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書這回鏟除得非常迅速,也很乾淨,少元帝趁勢將吏部拔了個乾乾淨淨。端王初露鋒芒,太子已經將其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了,與端王成了對立。經此一事,也有官員瞧得出端王有些爭儲的苗頭,原本不站隊或是模棱兩可的,也有官員往端王的隊伍站了。蘇相是趙熙延的嶽父,自然是偏袒趙熙延的,蘇相號召了不少門生站隊端王。一時之間,朝堂上形成了三股力量。□□、端王黨、保皇黨,三股力量角逐著。少元帝非常樂享其成見,明爭暗鬥該是不好,但也因得兩股勢力一塊製衡,他這個帝位才能坐得安穩。因著吏部尚書之事,朝堂得了一次清洗,但是只是小范圍清洗,表面瞧起來乾淨。如今吏部空缺,禮部站端王,其余四部都是太子掌控著。趙熙延雖為兵部尚書,但是因著忙碌可沒有多少心思接管,都是□□羽兵部侍郎在打理,趙熙延雖是尚書卻被架空了,一點事也管不著。這兵部侍郎架空了趙熙延,還美名其曰為殿下分憂。
趙熙延得了一段時日的清淨,忙著發展自己的勢力,太子倒是不斷給他找麻煩,太子一黨總是尋由頭彈劾端王。少元帝接到了這些莫須有的奏折,很是不悅,但因著不能厚此薄彼逼急了太子,只能裝作瞧不見。趙熙延有顏逢君這個軍師,省下了不少麻煩。太子這些日子,細細思慮了已久,決議拿漠北做文章。
“去通知巴魯,時機已然成熟。”
“是。”
打那以後太子消停了許多,太子朋黨更是收斂了許多。趙熙延每日忙著,卻也沒有忘記夏淑寧與女兒。不管多晚回府也好,總是將一身灰塵洗去再去抱女兒,與她說一會話,哄一會,親一口。夏淑寧知道趙熙延每日事情繁多,很是體諒他,總是等他回來為他泡一壺熱茶。晨起雖說第一個瞧女兒,也沒有忘了為趙熙延穿衣洗漱。趙慕寧滿百日時,趙熙延可謂是心情極好,大操大辦,比當年趙琪琛百日可是要更加盛大。端王如今也算得勢,不管是誰都想來攀一攀。趙熙延廣發請帖,是敵是友都請,也有些與端王毫無交情的不請自來。趙熙延也不想在女兒的百日宴上給人難堪,接了禮單便接見了,說了不鹹不淡的話也就打發了。
端王府張燈結彩,賓客滿座,來恭賀端王府小郡主百日的官員擠滿了端王府的前廳和院子,比端王大婚還要熱鬧。待賓客端坐,趙熙延與夏淑寧便抱著趙慕寧出來了。今日趙慕寧厚厚穿了一身,喂養了百日,早不見一點剛生出來那般皺巴巴的,如今粉嘟嘟的正是可愛。趙慕寧那小嘴倒是與趙熙延像極了,眉間也有一顆小痣與趙熙延一模一樣,眉眼總是像全了夏淑寧。眾多官員大多數都不是真心來慶賀郡主百日的,都是存了巴結端王的心。他們實在難以理解,為何端王單單對這個女兒格外上心,不過就是個側妃生的女兒又不是得了嫡子。今日蘇相亦是帶著大公子來了的,蘇相瞧見自家女兒端坐堂上,端王與側妃逗弄著孩子,周圍的官員都在向他們恭賀,蘇清書那處難免有些冷清。蘇相瞧著女兒孤孤單單坐著,端王一眼也不瞧,心下也知道了女兒怕是失了端王的寵愛。蘇相也知道因著一家子的緣故,逼得端王跳崖,端王心中怕是與清書有了隔閡。蘇相轉頭一瞧,端王府裡的女人可都有孩子了,自己的女兒倒是不爭氣,連個影子都沒有。當年好不容易佔個了先機懷上了,竟然不小心小產了。蘇相在這人喜宴上實在提不起一點歡愉,滿心歎息。
不僅只是蘇相這樣的大男人這般想,那些官員帶來的女眷也是在竊竊私語。端王府的女主子個個都有了孩子,連名分都沒有的漠北公主都得了個兒子,堂堂端王王妃卻無半個子息,怎能不讓人說閑話。這樣的大日子,蘇清書身為王府主母必定是要在的,但是她不過是個擺設罷了。王爺心裡此刻只有百日的女兒與夏淑寧,根本沒有瞧過她一眼,蘇清書在此受了那些世家女眷的竊竊私語,很是難受。她知道這一切怨不得誰,都是自己種下的苦果,自個就應該嘗著苦果。趙熙延又不是耳背,自然是聽見了的。即使他不願再沾染蘇清書,可他們畢竟有過一段情深,蘇清書又是明媒正娶的王妃,這些世家女眷在這樣的大日子還敢胡說八道,趙熙延難免有些生氣。
