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陳晨的信息，林與愣了愣，難怪他感覺段辭有點不一樣。

　陳晨還在持續不斷的發信息，手機滋滋的震動：

　【難怪今天都沒看到段神！】

　【你已經到寢室了嗎？】

　【好像段神也在寢室。】

　…………

　見林與一動不動，白澤疑惑道：

　“寶貝？”

　“卡了嗎？”

　林與回過神，對著白爸笑了笑：

　“沒卡，剛才同學給我發信息了。”

　和兩位老父親聊了會兒天，林與躺在床上開始玩解謎遊戲。

　晚自習下課鈴聲一響，他就收到了陸尤的信息。

　陸尤：【段神的事情你知道了嗎？】

　林與：【知道，陳晨告訴我了。】

　對話框一直在顯示正在輸入中，但陸尤的信息卻遲遲沒有發過來。

　就在林與要回去玩遊戲的時候，他收到了對方編輯了五分鍾的信息，只有十幾個字。

　陸尤：【那個……你和段神現在在一起嗎？】

　林與正要回，對方的信息又發了過來。

　陸尤：【我不打擾你們了，拜拜。】

　林與：？？？

　他還什麽都來不及說呢！

　【我們不在一起！】

　從各種意義上都不在一起！

　陸尤：【這樣啊……你也別生氣，段神可能想自己消化情緒。】

　我們真的沒什麽。

　林與剛打完這句話，又刪了。

　反正陸尤也會不信，他歎了口氣，問道：【你有沒有季弘的微信？】

　安慰這種事情，總該找正牌男朋友。

　陸尤以為他要通過季弘了解段辭現在的情況，連忙從通訊錄中翻季弘的微信。

　連著的兩個貓咪頭像，他手一劃，點了第二個，絲毫沒有察覺地轉發給了林與。

　微信名是Duan，頭像是隻眯著眼睛的橘貓。

　林與在家也養著一隻橘貓，對季弘的印象分又加了不少。

　申請好友的下一秒，提示音就響了。

　林與一看，不是申請通過，而是盧清韻的消息。

　內容也沒有什麽大變化，都是在告訴他段辭的事情。

　林與回了個表情，就收到了驗證通過的消息。

　他立馬打字，先把同學們誤會自己和段辭在一起的來龍去脈都講了一遍。

　末了，還強調道：【我沒有把你和段辭的事情說出去。】

　手機那端段辭挑了挑眉，回道：

　【我和段辭的什麽事情？】

　林與認真思考了會兒，季弘為什麽問這個問題？

　他們倆白天表現的這麽明顯了，他怎麽看不出來。

　【白天我睡覺的時候，其實聽到了你們說話……】

　【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發完，他還補了個捂住嘴的表情包。

　段辭明白了，季弘說的玩笑話小不點兒當真了，還把他的微信號當成是季弘的。

　傻乎乎的。

　林與繼續說：【陳晨和其他同學都找到我這裡了。】

　Duan：【為什麽找你？】

　雙木成林：【我之前說的，他們誤會了我和段辭的關系，捂臉.jpg】

　Duan：【哦，那段話啊。】

　Duan：【太長了，沒看。】

　林與愣了愣，這欠揍的語氣怎麽有點像段辭？

　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過，他根本想不到陸尤會把段辭的微信推給他。

　發現“季弘”現在心情不好，林與也不好再麻煩他轉告段辭澄清緋聞。

　雙木成林：【那我不打擾你們啦~晚安。】

　Duan：【嗯。】

　段辭把手機扔到一旁，走到陽台，空中泛著一絲令人作嘔的信息素。

　他垂下眼，看著地上斑駁的黑影，耳裡仿佛響起了母親的厲聲呵斥：

　“他是你爸爸！”

　* * *

　林與本來打算第二天親自去找段辭，但是段辭一直沒有出現。

　第三天的時候後桌上多了一張請假條，只在姓名欄填了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段辭。

　傍晚起了風，凍得不少同學縮了縮脖子，連忙喊窗邊的同學關窗。

　林與抓住飄到空中的請假條，正要塞進段辭的抽屜，陳晨喊道：

　“林與，方老師要你去辦公室。”

　林與隨手把請假條塞進兜裡：“好的。”

　剛走到門口，他就聽見裡面的厲聲呵斥：

　“盧清韻！你連抄個作業都能把名字也抄上去！”

　“你可真厲害啊！”

　林與下意識地屏住呼吸，輕輕推開門進去。

　盧清韻吊兒郎當地站在三班班主任面前，看見林與了還衝著他眨眨眼，一點都不把老師當回事。

　班主任怒了：“你這是什麽態度？！”

　林與對著她點點頭，走到方情英面前。

　方情英和往常一樣，板著個臉，看起來十分嚴厲，辦公桌上放著的都是林與這幾天的作業，幾張試卷滿滿地紅勾子，沒有錯題。

　林與知道又是因為作業的事情，率先開口：“老師，我真的沒抄。”

　方情英指了指一旁的凳子：“坐。”

