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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相》第78章
去時滿腹心事,歸來心事猶在,卻又開闊了不少。

 謝漪回到相府,府中已等了幾名大臣,有政事來與她商議。明日是大朝,趕在此時來的,都是要在大朝上奏稟陛下的大事。謝漪自不耽擱,令將人都請去了書房。

 能在丞相書房之中得一席之地的,非但是朝中肱骨,且還對丞相忠心不二。議完了事,謝漪還留了飯。

 丞相難得留飯,眾人自是欣喜,無一人告退,俱留了下來。

 因有七八人之多,便相當於開了一場小宴了。宴上酒樂相伴,眾人連連為丞相上壽,謝漪酒量不錯,卻不怎麽飲酒,多是抿上一口。縱如此,也足以使眾人高興了。

 一時間賓主盡歡,笑語不絕。

 待至宴將散,一名門客登堂而來。謝漪見是專行刺探的門客,便抬了下手,使語聲樂聲俱停。

 眾人皆望向那門客,門客目不斜視,至謝漪身前跪下,稟道:“君侯,天子賜陳牧金酒一壺,酒已送入陳府了。”

 堂上一片嘩然。幾名大臣相顧而視,皆是不明所以,陛下何以要賜死一個小小的陳牧?謝漪環視眾人一眼,令那門客退下。

 “丞相,陛下近日連連朝陳氏下手,下官擔憂這是衝著您來的。”一名大臣上前道。其余諸人皆以為然,陳家並不顯赫,平日裡恐怕連皇帝的面都見不上,陛下沒道理朝他們發難,唯一可能的是陛下在借此與丞相難堪。丞相與陳家的關系,朝中無人不知。

 “是陳牧無禮,觸怒聖顏,累及全族,諸君不必過慮。”謝漪泰然道。

 眾人還是初次聽聞陳牧觸怒陛下,不免驚訝,紛紛議論是何事,也有斥責陳牧大膽的,更多的是憂慮不減,只怕陛下是不滿丞相擅專,借此發難警示。

 謝漪與他們也說不清楚,見天色不早,乾脆起身送客。

 眾人豈敢勞她相送,連忙止住議論,請丞相留步。

 謝漪送他們到庭前,方回內院歇息。

 隔日出門前,幕僚來稟道:“陳縣君還有三日,便可抵京。”

 謝漪頷首以示知道了,登車往宮中去。

 陳縣君指的是她二兄陳舉,陳舉奪官前任縣令,管轄之地距京師不算太遠,一交接完就快馬趕回,算算時日,差不多是三日後能到長安。

 她查了十余日也查不出生父究竟何人,當年之事,竟未留下半點蛛絲馬跡。隻得將希望寄在陳舉身上。二兄得母親疼愛,有他去做說客,想必能使母親開口。

 謝漪在車中思索了一路,待入宮,方將此事放下。

 大漢的慣例,一月兩回大朝,其余時候則視朝政多寡舉行常朝。劉藻不大喜歡常朝,嫌繁瑣麻煩,凡有事,多是將相關大臣召入宣室商議過便罷。

 大朝舉行一上午,稟的都是大事。劉藻聚精會神地聽著大臣們上奏,將事情一件件分派下去,直到將至正午,要稟的事都稟過了,禮官正要宣布散朝,劉藻忽然道:“朕身邊缺了兩名郎官,昨日聽人說起謝文、謝選勇武俊秀之名,欲召二人補此位,丞相以為可否?”

 郎官是天子近臣,平日執戟殿門前的是他們,遇事為皇帝谘詢差遣的也是他們,是一清貴美差,在此任上待過的,只要不是駑鈍之輩,多有大好前程。

 先前還疑心陛下發難陳家是要與丞相為難的大臣當即反應過來,確如丞相所言,是陳家觸怒了陛下,陛下罰過陳家,又降恩謝氏,便是明示眾臣,仍舊倚重丞相,也願倚重謝氏。丞相之位仍舊穩固。

 謝漪出列道:“遵陛下詔命。”

 劉藻滿意道:“那就定下了。”

 謝漪直起身,恰對上了劉藻的目光,劉藻衝她眨了下眼,嘴角跟著飛快地揚了一下,而後肅然道:“散朝。”

 謝漪心中好笑,出了大殿,又聽到兩命大臣低聲議論陛下君威赫赫,於權衡之道,安撫之道,越發熟練,便是一陣無奈,分明還是個調皮的孩子,哪有什麽君威赫赫。

 劉藻回了宣室,李琳已在殿外等她了。她手中捧著幾道竹簡,劉藻掃了一眼,辨認出是她前兩日令她去整理的案牘,便令她入殿等候,自去換了衣袍來。

 李琳行事勤懇,凡有示下,無不全力以赴。這幾卷案牘,她明日方要,李琳卻今日就送來了。劉藻隨手翻了兩卷,大致掃了一遍,見無差錯,便笑道:“有勞愛卿。”

 李琳並不居功,也無得意之色,謙恭道:“臣分內之事。”

 臣下勤勉任事,自然是好。劉藻笑了笑,她覺得有些累,欲小憩片刻,便道:“卿若無事,且退下。”

 李琳卻不走,而是自袖袋中取出了一枚小小的香囊,雙手托著,呈獻上來:“這是臣親手所製的香囊,裝了寧神靜氣的藥草,陛下試一試。”

