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已經退圈了沒再做這個工作了, 但不代表著, 我的影響力一點也沒有了。
畢竟我當初的成績很優異了, 兩年我就成為了這個行業裡的出類拔萃的人物之一,這要是放在娛樂圈, 我沒準已經流量小花之一,可能跟祁斯喬相比也不分上下。
我一直都知道,盡管我低調,也免不了有人背後談論我議論我, 我也不是沒有聽到過, 但這都不是事, 只要沒有誹謗造謠之類的就好。
而吳真呢?我都已經表示退圈了卻還不放過我,讓我覺得惡心透頂, 所以我不可能不回應她的行為。
那條朋友圈發了大概兩天的樣子,吳真的口碑在圈裡就算是完全崩掉了,而成思一自然是不用在意的,畢竟她也已經退圈了, 早就將大家給刪光了,沒人知道她現在是不是還待在雲城,也沒人知道她如今工作是什麽,她已經跟這一個行業的人斷了所有的聯系。
這一點我欣賞她, 一點也不拖泥帶水,說退就退說斷就斷, 而我就還不行, 我得先把吳真的事情解決了再說。
我發朋友圈的目的除了揭發吳真的惡行以外, 還有一個就是在等她,她肯定會來找我的。
我預計的沒錯,在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三天以後,吳真就打了電話過來,想要跟我見面談一談。
她和我沒什麽好談的,但是我可以知道事情最終的真相也不一定。
施景和現在已經知道了我過去的所有,這件事我也沒瞞著她,告訴了她以後,她堅持著說想要陪我一起去。
因為在施景和的認知裡,這樣的偏激的人,可能會做出一些過分的行為出來,她想要在一邊保護我的安全。
我想了想,也沒拒絕她的好意,她在旁邊的話也挺好的,這樣也能讓她更加了解我。
跟吳真的見面地點是在周六,因為施景和周內要上班,並且周六的話,出來逛街的人也要多些。
見面的地點在一家茶館,施景和定的,因為這是她朋友開的店,在市中心那邊,生意很好,客流很大。
座位靠窗,攝像頭監控著一切,我們做什麽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施景和還讓他朋友安排了兩三個服務員經常在一邊來回走動,不是說吳真真的會做什麽,但以此來讓她不敢任性妄為也是可以的。
秦乙文的事情我仍然有點後怕,施景和可能也是知道了我想起來了他,握住我的手的勁力大了一點,柔聲道:“枝枝,已經過去了。”
“嗯。”我點頭,對她笑了一下,接著等待著吳真的到來。
約好的時間是下午三點,還有五分鍾就到了,吳真還沒來。
施景和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點茶,她抿了抿唇,說:“枝枝,其實我一直還在等你說件事。”
“嗯?”我看著她,眼神帶著疑惑。
施景和停下手中的動作,側頭看著我:“一千萬的事。”
我頓了頓:“我知道你知道。”
因為蕭舟那天就告訴我了,他說他反正已經向他表姐坦白這一切了,如果我跟施景和的感情堅持不過去的話,那也挺好的,大家都還沒有陷得很深。
施景和微微虛了虛眼睛:“蕭舟說的?”
“嗯。”我如實回答。
一千萬這件事對我而言,在最初的時候就是我前進的動力,我本身就還想著當個渣女的,拿了錢就走接著環遊世界,但後來因為喜歡上了施景和,因此就跟岑彬他們沒有再繼續合作下去。
我被我自己都感動到了,那不是一千或者一萬,那是一千萬。
現在社會上的千萬富翁不少,曾經我覺得多我一個也不會怎麽樣,後來才發現不是這樣的。
我跟施景和的開始最初就不太純粹,如果我真的是石頭做的心,那麽我不知道現在會是怎樣的結果了。
也許,施景和會喜歡上我,或者發現自己喜歡我,而我可能為了捂住這個真相也選擇一次一次地欺騙她,成為名副其實的“渣男”。
不過也有可能施景和不會喜歡我,這樣的話就更好了。
而最好的當然是現在這樣,我喜歡她她也喜歡我,並且我的職業問題也得到了解決。
人與人之間的相處都得講究“坦誠”二字,更何況我跟施景和現如今又是戀人。
四點又過去了五六分鍾的樣子,吳真才挎著自己的包到來。
我跟施景和隔著玻璃窗就看見了她,但施景和沒見過她,看了我的眼神以後才確認了下來,湊到我耳邊問我:“是她嗎?”
“嗯。”我點頭。
吳真進來以後,就往我們走來,因為剛剛她在外面的時候也看見我了。
很快,她就在我和施景和的對面坐了下來,近一個月的時間不見,她的短發也要長了一點的樣子。
之前我還覺得她看起來很讓人覺得親近友好,現在看起來卻是滿滿的厭惡。
桌上擺了兩個茶壺還有幾個杯子,我們的周圍也都是其他的顧客。
難得今天雲城出了太陽,又逢周六,所以很多人都出來了。
店裡溫暖,我和施景和本來穿著大衣,也都脫掉了,都只是穿著毛衣。
吳真穿的是長款羽絨服,她來得一點兒也不著急,坐下以後慢悠悠地脫掉了衣服,給自己倒了杯茶。
施景和戴上了自己的口罩,而且也靠在了沙發背上,玩著自己的手機。
吳真喝了口茶以後蹙著眉頭:“有點苦,難喝。”她看著我,“陸枝,再怎麽說,我們也朋友一場,你賺的錢比我多,請我喝點好的都不行嗎?”
