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我這個工作的最後一天, 我中午的時候出發去見了楊清恬。
我先到達的那家約好的咖啡店, 接著就等待著楊清恬的到來。
可能等了她十分鍾的樣子, 她抱著自己的包坐在我對面的沙發上, 一臉歉意:“抱歉,來遲了。”
我笑著搖頭:“沒有。”
她面前的咖啡我已經替她點好了,她放下包以後就將雙手交握著擱在小桌上, 一臉愁容:“陸小姐,我回去以後也想了一晚上。”
我微微一笑:“想出來的結果是什麽呢?”
現在是周六,咖啡店的聲音很不錯,我們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四周也都是人, 有的還帶了筆記本辦公,不過更多的是跟朋友一起來聊天的。
我和楊清恬兩個人的面部表情都偏嚴肅一點,跟此刻店裡的其他客人畫風有點不一樣。
楊清恬回答:“我想等他離婚。”
我疑惑了:“怎麽等?是先跟他在一起再等待還是不在一起的時候就說?”
其實她這件事情裡, 那個男的也不是什麽好人,已婚男人還在對著別的女人放電......
我又不禁想到了嚴苛, 我目前雖然不知道事情的始末, 不知道他是先勾搭別的女人還是別的女人先勾引他, 但這不重要, 結果就是他出軌了, 在孟一笙懷孕的時候。
“是不是如果我不跟他在一起, 我就不是破壞別人家庭的人呢?”
我抿了抿唇, 皺著眉道:“可是楊小姐, 恕我直言,我覺得他喜歡你這件事,可能是你的錯覺。”
“不會的,他的眼神很曖昧,我不可能看錯。”楊清恬直接否認。
“既然這樣的話,我建議你先跟他取得聯系。”
楊清恬神情悲傷起來,她微微低著頭:“我是個單親媽媽,他又是已婚男人,本來我在工作的時候聽到的流言蜚語就多......”
我有點強硬地打斷她的話:“那等你們在一起以後會聽到更多,你不如早點放棄。”
我又問她:“雖然父母與孩子的人生不能捆綁,但父母的事情也會影響到孩子的一生,因此我也會勸你,多為孩子考慮吧,別讓孩子在學校的時候自卑到抬不起頭來。”
施景和說的沒錯,有時候父母的錯就會加到孩子身上,就像是吸/毒犯的孩子始終會被冠上這個頭銜,可能一生也都摘不掉。
我爸媽當初出事的時候,我也經歷了這樣一段時期,不過我是屬於被人可憐的那一類,我頭上頂著的是“受害者女兒”這五個字。
我想到這個就有點難受,那時候我們學院領導還問我需不需要募捐之類的,我拒絕了。
“可是放棄很難,陸小姐你也應該是明白的吧。”她看著我,眼裡布滿憂傷,“其實說出來給你聽,也不是非得需要你的建議。”
“......”我沉默了,不過也對,我只需要做個傾聽者就好,怎麽又忍不住地開始勸起她了呢?
我點頭:“好的,那祝您以後生活愉快,幸福美滿。”
本身就是陌生人,而且我說的話她也並沒有聽進耳裡,因此我也不再強求。
每個人的人生都是不一樣的,我又何苦白費勁呢?還不是因為我又在當起來了好人。
秦乙文當初不就是這樣,我還特地去找他建議他去看心理醫生,結果原來他早就是個神經病了。
我不再多做無謂的掙扎,安靜聽著楊清恬的話,直到離開。
我這個工作的最後一單就這樣結束了,出了咖啡店的時候,我望著天空,莫名地感到惆悵與難過。
就像我之前形容的那樣,這份工作工資不低,還自由,一個月工作的日子並沒有多少,所以我很滿意。
是因為出了安全問題,我才想著給自己放個假,但沒想到,這一假可能就放了永遠。
雲城今天的天空也是灰蒙蒙的,可能也是在為了我的“辭職”而感到傷心吧。
我一路愁眉苦臉地歎氣,就在快上車的時候,電話響了起來。
是一串陌生的號碼,歸屬地來自......亓城。
我皺著眉,沒接,直到對方掛斷。
心裡的聲音告訴我,這電話極有可能是邱雨打來的,除了她,不會有別人了。
施景和沒上班,所以我沒有急著回家,而是開車去了她在的公寓。
昨晚把施驚瀾送回家了以後,她就開車回了這裡,早上我醒來的時候,她還在賴床,後來我表示我下午過來,她就說她等我。
我到了的時候自己拿了鑰匙開門,施景和的備用鑰匙都給我了,一點也不拿我當外人。
不過我本來也不是外人,我是她的女朋友。
開了門以後,就聽見了施景和的笑聲,接著就聽見了羅覓覓的聲音:“咦?景和你家枝枝是不是到了。”
由於在這個小道裡是看不見客廳全貌的,我只能聽見聲音,但我剛換了鞋,就看見施景和倚著牆看著我。
我一邊走著一邊問:“吃過飯了嗎?”
