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聖本來去回疆吃烤饢的,發現那邊的牛羊肉和葡萄也很不錯,吃得不亦樂乎。不曾想夏長青到處找他,哪裡的藥鋪都有他們的暗號。毒聖還以為夏長青出事了,急忙忙趕去京城。剛走出回疆,就被太后的暗衛截下了。暗衛一路帶著他往京城趕,日夜兼程,毒聖多次抗議都無效。毒聖問他們夏長青出了什麽事,暗衛就是不說話,氣得他吹胡子瞪眼。日夜兼程趕路趕了一個月半,跑死了好幾匹馬才到了京城。到了皇宮毒聖才知道是趙熙延這個小子又倒了,是來麻煩他的,死活都不想去為他瞧病。夏長青見了毒聖就好像回到了年少的時候,追著他打也不顧國丈的臉皮,最後毒聖還是屈服了。為趙熙延診治,把了脈以後臉上也沒有多大的變化,很是淡然。夏長青醫術這麽高明都瞧不出來,毒聖卻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他有些挫敗。毒聖倒是有些鄙夷這些宮中禦醫,連帶著夏長青也鄙視了一下。就這點小毛病,值得十萬火急將自己從回疆撈回京城嗎?毒聖心裡想著,夏長青這個老小子越老醫術越不行,這點都看不出來。
毒聖跟他解釋了,原來他弄出那些藥都是有毒的,本來趙熙延身子強健也沒什麽。那些毒是不會反噬的,那些毒還會相互牽製,趙熙延的身子也能比普通人康健一些。可惜很長一段時日,身心勞累,熬夜頻繁,身子越發虧空,就被反噬了。趙熙延之前與廢太子奪嫡那是精神極度緊張,極度擔憂,本來虧空的身子就沒有養好,這下就更嚴重了。何況後來他還一隻手抱著顏逢君,一隻手抵擋青衣人,也受了不少傷。先帝駕崩,宮中又遭遇血洗,很多事都要處置,根本沒有修養好。好不容易登基了,天天勞累,身子虧空了太多,被體內的毒給反噬了。人一弱,什麽病都跟著來,就是這個道理。毒聖又救了趙熙延一次,還是老辦法,用他最擅長的的毒。夏淑寧也曾想過用毒去刺激趙熙延,但是她並沒有十足的把握,她也不擅長用毒,要是弄巧成拙,就會害了趙熙延一條命。
就在暗衛帶著毒聖到了回河的時候,顏逢君也在那處。以她的敏感和消息靈通,瞧見了毒聖和那些暗衛,一下子就猜到了這個老頭的來歷不凡,若不是也不會由太后的暗衛親自護送。顏逢君瞧到了老頭手上有個小藥箱,從來不離身,很是奇怪他的身份。她還為此停在回河一路跟著這老頭,追了兩日都沒有打探到是誰。後來顏逢君忍不住了,將趙熙延遣來的暗衛揪了出來問。能被趙熙延信賴的暗衛自然知根知底,暗衛也不傻知道皇上對這個女子不一般,暗衛一五一十跟顏逢君說了,甚至將趙熙延突然吐血昏倒的消息也放給了顏逢君。顏逢君看毒聖這樣趕路,便知道趙熙延情況不容樂觀。她沒有繼續往下走,反倒是直直往京城趕。她一直跟在毒聖他們身後趕路,都快忘了自己為什麽還要回京,回到那個金絲籠裡。就在毒聖抵達京城那一日,顏逢君也回到了。顏逢君拿著趙熙延給她的劍,還有那塊玉佩一路暢通無阻進了宮。宮門的人再傻,也不會不認識那把劍上的圖騰,還有那個“端”字。當今皇帝未登基之前就是受封端王。而且這個容貌出眾的女子曾是內務女官,因為絕色又得皇帝青睞,也是不少人認得的。
顏逢君回到了曾經居住的側殿,好些宮女太監都瞧見了,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畢竟內務女官突然消失了好幾個月了,怎麽又突然出現了。顏逢君放下包袱,換了趙熙延送她的白衣又跑回了飛霜宮。可惜飛霜宮皇帝寢殿關著門,她也進不去看看趙熙延的病情。顏逢君在門外候著,正好吳清瑤也來了。情敵見面分外眼紅,顏逢君不把吳清瑤當一回事,可吳清瑤不是這樣想的。兩人的眼睛對視上了,偏偏都是不認輸的主,乾瞪著。飛霜宮的寢殿關著門,她們在外頭等到了天黑都沒見門開,便都各自離去了。
從生產到坐月子,已經過去了一個月多,夏淑寧也出了月子,趙琪朝也養得白白胖胖。夏淑寧月子期間都是在飛霜宮養的,每日都要守著趙熙延身邊才好,生怕他病情有變。蘇清書也是日日在飛霜宮,忙著批閱奏折,處理政事,抽了空必去守著趙熙延。兩個女子竟然一塊相處還算融洽,一起照顧趙熙延將近三個月,但是始終交流不多。直到毒聖來了,蘇清書和夏淑寧都被請回各自的宮裡,任由毒聖一個人忙著。奏折照批,國家正常運轉,雖說大臣們不滿皇帝不上朝,但是皇帝病了還堅持批閱奏折,也不敢怎麽樣。蘇相是一把老手,朝堂還是與趙熙延在的時候一樣,只是多了一些大臣每日必來找麻煩,請求皇帝上朝。
這夜,毒聖到了月明星稀的時候才從飛霜宮寢殿出去,留下了趙熙延躺在床上,守夜的太監宮女一直在打瞌睡。毒聖跑回去找夏長青給自己安排個睡覺的地方,他也是困到不行了。就在夜深人靜時,就連批閱奏章的蘇清書都趴在龍案上睡著了,趙熙延卻突然醒了。趙熙延聲聲喚“寧兒”,可惜今夜夏淑寧並不在此處,正在未央宮照料剛出月的琪朝。趙熙延把祥雲喚醒了,祥雲欣喜極了,連忙端了一杯水給喂給趙熙延。趙熙延起了身,覺得骨頭都要散架了,這又是睡了多久?
