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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漢朝養老》第19章 謊話連篇
“是我。怎麽了?”裡正高聲道。

 謝琅張了張口,壓住怒火,“我早晚會被您老給氣死。”

 “怎麽和裡正說話?”謝建業朝他背上一巴掌。

 謝琅被拍的踉蹌了一下,就想罵人,連忙深呼吸,指著東邊,“自己看。”

 “挺好的。”謝建業看了看,“現在就可以蓋了。”

 眾人跟著點頭。

 謝琅見狀,忍住爆粗口的衝動,“寬是不是一丈?”

 “小兄弟眼神真好。”泥瓦匠人不吝誇讚。

 謝建業明白謝琅為何生氣,“這麽寬放一個耙,再放點鐵和木頭,三郎就沒法在裡面做事了。不下雨還好說,他在院裡做。下雨只能歇著。”

 眾人恍然大悟,紛紛轉向裡正。

 裡正下意識想為自己辯解,一想到他昨天見的耕耙耱有一丈長,而他叫泥瓦匠挖一丈寬還包括兩邊的牆,老臉一紅,尷尬道:“……我忘了問你。”

 “那您還――”

 謝建業又朝謝琅背上一巴掌,“去把外面的木頭拿進來。”不容謝琅開口,使勁推他一把。

 謝琅踉踉蹌蹌,穩住身體,人已到大門口,“大伯!”

 “去搬木頭。”謝建業吼道。

 謝琅還想說什麽,就看到謝建業一個勁朝他使眼色,給裡正留點面子。

 “我不教你做犁和耙了。”掉頭就走。

 裡正擔憂道,“建業,三郎他――”

 “別理他,被他爹娘慣壞了。”謝建業往外看一眼,“他爹娘活著的時候,他一不高興連我都不搭理。這個臭脾氣我早晚得給他改回來。”隨即問裡正,“你看房子改多大合適?”

 謝琅不在家,村裡人雖說想早點幫他把房子建好,也不敢替他做主。

 裡正過來看到牆推倒了,謝春娥找的泥瓦匠人三三兩兩閑著嘮嗑,就自作主張命泥瓦匠挖地基。

 經謝建業那麽一說,裡正不敢再自以為是,“問問三郎。”

 謝琅進來把木頭扔地上,瞥一眼謝建業,今天就給你個面子。

 到廚房拎一袋草木灰遞給泥瓦匠,“用這個畫線。”

 眾人見他連畫線的東西都備好了,確定謝琅懂,不懂的是裡正。

 裡正也懂,他讓泥瓦匠那麽挖,一來想給謝琅省些磚,二來他潛意識認為偏房就是放雜物和做飯的,無需太大。

 謝琅沒空管大家怎麽想,走到堂屋牆角處,轉過身往南一步,腳點地往東畫一條線,就說:“算上牆壁每間寬一丈五,進深兩丈。牛圈寬一丈,進深一丈五。從這邊開始挖。”

 “不行!離堂屋太近。”謝建業開口道,“堂屋和偏房中間至少得隔五尺。”

 謝琅種小麥的時候特意留出兩丈,當時是考慮到離牆根太近,小麥見不到太陽,種下去也長不出來。

 現在正好,“趕明兒建正房的時候往後擴一丈。”謝琅道。

 謝建業想一下,點頭道:“那這樣行。”

 “就這麽挖吧。晌午都別走,我做竹筍湯給大家喝。”

 “你給他們做就成了,我們回家吃。”

 不知誰說一句,其他村民跟著附和。

 謝琅立刻問,“只有湯沒有餅,你們也不吃?”

 “就知道你小子不可能這麽大方。”裡正接道。

 謝琅哼一聲:“這你就錯了。”

 “難道你要給我們大家夥兒做肉?”裡正看到掛在樹上的肉順嘴問。

 謝琅點頭,“我還真是這樣想的。”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看向謝琅,像不認識他一樣。

 謝琅笑了笑,什麽也沒說,到廚房就打算把鹽壇子洗了,把昨天買的鹽倒進去。

 見壇子裡有水,謝琅準備倒喂牛的石槽裡,走到牛棚旁邊猛然想起,“我這鹽壇子裡的水是鹽鹵吧?”

 謝廣的爹見謝琅發火,擔心他和裡正乾起來,剛才就跟進來,在謝琅院子裡歇息。

 見謝琅看向他,謝廣的爹勾頭瞅瞅,“是鹽鹵。”

 “那得留著,這可是好東西。”謝琅連忙放回去,翻出個大碗把鹽倒進去。

 裡正很是無語,“你小子還能再會過點嗎?鹽水都不舍得扔。”

 “您老不懂,我不跟您計較。”謝琅回一句,就去洗兩塊醃豬肉。隨後大致查一下人數,把豬肉切成塊,平均放入兩個陶罐裡,加半罐水,就放到院中的灶上煮。

 裡正不禁打量起謝琅,“你還是三郎嗎?”

