來。

　下午時外面出了大太陽，這在北方冬日裡實在難得一見，陽光暖洋洋的，給一切都渡上了一層淺橙色的暖光，讓人更加有了過年的感覺。

　宅子裡忙著布置過年派得上用場的事物，傭人們上上下下進進出出的，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白涼被沈珩押著睡了個午覺出來，開門時差點跟搬著年貨的傭人撞上，還是走在他身後的沈珩眼疾手快把他拉開，才不至於和別人撞個滿懷。

　白涼揉著還沒徹底清醒的雙眼，從樓上往下一看，客廳裡到處都是雜物，傭人們正忙著收拾。

　沈珩要去書房辦公，順便叫上白涼：“家裡一時半會整理不完，你跟我進書房待著，別在外面礙手礙腳，耽誤別人的工作。”

　白涼聞言噢了一聲，他還看到原本佔據客廳作為活動據點的阿拉此時也被拉去了角落的狗窩裡，這會正委屈得嗷嗷叫喚呢。

　他跟阿拉隔著大半個家深情對視了一眼，白涼看出阿拉對自由的渴望，但他也深知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只能給阿拉一個無奈的表情，聳了聳肩說：“沒辦法，阿拉你要乖乖的待在窩裡噢。”

　說完他就尾隨著沈珩進了書房。

　沈珩在電腦上瀏覽奧帝總部發過來的重要文件，過年放春節假，歐洲是沒有春節之說的，今年白涼要Abel和Alex回來團聚，沈珩只能依他的意思給兄弟倆放假，而奧帝在歐洲區的工作還是照常，那邊的高層管理只能把需要最高領導者過目的文件發到沈珩的郵箱裡，請沈珩過目。

　這些本該是Abel和Alex的工作，但沈珩體諒到他們還是跟白涼差不多年紀大的孩子，既然白涼能無憂無慮地過年，那就乾脆讓他幾個兒子也像白涼那樣過個輕松的年，都是些小孩子，一起玩也有個伴，他一個年長的大人參與不到他們小孩子的遊戲裡，就辛苦一點把工作做了。

　沈珩工作的時候很認真，他戴了一副金邊眼鏡，眼睛一行一行地瀏覽著文件，時不時敲一兩下鍵盤，其他時候書房裡靜悄悄的，甚至能聽到躺在一邊沙發上玩遊戲的白涼的呼吸聲。

　這種安靜沒有持續多長時間，白涼實在是個安分不了多久的小鬼頭，他打了一局遊戲，隻覺得自己躺在沙發上骨頭都要松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坐起來，動靜很大。

　沈珩知道他動了，但還是目不轉睛地看著文件，直到白涼走過來撒歡，他才挪開視線看了白涼一眼。

　白涼鞋都不穿，白生生的腳踩在暗色系的地毯上，讓人看著火大，沈珩把他撈進懷裡抱在腿上，用手團了團他的腳板，就怕他凍到。

　不過家裡暖氣很足，又有地暖，白涼的腳底心溫涼溫涼的，不算太凍，沈珩這才放下心來，給他拉好剛才他伸懶腰時拉上去的衣擺，讓他回去穿上鞋子。

　白涼卻反身抱住沈珩，悶悶不樂地說：“我好無聊啊。”

　沈珩親了一下他的額頭，又拍拍他的背，哄道：“那你就出去找哥哥們玩，讓他們去你的玩具房裡，玩遊戲也行玩玩具也行，不要在外面妨礙別人就好。”

　提到玩具房，就像被提到黑歷史一樣，白涼作為一個二十二歲的大男生，居然還有由各種兒童玩具布置起來的玩具房，這實在令人難以啟齒，這種事情家裡人知道就好了，但是現在董婭還在家裡，要是讓她知道這事，白涼他作為“長輩”，顏面往哪裡放？

　白涼想都沒想就拒絕了這個提議，但他又不願意在書房裡發霉了，找了個借口就跑了出去。

　他出去剛好遇上同樣睡醒午覺無處可去的沈睿哲和董婭，跟他們打了個招呼，白涼眼珠子轉了轉，建議道：“現在外面不下雪，不如我們到花園裡走走吧，學姐第一次來這邊玩，哥哥我們帶她熟悉一下周圍的環境。”

