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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相》第50章
接下去數日,劉藻都見不得肉,乃至連肉味都聞不得。胡敖犯了愁,劉藻倒不覺怎麽,安心照料謝漪,事事親力親為。

 謝漪隔日就醒了,只是比剛受了傷時,更為虛弱。劉藻在她醒時,與她說話,睡著後,就去宣室,看看太后與梁集又在如何鬧騰。

 孫次卿是投機之人,他先投了丞相,眼下丞相才一傷,便立即轉投天子,怕將與人口舌,來日無立足之信,便不肯受了皇帝延攬。可他口上推辭,行動中卻時時與皇帝方便。

 待聞說丞相解了毒,很快便可痊愈,梁集越加瘋狂,卻也無濟於事,他雖不至於落敗,卻因劉藻應對及時,也無法再進一步。如此僵持日久,不說謝相傷愈回朝,就是單單皇帝一人,也能尋機再行壯大,從而將他們撲滅。

 梁集頻頻往長樂宮去,與太后商議大計。

 這過了四日。

 四日來俱是豔陽天,風消日暖,外頭的雪都軟了。謝漪仍在床上躺著,殘留體內的毒使她渾身乏力,只是刮骨之痛都忍下來了,余下的不過多用些藥,多歇一歇,倒也無甚可憂。

 劉藻知她操心慣了,不與她說,她反倒多思,便將朝上發生什麽,俱說與她,又將如何應對的也一並告訴,好使她安心。

 入了夜,白日的暖意皆消融,寒冷順著門縫窗縫無孔不入地往裡鑽,呼嘯的風聲隔著窗都清晰可聞。

 劉藻打發了眾臣,急急忙忙往回趕,一入寢殿,便見殿中燭火氤氳,那人正躺在她的床上。

 她快步入殿,又忙關上殿門,轉身,就見謝漪睜開眼睛,轉頭望向門口。劉藻眼睛一亮,大步邁到床前,彎身問道:“姑母醒了?可覺得餓了?”

 謝漪的目光在她臉上留了片刻,便垂下眼瞼,道:“不餓。”

 胡敖捧了藥上來。

 劉藻已將照顧謝漪的事做得很熟練了,聞到藥味,就彎身扶著謝漪起來,讓她靠到自己懷中,又接過藥碗來喂她。

 謝漪無力動彈,由得她擺弄,靠在懷中,讓她喂著飲下了藥。

 藥自是苦,但謝漪也習慣了,一碗藥盡,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劉藻將碗遞給胡敖,按照慣例,她本該將她安置回床上,可今日不知怎麽,劉藻抱著她,低下頭,在她頸間好奇地聞了聞。

 她的氣息靠近,鼻尖蹭過她的頸側,謝漪合上眼睛,微微偏開頭,滿心都是排斥。

 “姑母身上香香的。”劉藻的聲音響起。

 謝漪語氣淡淡:“休得胡言。”

 “就是香香的。”劉藻堅持道。她總覺謝相身上的氣味熟悉,又好聞。從前不知為何這般覺得,後來知曉了往事,便猜想興許是年幼時,謝相時常抱她,她記在心裡了。

 總之,她很喜歡。

 她將謝漪重新安頓下,忍不住問道:“姑母平日用什麽香?”

 “不曾用香。”謝漪回答。

 劉藻便顯出果然如此的模樣,認真道:“那就是姑母生來就有的香氣。”

 這話語,倘若換了男子來講,便是輕薄無力。謝漪已惱了,然而轉頭卻看到劉藻清澈的眼眸,那透亮的眼眸中有淺淺的歡喜,深深的依戀,唯獨沒有半點輕浮之氣。

 劉藻沒有聽到謝漪開口,也不著急,醫官囑咐過,接下去半月,謝相皆乏力,體態虛弱,時常昏睡。

 她隻以為謝漪累了,不愛說話,便令人取溫水來,欲為謝相擦洗,好讓她早些歇息。

 這是每日都做的事。宮人們早已備下了溫水,待陛下召,便送了進去。劉藻動作嫻熟地擰了帕子,先為謝漪擦了擦臉。

 溫熱的帕子,觸到皮膚,很是舒適,加上劉藻的力道恰好,謝漪感受不到半點不適。

 劉藻仔細地為她擦過臉龐,脖子,接下去便該是手,但她卻停了一下,望向謝漪,關切問道:“姑母身上可難受?不如我為您擦一擦身子?”

