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該知道的,不能以貌取人。
施景和的臉和身材分外的妖嬈勾人,但她的性格她的脾氣並不是這樣的禦姐款。
起碼在我為數不多跟她打的交道裡,她在我眼中儼然成了一個……愛多管閑事的人。
因為如果是我的話,我不會在陌生人被前男友家人刁難的時候出面幫忙說話,也不會在陌生人被渣男分手的時候,遞上手帕側面安慰。
我的為人跟“暖”搭不上邊,基本上都是冷眼旁觀著這樣的事情。
可施景和不是,我連續兩次做任務都遇到她,並且她就做了上述的行為。
這正常嗎?對別人而言可能是正常的,放在我身上就肯定不正常。
正好,施景和就是別人。
而且我也早該了解到的,施景和就是一個“表裡不一”的人。
我看了她所有的微博明明已經了解到了不是嗎?她看似高冷,實則帶了點幽默屬性,不論是置頂的“誇我!”,還是令我至今難忘的微博私信的自動回復。
我像是不確定一樣,再一次點開了那條語音。
因為手機和軟件的原因,她的聲音跟我面對面聽著的有點不一樣,似乎鼻音更重了些,而且有點沙啞。
我舔了下唇,回復她:【?】
奇裡奇怪的,為什麽要我加她微信,而且還等了我好幾天。
雖然……我確實是一定要加她微信,但我並不著急啊,我本來的計劃就是慢慢來不是嗎?這才過了幾天啊?
但施景和為什麽比我還著急?為什麽現在有一點反過來的感覺?
我皺著眉,開始思考起來這背後到底是怎樣的故事。
聯系我的人是戴晟,要我加戴晟微信的是蕭舟,而聯系神哥的人又是蕭舟助理……
繞是我覺得我腦子足夠清醒,也沒能理出脈絡,太曲折了。
關於施景和的主動,我根本無從下手。
除非……除非是施景和自己花錢來讓我追她的。
……會不會真的是這樣呢?我開始發散腦洞了,在臥室裡盯著手機目瞪口呆。
但我也只是胡亂猜測而已,心裡沒有讚同這個觀點,因為我這次任務的出場費不是一般的貴,是一千萬啊。
一千萬是什麽概念,可能有的人這輩子都不知道。
我就不一樣了,我最晚就在一年又十個月以後,我就會知道當千萬富翁是什麽樣的感覺了。
沒幾秒,施景和就給我發了消息過來,還是一段語音,很短,僅僅只有一秒,我回過神來,又點開。
“安排。”她說。
後來就是裴可然給我發消息過來了:【她的微信號是zrchjmblbj】
我開始懷疑是亂碼,或者其實這一串是啾啾的爪子按的,直到裴可然給我解釋。
裴可然:【是‘至若春和景明,波瀾不驚’的首字母。】
……文化人。
但不用想也知道,這是施景和名字的由來。
我從沒想過,遇到施景和會是那樣的時候,也沒想過,加到她的微信號會這麽快。
一切過於順利了點,順利到我心裡在打鼓,直到給她發好友申請的時候看著她的微博同款的簡筆畫頭像,才真的確認下來:我真的沒有認錯人,戴著口罩的女生就是施景和,給我手帕的女生也是施景和,現在加的人也是施景和。
我做水軍的這些日子裡,跟很多小明星都近距離接觸過——我指的是滿眼星星求簽名的時候。
有時候他們態度很不錯,還會跟我們這些“粉絲”閑聊,盡管他們本質很糊,像是丟到娛樂圈裡也砸不出水花的小石子,但除此之外我就沒有再跟他們有任何的交集了。
之前我問謝瑩施景和是不是小明星的時候,她說差不多,而現在呢,我跟這個“小明星”已經加上了微信,我成為了她列表中的一員,陡然間,我有了一種“願望達成”的感覺,就好像當初想要加蕭舟微信時那樣:我有明星朋友。
一切都有點突然,也讓我有點恍惚,我不禁皺起了眉。
我第一次體會到了“事出反常必有妖”的感覺。
手帕我還是一定要還的,而日子就定在了後天下午,也就是在她們回雲城後的第二天。
我沒有問施景和為什麽要騙我說手帕是裴可然的,也沒有問她為什麽要加我的微信。
有的事情不一定非得問出來才會有結果,我有足夠的耐心和時間去弄清楚。
約好的時間如期而至,早上我醒來後,就在思考著穿成什麽樣去見她們。
翻了翻衣櫃,最後決定穿衛衣和牛仔褲,休閑一點就好。
兩次出現在施景和面前,一次成熟,一次年輕,而這一次呢?