“祥雲,朕睡了多久?”
“皇上,都三個月了。”
“皇貴妃怎麽樣了?可生了?”
“皇上不著急,皇貴妃娘娘生了,生了小皇子,都已經滿月了!”
“果真!朕去看看他們。”
趙熙延按奈不住思念和喜悅,就要起身下床,但是身上並支撐不起這麽大的動作,祥雲趕忙去把他扶好。
“皇上莫急,現在夜半三更,皇貴妃和小皇子都睡下了,明日再去瞧也來得及。倒是皇上您,這麽久沒有進食,該餓了。”
“對,傳膳!”
因著毒聖的到來,且胸有成竹醫治好,夏淑寧知道趙熙延不久會醒,也許深夜也許破曉也許傍晚,擔心他餓著,早就令人溫著一鍋藥膳粥。祥雲端到趙熙延跟前,趙熙延餓極了,一下子喝下了五六小碗粥。喝完以後他想起身走一走,躺太久了,骨頭都要散架了。祥雲扶起他,便在這寢殿裡走了幾步。趙熙延是個心善之人,瞧見這些宮女太監都睡著了,也不責怪。反倒是吩咐祥雲,小聲一些不要擾了他們清夢。祥雲將他扶到了出去,正好就是龍案那邊,趙熙延也瞧見了趴在龍案上睡得香甜的蘇清書。趙熙延走近看了看,原來是蘇清書模仿自己的筆跡正在連夜批閱奏章。可惜奏章太多了,她的效率有些慢,批到困倦也沒批完。趙熙延拿起了一本她已經批閱過的奏折,細細瞧了,暗暗點頭。批閱的奏章見解雖然不算高明,但是學自己的筆跡與語氣確實很像,見解也還算獨特,就是有些過於保守了。趙熙延又拿起幾本奏折看了看,蘇清書的見解,有些還是與自己很吻合的。趙熙延與太后一樣,突然對皇后有了新的認識。他從來只知道皇后出身世家,循規蹈矩,柔柔弱弱,想不到對政事還能處理得算如魚得水,此才確實擔得一國皇后的位置。趙熙延俯下身子去瞧了蘇清書,眼底已經發了青,想必自己昏迷這些日子,都是她批的奏章。趙熙延歎了口氣,他好像又重新認識了蘇清書一遍,有些改觀,有些動容。
“祥雲,去拿床被子過來。皇后這樣趴在桌上睡著了,怕是會著涼。”
“是。”
祥雲趕忙去拿了一床被子,趙熙延從他手上接過被子,輕輕蓋在了蘇清書身上,還細細為她掖好了被角。趙熙延接著看了看蘇清書,便讓祥雲扶著自己回了床上歇下了。回去之前,趙熙延還停下回頭看了看睡著的蘇清書。趙熙延躺在床上思考了很久,才沉沉睡去。
次日,天還沒破曉,趙熙延就醒了。他遣祥雲去找來轎攆,他要去未央宮。趙熙延一大早趁著飛霜宮的人沒醒完,就到了未央宮。夏淑寧和趙熙延仿佛心有靈犀一樣,夏淑寧也是沒破曉就醒了,早就梳洗好打算去飛霜宮瞧趙熙延。沒想到這冤家不但醒了,還一大早巴巴趕來了。夏淑寧是又心疼又委屈,直直撲在趙熙延懷裡。趙熙延知道這些日子,夏淑寧懷著孕還要照料自己,實在辛苦。生孩子的時候,自己又不在她身邊照顧著,也實在是委屈她了。趙熙延摸著夏淑寧的耳朵,一遍又一遍告訴她自己不會再這樣了。夏淑寧才破涕為笑,兩人說了好一會話,膩了好一陣子才想起已經滿月的趙琪朝。夏淑寧一大早喚來奶娘抱來趙琪朝,趙熙延將他抱在懷裡,珍愛得不得了。他與寧兒走到今日,終於兒女雙全了,這是多麽不易。趙熙延便留在了未央宮修養,聽著夏淑寧跟著他說著自己昏迷期間的事。
天亮以後蘇清書醒了,突然發現自己身上多了一床被子。
“是誰給本宮蓋的被子?”
“回皇后娘娘,是皇上蓋的。”
“皇上?”
轉眼往床上瞧趙熙延,卻發現那個熟悉的身影不見了。蘇清書很激動,抓住婢女就問。
“皇上呢?”
“皇上天不亮就叫了轎攆去未央宮了。”
蘇清書聽見未央宮三個字,整個人都沒有了剛才的激動,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頹唐。他果然最愛的還是他的青梅竹馬,蘇清書這麽想著苦笑了一把。被子上的香氣鑽進了她的鼻腔了,這是趙熙延的味道,她很眷戀。緊了緊身上的被子,她突然又生出了希望。他會給自己蓋被子,是不是意味著他還是在意自己?不忍她受凍著涼。
作者有話要說:
小可愛們真聰明
皇后娘娘上線了
美人還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