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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軼事之長夜未央》第128章 淑妃容若
趙熙延與顏逢君用完了早膳,趙熙延手裡還是拿著奏折,顏逢君遞上了一塊絲帕。趙熙延轉臉對著她燦爛一笑,只見他明眸皓齒,眉眼如畫。趙熙延接過了,擦了擦嘴,顏逢君有些看呆了,本來就有些紅著的臉,更加紅了。她不能承認這樣的笑容讓她很是心動,明知道他是女子,還是不免蕩漾了一整個心湖,紅了臉。趙熙延只是心情很好,誰叫昨夜他的心尖竟然學了手段勾引他,為他吃醋了。他手上的是奏折,總是錯看成昨夜她垂下三千青絲,媚眼如絲,一副小女人打翻醋壇子的模樣。顏逢君慌慌忙忙收拾了,跑了出去。這個時候,太監也將昏昏欲睡的琪睿帶到了飛霜宮,趙熙延從步攆上把他抱回飛霜宮。拿來了錦被,琪睿睡在了趙熙延的腿上,趙熙延時不時摸摸他的小腦瓜,為他緊緊被子。顏逢君見他這幅慈父的模樣,更是心動。她偶爾也會想,如果她與眼前這個人有個孩子,該是會長成什麽模樣。他是不是也會這樣抱他在腿上哄著,摸摸他的小腦瓜。顏逢君不敢往下想,這些年她從未想過嫁人生子,急忙甩去了這些癡心妄想,趕忙去喚漠北大汗和漠北郡主進來。

 烏蘭喀察未見其人,便聞其聲。趙熙延有些惱怒,琪睿還在睡覺,這般大笑怕是會吵醒孩子。烏蘭喀察走在前面,烏蘭容若跟在後面,這樣一前一後進來了。

 “我說你……”

 琪睿皺了眉頭,趙熙延趕緊又輕輕哄拍著他,對著烏蘭喀察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烏蘭喀察才反應琪睿在趙熙延腿上睡著覺,趕忙閉了嘴,輕手輕腳的走過來。趙熙延打了一個稍等的手勢,將琪睿輕輕抱起,往他的龍床上走去。趙熙延將琪睿輕輕放在床上,為他蓋好被子,仔細掖好了被角,摸了摸孩子的額頭才出去。這一切都讓烏蘭喀察與烏蘭容若瞧在了眼裡,心裡對他很是敬佩。烏蘭喀察知道琪睿的身世,他與趙熙延是完全沒有血緣關系,只靠著趙熙延對烏蘭婭那點同情維系著父子情分。但是他從沒想到趙熙延疼琪睿與親子無異,他也是皇子,他的父汗也很喜歡自己,但是也沒有這樣溫柔慈愛的待過他。趙熙延完全就如同一個普通的父親一樣,讓孩子睡著懷裡,細心照料著孩子的一切。烏蘭喀察開始覺得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一直覺得琪睿不是趙熙延親生的,怕是不會重視也會疏於照顧。將烏蘭容若獻給趙熙延,一方面是鞏固聯姻,一方面也是讓烏蘭容若來照料他唯一的親人,生怕他在大齊皇宮裡無依無靠被欺負。

