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開我, 也把手從我眼前拿開。
她把臉貼在我的頸窩,呼出一口氣, 說:“怕你感冒。”她用下巴蹭了蹭我, “感冒太難受了。”
說完她還吸了下鼻子,呼吸噴灑在我頸窩周圍,我不自覺地哽了下喉嚨, 接著舔了舔唇, 感慨:“學姐,我現在信了你是誘受了。”
“......”回答我的是一段沉默。
半晌,我睜開眼睛,問她:“你是不是要出門了?”
施景和還悶在頸窩這裡, 她要是不回答我都差點以為她要睡著了:“嗯,快了。”
我不禁偏頭看了看她的頭髮, 我現在也只能看見頭髮了,她的發香仍然是讓我沉醉的味道。
我動了動, 抬手將她抱著, 我思考了幾秒,說:“我不會傷心, 我說著玩的。”
她輕輕地“嗯”了一聲,我又繼續道:“但......不能否認的是,我對於鍾念的事還是心有芥蒂。”
“嗯?”她緩緩抬頭看了我一眼,眼睛半虛著, 一臉倦意, 可能開車開得累了。
我盯著她的漆黑的瞳仁, 問出自己的疑惑:“因為不太能理解,為什麽你當初已經不喜歡她了,卻還是跟她在一起了一年多。”
我強調了重點:“一年多。”
我跟邱雨在一起的時間並不久,大一下學期的時候在一起的,很快就迎來了暑假,大二上學期我爸媽離世,我們......就分手了,花了一年多的新學期才去擁抱新的愛情,可都沒什麽用。
直到施景和的出現,我才終於跟回憶裡的邱雨告別。
“因為我......是覺得沒所謂的,雖然外界都不知道我跟她在一起了,我還是有很多的爛桃花。我應該是屬於佛系戀愛了,該不該分手之類的,短時間內都不會在我的考慮之中,有她沒她,我都覺得沒有影響。”施景和眼睛閃了下,眼神真誠,“結果一晃眼,就過去了一年多。”
我睜大眼睛:“還能這樣?”
“我承認,我以前是喜歡過她,因為鍾念拋開那些來講,她也是個很不錯的人。”
我挑眉:“能有多不錯?”
施景和彎眼笑道:“好的,她沒哪兒比得上你。”
她說完將嘴唇印在了我的脖子上,我頓時不敢動了,任由她嘴唇的溫度覆蓋在我的皮膚上。
但不知道什麽原因,我覺得好燙,感覺這一塊皮膚都快被灼傷了。
施景和她沒有吮吸,她僅僅只是貼在了上面,過了大概十秒的樣子,她才放開我,歎息:“你脖子好漂亮,我看著總想咬。”
“......”
她出門了以後,就剩我一個人在酒店裡待著了,我在床上坐了一會兒以後,又穿上毛衣戴著圍巾出門了。
因為我好餓,現在已經快六點半了,在高速服務區的時候,我們有停下來喝點水之類的,但都沒有再吃什麽東西。
施景和在出門之前也有讓我記得吃飯來著,她說她會吃了飯再回來,讓我別把我自己餓著了。
於是我現在又是一個人逛街了,但跟之前的瀟灑的心態相比,我現在倒是覺得有點孤單了。
因為,我始終還是想要施景和跟我待在一起的,如果她沒在工作的話。
但現在的她卻在陪著她的已婚了的前女友,我還是小氣,小氣到一想到這個就覺得自己喝了一桶醋。
我隨便進了個飯館,點了個看起來還不錯的菜以後就在耐心等候了。
現在仍然在下小雨,店外來來往往的人有的步履匆匆有的就一點都不著急,有的戴著帽子有的打傘。
老板給我倒了杯茶,我雖然穿得厚,但在這樣的天也免不了感到手冷,捂著茶杯暖手。
這家店是一家普通的炒菜店,店裡的生意不錯,不過也還是有幾桌空著,沒有到爆好的地步。
四周的雜七雜八的交談聲傳進我的耳朵,讓我一瞬間又覺得自己被世界落下了。
可能因為我已經習慣了施景和的陪伴,陡然間又是我一個,我有了些許的不適應。
服務員把菜端上來了,我正要吃飯的時候,手機屏幕亮了,有人打了電話過來。
是金琳,不是施景和。
我滑動接聽,問:“金琳琳,放學了嗎?”
我問的都是廢話了,現在已經六點多了,她們五點半就放學了。
金琳回答:“姐,你今晚還回來嗎?”
“嗯?怎麽了?”我問,“你去我那了嗎?”
“對......我爸媽沒在家,我回家待了一會兒就過來了,但開門沒看見你。”
金琳真的算是我白撿的妹妹了,而且也真的是意外,誰能想到我跟施景和之前在家長會的偶遇都是安排好的呢?