 香囊?劉藻望了一眼,令宮人取來,拿到手中看了看,樣式雅致,紋樣精細,她又輕輕嗅了嗅,帶著清淡的藥氣,並不難聞,是很舒服的香味。

 不論是裡頭的藥草,還是製式紋樣,都看得出獻物之人的用心。可這樣的物件,未央宮中到處都是,劉藻不大明白她為何特意獻上香囊,隻想約莫是臣下盡忠之舉。

 劉藻便道:“愛卿有心。”

 李琳見她收下了,微微垂下頭,眼中有些羞意,又甚歡喜,這才施了一禮,退下了。

 劉藻又將香囊在手中擺弄了兩下,便隨手放在禦案上,打算去後殿歇上一會兒,還未等她站起,殿外便有通稟,說是丞相來了。

 劉藻登時精神大振,什麽倦累都不見了,坐直了身子道:“宣。”

 胡敖默默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禦案上的香囊一眼,又默默地低下頭,沒說話。劉藻盯著殿門,看著謝漪入殿,不等她彎身行禮,便道:“謝相來見,可是有事要奏?”

 謝漪手中拿了一道奏疏,確實有件朝事要與她稟過,將奏疏呈上了,請她看過,方將事情稟來。

 並不是特別難的事,劉藻認真聽著,聽完了,方道:“謝相去辦便是。”

 謝漪道了聲諾。

 正事便完了,謝漪的目光掠過禦案上那香囊,笑道:“臣來時,遇上了李琳,這香囊可是她獻與陛下的?”

 胡敖聞言,當即背後一涼。劉藻渾然不覺,她的心思都在謝漪身上,哪裡顧得上旁人對她是什麽心思。聽謝漪問了,也就老實答了:“是她所獻,說有寧神靜氣之效。”一面說,還一面拿起了香囊看了看,道:“挺好看的。”

 “陛下喜歡?”

 劉藻點了下頭,將香囊捏了捏,軟的,裡頭的草藥發出細微聲響:“臣下用心之物,朕都喜歡。”

 “哦。”謝漪淡淡道。

 劉藻把香囊放下了,轉而關心起謝漪來:“謝相晚些可還有事?”她想多留謝相一會兒,她昨日高興,整夜都沒睡好,今天還有些累,可一見了她,她就隻想與她多處一會兒,多說一說話。

 謝相疼她,一定會留下的。劉藻滿懷期望地看著謝漪。

 謝漪看了她一眼,冷淡道:“有。”

 啊?劉藻失望,但也不好勉強,隻得道:“既是有事,謝相去就是,但也要保重身子,不可過於勞累。”

 謝漪便起身道:“臣告退。”

 劉藻照舊起身送她到殿外,謝漪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走得乾脆,無分毫留戀。劉藻望著她的背影,覺得哪裡不對,奇怪道:“謝相有些冷淡。”

 胡敖笑了一下,又忙收斂了,恭敬道:“丞相端持,素來如此。”

 劉藻搖了搖頭,她對旁人不大留神,但對謝相的情緒是很關切的,她道:“不對,謝相不高興了。”

 可她一時也想不出來謝相為何不高興。不由就想到數日之約上去。謝相要她等她數日,可見這數日間有事要做,莫非是那事十分棘手,使謝相為難了?

 劉藻蹙眉,也隨著忐忑起來。

 倘若數日之後,等來的是再度拒絕,她恐怕無法承受。

 謝漪離開宣室,便去了衙署,直至晚間回府,未出衙署一步。

 夜間回了府,遍尋了謝文、謝選來,與他們說了今日陛下的任命。謝文去年調入羽林中,升了一級,已是一名小軍官了,聞此詔命,便很憂愁:“宮中規矩大,侄兒恐怕不能勝任。”

 “自有禮官,教導規矩,你好生學著便是。”

 謝文還是不情願:“侄兒更想留在羽林,習兵法武藝,來日還想如長平烈侯那般建功邊陲。”

 “入職郎官,也不妨礙你建功邊陲,長平侯當年也曾任職宮中。”謝漪淡淡道,卻是不容拒絕。

 謝文無法,隻得應諾,至於謝選,便要順從得多,陛下與丞相怎麽吩咐,他就怎麽做。

 謝漪又囑咐了二人幾句,便令他們都退下了。

 她還有許多公文要看,這一夜,又是秉燭至三更。

 三更漏盡,謝漪擱下筆,她輕輕舒了口氣,望著燭火出了會兒神,起身到窗下的榻上坐下。榻前是一幾,幾上放了一編織精細的小竹籃,籃中是針線絲綢。

 她望了那竹籃片刻,伸手取出針,又選了一色,將針穿上線。絲綢光滑,謝漪取了一塊藍色的,腦海中構想出香囊的模樣,深吸了口氣,下針縫製。

 隻縫了幾針,線路就歪了。

 謝漪手下一頓,取了剪子來將線剪斷,拆了重來。

 這幾乎是她第一回 碰針線,謝漪沉下心,就著燭火,從頭開始。看著簡單的活計,當真做起來,竟也不比處理政務容易。謝漪是耐心之人,她一遍一遍地縫,又一遍一遍地拆,半點不見厭煩,直到天將亮,燭火都燃盡了,她終於能縫出香囊的輪廓。

 謝漪神色微松,眼中盡是繾綣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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