 烏蘭容若可不知道琪睿的身世,但是她知道琪睿是大齊皇帝與大長公主生的兒子。烏蘭婭與烏蘭容若沒有交情,但是烏蘭婭身為漠北最得寵的公主,烏蘭容若是知道這個有些潑辣俏皮的公主,也曾見過,是個美人。烏蘭容若瞧著趙熙延對趙琪睿的呵護,心裡是有感動。她想著,對孩子這樣慈愛的皇帝,以後會對她好一些的吧。她的生母不過是她父王在邊境看中的大齊美女,是被強搶來,連圓房都是她父王強迫的。因著是大齊人,在王府的地位很低下。她母親隻生下了她這麽一個女兒,在王府就是個下等人,她從未得到父親一絲一毫的關愛。若不是當年二皇子一眼看中了她的相貌,她和母親怕是被欺負死在王府裡。她自小就是用來贈與大齊新君的禮物,多年來學習的都是大齊的東西,她也認命的準備好隨時成為大齊皇帝的女人。但是烏蘭喀察真的要帶她來大齊的時候,她還是傷心落淚了。她深鎖後院,根本不知道大齊新君是個什麽樣的人。她對男子是萬般失望了,不過都是貪圖她的美色罷了,又怎麽會有一顆真心。盡管如此,她還是希望遇見一個真心待她的人,但是從啟程來大齊的那一天她就死心了。她即將要被當成禮物送給大齊的新君,又談何遇見良人?她隻期待大齊皇帝是個好人,但是轉念一想他殺了漠北這麽多兵將,又幫著漠北平了內亂,又奪了大齊的天下,這樣有野心和智謀的人,怕也是待女人如草芥的男子。那些英雄們,從來不會難過美人關,都是視女人為玩物。昨日她在大齊皇宮門見到了大齊新君,著實眼前一亮。本以為是個三十多歲長了胡子勇猛無比的男子,誰知道大齊皇帝面冠如玉,像個讀書的貴公子。

 趙熙延走回龍案,將宮女搬了屏風擋著琪睿睡覺,不叫說話聲吵醒了這個貪睡的孩子。

 “皇上真是要本汗好等啊!”

 “容若見過陛下。”

 “郡主不必多禮。大汗你不會挑時候啊,朕今日托了你的福,休沐。”

 “那本汗來的可真不是時候,擾了你清夢。”

 “大汗不辭萬裡前來,莫說休沐,就是朕病了也要起來與大汗敘舊才是。大汗一大清早的,進宮做什麽?可有朕幫得上的?”

 “皇上真是貴人多忘事,昨日你不是答應了本汗可以進宮與琪睿多多接觸的麽?”

 “沒忘,若不然琪睿也不會一大早在朕的寢宮睡著了。朕知道你要來,所以一大早遣人去把琪睿抱來了。孩子醒太早了,現在還睡著呢。等他醒了,再與你接觸。”

 “本汗多謝皇上成全我們的甥舅之情。”

 “客氣,應該的。朕遣了禮部尚書親自招待你,今日無事,大汗不該去街上逛逛麽?”

 “本汗又不是第一回 來大齊,算算都來過四回了。京城哪一條街沒逛過,費那種力氣做什麽。”

 “大汗是要找朕喝酒的麽?朕酒量淺薄,昨日被你灌得已經走不動道了。”

 “喝酒有的是時間,只是昨日本汗可是當著兩國文武百官的面說了要獻給皇上一份大禮,皇上也答應要收下。現在這份大禮,還在本汗手上,皇上不收下,怕是別人要說本汗言而無信,舍不得了。”

 趙熙延聽了這話,臉上是波瀾不驚,還帶著一絲笑意。內心早就將烏蘭喀察罵了個半死,給朕下套子,竟然還敢把人直接帶來。這話不是說他烏蘭喀察言而無信,這是諷刺他趙熙延言而無信。這燙手的山芋,絕色是絕色,但是他可一點也不想要。封了烏蘭容若,那就是開了納妃的先頭,那些巴望著皇帝選秀的臣子們,一定會趁機上書要自己選秀納妃,然後他們好把女兒送進宮來。后宮如今已經是不太平,就這麽幾個人就開始爭風吃醋了。人多了,他怕是永無寧日了。一天天的,不是宮女撞進了他的懷裡,就是妃嬪想盡辦法勾引自己。先帝后宮上百人,爭風吃醋,宮鬥權謀,好生恐怖厭煩。可是一國之君,一言九鼎,也不好食言,再難這日子也得過下去。趙熙延此時竟然無比期盼尚在繈褓的琪朝快快長大,他好把皇位禪讓了,帶著夏淑寧回端王府去。

 “大汗莫急,朕乃一國之君,郡主又這般絕色。朕怎麽會辜負大汗一番好意呢?只是大汗與郡主初來大齊,不如讓郡主在京城好好遊玩幾日。待大汗啟程返回漠北,朕自然會冊封郡主為妃,接入宮中。宮中規矩繁多,郡主這個年紀正是愛玩的時候,朕有一胞妹與郡主同歲,倒是可以一塊作伴。這幾日,不如朕下旨遣胞妹帶著郡主在京城好好遊玩一番?”

