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熙延這幾日每日上朝,下了朝就與蘇清書膩在一處,每日都上街尋一些新鮮玩意送予蘇清書,哄她高興。上任的前兩天宮裡送來了禦林軍左參將的官服和作戰鎧甲。趙熙延一點心情都沒有看這些東西,跑去花園裡練劍,不想去想這些爭權奪利。他知道太子接到這個消息後,都氣到瘋了。禦林軍掌握著整個皇宮的守衛,握著皇宮的命脈,讓趙熙延去了禦林軍,豈不是把命給了他。趙熙延滿腦子都是母妃的嚴詞厲語,上任了這個參將手裡就有了實權。太子肯定找他麻煩,自己也肯定會不可避免卷入爭權奪利的漩渦。趙熙延心裡有一萬個不情願,皇帝這麽好作,那就去做,別扯上他。
“王爺,快別練了,過來喝口水吧。”趙熙延聽到了蘇清書的喊叫,收了架勢,停了下來。蘇清書拿著手絹給趙熙延細細擦拭著額頭上的細汗,眼角含笑。趙熙延順勢環住了她,將臉埋在她的脖頸處。
“你今日撲的是什麽香粉,好香啊。”蘇清書的臉紅成一片,怔住不敢動了。
“今日沒撲什麽香粉。”蘇清書的聲音細如蚊叫,卻還是被趙熙延聽了去。
“那怎地如此香,難不成是釀了十六年的女兒香?”
“王爺~”蘇清書羞得將頭埋得更深了。趙熙延瞧見蘇清書這嬌羞的姿態,心中如同百花盛開一般愉快。趙熙延見她臉紅都要紅到脖頸了,便不敢再逗她,一會佳人失色,就是大大不妙了。趙熙延松開了懷抱,端起了一旁的茶水喝了起來。
“今日帶你去京郊可好?”
“去京郊作甚?”
“京郊此時應該是山花爛漫,綠草如茵的時候,我們去放放紙鳶吧。聽說官家小姐都愛放紙鳶,不知王妃往日在家時也常常與閨中密友放紙鳶麽?”
“放過幾次的,但是也只在清明前。娘說女孩家家不宜常出門做這種放浪形骸之事,日後會不招夫婿喜歡的。”
“無礙,如今夫婿與你一同放,你可歡喜?”
“自然是…歡喜很得…”
“好,你且去換身衣服,我去馬房裡挑匹馬,一會就在後院的小門這兒匯合。”
趙熙延回了房,急匆匆換了身衣裳,就去了馬房挑匹溫順些的馬。蘇清書急匆匆回了房,翻來覆去挑了衣裳,讓穎兒重新給自己收拾了一下。穎兒跟著蘇清書去了後院的小門,發現就趙熙延一個人牽著一匹馬在。
“王爺,你怎麽一個人在此,不帶些人麽?”
“不帶啊,今日就你我二人,讓穎兒先回去吧。”
“姑爺,穎兒從未離開過小姐半步,你們二人身邊不跟個人怎麽行,誰來伺候你們?”
“你且放心,你姑爺我一定會照顧你家小姐的,她可不止是你家小姐,也是我的妻啊。你放心回去吧,太陽下山後,我會毫發無損帶著你家小姐回來的。”
趙熙延將蘇清書抱上了馬,自己也翻身上了馬,駕著馬就打後院的小門出去了。留下穎兒不情不願的回了蘇清書的園子裡,這邊趙熙延帶著蘇清書一路快馬加鞭半個時辰才到了京郊山上。到了山腳下,趙熙延扶著蘇清書下了馬。兩人並肩走著,春末的京郊依舊繁花似錦。蘇清書瞧見許許多多的蝴蝶在此飛舞,兩人談著天說著地,一路慢慢走上了山頂。整座山實在不算高,但是卻有一番好景色。登上山頂的蘇清書猶如脫了韁的野馬似的,這朵花也美,那朵花也美,這隻蝴蝶好看,那隻蝴蝶也好看。群上連綿起伏,座座青山,山花爛漫,就連這山上的空氣也是好聞得不得了。趙熙延跟在後面看著這人小孩心性,對什麽都好奇得緊,不住的叮囑著小心著點。
“王爺,臣妾也是生長於京城的,也跟著哥哥姐姐來過京郊,卻從來沒來過這。”
“京郊很大,處處都是山。官家公子小姐都去西邊那座山爬去了,西山高聳,世人都愛去哪裡攀爬看景。此山是南山只有那些打柴的樵夫才來。當年本王才十一歲,與我那十三弟為了過西山抄了近路就到了這裡。發覺這的風景也很不錯,且清靜,沒有那些附庸風雅的家夥來此聒噪。你可喜歡這?”
“喜歡得緊,這裡山花爛漫,空氣獨好,且……只有你我。”
“我且去把馬拴住,我帶你去看看那個懸崖。”
“南山並不高,哪裡會有懸崖。”
“跟我來就是了。”
趙熙延栓好了馬,牽著蘇清書穿過了一片樹林便來到了懸崖邊。這懸崖下面鬱鬱蔥蔥,深不見底,蘇清書都不敢探頭看看。
“此處地形獨特得很,這山不是很高,但是這懸崖卻是深得很。”
“此處甚是隱蔽,王爺是怎麽發現這兒的?”