 “如假包換。”謝琅轉向謝廣,“點火。我去洗竹筍。”

 竹筍洗好切塊備用,謝琅到院裡見沒他什麽事,就去給小老虎做飯。

 謝建業見灶房裡就謝琅一個,磨蹭進來勸道,“裡正那人要面子,以後別當著外人的面和他吵吵。更何況還是你的長輩,你佔著理,跟他頂嘴,旁人也不說你的理。”

 “我也不想。不聲不響把牆拆了,還幫我挖地基。”謝琅往外看一眼,見沒人過來,“這次不吭聲,下次能直接拆我的房。”

 謝建業:“不會的。”

 “改天我把所有東西搬到東邊新房裡,不會才怪。”謝琅哼一聲,不想再聽謝建業嘮叨,就問,“大伯家的地好了沒?”

 謝建業見此,也不再數落他。

 蓋因今天這事若換成他,他得跟裡正打起來。

 謝建業便順著謝琅的話說:“差不多了。下午就可以種小麥。”忽然想起一件事,“你打算給他們多少錢?”

 泥瓦匠的工錢早就說好了。這個“他們”是指村裡人。

 謝琅道:“都是自己主動來的,給也不會要。明兒給他們做點好吃的。”突然聞到一股肉香,連忙問,“謝廣,是不是罐子裡的肉好了?”

 “是的,是的。不用燒了?”

 竹筍還沒下鍋。

 謝琅道:“還得再燒一會兒。大伯晌午在這兒吃。”端著一筐竹筍出去,一個陶罐裡放半框,又放半碗豬油渣進去,陶罐頓時滿了。

 謝廣忍不住咽口口水,“三郎叔,做我的沒?”

 “都有。”謝琅道。

 早就聞到肉香的少年們不禁問,“也有我們的?”

 “都有,都有。”謝琅笑著說出來,幫忙搬磚的少年就往家跑。

 謝廣見狀,霍然起身,“小七,看著火,我回去拿碗。”一溜煙跑到隔壁。

 謝廣的爹不禁說,“咱家做飯了。”

 “娘做的沒有三郎叔做的好吃。”謝廣抱著一個碗跑出來繼續說,“三郎叔切肉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大塊一大塊的,裡面還有豬油渣。”

 此言一出,不打算在謝琅家吃飯的村民也回去拿餅和碗。

 謝琅笑了笑,注意到地基壘好,“照現在這樣下去,後天就能建好吧?”

 “明天還是這麽多人,明天下午就能給你蓋好。”謝春娥找來的泥瓦匠人接道。

 謝琅驚訝道:“這麽快?我以為得七八天。”

 “別人建房十來個人,你這邊不算幫忙搬磚的小孩和我們,都二十個人了。這麽多人別說蓋兩間,蓋五間也就七八天。”

 謝琅往四周看看,還真是,“再過兩天我就可以把正房拆了?”

 “這邊蓋好,你搬過來就可以拆。”

 謝琅笑道:“真這麽快,我天天晌午給你們燉肉。”

 “三郎總算大方一回兒。”

 人太多,謝琅不知誰說的,也沒在意,笑著接道,“你們給我面子,我不大方點,我大伯又得揍我。”

 “我什麽時候揍過你?”謝建業不禁開口。

 謝琅:“你哪天沒揍過我?”

 謝建業噎住,“你,我現在就揍你!”

 “打你!”

 謝建業腿上一痛,低頭看去,小七怒瞪著他。

 “你這孩子……”謝建業揚起巴掌,嚇唬他,“信不信我連你一塊打?”

 謝琅伸手把小孩抱走,“我們去吃飯。肉吃光讓他沒得吃。”說完就去廚房。

 給小七洗乾淨手,謝琅拿著碗箸出來,回去拿碗的那群孩子也回來了。

 一塊豬肉兩塊筍,些許豬油渣,加兩杓湯,滿滿一粗瓷大碗。看起來簡單,但正因為簡單,豬肉的濃香,和竹筍的清香才沒被掩蓋住。

 謝廣的爹看到他兒子端著碗,沿著碗邊呼啦呼啦的喝肉湯,忍不住說:“給我嘗嘗。”

 “娘在家等你吃飯呢。”謝廣說完,離他爹遠點。

 謝廣的爹抬手指著他,“你――”

 “這個碗給你。”謝琅打斷他的話,“我們早上煮的粥還沒吃完,我和小七喝點粥,吃點肉和竹筍就成了。”把碗裡的竹筍和肉倒盤子裡,碗給謝廣的爹,才和小七繼續吃。

 謝琅吃好,見陶罐裡還有湯和肉,卻不見有人過來續碗,乾脆親自給每人盛半碗,把所有的竹筍湯分的一乾二淨,才去喂小奶虎。

 人來人往,人多眼雜,謝琅沒敢做銀魚,就給小奶虎蒸一碗沒有油和鹽的雞蛋羹。

 謝建業不經意間瞥見,懷疑自己眼花了。跟到屋裡看了又看,確定沒錯,不禁問,“你都是做這個給它吃?”