 “皇上這話本汗可就放心了,一番美意,容若是不會拒絕的。”

 “容若多謝陛下。”

 趙熙延臉上是笑意,心裡卻已經想將烏蘭喀察打死。這個大麻煩接回了宮,他的寧兒怕是要吃醋到底了,皇后也不會善罷甘休。他倒是夾在中間,兩頭不是人。現在能拖些時日就拖些時日了,希望他這個決定,不會被自己胞妹恨死。趙熙延很快遣人請來了趙菁涴,趙菁涴很是錯愕,皇兄葫蘆裡到底是賣什麽藥?但是趙菁涴也懂事,雖然與這個漠北郡主真的不熟悉,還是硬著頭皮帶她先去拜見了太后。然後漠北郡主在漠北使團訪問期間,烏蘭容若的一切事宜就成了她的責任了。趙菁涴與太后抱怨哥哥,但是太后勸她要懂事得體,趙菁涴只能忍下一口氣。

 烏蘭喀察與趙熙延繼續在飛霜宮打著哈哈,趙熙延聽他這話,此行的目的不是很單純。漠北資源匱乏,入了冬都得餓死些人,若不是這樣也不會總是想著吞並大齊了。烏蘭喀察想讓趙熙延每年漠北呈貢品來的時候,大齊能回贈些茶葉、絲綢、糧食、糧種,最好能遣些會從事農耕的能人巧匠到漠北教漠北百姓耕種。順便讓兩國通商,開放邊境。趙熙延心裡笑烏蘭喀察真是獅子大開口,送一個女人就想換走這麽多東西,這個便宜的買賣他倒是也想回送一個女人給他。烏蘭喀察也不傻,想靠一個烏蘭容若就想換這麽多東西,再好色的皇帝也不會答應,何況趙熙延這樣的英主怕是更不會答應。一會弄巧成拙,趙熙延拒封烏蘭容若,他就功虧一簣了。他也拿出誠意來,答應每年進獻等價的馬匹、黃金、皮草、牛羊、香料。大齊幅員遼闊,除了漠北特殊的香料,這些東西都不缺。但是大齊的馬匹腳程與戰力,確實比不得漠北的馬匹。每年得漠北進貢的馬匹,他是有心借種改良大齊戰馬。最好漠北每年也能進貢一批兵器,他也有心改進兵器。漠北使的彎刀,非常輕巧,殺敵的時候又快又準。大齊慣用的兵器,大部分都有些重量,殺傷力是很強悍,但是使起來不是那麽靈活。趙熙延對烏蘭喀察的提議有些心動,但是他不能草率答應了。送東西是小事,但是開放邊界可是大事。趙熙延沒有答應,烏蘭喀察也不急,反正他此次要在大齊待上個十天半月的。好不容易等琪睿醒了,烏蘭喀察便開始逗弄他。

 次日,趙熙延上朝的時候說了此事。大臣們一水的反對,都說漠北送個女子來是狼心野心。趙熙延卻覺得,烏蘭喀察沒有為君之才,野心也比不得他父汗和他的幾位死了的兄弟。烏蘭喀察在位一日,大齊就能安定一日,不必開戰,可以好生休養生息,發展農耕。到時候就算烏蘭喀察有了什麽狼子野心,他遣去漠北的臥底,可以第一時間解決了他,再扶一個傀儡上位。等到漠北國力衰弱的時候,大齊再一舉發兵,吞並漠北。他一點也不稀罕漠北進貢那些東西,更加不稀罕漠北的公主郡主。漠北一直是大齊的隱患,能徹底根除他,趙熙延絕對不會心慈手軟。朝堂之上,大臣們為這事吵個沒完,趙熙延還沒有想好,也沒有表態。吵著吵著就不了了之,然後一群大臣又開始諫言要皇帝選秀納妃,為皇家開枝散葉。就連國丈蘇相也帶頭諫言皇帝選秀,趙熙延很是無奈,只能以漠北使團訪問為由,又壓了下去。連著十幾日,烏蘭喀察都是一大早帶著烏蘭容若來找趙熙延。朝堂也是每日都吵著烏蘭喀察建議之事,然後不了了之又開始諫言選秀。趙熙延是不厭其煩,但是也得忍著。在烏蘭喀察即將啟程的時候,趙熙延同意了烏蘭喀察的建議。但是他隻開放了兩座城,且要求漠北到大齊經商的商人要取得大齊通關文書才能到大齊境內經商。且能獲得通關文書的商人,都要被嚴格審查過,不得攜帶兵器,不得在大齊境內動手。烏蘭喀察不是很滿意,但是能開頭也不錯。成效如果好,趙熙延也會將開放的程度加大,何況此時趙熙延給他的回禮他很是滿意,這些糧食布匹可以讓漠北都城的老百姓舒舒服服過一個冬日了。

