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施景和可能對我有意見, 不然為什麽說我“常受”?
我,陸枝, 雲城第一攻,好嗎?
施景和這一副不信的語氣讓我氣結,最後我隻好轉化為一句:“我不管, 我才不常受。”
而且更關鍵的是, 我上一段跟女生的戀情都幾年前了。
她的口罩在一邊待著,她聽我說完就無聊地用指尖揉著口罩,聽我這麽說又笑了:“人還是長壽一點比較好, 世界上還有那麽多美食沒享受,不是嗎?”
她剛說完這句話, 服務員就把面端上來了。
等到服務員離開了以後,她就說:“我感冒了,吃飯就不說話了。”
說完她就拿起筷子和湯匙開始了,我哽了哽喉嚨,點頭:“好。”
一頓飯吃的“悄無聲息”,施景和吃飯習慣很好, 她又不吧唧嘴, 動作也不快, 整個人像是被鍍上了一層溫暖的光, 整個人看起來都非常的柔和。
吃完以後, 她擦了嘴巴, 把手機遞給我, 聲音還是有點啞:“幫我拍個照。”
我還沒反應過來:“拍照做什麽?”
“營業。”她見我還大著眼睛, 給我解釋,“就是發微博啊。”
我“嘖”了一聲:“兢兢業業施妹妹。”
施景和揚著唇角,沒有理會我的稱呼的調侃,我把鏡頭對著她,她用的就是手機自帶的相機,而且沒有開美顏模式,完全就是最真實的施景和。
但我有點不確定地問她:“你確定要我來拍?”
我的朋友圈為什麽沒有自拍呢?因為我自己的拍照技術太垃圾了。
這個我不得不承認,我在拍照的技術上真的很爛,爛到有一次心血來潮,自拍了一張,給孟一笙發過去。
看得她想要給我打錢讓我放棄自拍了。
我也真的放棄了,而且還放棄了拍別人,因為別人在我的鏡頭下跟平時比起來,也非常的“慘絕人寰”。
而現在,我居然要給微博的流量網紅施景和拍照片,無形之中,我的壓力開始大了起來。
鏡頭裡的她是最真實的她,但我拍出來的她肯定不會是最真實的她。
要比平時不好看一點。
施景和眨了下眼睛,有點困惑的模樣:“怎麽了?”
我沉思了幾秒,打算把事情真相告訴她:“我吧......我是個拍照殺手來著。”
我還有點不好意思地抓了下自己的頭髮,因為我也很費解,為什麽我的拍照技術會這麽爛。
施景和捋了捋自己的頭髮,她長長地“嗯”了幾秒,說:“你先拍一張試試,我看看效果。”
“好。”我點頭。
“如果不好的話,我自拍就行。”
“好。”我欣然同意。
她又擺好了姿勢:一隻手拿著筷子,另一隻手撐著腦袋,眼睛看著她已經吃空了的碗裡面。
我努力地找著角度,最後還是選擇了就在她對面拍,稍微站起來一點,從上往下拍她的側臉。
她鼻梁很直也很挺,鼻尖很像整容醫院的模板,眼睫毛又翹又長還有點卷,我懷疑上面可以放棉簽。
好了,我還是不要叫“長睫毛”了,我把這個稱呼讓給施景和。
我還在找著我覺得最好的角度,施景和沒忍住出聲了:“陸枝,你這是孫悟空吃麵嗎?越來越高。”
“......”
過了幾秒,我按了拍照,她的這一秒的美就此定格。
我:“好了。”
我把手機還給她,心臟突突直跳,仿佛是作業沒寫卻又遇上了老師要檢查一樣,讓我慌張。
施景和拿過手機看了看,她抿著唇,表情沒變化。
我舔了舔唇,建議她:“你還是自拍要好些。”
施景和給了我一個安慰的眼神,我以為她要說點暖心的話,結果聽到的卻是:“也沒有你說的那麽差,整體構造雖然沒有,但好在我顏值高撐住了,所以看起來還不錯。”
我:?行吧。
事實確實是這樣,我從來不知道攝影的構圖方法是什麽,從來都是我瞎拍著玩。
結果真的拍瞎了,個個慘不忍睹,令人不忍直視。
謝瑩之前也有評價過我的拍照技術:“枝枝,你不拍照片,就是你對你手機最大的尊重了。”
傷心。
我要是之後很閑的話,我一定要報個攝影教學班。
我歎了口氣,垂著眉眼,盯著自己的碗裡,我沒吃完,還剩了一些。
聽到了一聲“哢嚓”的一聲——施景和手機拍照的聲音。
我掀起眼皮看她,施景和的手機鏡頭正對著我,我表情略微詫異了點,她又給我拍了一張。
施景和把手機界面給我看,驕傲地揚了揚下巴:“是不是比你拍得好?”