施景和眉毛一挑,雖然戴著口罩但也氣勢十足:“你本職要飯?”
我在一旁看了她一眼,施景和她把視線又重新移回到了自己的手機上。
吳真看了看施景和又看了看我,笑了:“我又不吃人,還請什麽外援。”
不論是在見到吳真之前還是之後,我都沒有什麽生氣的感覺,因為覺得吳真不值得,她現在在我的眼裡就跟跳梁小醜一樣。
今天的見面是吳真提的,不然我肯定也不會主動約她見面,感覺是在浪費時間。
我揚了揚唇:“是啊,你不吃人,你只是下作了點。”我專挑她的痛處,“不知道你這兩天生意怎麽樣?”
我當初發的那條朋友圈,沒有屏蔽我的顧客,有的本來就對我的離開而感到惋惜,現在知道了真相以後,在我朋友圈評論裡把吳真給罵了一頓。
因為在他們的眼裡,如果不是因為吳真,我可能也不會離開。
接著他們表示如果以後找了別人接單,也不會找吳真這個人。
做了壞事的人,也該得到相應的處罰。
果然,我問了這句話以後,吳真收起了笑容,她眉頭皺的很緊:“陸枝,你已經走了,何必來搞我呢?”
“不如你問問你自己當初為什麽要搞我?” 我微微一笑,看了施景和一眼以後,才繼續道,“從我第一個戀愛單起,你就找人拍我,我好想知道為什麽,我跟你本來沒有過節的不是嗎?我一沒搶你客人二沒背後議論你,再怎麽樣也輪不到來傷害我吧?”
施景和側頭看了我一眼,左手伸出來在茶幾下握著我的手,默默地給我力量。
我們的交談聲不大,也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一邊的人有說有笑相談甚歡。
而我跟吳真這一桌跟他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們兩個的臉色都很冰冷的樣子,我盯著她看著我。
半晌,吳真扯了下嘴角:“沒有搶我客人?”她上身往後靠了一點,“陸枝,你很會睜眼說瞎話。”
她不疾不徐地道:“我入行四年,事業在兩年前終於有了點起色,但你呢?因為你的出現,我這有好幾單的顧客都不再聯系我而是去了你那裡。”她眉頭皺的很緊,“你這還叫沒搶我顧客?”
施景和淡淡開口:“因為他們知道你心靈醜陋啊,免得以後被你坑錢。”施景和頓了下,“貨比三家,顧客沒選擇你就該從自己身上找原因,怪別的商家是什麽邏輯?”
吳真“哦?”了一聲:“是嗎?”她不怒反笑,“為什麽不能怪?如果沒有陸枝,那些客人也都還會在我這裡。”
我抬起手來揉了下自己的太陽穴:“有我就還有別人,就像成思一,她在半年內就很優秀了,如果沒有我,你是不是以後也還會對她做這些事情?”
吳真沒回答我,而是說起了別的:“我來這裡,不是來道歉的。”
“料到了。”我本來也沒有覺得吳真會像我道歉。
“我也不會再在這個肮髒的圈子裡待下去,你,謝瑩,錢緒,你們這些人讓我感到惡心。”
我掀了掀眼皮:“哦。”
施景和的長睫毛顫了顫,問我:“解決了嗎?”
我點頭:“我覺得可以走了。”
我拿起放在最裡面的她的和我的大衣,正要站起身來不再管吳真的時候,吳真的表情突然大變。
她的眼裡立馬就蓄起了眼淚,我跟施景和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淚水已經開始一顆一顆往下掉了。
我和施景和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周圍也有人把目光投向了我們這裡。
施景和湊到我耳朵旁邊說:“不用管她,走吧。”
我點頭:“嗯。”
我看向正在號啕大哭的吳真,我也不管她能不能聽見,我說:“祝你以後,幸福不得,快樂不再,孤獨常伴,寂寞不離。”
我才不會好心留下來安慰她,這樣傷害我的人我為什麽要心軟。
吳真臉上全是淚水,她應該是聽見我的話了,她抬起頭看著我,她的眼淚已經模糊了她的雙眼,因為她看著施景和喊“陸枝”,她說:“你才應該什麽也得不到。”她現在看起來很難看,她繼續道,“兩年前我奶奶生病急需用錢,我天天不間斷地接單工作,想要讓她去最好的醫院。但是因為你,陸枝,因為你的出現,我的生意越來越差。”
她這時候抬起手來捂住了自己的臉,聲音從指縫中透了出來:“我奶奶走了......都怪你,都怪你!”