 這日烏蘭喀察啟程回漠北,趙熙延冊封烏蘭容若的聖旨也到了驛館。烏蘭容若被趙熙延冊封了淑妃,送完烏蘭喀察就要被接進皇宮,入住甘泉宮。甘泉宮離太后的鹹福宮很近,趙熙延是特意將她安排在太后眼皮子底下。大齊妃有四位,賢良淑德。丘如玉被封為四妃之首的賢妃,烏蘭容若不過是漠北進貢的禮物,不宜名分過高,但也是正兒八經的郡主,因此隻封了淑妃。這十幾日,本來趙菁涴招待烏蘭容若很是別扭,但是沒想到一來二去,她們兩個倒是成了好友。趙熙延親自送走了烏蘭喀察,準了烏蘭容若送烏蘭喀察到城門。烏蘭容若本來也不喜歡烏蘭喀察,烏蘭喀察多次險些將她清白毀去。烏蘭容若是極其懼怕烏蘭喀察的,她並不想失身於他,所以並沒有跟他說什麽話。烏蘭容若將勾引男人的招數學盡了,但是她依舊是處子,她依舊想把初夜交給自己喜歡的人,但是如今怕是不可能了。烏蘭喀察不斷吩咐她要盡快抓住大齊皇帝的心,要盡早生下皇子,照料好趙琪睿。烏蘭容若的生母還捏在烏蘭喀察手裡,她只能答應了下來。烏蘭喀察隻留下了兩個漠北婢女和嫁妝給烏蘭容若,什麽也沒留下了。烏蘭容若眼看著漠北的使團逐漸遠去,兩隻手緊握拳頭,握得直發白。她不是不舍,而是也想回去,她的母親還在漠北。

 就在烏蘭容若淚眼朦朧時,趙菁涴奉旨來替兄迎接烏蘭容若入宮。

 “容若莫哭,皇帝哥哥人很好,他不會虧待你的。”

 “真的?”

 趙菁涴尤其崇拜趙熙延,趙熙延在她眼裡就是無所不能的大英雄。誰叫趙熙延從小寵她,什麽好的都會給她。哪怕是後來娶妻生了孩子,他還是沒有減少一絲一毫對這個幼小的胞妹的寵愛。烏蘭容若一路聽著趙菁涴誇讚著趙熙延的種種優點,而趙菁涴臉上的神采飛揚,烏蘭容若對趙熙延有了些期待。這個皇帝這樣的好心,會對自己好的吧?她嫁進了大齊皇宮,沒有婚禮,沒有媒妁,只有一道冰冷冷的聖旨。這個未知的國度,和未知的丈夫,她很憂心前途。但是聽聞趙菁涴對趙熙延的那種推崇,她突然有些釋懷。

 作者有話要說:

 琪睿:父皇,我不想起床,更不想被舅舅抱到窒息

 小趙:孩子,苦了你了

 琪睿:哭唧唧

 小趙:等你長大了,我讓你回漠北打他屁股

 琪睿:父皇你確定嗎?我怎麽覺得你是借手打人

 郡主進宮了

 小趙開始狂懟秀女各種嫌棄模式

 后宮熱鬧一些

 鬥起來才好玩啊

 人不多皇后發揮不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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