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了起來。
楚義看起來委屈極了,眉毛緊緊皺著,眼睛也紅了,咬著下唇,好像為了不哭出來,硬鼓著嘴。
秦以恆小心地把楚義放在沙發上,把他的手握在手中。
“冷不冷?”秦以恆問。
楚義對秦以恆點頭,從鼻腔發出聲音:“嗯。”
秦以恆對著楚義的手哈了一口氣,接著摸摸他的臉:“坐著等我一會兒。”
秦以恆把楚義身上的外套攏了一下,就轉頭離開。
身上屬於秦以恆的溫暖漸漸散發出來,楚義的身體不那麽抖了些。
沒多久,秦以恆就拿了一條毛巾和一杯開水走了過來。
“先喝一口。”
楚義把杯子接過來,等他把水喝下,秦以恆的毛巾就按在了他的腦袋上。
楚義的雙手捧著杯子,靠著開水的溫度取暖。
秦以恆擦頭髮的動作很輕很柔,好像稍稍那麽重一點,就會傷到他。
等楚義把手上的水全喝完,秦以恆把手巾一收,連同他的杯子一齊放在了桌上。
秦以恆摸了一下楚義的頭髮,在他面前蹲下來。
“跟我說說,發生什麽事了?”秦以恆把楚義的雙手握住。
楚義不那麽冷,也不那麽委屈了,他長長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來:“剛剛碰到陳建世了。”
秦以恆立馬皺了眉。
楚義想了想改口:“不是碰到,他是特地來找我的。”
秦以恆:“要錢?”
楚義點頭:“嗯,”楚義言簡意賅:“他在B市把一個人給撞了,要賠錢,來跟我要,我不給,他就過來了。”
楚義說著又歎了聲,就在這時,秦以恆好像看到了個什麽。
他伸手過去,把楚義的頭髮撩開一些。
果然,楚義耳朵下面有一道很淺的傷痕,血跡已經乾涸。
秦以恆眉頭更緊了,他問楚義:“這裡怎麽了?”
楚義順著秦以恆的手摸了一下,好像不太知道這裡有傷:“什麽?”
秦以恆:“劃破了。”
楚義想了想:“應該是被花枝劃的。”
秦以恆:“花枝?”
楚義委屈的表情又出現了:“秦以恆,我給你買了花,被陳建世弄壞了。”
秦以恆消化了好一會兒:“什麽?”
楚義簡單地把事情經過告訴秦以恆。
他把陳建世推到在地時候,陳建世吼了一聲立馬站起來,楚義手上有一把傘不方便,陳建世像條瘋狗猛的朝他撲過來,扔了他的傘,還把他的花奪了過去。
“打架了?”秦以恆抓住重點。
楚義點頭又搖頭:“不算打,他被我踢了一腳,我們推了幾下。”
秦以恆手緊了緊:“他傷到你了嗎?”
楚義搖頭:“沒有,最後我把他推開,趕緊開車跑了。”
秦以恆盯著楚義的眼睛看了幾秒,又把視線投到楚義耳朵下面的傷上。
“我知道了,”秦以恆聲音很沉,他拍拍楚義的肩:“上去洗個澡,別感冒了。”
楚義點頭:“嗯。”
秦以恆堅持把楚義抱上樓,因為秦以恆看起來情緒不太好,楚義不敢再多說什麽。
他很累,也很需要秦以恆的懷抱。
剛剛陳建世猙獰的臉和不堪入耳的罵語,還時不時地出現在腦子裡。
等他進了浴室,秦以恆立馬拿起手機,給許敬打了電話。
秦以恆看著窗外的夜色,心中浮現一絲後悔的情緒。
幾天前楚義跟他說陳建世時,他就應該立馬展開調查的,不應該有等到回A市在處理的想法。
想著楚義隻身一人,在這麽大的雨中和一個男人在巷子裡打架,秦以恆就心疼得不行。
楚義肯定很害怕,那是小時候打過他傷過他的人啊。
“秦總。”許敬那邊把電話接了起來。
秦以恆:“查一下楚義的父親,陳建世,盡快給我。”
許敬:“好的。”
秦以恆:“找幾個保鏢去楚義媽媽的小區,多找幾個,他姨姨和外婆也在那個小區。”
許敬:“好。”
秦以恆:“陳建世現在應該在楚義工作室附近,你找個人盯著他。”
許敬:“好。”
秦以恆:“約一下我的律師,叫他明早來公司。”
許敬:“好。”
沒多久,浴室那邊就傳來了動靜,秦以恆回過神來,把手中握了很久的手機收了起來,朝浴室去。
楚義站在門口沒動,等秦以恆走過來,他張開了手,掛在秦以恆的肩上。
秦以恆順勢把楚義抱起來。
楚義:“秦以恆,我有點累。”
秦以恆抱著楚義朝床上走:“累了就睡吧。”
楚義懶懶地應:“嗯。”
秦以恆把楚義放在床上,給他蓋好被子,才起來一點,就被楚義抓住了手。
楚義:“你去哪裡?”