照片裡的人是我,我的面部神情一覽無余。
我“哼”了一聲:“比我拍得好不是什麽驕傲的事。”
施景和笑了兩下,緊接著就又低頭咳嗽了。
我把水端給她,說:“喝點水,我送你回去,別真的感冒加重了。”
她點了點頭,抬起腦袋來的時候,臉色因為咳嗽都有點紅了。
我手裡捏著我的車鑰匙:“不是,你中午笑那麽開心,我以為你感冒都好了呢。”
我可記仇了。
她給我的備注,可以讓我記好久了。
施景和正喝著水,聞言就被嗆到了,又開始低頭咳了起來。
我歎口氣,走到她身邊去,給她拍背。
她有點瘦,當然,也更多的是因為她現在弓著背的原因,我的手隔著衣服也能感受到她背部的骨骼。
輕輕拍了沒幾下,她就停下來了,眼裡都咳得泛起了點水光,看起來潤潤的。
她擺擺手:“我沒事了,我們走吧。”
回了家以後,謝瑩還在敷著面膜等待我。
她還在打遊戲,並且跟以往一樣暴躁。
我出去吃個飯竟然像是掏空了我的身體一樣,我在沙發上躺著就不想動了。
我現在滿腦子都有施景和的影子,她水潤的雙眼,她微紅的臉頰。
以我姬眼來看,她才應該吃“常受面”。
謝瑩打完一局遊戲,側頭看我,問:“跟施景和約會那麽累的嗎?”
我閉著眼睛點了點頭:“真的累。”
因為施景和這個人,腦子裡裝的東西有點多。
她怎麽回事,老是玩諧音。
謝瑩笑道:“我都沒敢給你發消息,怕打攪你了。”她朝我擠眉弄眼,“成思一說今天她走的時候太著急了,都忘記說這次來我們家的另一個目的了。”
“什麽?”
“她說明天周日,而且天氣預報說了不會有雨,也不會有多熱,問要不要一起去遊樂場玩。”
我想都不想就回答了:“不去。”
謝瑩一臉的惋惜:“哎,枝枝,成思一她可能真的想要認識你……”
我打斷她的話,嚴肅著臉色:“瑩瑩,這個行業,除了你和小緒,其他人我都不放心。”
“莫名其妙地表示對我的喜歡,誰知道笑容背後,是怎樣的面孔呢?”
“演戲演久了,誰真心誰假意,我還是分辨得出來的。”
我沒有直接點名成思一,但謝瑩也懂,她閉上了嘴巴點了點頭。
我這話不是沒有根據,事實上就是這樣,成思一是不是真的喜歡我崇拜我另說,但她的目的肯定沒有那麽簡單。
小酒窩?
可她笑的時候,一點都沒有讓我想要沉醉其中的感覺。
她的笑甚至沒達眼底,一看就是演的。
我這幾年進步最快的一項可能就是觀察別人的微表情了,雖然也不是可以每次都可以看明白,但多多少少也還是有點本事的。
成思一從我朋友下手,給自己鋪墊了一副是我“粉絲”的假象,我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麽。
我也不想知道,因此能避免接觸的話就不會去見她。
我對她可沒有那麽多好奇心,我並不想去探尋這背後的原因。
還是那句話:事出反常,必有妖。
在社會摸爬滾打這麽幾年,我要是一直天真單純下去,怕是早就傾家蕩產了。
孟一笙在第二天中午的時候給我打了電話過來,她聲音聽起來有點疲憊。
她說她還是沒有找嚴苛說他出軌這件事,她暫時勇氣還不夠,需要點時間。
她說她找嚴苛撒嬌,問他最近為什麽都沒那麽關心自己,現在嚴苛又對她很好,關懷備至。
她說她目前不想離婚,她想等到孩子生下來以後再談這件事,現在就自己盡量去忽略掉嚴苛出軌這件事。
我聽在心裡不是滋味,雖然我沒說出來,但我其實是支持她離婚的。
嚴苛這個渣男,要是真的可以,我肯定跟蒲馨一起去買刀了。
我的心思轉了又轉,越想越氣,但出口的僅僅是一個字:“好。”
孟一笙懷孕了,她現在經不起折騰。
我知道,她想要短暫的安穩,而且孩子最重要。
我作為她的朋友,可以支持也可以反對,但我反對不會說出來,因為這是她想要的。
我只有盡可能地希望嚴苛不要再一次傷害到她,還有四個月不到就要生了,少點事不行嗎?
雖然我也明白,出軌這件事本身的傷害就非常大,威力不亞於原/子/彈/爆/炸。
再怎麽補救,地上的巨大的坑也不會再長出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