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親情的角度，喬正希是不希望喬歸雁答應下來， 但出於自己的職責， 他已經把所有實驗室研究分析報告看完，確實是只差喬歸雁這個點就可以進入下一階段研究。

　這是人類在精神力研究上的重大進步。

　“我想去。”沒等喬正希說完所有的話， 喬歸雁十分乾脆地應下。

　他在人腦深研專業，對精神力的研究並不陌生，整體來說這個研究事故率並不高。作為自己家人讚助的實驗室，既然敢再三申請他配合， 又保證安全性， 顯然沒有近乎百分百的成功率上不敢發聲， 喬歸雁倒是不覺得惶恐害怕。

　對於喬歸雁的回答， 喬正希不算意外， 只是覺得心情很複雜，有些後悔又仿佛松了口氣， 好一會兒都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最終隻說道：“你再考慮考慮。”

　“沒事的，我也懂一些，如果有不對我肯定不讓他們亂來。”喬歸雁看出來喬正希的緊張， 反過來安慰道。

　看著喬歸雁滿滿單純信任的眼神，喬正希卻是更不放心起來。

　但自己的提議， 喬正希又說不出什麽反對的話，最終只是對著喬歸雁說道：“我到時候和你一起去。”

　如果卡斯堡那邊敢忽悠他，他絕對要把那裡面的人大卸八塊！

　裴天際沒多久也知道了這事，皺著眉頭倒是也沒說拒絕的話， 只是同樣對喬歸雁說寒假的時候要和他一起去。

　喬歸雁也不想和自己戀人分開，加上寒假裴天際也沒什麽安排，對他的要求自然是沒有反對的理由。

　甚至於，在喬歸雁和裴天際提這件事情的時候，就打算要裴天際陪同的：“那個地方二哥雖然說會和我一起去，不過我覺得二哥事情那麽多，也頂多就是抽一天時間送我過去而已。”

　“人生地不熟的，萬一有什麽誰知道呢？”喬歸雁雖然很相信自己家的實驗室，但也不至於把自己所有都放在相信上。

　兩人敲定了寒假行程沒多久，期末考試就逼近了。

　為了不影響兩人的考試狀態，喬歸雁除了換成中性或者男性的著裝之外，並沒有再做多余的事情。

　裴天際自然是不用說，毫無疑問的班級第一，而喬歸雁倒是依舊維持在第四名沒有上升。

　他在計算方面錯誤率還是偏高的，在徹底搞定理科方面短板之前，喬歸雁要拿到第一還是有些困難。

　人腦深研專業的老師對喬歸雁印象深刻，畢竟每天幾乎他們都會被那個研究小組對人員攔住，問一堆有的沒的的東西。

　喬歸雁進步是整個專業裡最大的，而且就他們這些老師對喬歸雁的水平認知，目前專業第一名的並不能和喬歸雁的知識儲備媲美，他們不能理解喬歸雁為什麽只是第四，

　然後查看了喬歸雁的試卷，很快就看出來了問題。

　所有的扣分點都是在計算上，這就讓老師們即欣慰又頭疼，最終喬歸雁收到了老師們的特殊關愛。

　一堆和本專業有關的所有理科題目課外讀物和歷年的生物計算題。

　這也確實是喬歸雁所需要的東西，只能痛並快樂的全盤接下。

　不過也是這個時候喬歸雁才知道，原來老師正常布置試卷，寒假二十五天裡五個和計算有關的科目習題集，一共只有二十份，每個專業就四份。

　當初裴天際那個量，真的不是普通老師能搞出來的。

　他居然還真的堅持了大半學期做下來了，真的把自己牛逼壞了，並讓裴天際這個魔鬼吃了三天素。

　和暑假的時候去部隊時候不一樣，自己家實驗室就沒有時間上的限制要求，畢竟喬歸雁人能到就已經阿彌陀佛了。於是寒假之後，喬歸雁和裴天際還回喬家和裴家各待了兩天。

　老實說，還不如在學校宿舍舒坦。

　喬歸雁他們學校放假，但是喬歸雁家裡人可都還需要上班。這個世界還沒有春節，跨年也很平平淡淡的就是在每年一月一日放個假，沒有什麽特別的活動。也就是說回去家裡，實際上的主人還是只有喬歸雁和裴天際兩個。