趙熙延喚來祥雲,請王妃先回房歇下。祥雲走到蘇清書跟前,小聲與蘇清書說了王爺請王妃回房歇著,莫要在意他人說什麽。前邊一句王爺請王妃回房歇著,是趙熙延的原話,後一句是祥雲也聽見了世家女眷的竊竊私語,自個加上去的。蘇清書聽了這話,祥雲又是自幼貼身跟著趙熙延的,蘇清書聽了這話卻突然有些欣喜得想哭。原來王爺還是在乎自己,蘇清書轉頭去瞧了正在敬酒的趙熙延,眼角有些濕潤。穎兒扶著蘇清書回房了,趙熙延坐在桌前自然是瞧見了,也沒有什麽反應。正當那個幾個竊竊私語的世家女眷正跟著丈夫前來跟趙熙延敬酒請安,趙熙延只是客氣應了,卻沒有喝酒。男人們瞧見端王這樣的態度,心下明白了緣由,心下升起怒氣瞪了女人,女人瞧了丈夫凌厲的眼神心下害怕極了。
抓周自然是百日宴的重頭戲,趙熙延早早就吩咐了下人備好了。只見地上鋪著一塊厚厚的紅布,周邊都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物件。趙熙延在夏淑寧耳邊說了一句,夏淑寧便將懷裡的孩子放在紅布的中央。趙熙延與夏淑寧都在一旁,搖著撥浪鼓引著她去抓東西。周圍人嗚嗚泱泱不敢靠前,隻得眼巴巴看著。烏蘭婭丘如玉帶著各自的孩子倒也跑去四周引誘著趙慕寧。夏淑寧手裡拿著趙慕寧最喜歡咬的小蝴蝶,伸出雙臂,趙慕寧想都沒想往夏淑寧那處衝過去了。但是因著紅布周邊都有東西圍著,趙慕寧低頭瞧了瞧,但是沒抓。趙熙延在一旁叫她抓東西,但是遲遲沒有動手。夏淑寧一發話,趙慕寧先是伸出肉嘟嘟的手抓了一把桃花扇,正當趙熙延與夏淑寧一乾人歡呼雀躍時,趙慕寧又伸手抓了旁的毛筆。趙慕寧抓著這些東西,不一會就丟了,伸出一隻手要夏淑寧抱。夏淑寧見女兒抓了桃花扇與毛筆,覺得以後自家女兒定然會出落成一個知書達理又亭亭玉立的大美人,更是笑得合不攏嘴。不僅夏淑寧高興,趙熙延更是高興,爽朗大笑,賓客們審視奪度即刻跑到跟前恭賀小郡主,說了好些吉祥話。趙熙延正在興頭上,人人誇自個的女兒,他也不想謙虛都受了。
正當端王府熱鬧非凡,正是百日宴之高潮時,傳來一陣不和諧之聲打破了這樣的喜悅。
“太子殿下恭賀永寧郡主百日之喜,贈東海明珠一盒、玲瓏珊瑚一尊、長命鎖一對、百年人參一盒、文房四寶一套、錦緞二十匹。”
“臣弟謝過太子殿下,願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趙熙延下跪從東宮禮官手裡接過禮單,帶著府裡的人都謝了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政務繁忙,無暇抽身,遣卑職前來恭賀王爺大喜。”
“太子殿下心意十足,臣弟惶恐,請大人替本王向太子殿下請安致謝。”
“王爺客氣了,卑職定會將王爺的謝意帶到。”
“那就有勞了。”
趙熙延皮笑肉不笑領了這些東西,心裡卻是氣不行,送的這些東西還不如送給大臣家庶子百日的玩意,這不是打他的臉麽?趙熙延還得當庭歡歡喜喜的接了,心下就是一口惡氣。趙熙延臉色不好,是個人都能瞧得出來,太子膈應端王。趙熙延胸中自有一股惡氣,但是不消片刻就跟沒事人一樣,繼續與賓客同歡去了。
夜將深沉,百日宴也結束了,趙慕寧小小的人兒早就困了,在小床上睡得極香。趙熙延趴在小床頭,滿眼幸福瞧著自家乖女睡覺,時不時伸出大拇指與食指摩挲一下趙慕寧的小粉拳。瞧到夏淑寧來輕輕拍他的肩頭,才從女兒的睡顏裡翻醒過來。趙熙延小心翼翼親了女兒一口為她掖好被角,喚了奶娘抱下去,便摟著夏淑寧回床上坐下了。夏淑寧為趙熙延將身上的衣裳都褪下了,只剩下純白的襲衣。趙熙延從背後摟住夏淑寧,將整個頭都埋在了夏淑寧的脖頸處,細細聞著,用鼻尖與下巴細細摩挲,像隻貓似的蹭著。這麽一蹭,總讓夏淑寧覺得癢癢的,渾身酥酥麻麻的,不由得嬌笑起來。
“相公,癢~”
“寧兒今日用了什麽香粉,好香啊。”
“不過是同往日一般的香粉,都沐浴過了,哪裡來的什麽香氣。相公莫要聞了,好癢啊。”
“沒用香粉啊,莫不是做了母親,有了股不一般的香氣?”