　沈睿哲覺得這個建議不錯，既然婭婭跟他回來做客，作為沈家未來的兒媳婦，參觀一下沈家大宅也是應該的。

　白涼見他們倆都同意他的意見，就一邊往臥室走一邊跟他們說：“你們先回房間多穿幾件衣服，我換好衣服就去叫大哥二哥，我們一起出去堆雪人玩。”

　Abel和Alex從下午開始就在期待年夜飯的到來，然而他們越是緊張，時間就越是過得緩慢，睡了一覺醒來，時間也才三點多，距離年夜飯還有差不多兩個小時。

　他們正愁著怎麽打發這兩個小時，白涼就探頭探腦地出現在了門口，見他們已經醒了，白涼漂亮的大眼睛突然笑眯成一條狹長的縫，滿腦鬼點子的樣子，對他們招手說：“哥哥你們穿上衣服，我們去花園裡玩啊。”

　Abel聞言轉頭看了一眼窗外，北方的冬日午後，太陽總是早早偏西，這會雖說時間還早，但太陽已經有了垂暮的征兆，照得外面一片暖黃。

　這樣晴朗的好天氣，不出去玩似乎有點浪費，Abel起了出門的心，但賴在他房間裡聽音樂的Alex則懶洋洋地不想動。

　最後Alex是被白涼和Abel一起連拖帶拉出去的，已經換好衣服在樓下等他們幾個的沈睿哲和董婭看到他們三個人奇怪的姿勢，眼睛都瞪大了。

　白涼故作嚴肅地咳了一下，小聲跟懶惰的Alex說：“哥哥，你弟媳在看著你呢。”

　要是換做只有沈睿哲在的時候，Alex才不管沈睿哲這個弟弟怎麽看他呢，但如今還有個未來弟媳在，作為出身貴族，從小接受紳士教育，又是長輩的Alex也不禁覺得自己有些失態，這才站直了身體，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然後衝董婭優雅地一笑。

　沈睿哲覺得他這個笑太騷了辣眼睛，連忙站到董婭面前，把董婭擋在身後，實際上就是怕董婭被他迷倒。

　白涼去狗窩把被關了一天的阿拉牽出來，回來見他們兄弟這個陣勢，不免覺得好笑，沈睿哲這醋吃得也太微妙了點。

　管家百忙之中看他們一副要出門的樣子，連忙放下手中的工作上前問他們要去哪兒，白涼換鞋的間隙裡跟他說去園子裡隨便逛逛，管家就操心得不得了，一直念叨著要他們注意安全注意防寒，別摔著或者感冒了。

　前院都是一些花草樹木，而且都被積雪掩蓋得差不多，沒有什麽好看頭，白涼一手拉著Abel一手拖著Alex，時不時回頭招呼一下董婭，把他們帶到了大宅的後花園。

　沈家大宅有個湖，以前沈珩還帶白涼跟三兄弟來釣魚，不過這會天氣太冷，湖邊都是積雪，怕不小心滑下去，所以大家都很機智地沒有靠近，而是遠遠地觀望。

　白涼興致勃勃地跟董婭介紹說：“這個湖裡面養了好多魚，可惜現在不是釣魚的好時候，學姐你等夏天或者秋天過來，還能跟睿哲哥哥來這裡釣魚。要是晚上出來乘涼散步，還能看到滿天的星星和螢火蟲，很漂亮的。”

　董婭站在湖邊不遠的地方觀望，照著白涼所形容的意境想象了一下，那一定是很幽美的仲夏夜。

　只是她一個沒過門也沒婚約在身的外人，如果頻頻上男朋友家做客，會不會顯得很沒禮貌而且很不自尊自愛呢？

　白涼從她微微糾結的眉間看出她心中所想，於是安慰她說：“沒事的啦學姐，你既然現在都站在這裡了，就證明你已經被我們家認可啦，大家都很喜歡你，自然歡迎你常來的，你跟睿哲哥哥結婚是板上釘釘的事，只是遲早的問題而已，大家心裡都清楚的，不會亂嚼耳根啦。”

　說到結婚，沈睿哲都難免露出羞赧，然後輕輕地敲了白涼的腦門一下，笑罵他說：“你個小屁孩每天都在想些什麽複雜的事情。”

　白涼氣惱地推開他的爪子，囔囔道：“什麽叫小屁孩，老子是你爸爸級別的長輩，你個沒大沒小的家夥。”

　沈睿哲被他氣笑了：“喲，這幾天怎麽想起來端爸爸的架子了啊，小黏黏。”