　而且兩家的老宅裡面都有一堆管家仆從，他們哪怕訂婚了，作為未婚夫夫也不好意思做出什麽不和規矩的舉動。

　喬歸雁原本還想把自己性別坦白了之後，再前往實驗室。然而兩人都沒臉在眾目睽睽之下表現什麽親熱，而不敢再跳陽台的喬歸雁晚上偷偷敲了裴天際房間，卻慘遭裴天際拒絕。

　這個該死的‘直男’，堅決表示不支持婚前x行為，非要等到兩人結婚才可以。

　當初訂婚的時候他暗示怎麽就沒有說不可以？

　喬歸雁懷疑自己家二哥是不是給裴天際丟了洗腦包。

　莫名其妙被喬歸雁騷擾起來，裴天際忍了幾天忍不下去了。深深覺得是喬歸雁太閑了，原本還想拖兩天再過去實驗室那邊，放假回家沒幾天裴天際就帶著喬歸雁過去了。

　卡斯堡在離帝都星並不遠的星球，星艦過去也不過就四個小時，要不然當初皇室也不會把前太子放在這裡做所謂深化培訓。

　作為不能被公開的實驗室，卡斯堡還是有個外包裝，是做智腦感應器件的一家實業公司。和精神力研究還有點關系，就是機械和人體鏈接來達到腦力操控設備信息的東西。

　不過這家公司並不算知名，作為本體是精神力研究的實驗室，自然是越默默無聞越好了。勉強也就維持在收支平衡線上。

　實驗室位於這家實業公司大樓的最頂上四層，研究人員除了精神力研究之外，也會抽時間稍微升級一下自己外包裝公司的感應器件。

　喬歸雁坐電梯上去之後，就受到集體研究人員的熱烈歡迎。

　“喬小姐，您真的來了！”看到喬歸雁的研究人員激動到眼淚都飛出來。

　他們知道自己的研究在外面是被怎麽看待的，哪怕他們自己多麽信心滿滿對著喬家上面打申請，其實內心裡還是感覺到希望渺茫。

　沒有研究是百分百安全的，總是會有萬分之一甚至千萬分之一的概率出現意外。

　哪怕現在已經研究到極致安全的人體類實驗，也曾經出現過頻率波動干擾，造成志願者死亡的事件。

　作為高高在上的喬家人，喬歸雁但凡有點拒絕意思都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我們先去更新一下數據。”看到喬歸雁的短暫激動過後，研究人員立刻就進入工作狀態，拉著喬歸雁就要往實驗室內部走了進去。

　“……”完全被忽視徹底的裴天際立刻把兩人分開，將喬歸雁護在自己身後，看了眼這位胸前的牌子，說道，“田組長，我們需要一份詳細的實驗規劃流程，以及安全保證措施說明，沒有看到這些絕對不允許開始任何實驗檢測。”

　“哦。”田組長遲鈍地應了聲，過了陣才真的理解進去裴天際說的話，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但語氣很明顯帶著心不甘情不願，“這些我們都準備好了，那我們先去會議室？”

　“好。”裴天際點了點頭，然後就看到田組長很直接歎了口氣，臉上清清楚楚寫滿了‘真是浪費時間’的意思。

　事實證明，確實是在浪費時間。

　整體田組長說的流程除了規范之外，沒有別打好評價的。安全保證措施也很詳細寫了標準要求，根據以往的事故擬定，也挑不出什麽錯來。

　甚至於安全風險田組長都寫的清清楚楚，各方面的危險和成功率都很坦誠的寫出來。

　有的危險是必然會有的，喬歸雁和裴天際都不是小孩子，來都來了，自然不可能因為這種事情就說不做了。

　裴天際死死盯著最終田組長展示出來的數據，成功率30%，安全率97%，事故率3%，死亡率0.7%。

　老實說這個事故率真的很低，但裴天際看到那0.7%但死亡率，完全挪不開眼，甚至想直接反悔把喬歸雁帶回帝都星。

　喬歸雁反而感覺還好，正常精神力研究事故概率其實是達到15%的，很顯然這裡已經是把各種風險都壓縮到最低。

　只不過喬歸雁還有個疑惑的點。

　“這次研究如果真的出成果了，你們真的研究明白了怎麽讓人類使用精神力，這有什麽用呢？”喬歸雁感覺到了困惑，“現在腦控技術已經很成熟了，大家雖然都不說，但人類已經通過器械做到使用精神力了吧？”