秦以恆:“洗澡。”
楚義:“先陪我躺一會兒。”
秦以恆:“好。”
很快,秦以恆脫掉外衣和褲子,也躺了進去。
楚義直接滾進秦以恆的懷裡。
楚義今晚有點虛弱。
大概是秦以恆太溫柔了,楚義完全抵抗不了,加上剛才以上的事,楚義提不起任何力氣。
“秦以恆。”躺了一會兒,楚義叫了一聲。
秦以恆:“嗯。”
楚義:“我給你講講我小時候的故事吧。”
秦以恆:“好。”
楚義:“我從沒和別人說過,誰都沒說過。”
秦以恆:“嗯。”
楚義把腦袋低下來,緩緩地說。
“小時候我爸媽經常吵架,一吵架就會打起來,我媽媽總是佔下風。”
“我爸總在罵我媽,罵她沒用,有時候連我也一起罵,說我們母子倆都沒用。”
“小學時我成績很不好,我爸爸他就不開心,經常說一些白養我的話。”
大概是時隔太久,楚義想到什麽就說什麽,斷斷續續的,也連不起來。
每講一句,秦以恆就應一聲嗯,接著一下一下摸他的腦袋。
“我那時候很自卑,我不優秀,我爸工作應酬還把我帶在身邊,教我怎麽看別人眼色,教我怎麽討好別人。”
“後來大了些,我聽別人說我爸外面有女人,我去問他,他說沒有。”
“到初中,我爸變得更凶了。”
“我那時候沒接觸過其他人的家庭,因為我家一直都是這樣過來的,所以那時的我還以為,每個人的家都是這樣的,每個人的爸爸都會打媽媽。”
“後來我才發現不是的,我有好多同學,他們的家庭都很溫馨,他們的爸媽都很恩愛,他們吵架不會動手,爸爸從不會打媽媽。”
“我甚至有了陰影,一旦在樓下聽到有爭吵的聲音,我都很害怕,都會覺得是我家傳出來的,我爸又在罵人了。”
“我媽媽是很傳統的女人,她的概念裡家很重要,離婚這種事更是不可能,所以我那時勸她離婚,被她罵了一頓。”
“她罵完我就哭了,我也哭,我跟她講道理,我求她不要再這麽委屈自己了。”
“後來因為我,我媽終於肯和我爸離婚,我們搬到A那天晚上,一整夜睡不著,她抱著我說對不起我,跟我說,小義,我們以後怎麽辦?”
楚義說完這些顫了顫,好像再講兩句就會哭出來。
秦以恆知道他很難受,他把楚義抱得更緊了些,吻吻他的額頭:“不說了,你不是說困了嗎?”
楚義閉著眼睛,在秦以恆胸口埋了很久,才嗯一聲:“困了。”
秦以恆拍拍他的背:“困了就去睡吧。”
楚義:“嗯。”
不到一分鍾,楚義突然又動了動:“秦以恆,你不要可憐我。”
秦以恆:“我不會。”
楚義聲音悶悶的:“那我睡了,你去洗澡吧。”
秦以恆:“好。”
這下楚義是真的睡著了,腦袋昏昏沉沉的。
有秦以恆在身邊,他感到很安全,也很放心,好像外面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也好像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楚義睡著後沒多久,秦以恆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大概是被鈴聲吵到,楚義的身子抖了抖。
秦以恆連忙把手機聲音關了,很輕地拍了兩下楚義的背,讓楚義繼續安穩地睡覺。
許敬的電話到最後沒人接,自動掛斷。
秦以恆又抱了楚義幾分鍾,才慢慢把他放到床上,等他離開一點,他才發現,楚義的手剛才一直抓著他的衣角。
秦以恆沒有立馬扯開,而是看著楚義的手很久,才握上去。
楚義抓著的力道不大,輕輕一扯,衣服就和他分開了。
秦以恆在他手背上落下一個吻,把他的手放進被子裡。
把臥室門關上後,秦以恆把電話回撥了回去。
“秦總,”那邊很快接起來,並說:“剛才陳建世拿油漆潑楚先生工作室的門,被我們的人攔下來了,現在該怎麽辦?”
秦以恆問:“他還在那邊?”
許敬:“在的。”
秦以恆:“我現在過去。”
許敬:“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