“我怎麽沒用聞到香氣?”
“可能只有我能聞的著。”
“竟然還有這樣的事?”
趙熙延用溫熱的唇一路摩挲著夏淑寧的耳尖、耳窩、後頸,不消等夏淑寧說些什麽,床簾便被趙熙延一隻手扯了下來,余下的一直有一片溫熱。門外守夜的丫頭紅臉紅了一夜都沒消停,直到聲響停了下來才趕忙與人換了班。次日清晨,兩人更加黏糊,眉目傳情,夏淑寧為趙熙延穿好親王朝服,將香囊玉佩都給他理好,奶娘知道王爺起身第一件事就是瞧小郡主,便將迷迷糊糊還沒睡醒的趙慕寧抱了來。趙熙延勾著食指劃了一下趙慕寧的小臉,夏淑寧便從奶娘手裡接過趙慕寧,跟著趙熙延去了前廳。前廳裡蘇清書坐在堂上的右側,丘如玉領著精神奕奕的趙琪琛,烏蘭婭領著還迷迷糊糊睡不醒的琪睿早就候著了。趙熙延一到,坐在主位上喝了口茶,眾女便帶著孩子請安。趙熙延慣例說了一些勉勵的話,今日趙琪琛倒是不用以往自個跑去趙熙延跟著。趙琪琛躬身身子,拱起手,很是人小鬼大。
“父王,過幾日兒子要參加太學的騎射考試,可是練得不是很好。皇爺爺說了,這回誰拔了頭籌,便將先皇的弓賜予誰。兒子想……”
“你是想得了那張弓啊?小子,野心還不小嘛。”
“父王說的是,兒子聽聞先生說父王以前也曾拔過太學騎射的頭籌,箭術極好。所以……”
“所以,想請我給你指點一二是不是?”
“正是。”
“好,允了。每日待我下朝後,你便來常夏園尋我。”
“多謝父王。”
趙琪琛才露出了原本這個年紀的孩子應有的笑容,樂呵呵跑回了丘如玉的身邊。琪睿也是人小鬼大,見哥哥得了父王的允許,鬧著也要。趙熙延將他抱在腿上,捏了他的小臉。
“你還太小,等你五歲我再教你可好?”
“好!拉鉤!”
琪睿伸出了小拇指湊到趙熙延跟前,趙熙延見孩子心性,便由著他也伸起小拇指跟他拉了勾蓋了章。趙熙延又說了幾次話,烏蘭婭與丘如玉見趙熙延這般親近孩子,更是掩不住的笑意。趙熙延見時候不早,就趕著去上朝了。果不其然,太子一黨就昨日端王府郡主百日宴又上書彈劾了端王鋪張浪費,不體恤百姓,奢靡。太子一黨好不容易抓到了還算是正經的由頭,不斷上書諫言,少元帝是不堪其煩。人家生個孩子滿月,擺個宴席樂呵樂呵到底是怎麽得罪百姓了?少元帝見他們白的說成黑的,也只能當庭□□了趙熙延幾句,要他勤儉節約為大齊百姓著想,再罰了兩個月的俸祿。趙熙延不在意這些,恭恭敬敬認了錯,表明了悔恨的態度。太子一黨見少元帝只是略施懲戒,並不嚴懲,哪裡能甘心,不斷諫言。少元帝話鋒一轉,便要禮部奏報宮中即將過年,年前祭祖事宜。本次祭祖少元帝難得前往,以往都是遣太子代君祭祖,因此禮部更加重視。祭祖要麽是帝王,要麽是儲君,到底趙熙延一乾親王跟著去就行了,也沒有吭聲。
作者有話要說:
每天起床第一句
先給自己一耳刮
今天又沒搶到票
被罵罵成豬頭皮
天生手殘難自棄
我也沒有好辦法
努力要努力
我要變成有票人
大家好!我是作者
今天又是搶不到票的一天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