　這不是要在未來的兒媳婦面前做足長輩的樣子嘛！白涼氣呼呼地想。

　他們幾個後來又在湖邊的林子裡走了一圈，白涼本來還想堆雪人的，哪裡想到今天出了大半天太陽的時間，積雪就化得七七八八，雪捧起來也沒有什麽感覺了。

　阿拉作為一條血統純正的雪橇犬，自然喜歡這樣的冰天雪地的環境，白涼抽走了繩索，讓它自由活動，它一會撒丫子奔跑，一會突然一頭扎到雪地裡，打幾個滾，又甩下身上的雪，看到有小鳥落在雪地上覓食，它就出其不意地撲上去，一時間林子裡雞飛狗跳的。

　沈珩所在的書房，窗戶朝的就是後花園的湖和樹林，當初設計這套宅子的時候，就是考慮到主人家辦公會疲勞，所以窗戶面朝湖景，好放松精神。

　因為外面孩子們的歡聲笑語太過熱鬧，即使隔著老遠的距離，還隔了一堵牆，坐在書房裡辦公的沈珩還是聽到了他們的聲音。一會是白涼的歡呼，一會是他三個兒子的大呼小叫，還有董婭的笑聲，以及阿拉的叫喚聲。

　沈珩聽著聽著，不禁走了神，他的注意力已經不在文件上，思緒已經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飄出了書房，甚至已經在幻想外邊是個什麽樣的情形。

　到最後沈珩暫停了工作，他給自己倒了一杯之前管家給他熱著的咖啡，踱著步子走到窗邊，打開了一扇窗，靠在窗邊往湖邊的林子望去。

　這扇窗的視野非常好，以至於沈珩一眼就看到了在林子邊上玩耍的幾個小人影，幾個孩子和一條狗在雪地上你追我趕的，弄得滿身是雪。

　沈珩喝完一杯咖啡，覺得時間差不多了，走回去關上電腦，隨後出了書房。

　樓下在布置年夜飯和生日party，之前讓人定做的三層高蛋糕已經送到了，連著盒子放在推車上，很大的一個。

　管家見他下來了，連忙過去問他還有什麽別的意見，沈珩看了眼餐廳，又看了眼已經收拾出來的客廳，讓他們把蛋糕先放到儲物室裡，免得一會吃飯的時候家裡小祖宗看到蛋糕就不想吃飯了。

　管家馬上指揮人去照做了，回過頭看到沈珩已經拿著大衣走到門口，連忙問道：“先生您還要去哪裡，一會就該開飯了，要是您不在，白少回來看不見您又要鬧了。”

　沈珩笑道：“我只是出去透透氣，順便把那幾個孩子帶回來吃飯。”

　管家恍然大悟，見他開門出去了，還不忘跟上去幾步，關切的叮囑道：“外面路滑，您小心行走。”

　沈珩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表示不用擔心他。

　他去到湖邊時，白涼幾個已經玩起了擲雪球，他們站在同一起點線，手裡團著雪球，看誰丟得最遠。

　本來他們想打雪仗的，但是被董婭勸住了，董婭覺得現在天氣還是太冷，打雪仗會凍感冒，於是就把遊戲規則改成了現在這樣，兄弟幾個雖然覺得樂趣大大地降低了，但是沒辦法，董婭是他們之中唯一的女孩子，作為男生就要尊重女生的意見，這是他們從小就接受的教育。

　從身高上來說，白涼比較劣勢，手腳比起哥哥們都要短一截，自然而然就承包了每次的最後一名，他氣得直囔囔，非要贏了哥哥們才作罷。

　沈珩在距離他們不遠處看了一會，白涼為了贏得比賽，擲雪球的時候鉚足了勁，幾乎要跳起來，又因為身上穿了太多衣服不方便動作，好幾次用力過度差點一團撲到雪地上。

　白涼想贏估計有點難度，按他那個熊脾氣，估計到天黑都不能散場，沈珩見時間差不多了，走過去對他們招招手說：“該回家吃飯了。”

　Abel和Alex終於等來心念念的年夜飯，把手裡的雪球往地上一丟就拍著身上的雪往父親那裡走，白涼明顯不樂意就這樣作罷，但礙於今晚是年夜飯，也扁著嘴不情不願地往回走。

　沈珩等他慢吞吞地挪到自己面前，這才牽起他的手，把他被雪凍得有些冰的手捂起來，關心地問他冷不冷。

　白涼小聲嘟囔道：“不冷，我還沒打贏哥哥們呢。”