　“我看過你之前的成績了，語文都是中上水平，不可能做出滿分試卷。”

　林與沒看過自己的檔案，不知道九爹給他編成什麽樣子，只能默不作聲。

　“這幾天的試卷全對，就連陸尤和陳風風都做不到全對，”方情英喝了口水，看林與的眼神十分嫌棄，“我知道你第一次到城裡讀書，想要好好表現，但你用錯了方法。”

　林與皺眉：“我沒抄，你可以去問陸尤或者陳晨。”

　方情英從抽屜裡拿出一份試卷：“你們現在不是很流行當著老師的面做題證明自己麽？”

　“我現在給你個機會。”

　林與反應過來了，這個方老師就根本聽不進去他的話。

　他接過試卷：“如果我證明自己了呢？”

　方情英從鼻腔裡發出一道笑聲：“你說你想怎麽樣？”

　這份試卷是二中上個月的模考題，難度很高，網上也沒有答案。

　林與認真地說：“我想讓你向我道歉。”

　誤會他抄作業很正常，但是方情英根本就不聽解釋，認定了什麽就是什麽。

　哪有這樣的老師？

　“你先做了再說。”

　方情英擺擺手，檔案上的成績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

　她壓根兒不信林與能寫出來。

　林與接過筆和卷子，到一旁的空桌上做題。

　僅半節課，他就做完了卷子，盧清韻也挨完了罵，被允許回教室。

　方情英翻看一眼，臉色變了變。

　林與正要催促她改試卷，鍾忠忽然出現在門口：“方老師，王主任叫你。”

　“好，”方情英捋了捋頭髮，細長的眉毛往上一挑，“聽見了嗎？我要去教務處。”

　鍾忠看見林與便把他招呼過去，開始漫長的談心。

　直到談完心，方情英都沒有出現，他只能先回教室。

　“小林。”

　盧清韻趴在欄杆上，笑嘻嘻地對他招手：“過來過來。”

　她歪著腦袋：“我看你試卷做得挺快啊，方情英那個老妖婆向你道歉沒？”

　林與搖頭：“沒有，她被叫走了。”

　盧清韻拍拍他的肩，提醒道：“她這個人死要面子，肯定不會向你道歉的，估計明天還會使出別的花招。”

　林與問：“教務處的王主任和她是什麽關系？”

　“老王啊，”盧清韻想了想，“同事吧？一個教務處主任，一個副主任。”

　她湊到林與面前，神神秘秘地說：“你知道嗎？高一的時候，段神不做作業，老妖婆天天罵他，後來段神直接在月考拿了全科滿分，老妖婆就說他作弊。”

　林與：“後來呢？”

　盧清韻笑了笑，眉眼中盡是崇拜：“後來段神就衝進辦公室做題打臉，還拿出了初中時候得到的獎，讓老妖婆道歉。”

　“老妖婆哪肯，怒罵段神不尊師重道，最後段神的家世爆了出來，還給學校捐了一大筆錢，她才灰溜溜的道歉。”

　說完，盧清韻長歎了一口氣，對林與說：

　“像我們這種普通家庭的，就沒辦法了，只能以後爭氣點。”

　“不過你放心，老妖婆應該不會再——”

　話音戛然而止，林與抬頭，發現盧清韻跑了，跑得飛快，眨眼間就竄進了三班教室，仿佛身後有什麽猛獸似的。

　他茫然地回頭，看到神色冷峻的段辭。

　段辭走到林與面前，收斂眸子裡的冷意，低聲問道：

　“她找你麻煩了？”

　“不是，”林與搖搖頭，為盧清韻解釋，“她是在告訴我關於方老師的事情。”

　段辭抿唇：“方情英又怎麽了？”

　“沒什麽。”

　林與沒有告訴段辭，這是他自己的事。

　“你不是請假了嗎？”

　“是啊，”段辭點了點頭，“忘拿了點東西。”

　林與拿出兜裡的請假條，晃了晃：“是不是這個？”

　段辭伸手去拿：“嗯。”

　忽然想起一件事，林與躲開了段辭的手：“等等。”

　“你先向大家澄清，我們倆沒關系。”

　段辭挑了挑眉：“我們倆有什麽關系？”

　“我們倆是沒關系，”林與一本正經地說，“但是大家誤會了，這幾天我很困擾。”

　段辭故意裝不知情：“大家誤會什麽了？”

　林與說道：“大家誤會我們倆有曖昧關系，對你、對我，還有對季弘都不好。”

　“這樣啊……”段辭拖長了尾音，緩緩開口，“但是我不用請假條也能離開。”

　林與勸他：“那你也要為季弘想想啊。”

　“萬一、萬一他誤會了怎麽辦？”

　段辭腳步一頓，似笑非笑地看著林與：“放心，我們倆情比金堅。”

　“而且有你在，大家就更不會懷疑我們的曠世絕戀了。”

　從廁所走出來的季弘：？？？

　神他媽曠世絕戀？

　你們在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