我有給她家裡的鑰匙,我說:“我可能周日回來,我現在在亓城。”我低頭輕笑,“跟你景和姐姐一起的。”
“好的好的。”我已經想象到了金琳在狂點頭的可愛模樣了,“玩開心,旅途愉快。”
我抿了抿唇,還是老實告訴她了:“對了,你和岑璿說的想要親上加親的願望已經實現了。”
金琳幾秒內都沒有聲音,我“喂?”了一聲,她這才反應過來:“好的!”
掛了電話,我就把手機放在了一邊安心吃飯,餓得饑腸轆轆的時候,我沒空再看手機。
反正施景和現在也沒有給我發消息過來,我也不想給她發消息過去打擾到她和鍾念的會面。
但當我吃得差不多了要去結帳的時候,我的手機已經不見了。
找了一圈也沒找到,我心態有點崩了,因為我手機被偷了。
我從來沒有被偷過手機,但今天在我不注意的時候,可能是我一個轉身的時候,我手機就被偷走了。
店裡面有監控,但我因為覺得中間位置有點吵,還特地坐的角落,而角落裡攝像頭也根本沒監控到。
認栽。
我僅僅只是出來吃飯而已,也沒有帶錢包,本來現代大多數人都沒有用現金結帳的習慣了,大家都是掃碼。
而我萬萬沒想到遇到了這一遭。
老板是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我借了他的電話給謝瑩打了電話,說明情況以後,讓她把飯錢轉到現在這個手機號的支付寶帳號。
我有背電話號碼的習慣,就是為了這一天,但真的等到了這一天來臨的時候,我仿佛被強行吃了苦瓜。
我太難受了。
我也記得施景和的電話號碼,但在這種情況下我沒有給她打過去,因為我......還是很擔心自己打過去的時機不對。
萬一她跟鍾念正聊得正嗨呢?分手了還能做朋友這麽多年,友誼的感情肯定很穩固。
我是施景和的現女友沒錯,但我現在在施景和的心裡的分量跟鍾念差了可能不止一點。
想到這個我就有點挫敗,所幸的是我就在酒店周圍吃的飯,也根本不用搭車回去。
回了酒店房間以後,又習慣性地往身邊一摸想要碰到手機,結果什麽也沒碰到,只有柔軟的被子。
施景和還沒回來,我垂著腦袋好一會兒,最後起身去把澡洗了。
而我剛洗完澡,施景和就回來了,她的模樣有點著急,看見我無恙的時候才松了口氣。
我頭髮還滴著水,我用毛巾圍著脖子,問她:“怎麽了嗎?這麽著急。”
施景和眼眶紅紅的,一把抱住了我:“我還以為你出什麽事了。”
我怔住,隨後又聽她講:“打電話過去的時候顯示你關機,我又給金琳打電話過去,她說在半小時前你們還有聯系。”
我失笑:“那有可能是我手機沒電了。”我頓了下,“雖然事實是我手機被偷了。”
施景和放開我,她眼眶紅的明顯,而且頭髮還有點濕潤,顯然是被雨淋了。
我推著她讓她去洗澡:“你還感冒,先去洗澡吧,別感冒加重了。”
“枝枝。”她突然喊了我一聲。
我揚眉看她:“怎麽了嗎?”
“你能告訴我......之前是誰掐的你的脖子嗎?”
她說著說著,冰涼的手撫上了我的脖子,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凝眉看著她:“你知道?”
施景和眼睫毛由於淋了雨,現在有幾根都合在了一起,也因此將她的眼睛顯得更明亮了。只不過眼眶有點紅。
她被我的問題和語氣問得明顯愣了下,隨後看著我,也微微蹙著眉反問:“我不能知道嗎?”
“不......”我搖頭,“我是指......你什麽時候知道我脖子被掐過?”
我松開她的手,微微揚起頭,把脖子給她看:“我這裡沒什麽痕跡了已經。”
“你在柳城喝醉那天晚上,你做夢說有人想要掐......你。”她沒說出那個“死”字。
我擦著頭髮,想要略過這個話題:“能不回答嗎?”
不是因為不能說,而是因為......我實在是有點後怕,因為有時候還會是閉上眼就是當時的絕望的場景。
施景和抿著唇緩緩點頭:“好。”她抬起手來拿過我的毛巾幫我擦頭髮,“我來幫你,房間裡有吹風機,先去吹乾頭髮,然後我帶你去買新手機?”
“好。”
“那你的卡怎麽辦?”
“先辦個新的吧,回到雲城以後再去辦之前的卡。”
她拿過來了吹風機,我坐在了椅子上,問她:“你......跟她聊怎麽樣了?”
“不怎麽樣,感覺自己全程在喝醋。”施景和開了吹風機試風,鏡子裡她的神色看起來有點奇怪。
我有點奇怪:“跟她見面你喝什麽醋?”
她撩著我的頭髮,又把吹風機給關掉了,與鏡子裡的我對視。
她嘴唇動了動,說:“枝枝,邱雨回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