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集測樣，還有別的發現嗎？”

　其他人搖了搖頭。

　“頭兒，這裡沒有找到工具。”

　“行吧。”

　已經算是小有收獲了，君子書拍了張照，朝著門口走。

　凶手之一是劉芊芊，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共犯八九不離十就是孫陳新，但是目前證據還不太充分，除非劉芊芊指認。

　君子書猜不透的是，到底是什麽樣的深仇大恨，才讓劉芊芊下此毒手。

　這是一場並不複雜的案子，事實上除了高智商犯罪和生人犯罪以及其他特殊原因犯罪之外，很少是查不到凶手的。

　尤其是熟人作案，最容易破案，特別是凶手還是並沒有太多社會經驗的學生。

　“頭兒，現在回去問話劉芊芊嗎？”

　“嗯。”

　“這次還算輕松啊，但是被害人的頭顱到底在哪兒？”

　“那就要問凶手了。”

　“想不通啊，感覺沒理由，劉芊芊殺人動機到底是什麽？”

　“總會知道的。”

　楊天笑歎氣，這一行乾久了，都會有著懷疑人生了。

　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居然可以做出這樣的事情，還是在自己家裡殺人分屍，晚上睡覺的時候都不怕做噩夢嗎？

　劉芊芊的精神狀態看起來不太好，但是誰知道她是因為內疚，還是因為擔心自己被抓了呢？

　劉芊芊又坐到了審問室，今天短時間內第二次來，她看起來很冷靜。

　“她進去之後就一直不說話，坐在床上朝著牆壁發呆。”

　周斕說了劉芊芊在拘留所裡的表現，眼裡有著無奈，這姑娘就差在臉上寫自己是凶手了。

　君子書進去，也不玩什麽虛的，開門見山。

　“我們去了你家。”

　劉芊芊身體一抖，臉色更加蒼白，她低著頭沉默，沒有看君子書。

　“陳音的頭在哪裡？”

　劉芊芊還是低著頭不說話，這一次沒有給出任何反應。

　“為什麽要殺她？你們感情明明很好不是麽？”

　劉芊芊還是不說話，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模樣。

　君子書摸了摸下巴，劉芊芊這個樣子，已經是默認了，一直問的話估計她也不肯吭聲。

　她關上了門，讓周斕繼續盯著監控。

　“頭兒，血液對比出來了，劉芊芊家裡的血液就是被害人陳音的，那裡是殺人分屍的第一現場無誤。”

　“孫陳新回來了麽？”

　“還沒有，下午到。”

　“人到了就給我帶過來。”

　“明白。”

　“天笑，進去看著，時不時問兩句刺激一下，我就不信她一個字都不說。”

　“好。”

　楊天笑面對的更難纏的又不是沒有，君子書覺得她可以處理好。

　接下來隻用等著另一個嫌疑人登場了，君子書揉了揉眉心，到底是什麽樣的仇恨，才非要走到這一步不可。

　這絕對不是激情殺人，而是帶著仇恨做的報復。

　陳音做了什麽，讓這兩人這麽痛恨？

　君子書在警局裡吃了個盒飯，翻看著其他的卷宗。

　期間想了想江吟霜的事情，江吟霜不是蘭海人，她的卷宗自然不可能在這裡。

　她的死必有蹊蹺，君子書喝了口咖啡，開始搜集歸納有關於江吟霜的資料。

　江吟霜是藝人，還是那時候當紅的明星，失蹤之後總結她過往的各網站編輯不少，現在一搜，可以出來很多，但是那些資料能給的有限，而且摻雜了不少的水分。

　畢竟是已經在自己家的小鬼，君子書總不能裝作不知道。

　任務要求是抓住三個凶手，也沒說有地域要求。

　君子書歎了聲氣，向下瀏覽網頁，在紙上寫著信息。

　小花仙的功能被關閉的差不多，所以一直安靜如雞。

　王多多來敲門，說劉芊芊有反應了，但不是招供。

　君子書在外面看著監控，楊天笑在裡面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劉芊芊說話。

　“天笑說了挺多她都沒反應，不管是周圍的人際關系，還是自己的學業，她對自己犯罪這件事情似乎並沒有什麽愧疚之心，哪怕是我們提出了孫陳新詐她，她也沒什麽反應。”

　王多多說，這個姑娘意外的冷漠和冷靜。

　“但是在天笑反覆的提起她的外婆和父母的時候，她有了回應。”

　對於劉芊芊來說，父親絕對不重要，但是她外婆對她來說應該很重要。

　君子書去看了監控回放，研究著劉芊芊的表情。

　“你很有可能會判死刑，你有想過，你外婆知道你犯了錯要被死刑，她受得住麽？”

　“可以不告訴她嗎？”

　劉芊芊抬頭，她似乎一直咬著嘴唇，那裡有著深深的牙印。

　“我們不會刻意隱瞞，因為那本來就是違背法律的行為，而且就算我們不去刻意通知你的外婆，死者的父親，陳音的爸爸媽媽，他們會怎麽想？”

