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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相》第94章
因自省太過粘著謝漪,耽誤了她的事,劉藻便稍微克制了些,不求每日相見,但每兩日必得有一見,且不見的那一日,她總要接著種種由頭,送一道手書去,有時訴說思念,有時隻說這一日做了什麽。

 謝漪每道必回,但多是勸她勤於政務,休思其他。

 正旦過後七日假,二人兩日在殿中廝混,兩日外出遊玩,去的也是京郊不遠之地。但有情人相伴,最好的景致便是眼前人,京郊風光如何,反倒不是要緊了。

 短短七日,過得飛快,待到初八開衙奏事,大臣們發覺,陛下似乎無心政事。從前奏疏送入宣室殿,當日必有回音,偶爾耽擱,也絕遲不過第二日。但這一陣子,陛下卻是屢屢拖延,大臣覲見稟事,她也稱不上上心。

 宣室殿的簡牘堆了半屋子,接連數日,不見批閱完了往外送的,只有外頭不斷有奏本往殿中呈送。如此一來,半屋子簡牘不過五日便增多到一屋子。

 天子怠惰,可非幸事,大臣們觀察一月,都不見皇帝改好,有忠貞之士不免大為憂心,相約去尋丞相,丞相有匡正社稷之責,此事還得她去勸。

 “年少之人,心性不定,若不及時扳正,由著陛下任性頑劣,恐將貽誤社稷。”

 謝漪也知一月來皇帝不太對頭,她見面時常有規勸,陛下卻不能納諫,依舊我行我素。謝漪心中正有氣,但聽人訴說陛下頑劣,她頓生不悅,道:“身心有倦,一時怠慢,也是人之常情,諸君便從無懈怠之時?口出誇大之詞,有毀謗天子之嫌。”

 眾臣見她動怒,也不敢多語,隻唯唯而已:“丞相所言甚是,下官等也隻關心主上,絕無毀謗之意。”

 說罷便連忙退去,不再提此事。

 謝漪卻是越想越氣,入宮去見劉藻。

 劉藻正雙目輕合,手中把玩著一個玉如意,漫不經心地聽聽李琳念奏疏,乍聞丞相求見,面上便有喜意。

 李琳悄悄瞅了一眼,瞥見她眼中的笑意,心下便有些不是滋味。這兩日陛下一直都不怎麽有精神,連奏疏都不願看,召她來念給她聽,她以為陛下精神困倦,故懨懨不樂,不想丞相來見,她便容光煥發,不見半點萎靡之色。

 劉藻忙坐起身,將如意放到一旁,開口宣召。

 謝漪入殿,先行大禮。

 劉藻喜道:“謝相免禮,快坐。”

 謝漪卻徑直跪下了,伏身長拜,道:“臣今日為諫主上勤政而來。”

 她這一跪,殿中氛圍都不對了,眾宮人斂聲屏氣,劉藻起身,面上有惶恐。李琳見此,也不好坐著,將手中的竹簡放下,斂袖而立。

 劉藻早忘了殿中還有一個李琳,她繞過禦案,三兩步跨到謝漪身前,彎身扶她,口中急道:“有什麽話,卿家起身再說,不要跪著。”

 謝漪不肯起:“請陛下允臣說完。”

 劉藻便顯出束手無策之態,扎著手直起身,臉上似乎有些下不來台,訥訥道:“那卿說。”

 謝漪便說了:“陛下荒誕一月有余,不閱奏本,不見大臣,專精於蹴鞠取樂,嬉玩笑鬧,全無人君之態。臣下憂心社稷,常有勸諫,陛下皆充耳不聞,依舊我行我素。不納諫是為無道,嬉戲宮闈乃為昏君之兆,思及漢室宗廟,天下蒼生,陛下仍不思悔改嗎?”

 這番話說得辭氣嚴厲,甚為無禮。劉藻面上紅一陣白一陣,明顯下不來台。謝漪還在地上跪著,仿佛皇帝不說悔改,她便絕不起身。

 李琳看得驚怕不已,在角落裡站著,一時看謝漪,一時又瞧皇帝,唯恐丞相觸怒陛下,遭君王厭棄。帝相不合,非吉兆,朝中恐有動蕩。

 然擔憂同時,又隱隱含盼,倘若陛下當真厭棄了丞相,她興許就有希望趁虛而入了。

 如此搖擺,一時間,她倒比大殿正中的二人更為焦急忐忑。

 劉藻見謝漪長跪,不免心疼,她踟躕半晌,乾脆直接將她從地上拖起來,氣急敗壞道:“別跪了,都聽你的。”

 她騎射挽弓練出的力氣,謝漪哪裡是她的對手,還不及掙扎,就被一把拉起來了,又聽她的話語,極為敷衍,當下更生氣了,冷下面容道:“陛下可是覺得臣多事?”

 劉藻也不高興,勉強克制了怒意,道:“丞相以天下為重,朕顏羞愧,豈有不滿?”

 還是敷衍。謝漪看了看她,見她神色間壓抑怒意,眼底還有一抹不易察覺的小委屈,便要心軟,她見不得劉藻委屈。但想到大事為重,她又克制了,以冰冷的語氣說道:“陛下且說說,今後當如何?”