“嗯,吃過了。”施景和抬手摸了下我的頭髮,“小羅來了。”
我點頭:“好。”
但可能是我的心思表現得太明顯,施景和看出來了我的不一樣,關心地問我:“遇到什麽事了嗎?”
我搖搖頭:“也沒什麽事,就是那個不太熟的朋友,根本不聽勸。”
施景和了然:“不聽就不聽吧,以後自食惡果,也跟你沒什麽關系。”
羅覓覓正在沙發上坐著,她跟我打了招呼,我在一邊的沙發上坐下。
茶幾上擺著一堆的垃圾食品,看得我眼睛都睜大了,問施景和:“你說的吃飯不會就是吃了這些吧?”
施景和正在給我倒水,聞言她搖頭:“不是,是外賣,這些是覓覓買來的。”
“枝枝,景和的微博很久沒營業了,我今天過來特地跟她自拍的。”羅覓覓給我解疑答惑。
我笑著點頭:“好的好的,那你們自拍的時候給我說聲,我一定不出鏡。”
羅覓覓有點不解:“枝枝你出鏡也是沒問題的,我們會給你打馬賽克,不用擔心。”
我接過施景和遞給我的水:“不是,是我其實有點鏡頭恐懼症,不太習慣別人拍我。”
這也有可能就是我自拍很醜的原因,起碼我的自拍真的比我本人醜了好幾度。
施景和在我身邊坐了下來,接著她倒了下來,把我的大腿當枕頭。
羅覓覓:“......施景和,我還在!”
“你在怎麽了?你在我就不能躺我家小枝大腿了嗎?”
羅覓覓控訴:“幼稚!”
“我當初被你跟你男朋友秀一臉,是誰出去吃個飯還得要人喂的?”施景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羅覓覓”憤然“起身:“還營業什麽營業?我要去找我對象了,再見。”
我挽留了下:“你們不是還要拍照的嗎?”
羅覓覓對我露出笑容:“我們已經拍過啦,所以不打擾你們了。”她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跟我男朋友約的時間也差不多要到了,我走了。”
門關上以後,我低頭看著施景和,問她:“你平時怎麽不叫我小枝?”
施景和因為這個姿勢,頭髮已經亂了許多,將她的整張臉都露了出來。
她由下而上地看著我,雙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在我的肩上輕輕地緩慢地敲擊著。
“因為那樣會顯得我比你大很多一樣。”施景和給了我答案,她的梨渦在她唇邊散發魅力,“明明只有兩歲。”
我彎了彎唇角,又想起來一件事:“對了,下午有個亓城的電話給我打了過來,我不知道是不是邱雨的。”
我拿過一邊的我的手機,給她翻看通訊記錄。
施景和也沒有剛剛這樣慵懶了,她看了號碼以後搖了搖頭:“不是。”她頓了下,“這是鍾念的。”
“......”我一時失語,不知道該回復什麽。
施景和把手放在我臉上摸了下,她笑著道:“不接挺好的,萬一打過來的是邱雨呢?”她癟了癟嘴,“我才不想你接她的電話。”
我彎了彎唇角,道了聲:“好。”
施景和右手漸漸地從肩上移到我的脖子上,接著又順著我的脖子往上移到了我的臉上,直到放在我的唇上。
她左手撐在沙發上,離我越來越近,眼睛稍微虛了一點,輕聲喊我:“枝枝......”
我不再猶豫不再等待,翻了個身,將她輕輕地壓在沙發上,溫柔地吻著她。
閉著眼睛,我找到了她的雙手,將她的手緊緊扣住,按在她的頭頂。
但沒有多久,施景和的手機在一邊擾民地響了起來。
我把舌頭從她口中漸漸撤出,再在她溫熱的唇邊留戀地待了兩秒,起身去幫她拿過來。
上面顯示的聯系人是剛離開沒多久的羅覓覓,不知道她現在又打電話過來做什麽。
施景和的嘴唇比以往更加紅潤了,她見到我的模樣還伸出舌尖舔了下唇,接著咳了一下,才接聽。
我倒在施景和的身邊,又翻身將她抱住,因為今天等於正式跟接單行業告別了,我的心裡的失落感還沒散去。
“什麽?”
“枝枝被人拍了?”
我一聽,瞬間睜眼,看著施景和。
她已經掛了電話,我在等待她的下文。
“最近不是有個很火的視頻app嗎?有人喜歡到處拍陌生人。”
“枝枝,你被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