施景和斜睨了她一眼:“逮著人就咬,瘋狗一條。”她擰著眉,“這件事關陸枝p事,你只是在為你自己開脫。”
施景和說完拉過有點愣住的我,她看起來有點生氣的樣子,說:“走吧。”
我從剛剛吳真的那番話裡回過神來,點頭:“嗯。”
出了那家茶樓以後,我心裡就有點堵得慌,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太陽在空中掛著,冬日的暖陽曬在身上真的很舒服,我卻沒有半分安適的心思。
街道上人來人往,路邊還有商販在賣烤紅薯和板栗,我跟施景和並肩走著。
我的心情有點沉重,我有點自責,我是不是在最初就不應該做這樣的一份工作。
走著走著,施景和停了下來,我往前了兩步才發現她在我身後了。
我轉過身看著她,問:“有什麽事嗎?”
施景和點頭,她重新走到我面前:“嗯。”
我翹起了唇角,問道:“什麽事,你說。”
她還沒有摘掉口罩,一雙潤亮的眼睛在外面,她眼睫毛真的很長,此刻眼神有點委屈地看著我:“我手冷。”
我恍然大悟,立馬把她的右手拿過來在掌心捂著,我笑了下:“不好意思,忘了。”
施景和真的沒有再用過手套,只要我在她身邊的話,那我就是她的手套了。
她沒有因為我的動作就高興起來,反而擔心地看著我,喊我:“枝枝。”
“嗯?”我看著她。
施景和的左手抬起來將我的頭髮別到了耳後,她聲音溫柔又帶有別的力量:“不關你的事。”她放下手,深情地望著我,“她的奶奶離世不關你的事,你不要把責任攬到自己的肩上。”
我低垂著眼瞼,點了點頭:“好......”
施景和離我更近了一點,就在大街上,她伸出手抱住了我。
她的內搭的毛衣是低領的,而在外系了一條圍巾,她左手從我大衣裡進去,攬著我的腰,右手扣在我的腦後,讓我的腦袋埋在她的肩上。
我閉上眼,呼吸間都是她身上的味道。
什麽也看不見的情況下,聽覺更為敏銳了,一邊的商販的大喇叭喊著“賣板栗!賣烤紅薯!”的聲音傳進我的耳裡也更清晰。
在這樣的大街上,我就跟施景和抱著。
我平複了兩分鍾的情緒,才慢慢地道:“可能因為我爸媽去世了,我就很能體會到親人離世的感受。”我呼出一口氣,“是真的很痛苦。”
我眼眶有了一點濕意,但我忍住了,我說:“我爸媽他們當時還那麽年輕,那麽年輕。”
“嗯。”施景和在我腦後的手揉了揉我的頭髮,她輕輕地應了一聲。
我的雙手也從她的大衣下繞過去環住了她的腰,我偏了偏腦袋,緩緩睜開眼看著前方的道路,繼續道:“你再讓我抱兩分鍾,我就好了。”
施景和低笑了一聲:“我有說讓你沒抱嗎?”
我搖頭:“沒有。”
“那你還說這句話做什麽?”
我回答:“因為我聲音好聽。”
施景和:“......”
今晚我不回家了,施景和為了幫我調整心情,帶我逛了超市買了點菜,決定給我做頓好吃的晚飯。
她回雲城那天就堅持著去買了菜,只為了在我面前裝成沒事人一樣的畫面還是讓我難以忘記。
這人真的,很過分!
一想到這個,我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廚房門口倚著,看著正在認真切菜的施景和,說:“我現在想起來你之前瞞著我傷口的事情,還是覺得好氣。”
施景和歪頭看了我一眼:“枝枝,這都過去了那麽久了,別來算這個帳了?嗯?”
我搖頭:“你還沒對我保證,以後絕不再瞞著我任何事情呢。”
施景和失笑,她放下菜刀,走到我面前,豎起三根手指:“好,我保證,以後絕不會再像之前那樣自以為是,不會再瞞你騙你,也不會再失聯冷暴力。”她放下手,“行了嗎?”
“如果沒做到呢?”我揚了下眉,“這時候不是還該說句‘不然我就’怎麽怎麽這樣的話嗎?”
“不然我就......”施景和前傾了上半身,腦袋湊近了我,她輕輕吐出一口氣,垂著眼皮,看著我的嘴唇。
我哽了哽喉嚨,有點語無倫次地道:“你你你現在要做飯啊,不能親我。”
我說完還捂住了自己的嘴,我眼神可憐地看著她,聲音從手中逃出去:“我好餓。”
施景和勾了勾唇角:“我還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做,你不能誤會我。”她說完站直了身體,說,“我手機在衣服兜裡,幫我拿一下。”
我聽話地幫她拿了出來,想要遞給她,她搖頭:“我等下還要切菜,不能碰。”她說了密碼以後,讓我登陸微博,“幫我發條微博。”
她的微博粉絲已經四百多萬了,我內心感歎不已,嘴裡問她:“發什麽?”
“鄭重聲明:不是單身,我女朋友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