 她說的時候,並沒有想到其他,只是想謝相出了汗,身上興許黏膩難受,擦洗過必會舒服許多,但一說完,她想到更深處,臉就紅了,忙轉身去洗帕子,來遮掩自己紅到發燙的臉色。

 她背過身,也就沒有看到謝漪驟然冷下去的臉色,還有眼中的失望。

 “不必。”她說道。

 劉藻覺得遺憾,但更多的,還是擔憂謝相這般睡著不舒服,一面仔細地為她擦了手,繞過傷口,擦了手臂,一面道:“待明日問一問太醫令,看要再過幾日,方能沐浴。”說完,又很心虛了看了眼謝漪,仿佛不經意般提起,“我令宮人製了新衣,兩日間就得了不少,可供姑母換洗,至於過上月余,天暖後的春衫,也在準備了。”

 她說得自然,語氣中全然就是謝相在此長住的意思,分毫不曾考慮,謝相傷勢穩定,再留在宮中便不相宜了,該出宮回府去養傷才是。

 她說罷便很忐忑,小眼神隱藏起期待,裝作若無其事地望向謝漪。謝漪原不欲作答,奈何她這般看著,隻得道:“也好。”

 劉藻頓時心花怒放,她很想說,乾脆就不必走了,留在宮中,與她相守。又怕太急了,嚇著謝相,隻得忍下。

 可縱是如此,謝漪那一句輕描淡寫的“也好”也足以使她高興上許久了。

 劉藻的步子都輕快了不少,全然是為所愛之人一句無心之語歡喜的模樣。這模樣落入謝漪眼中,又使得謝漪歎息。

 劉藻哪知謝漪的心思,她單純地覺得快樂,去殿外喚了宮人來,為她鋪設床褥。

 她這幾日都睡在謝漪床前,便於夜間照顧她。

 宮人搬了一張矮榻來,又取了被褥鋪設好,供陛下夜間安歇。劉藻沐浴過,穿著一身單薄的寢衣,就鑽入被褥中。

 矮榻與龍床很近,總不過三步之距,謝漪一轉頭,就能看到劉藻躺在錦被間,只露出一個小小的腦袋。她沐浴過,身上都是清新的氣息,小臉被溫水熏得通紅,發絲束起,隱約可見白皙修長的頸項,全然一派正當青春的美好氣息。

 像是察覺到謝漪的目光,她轉過頭來,與她笑了笑,溫聲問道:“姑母不睡嗎?”

 謝漪想了想,道:“陛下可覺得乏了?”

 劉藻搖頭。她一點也不累,能這樣貼身照顧謝相,即便每日都忙得連喝口水都難,可她還是不覺得累。

 她原以為謝相這般問,應當是有話要說,不想接下去,謝相又沉默了下來。劉藻看了看她,這才發覺,謝相似乎有些寡言。她忙回想這幾日相處,發覺謝相的寡言,並非因她乏力疲憊,像是純粹不願說話。

 這一想,她就有些擔憂,掀開錦被下了榻,跑到謝漪身邊,摸摸她的額頭,又看了看她的容色,問道:“姑母可是有何處不適?”

 她著急的模樣,也很真心,看得謝漪有些出神。倘若陛下沒有這些心思,隻與她好生做一對姑侄該多好。

 她沒有說話,劉藻就急了,道了一句:“我去召醫官來。”就要走。

 謝漪攔住了她:“不必去,我無事。”

 劉藻還是不放心,問道:“果真無事嗎?”

 謝漪點了下頭。

 劉藻遲疑了一下,還是坐回床邊,問道:“既是無事,姑母為何懨懨的,不愛說話。”

 謝漪看了看她單薄的寢衣,殿中雖放了不少火盆,可風還是能從縫隙中漏入,陛下衣衫單薄,怕是會受寒,她便拍了拍她的手背,道:“陛下先睡回去。”

 劉藻聽話,又回到榻上躺下。

 殿中的燈火滅了大半,隻留下少數幾盞,供以起夜之用。那幾盞微弱燈光的映照下,劉藻的臉龐有些模糊,可她的眼睛卻又這般明亮。

 謝漪忽然又不願責怪她了。陛下這個年歲,對情事好奇,起了什麽怪心思,也怨不得她,只需好生引導,必能重歸正途。何況她已想好了,待平定了太后與梁集,她就卸任去國,離長安遠遠的。時日久了,陛下自能明白如今的心思不過是對她的依賴罷了。興許她回想起年少之時,竟對一年長了十四歲,老到足以做她母親的女子動心,還會覺得可笑。

 這樣一想,謝漪的心就被酸澀填滿。太后已是強弩之末,過不了多久便可平定,她將大權過渡到陛下手中,也用不了多少時日。她很快就要見不到她了。

 “陛下想要說什麽?”謝漪問道。

 劉藻自是有滿腹的話要與她說,她神色明亮,就要開口,又遲疑了一下,問道:“可會擾了姑母歇息?”

 謝漪一笑:“不會。”

 劉藻這才放心,彎了彎眼睛,笑了笑。她想了一想,才問出她思索了許久的問題:“療傷那日,姑母於昏沉之際,與我說了一句‘勿負我’,我想了許久,也未得頭緒。”

 她說著,翻了個身,趴在榻上,用下巴抵著手背,眨著眼睛,望著謝漪,問道:“姑母是要我勿負你什麽?”

 謝漪倒是不記得她曾與陛下說過這個了,只是她問起,她也就依著自己的心意答了:“自是要陛下做一明君,勿負我的扶持與期望。”

 原來是這個。劉藻聽罷,忽覺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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