　沈珩失笑：“他們牛高馬大的，本來就比你佔優勢，你回去多吃飯多喝奶，長得跟他們一樣高，就能贏他們了。”

　白涼撇了撇嘴：“身高是先天決定的，我爸爸都沒有你這麽高，我怎麽可能會像哥哥他們長那麽高。”

　白涼跟沈珩走得慢，回到家時年夜飯已經擺好了，一桌子大魚大肉。

　年夜飯有大講究，什麽都要一個整字，取個好兆頭，整雞整鴨，還要有一條很大的魚，象征年年有余，糖醋排骨，意味著生活酸酸甜甜有滋有味，還要葷素搭配，五谷俱全。

　年夜飯對白涼來說可是盛宴，特別是今天他還是壽星，自然有很多特權，他一手拿著雞腿，一手拿著鴨腿，隻吃菜不吃飯，沈珩也不會像平時那樣苛刻他。

　因為一家人吃飯實在太熱鬧，白涼興奮過頭已然忘記還有生日蛋糕這事。換做平時不給他吃蛋糕他能鬧得天翻地覆，但今天因為太高興，他已經做好了不吃蛋糕也無所謂的準備。

　等吃過飯，消食得差不多，天也完全暗下來，很遠的地方傳來了煙花爆竹的聲音，白涼也坐不住了，吵著要出去看。

　他剛起身，客廳的大燈就忽地一下熄滅了，然後身後出現了火光，白涼往後一看，只見一個放在推車上有半人高的蛋糕緩緩地靠近自己。

　沈睿哲推著蛋糕出來，董婭在旁邊輕輕哼著生日歌，Abel和Alex也跟著節奏拍起手來，沈珩在燭光裡溫柔地對著他笑，這一切溫馨得像是夢境一樣。

　等蛋糕到了面前，白涼才發現這個蛋糕是泰迪熊的造型，最頂層的蛋糕是熊腦袋的形狀，蛋糕柱身抹著奶油，上面撒滿了巧克力屑，宛如熊身上的毛，還用五顏六色的水果進行了點綴，整個蛋糕看起來又美味又不失童趣。

　蛋糕上點了二十二支蠟燭，最上面插著一塊白巧克力做成的牌子，用果醬寫著“祝年年生日快樂”幾個字。

　白涼又驚又喜，一時不知道作何反應，還是沈睿哲催促他許願，他才手忙腳亂地雙手合十，閉上雙眼許下願望。

　一家人包括傭人們分食了這個大蛋糕，白涼親自切的蛋糕，用盤子裝著分給家裡其他人，還感謝他們一直以來的照顧。

　吃過蛋糕，正是外面煙火最熱鬧的時候，市區不給放煙花爆竹，所以每年都有不少人到郊區放，沈家大宅建在郊區，所以能看到別人放的煙火。

　外面是鞭炮聲，屋裡是春節晚會的歡笑聲，白涼坐在落地窗前仰望著天邊的煙火，沈珩卻拉起他，說是有生日禮物給他。

　白涼聽說沈珩要送他生日禮物，就滿心歡喜地跟著沈珩走了。沈珩帶他上了二樓露台，一向穩重成熟的老男人居然幼稚地捂住他的眼睛不讓他看。

　“我數三二一，然後你再睜開眼睛。”沈珩在白涼耳邊這樣說。

　白涼似乎意識到沈珩要給他什麽禮物，他也聽到了煙火竄天時的聲音，但真正睜開眼去看時，白涼還是為滿天的煙花驚歎不已。

　院子裡不知道什麽時候埋下了煙花，估計沈珩很早就讓人布置了，一排接著一排地升上天空然後炸開，雖然是很老土的心心相印造型，但白涼還是覺得很開心。

　這場煙花一直持續到十二點，最後一炮伴隨著新年的鍾聲響起，煙火在半空中炸開，隱隱約約可以看出是個“年”字。

　原本在樓下的幾個人不知什麽時候上來，煙火炸開後他們齊聲說了句新年快樂，然後又祝白涼生日快樂。

　一分一秒掐得剛剛好，白涼正是新舊年交替的時間呱呱墜地，二十二年前的這一刻，他降臨在這個世界，為很多人帶來了幸福和歡樂。

　沈珩視白涼為珍寶，所以白涼的生辰高於他自己的生辰，正是這一天，上帝把他人生中最好的禮物送到這個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