“我與十三弟追一隻兔子追到這的,結果那兔子摔下懸崖了,我倆只能兩兩相望了。”
“捉兔子作甚?”
“捉來烤了吃啊,我與十三弟那時覺得有些餓了,一時找不到什麽吃的,又還不想回宮。這是正瞧見了一隻野兔子,就獵來吃。”
“王爺還會烤兔子啊,不知味道如何?”
“皇家每年都狩獵,本王六歲就參加秋狩了,烤兔子那是不再話下。你可是聽了烤兔子,饞了?”
“那可不是饞了麽?還未曾吃過王爺親手烤的兔子呢?”
“回府再給你親手烤一隻可好?”
“君子一言,王爺可不能反悔啊。”
“一言九鼎。快些回去吧。我帶你放紙鳶。”
“好”
兩人攜著手回了方才牽馬的平地上,趙熙延從馬背上解下了紙鳶,帶著蘇清書跑著。兩人的笑聲在山頂上回響著,好一對神仙眷侶,恩愛夫妻。兩人累了席地而坐歇著,眼瞧著快日落西山了,趙熙延才快馬加鞭到著蘇清書回了王府。蘇清書身子一向不好,此次去山上玩,耗費了精力,到府裡已經是困倦得不行了。趙熙延從後院的小門進了去,將蘇清書從馬上抱了下來,緊接著一個橫抱一路抱著蘇清書回她的園子。
“王爺你這是作甚,會讓下人們瞧見笑話的,快放我下來,我能自己走。”
“別動,你玩了半日了哪裡還有氣力。下人們敢笑,本王就打他板子,看誰還笑。”蘇清書抱著趙熙延的脖頸,頭埋在趙熙延的胸口上,羞得不肯見人。
一路上多少小廝婢女都瞧見了,都誇讚兩人恩愛,只有那鍾愛站在一旁瞧著,手帕都要攪碎了。趙熙延抱著蘇清書到了清波園,穎兒正打算走出來,見了趙熙延抱著蘇清書回來,驚得下巴都要掉了。趙熙延進了蘇清書的臥房裡,將她放在了床上。
“歇息一下,我一會讓穎兒端些清粥給你先暖暖胃。本王有些要緊事,晚些時候我在來找你。”
“好”。
蘇清書的紅唇輕啟,眼波似水,趙熙延忍不住在他臉頰上偷香了一個才走。趙熙延剛走,臉頰邊的吻還新鮮,蘇清書輕輕撫了一遍剛剛被吻過的地方。趙熙延這邊風風火火喚了祥雲去街上買兔子,自己跑回主院去尋些烤兔子的材料。祥雲打街上帶回了三隻兔子,趙熙延左挑右選了一個最健美的兔子親手殺了。處理得差不多的時候,塗了些烤料就架起烤了起來,主院這邊是濃煙滾滾,不知道的還以為著了火。整了老半天,兔子才烤熟了,但是趙熙延整了一身煙味。趙熙延怕蘇清書太過斯文,撕不動兔肉,便拿小刀把肉都片好了。一片一小口,正適合蘇清書吃。切好差人趕緊送了去清波園,自己跑去沐浴更衣了。
這邊蘇清書收到了這烤全兔,那是哭笑不得。自己說想吃,那也不急於一時啊。這人巴巴跑去烤了兔子,還片好了送來。蘇清書從送兔肉的小廝那知道了趙熙延一直忙著烤兔子,一身油煙,跑去沐浴了。原來那件要緊事,就是烤兔肉啊。蘇清書夾了一片放進口中,那兔肉外焦裡嫩,不柴不膩,正是好吃。不由得多吃了一些,嘴裡吃著兔肉,心裡卻嚼著甜蜜。
趙熙延一路抱著蘇清書回了房,還親手烤兔肉的消息,早早傳到了夏淑寧和丘如玉的耳邊上。丘如玉也只是止不住的歎息,王爺終於有了屬於他的妻,自己的心頭上的姑娘,有情人終成眷屬,也是件美事。那樣的落寞,硬生生讓如玉隱去了。如玉也只是繼續哄著趙琪琛睡覺,想著想著,哄著哄著,不小心睡了過去。夏淑寧聽了這消息,也只是笑笑,搖搖頭,並不想再聽。入夜後,夏淑寧遣了婢女出去,一個人對著窗外的新月,說說話。拿出了趙熙延在她十五歲及笄禮為她作的畫,畫上的自己笑得是那樣明媚。這一筆一畫都如此逼真傳神,表哥心裡當是牢牢記住了自己的模樣。也只是想著,表哥與王妃洞房花燭夜那晚本就有了夫妻之實,如今兩人互相愛戀,也並無不妥。只是自己夾在中間,實在是有些尷尬難受罷了。尋個時候,讓表哥把自己休了吧,否則於他們三人而言,並無其他好處。夏淑寧收起了畫,喚了婢女進屋伺候她換了襲衣便睡下了。夏淑寧點了安眠香依舊睡不踏實,腦子裡全是表哥與王妃的樁樁件件情深。想著想著,眼淚便打濕了荷花並蒂的枕頭。也不知過了多久,夏淑寧才勉勉強強入了夢鄉。
作者有話要說:
蘇清書:王爺你以為我會說兔兔這麽可愛怎麽可以吃兔兔嗎?
趙熙延:對啊,你這麽可愛難道不是這麽說的?
蘇清書:不,我也想吃,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