　“這個研究的意義，到底是在哪裡？”喬歸雁感覺十分疑惑不解。

　因為喬歸雁要來卡斯堡這裡，喬家對這部分相關的資料也對他開放了。

　學校裡並沒有深談過精神力實驗，老師對這一塊內容緘口不語，只是反覆警告學生們不要參與。

　喬歸雁還以為這方面的實驗研究會很厲害，結果他了解後發現實際上整個實驗室的研究方向似乎還很模糊。

　只有三個方面，一個精神力屬性和鑒定，一個是精神力訓練和提升，最後一個是自主控制及使用精神力。

　第一條目前已經研究差不多了，只要劃撥下等級數值界線，就可以和現在人體體質一樣進行登記劃分。精神力屬性他們也有了很多數據支持，就是因為整體數據庫和人類數量比來說過小，很可能會有屬性缺漏的情況，但這不是什麽大問題。

　第二條和第三條才是目前精神力研究主要方向，然而研究進展十分緩慢，他們近期也不過就是證實了精神力和人體一樣是可以訓練提升，但是和人體一樣，存在提升極限。

　而自主使用控制精神力目前完全沒有任何進展，倒是有些研究應用在偽裝公司做的腦控的感應器上，悄悄做了一些升級，讓敏感性更高和疲勞度降低而已。

　但是這個的用處是什麽呢？

　好像就是讓人能用精神力，並且提升精神力之外，好像沒有其他什麽意義在？

　或許真的能夠做到小說裡，遠距離一念之間取人性命，但是除了讓人生命更不安全治安更加混亂之外，還是沒有意義。

　田組長有些意外地看著喬歸雁，笑容和善了不少：“這我當初也疑惑過，當初帶我的老師是這樣回答的。”

　“最開始的時候，□□被煉丹師做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覺得它沒有用。後來第一台電腦被造出來，大家都只打算用它來計算東西。手機被製造出來的時候，大家也覺得只是通話就好。”

　“以前地球時期，對宇宙星辰的探索，也被很多人質疑是浪費時間和金錢。”

　“精神力僅僅用這個小小的感應器展現出來微弱功能，就已經給人類帶來了極大的進步，現在我們的研究有沒有意義，身處在這個時代的人是回答不出來的。”

　“我們能做的就是‘去做’這個最簡單的內容而已。”

　喬歸雁緩緩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接下來二十天請多關照。”

　田組長笑意更深了些：“大概您每天配合我們一小時就好了，接下來的時間您可以自由參觀學習，您也是人腦深研專業的吧，如果感興趣的話，有什麽問題都可以問我們。”

　“好的，今天的安排就是數據采集嗎？”喬歸雁問道，看著田組長點頭，提了個要求，“采集完我可以去看一下‘儲迷’嗎？”

　喬歸雁已經知道實驗室這邊大多數人，都並不知道送來實驗室研究的那位，是皇家前太子。既然現在前太子改頭換面，實驗室對研究人員說明也只是說重刑犯‘儲迷’。

　田組長雖然算是研究所高層人員，但並不了解這個身份問題，當初前太子送來的時候，臉也是偽裝過的。

　聽了喬歸雁的要求自然是沒有猶豫就答應下來了，他們這個實驗室整個都是喬家的，想看什麽實際上都不需要問他。

　研究采樣進行的十分順利，喬歸雁僅僅是躺在實驗台上戴著一些裝置，漸漸陷入沉睡之中，睡夢中喬歸雁感覺到了很多光線，隨後就陷入平靜又安逸的深度休眠。

　等喬歸雁被喚醒已經過去了一個半小時，從實驗台上坐起來腦子有些許恍惚。

　“精神力抽取了一部分樣本，會有短暫的不適反應，會有暈眩和嗜睡反應出現，大概持續時間上三到六小時不等。”田組長稍微解釋了下。

　喬歸雁點了點頭，這些他也事先了解過。

　“您現在就要去看0187號房間志願者，還是等反應減退再過去？”

　喬歸雁稍微感覺了下，暈眩消退地很快，自己行動和思維並沒有受到什麽影響，看了眼實驗室外面臉上帶著些許擔心的裴天際，喬歸雁笑了笑：“我看起來得要先哄一下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