　“在我們和劉芊芊的母親交談的過程中，發現她很信任你和劉芊芊的關系。”

　“那又怎麽樣？”

　劉芊芊扯動著嘴角，一雙眼睛冷冰冰的看著楊天笑，眼裡藏著幾乎凝為實質的黑暗和戾氣。

　“你們根本什麽也不明白。”

　“如果你受到了什麽傷害，完全可以采取法律的方式……”

　“法律？”

　劉芊芊聲音上揚，帶著嘲諷的感覺。

　“有用嗎？”

　“你現在坐在這裡，告訴我，法律有沒有用？”

　“那是因為我已經用自己的方式報仇了！如果她沒死呢？你們會把我怎麽樣？能把我怎麽樣？”

　“我一直很膽小，一直一直，但是在真的付諸行動的時候，我感覺到了解脫。”

　劉芊芊說完這話就不吭聲了，不管楊天笑再說什麽，她也不肯抬頭了。

　君子書把監控的畫面定格在一個地方，她看著劉芊芊的眼神，知道她真的不在乎她外婆的感受了。

　看起來很自私，也很冷漠，君子書不能下定論，從劉芊芊這個反應來看，陳音應當是對她做了什麽過分的事情。

　下午孫陳新來了，他被請來的時候也很冷靜，透著股淡定。

　“孫同學應該知道我們叫你來是為了什麽？”

　“配合調查。”

　孫陳新的眉眼很是清秀，帶著一副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斯文儒雅。

　根據楊天笑的經驗，這樣的犯人大多變態。

　“我們在劉芊芊的家裡測試到了血跡反應，核實了是屬於死者陳音的，鑒定那裡屬於第一案發現，嫌疑人劉芊芊已經自己默認犯法，我們判斷你為同夥，你認不認？”

　君子書穿著警服，臉色嚴肅，扣子扣在最上一顆，頭髮束在腦後，有種肅穆感。

　孫陳新靜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在組織語言。

　“早知道就不把她的身體扔到野外去了。”

　孫陳新隻說了這麽一句，算是默認了自己君子書的說辭。

　“為什麽要這麽做？”

　“殺人分屍應該是被判處死刑吧？人是我動手的，我承認。”

　孫陳新沒回答為什麽，只是痛痛快快的伏法。

　“你想死。”

　君子書不是疑問的語氣，而是肯定的說。

　她想他們可能遺漏了什麽東西，孫陳新的家庭是小康之家，父母雙全，又是系裡優秀學生，沒有疾病史，沒理由想死。

　“交代一下你們的作案過程。”

　既然犯人都這麽配合了，君子書拿起紙筆，先記錄著。

　“那天下午，陳音要帶著劉芊芊來找我，我先和劉芊芊碰面了，主意是我出的，我們已經計劃了一個星期了。”

　“那天天氣不錯，陳音和劉芊芊來了，我和芊芊按照我們說好的，我和陳音說話，芊芊在後面打她後腦杓，她被我們打暈了。”

　“我給她注射了點東西，作為醫學生這點本事我還是可以做到的，我們把昏迷的她鎖在房間裡。”

　“然後我們叫來了李尋意，我們三個一起看電影，李尋意走了之後，我們進了房間，繼續把房門反鎖。”

　“陳音躺在那裡，眼睛睜得大大的，她沒法說話，只能發出嗚嗚的求饒的聲音。”

　孫陳新露出了笑容，白淨的臉上帶上了一絲愉悅的表情。

　“我想她是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了，我們會放過她嗎？當然不可能。”

　“劉芊芊很膽小，她盯著陳音的眼睛，渾身僵硬，不敢動手，還只能是我來啊。”

　孫陳新歎氣，似乎回到了那個晚上。

　房間裡的燈光並不明亮，陳音躺在那裡，一臉驚恐。

　劉芊芊站在旁邊，手似乎都在發抖。

　他拿出了美工刀，讓劉芊芊握住。

　劉芊芊握得很緊，也抖的很厲害。

　他牽著劉芊芊到了陳音的面前，蹲了下來。

　他一隻手按住沒有力氣的陳音的肩膀，另外一隻手握住劉芊芊的手，帶著她毫不猶豫的又快又準的扎進了陳音的心臟。

　“人的生命多脆弱啊，我帶著她一刀下去，陳音必死無疑，她似乎是有些迷惑了，所以我帶著她扎了第二刀，第三刀。”

　“陳音死了，再也不能開口說話了。”

　孫陳新臉上露出了笑容，帶著些許迷幻和陶醉。

　“等陳音死透了，劉芊芊膽子才大起來，她似乎是回過神了，變得很激動。”

　“她找來了電鋸，想要切開陳音的屍體。”

　“她不讓我幫忙，我只能站在旁邊，看著她一下又一下費力的割著屍體。”

　“血把地面給染紅了，那天晚上的月色很美。”

　那天晚上的月亮，也似乎帶上了血紅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