 先說她是昏君,又逼著要她承諾,劉藻鬱鬱地望著謝漪,謝漪則不退讓,無分毫愧色地與她對視。

 最終還是劉藻敗下陣來,她正要開口保證,余光忽瞥見角落裡還站了個人。她驚訝道:“你怎麽還在?”

 李琳窘迫,不知如何言說,隻得彎身作揖。

 劉藻皺了皺眉,道:“快退下。”

 皇帝都下令了,李琳自不好在留,行禮退下,她經過謝漪身旁,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謝相則將目光落在陛下身上,全然不曾留意她。

 李琳快步而出,合上殿門,對著殿外空曠無邊的天際,輕輕籲了口氣。她人小位卑,從前也隻遠遠地見謝相,只看到謝相一身位極人臣的威嚴,方才走近了看,才察覺她身為女子的柔美細膩。

 原來陛下與丞相相處是這個模樣的。難道陛下是看中丞相直言勸諫的忠貞?再一想謝相的確有正義之氣,她便斷定自己所想縱不全對,也相去不遠。

 她一面往宮外走,一面又回憶起那日池畔,陛下與謝相相擁而立的溫存之態,那日的謝相可不嚴厲,反倒溫柔賢淑,依靠在陛下身上,將自己完全交托。

 李琳頓時為難起來,於公能犯言直諫,忠心體國,一片赤誠,於私又能展現女性之美,明媚動人,纖纖相依。

 她原先想著以青春年少取勝便不大夠看了。

 李琳頓時犯愁,心想不如徐徐圖之,待她再多了解些陛下的喜好,再做打算。可君王喜惡尋常不示人,她要何年何月方能了解透,要何年何月方能向陛下吐露愛意?

 李琳覺得煎熬,但幻想那日,她向陛下訴說愛慕,告訴她,她愛慕陛下已有多年,一直在努力朝她靠近,陛下必會顯出動容之色,她又覺等得久些,也會值得。

 李琳一走,劉藻便令殿中宮人也全部退下,只剩了她與謝漪二人。

 私下無人,劉藻便不收斂了,將謝漪帶到禦座上坐下,強行要抱她,謝漪雖覺陛下太過無正形,但還是從了她。

 “你是不是有什麽打算?”謝漪問道。

 劉藻就覺得委屈,悶聲道:“你知道,還要斥我為昏君。”

 謝漪是隱約猜到一些,可劉藻什麽都不說,她不免又著急。本就擔憂她的存在會成為這人的汙點,又見她自二人相愛後便荒蕪政事,謝漪自是害怕會帶壞陛下。

 “我只是著急。”謝漪低聲道。

 劉藻便笑了笑:“我敢棄置政事,是因朝中有你。我多日不看奏疏,朝中依舊井然有序,天下蒼生仍舊各安其位,都是你在看著。”

 謝漪看了她一眼,不說話。

 劉藻便哄她:“你再辛苦些時日,過上一月,第一批俊才便該入京了,他們之中必有欲出人頭地者,會向我進諫良策,其中興許還有耳目一新之策,我便裝作納諫,寵信他們,大臣們原就擔憂,見此自然會更著急。”

 “你要分權?”謝漪道。

 “不是分權,是斂權。”劉藻早就想好了,“我不與俊才權位,隻封幾個清貴之職,如此他們便僅有進諫之道,而無行事之權,只能緊緊依附於我。我有他們為謀臣,便無需大臣向我獻策,大臣則受冷落,為顯要緊,也會討好我。如此便成了二者相爭之勢,我便可收攏大權,說一不二。”

 她現在君權不小,但有詔命大臣們皆會奉行,但偶有與下頭心意不合之詔,他們也敢或拖或拒,請她收回成命。

 這不是劉藻想看到的局面。

 謝漪倒不是想不到這一招,她只是想不到劉藻敢做。寵信俊才也好,冷落朝臣也罷,其中都有一個度,但凡有半點不慎,造成傾斜,後果都會不堪設想。大臣看不慣君王冷落,又見不到希望,興許便會生出外心,聯絡諸侯,另覓權位。俊才一朝得勢,未必肯乖乖做天子手中的刀,他們也會有別的念想。

 陛下為何會急著斂權,謝漪自然知道,她歎了口氣,想說其實也不必這般著急,她能等得起,哪怕身前不行,只等到死後追封,她都不介意。

 可看到劉藻勢在必得的容色,再多顧慮,再多退縮也都說不出來了。

 “平日都是我宣召,你總不來看我,好不容易聽到你主動來見,卻是來斥責我的。”劉藻小聲訴說不滿,“你真壞。”

 謝漪便有些心疼,安慰道:“我以後常來就是。”

 劉藻便滿足了,在她耳邊蹭了蹭,輕聲道:“我們許久沒有……”

 謝漪頓時僵直了身,面上大是不自然,還冷下聲,訓斥道:“還、還是白日,陛下在想什麽!”

 她再嚴厲,都掩不住緊張羞澀,劉藻很懂得如何得寸進尺,如何乘勝追擊:“不要緊的,沒有旁人,我們就在……”她說著左右一看,宣室殿是見外臣之所,並無床榻。她目光掃過眼前的禦案,眼睛登時一亮,揮袖將案上筆墨都掃到一旁,道:“就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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