在這行業待久了,就連最簡單的我,我自己都快不知道是什麽樣了,只不過見個面而已,我卻還要慣性思考。
九月已經到了好幾天,天氣也正在準備降溫了。
我中午就在家吃的外賣,謝瑩早上就出門去了,她這兩天需要工作,有客戶聯系到她,問她可不可以陪一下自己的一位家人,因為這個客戶曾經有個妹妹,但不幸去世了,家裡的人到現在都還沒掛念著她,甚至希望她可以再出現一次。
謝瑩的年齡長相都有點符合,因此對方出價讓她演一下,兩天就好。
我聽到這個任務的時候有點唏噓,親情對於很多人來講,都是難以割舍的,即使天人永隔。
我又想起我爸媽,明明按照正常走向是我可以陪伴到他們七老八十再走的不是嗎?可上天待我真的不太好。
我現在沒有別的願望了,只希望可以把錢賺多一點,接著虛度余生。
還手帕的地點是在市中心,實際上我加了施景和的微信,就沒有怎麽跟她聊過,她只在一開頭說了自己的名字,就再也沒有給我發過消息了。
而我呢?我就發了個【陸枝】當做回應,也沒有再找她。
我覺得這個程序有點多余,明明她從裴可然那裡已經知道了我的名字不是嗎?不過可能她認為她戴了口罩我就認不出來她是誰?因此才做了自我介紹。
市中心很熱鬧,人流量很大,我還是開車去的,方便。
只是還手帕而已,不需要用很久的時間,我已經做好了還了就去找蒲馨吃飯的準備。
中午的外賣還是很難吃,那家店我要拉黑了。
市中心這邊啥都好,就是停車太困難,我繞了半天,好不容易找了個停車位把車停了,才終於松了一口氣,給裴可然發消息,問她現在在哪兒。
她給我打了微信電話過來——我們沒有對方的手機號。
還是那聽了就忘不了的娃娃音:“我們正在買奶茶,你要喝什麽呀?”
“我不喝,謝謝。”我拒絕了,“我把手帕還了就走。”
“哎呀,不要著急嘛。”她又回到那個問題,“你喝什麽?”
我沉默了幾秒,還是回答了:“一杯珍珠奶茶就好。”
“幾分甜?”
“三分。”
掛了電話,我打開車門出去了,裴可然把那家奶茶店地址也已經跟我說了,我現在過去就行。
走了大概七八分鍾的樣子我才到,我手裡提著禮品袋,裡面放著裝在盒子裡的手帕。
見到裴可然的時候,我笑著把袋子遞給她,說:“謝謝手帕,我洗乾淨了。”
裴可然眼睛又圓又大,現在裡面正含著滿滿的笑意,她接過袋子,又把奶茶遞給我:“請你喝。”
我們此刻在店外乾站著,施景和在一邊,她還是戴了口罩。
我看了她一眼,彎了彎嘴角,問:“大姐姐,你口罩還不能取嗎?”
我是純心氣她的,誰讓她一直叫我小妹妹。
我氣度小,有仇必報。
施景和揚了下眉,把手伸出來。
我看著她纖細的手腕,懵了下,疑惑地眨了下眼睛,聽見她說:“奶茶還我,我付的錢。”
我:“……哦。”
我正要把袋子放在她手裡,裴可然在一邊“噗嗤”笑了出來,她把施景和的手臂按下去,說:“你別皮了。”
她又收起臉上的表情,正經起來,就連娃娃音都變了一樣,她說:“是這樣的,陸小姐,其實我們想要跟您談個合作,不知道您有沒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