 “我家的羊沒奶,他又不能吃餅,只能做這個。”謝琅道。

 謝建業張張嘴,嘀咕道,“裡正真會給你找事。”

 “別說了。他在外面。”謝琅蹲下去,猛然睜大眼,“小七,快過來!”

 “我來啦。”

 小孩吧嗒吧嗒跑進去,“三爺。”

 “你看小奶虎是不是睜眼了。”謝琅小聲說。

 小孩抱起小老虎,小奶虎往小孩胳膊上蹭蹭,一副很依賴他的模樣。

 小七撥開它的腦袋,舉起小奶虎,仔細看了又看,“是睜眼啦。”看向謝琅,好奇地問,“虎子不可以睜眼嗎?三爺。”

 “可以,可以。”老虎很難傷到謝琅。謝琅一直擔心小奶虎長大,一口把小孩吞了,就在想怎麽才能讓小奶虎依賴小七。

 如今看到小奶虎像是隻認識小七,就把碗遞給他,“虎子就交給你了。從今天起,都由你喂它吃東西。”

 “好的,三爺。”小孩坐在地上,接過碗,把小奶虎放腿上,揮揮小手,“三爺忙去吧。”

 謝琅笑了笑,出去讓謝廣和他爹以及幾個村裡人幫他把上午砍的木頭鋸成木片。他和謝建業在院裡給謝春娥做耙。

 村裡人想知道做一個耙需要多少鐵,見謝琅做耙賺錢也沒人說什麽。

 兩根木頭都鋸成片了,謝琅才把鐵錘成條狀,閑下來的村裡人不禁開口問,“這麽慢?”

 “所以我才敢說,我的耙齒可以做兵器。”謝琅道,“敲兩下就裝上去,到地裡就得斷。”

 謝廣好奇地問,“那得做好幾天吧?”

 “不用。明晚就差不多了。”謝琅指著被自己敲打成條的鐵,“這一個能做兩根耙齒。打耙齒慢,耙框和往裡面安快。對了,這些木片夠用嗎?”

 正在砌牆的泥瓦匠人扭頭說,“得看木片和木片中間隔多少。隔一尺不夠,兩尺差不多。”

 漢朝的兩尺就是四十多公分。

 謝琅在地上比劃一下,“兩尺太寬。那我還得再去砍幾根木頭?”看向謝建業。

 “你這還差的多。”裡正走過來,“橫在梁上的木頭,每邊至少四根。加上中間的得九根。再弄些木片,還有你的牛圈,少說得十五根。”不等謝琅開口就挑幾個人,讓他們隨謝琅一起上山。

 謝琅這才想到還有橫梁木。

 家裡這麽多人,謝琅不敢用江山圖裡的木頭,只能老老實實跟著村裡人上山砍木頭。

 而等謝琅一行人回來,他家的牆已砌有七尺高了。

 謝琅放下木頭就忍不住說:“這麽快?”

 “因為你家人多啊。”砌牆的泥瓦匠說著,忽然想起一件事,“小兄弟,你的門是多高的?”

 謝琅想一下:“一丈。然後再往上蓋五尺。”

 “一丈五?”謝建業不禁說,“你蓋這麽高做什麽?”

 謝琅:“亮堂。”

 “一丈五不高吧。”謝廣小聲說,“我家的土屋好像就是一丈五。”

 謝廣的爹都不忍心說他兒子,“你三郎叔說的一丈五是從地下到起脊的地方。”

 “不是到屋頂?”謝廣忙問。

 謝建業點了點頭,“你說有必要蓋這麽高麽。這是偏房,不是堂屋。”

 “太矮不舒服。”謝琅看向泥瓦匠,“按我說的蓋。磚就是照那麽高買的。還有,中間那堵房梁用磚砌實。”

 “這個我知道。你家大伯說了,北邊這間做飯,南邊留著你住,中間肯定不能再用木梁。”

 謝琅笑道:“那就好。太陽快下山了,我去煮點湯,你們喝了再回去。”

 “不用了,我們回家吃。”泥瓦匠人連忙說。

 謝琅:“晚上冷,喝點熱的不容易生病。”說完就去洗肉,煮肉湯。

 本打算太陽落山就收工的泥瓦匠人聽到這話,便一直做到肉湯煮好。

 他們吃好,天都快黑了。

 即便這樣,泥瓦匠人走的時候也挺高興。

 謝琅看到高高的磚牆也挺高興,和謝建業一起打耙齒的時候就跟他說,“大伯明兒起早點,跟我上山一趟。”

 “挖竹筍?”謝建業問。

 謝琅點頭,“挖夠做兩頓的。”

 “明晚做竹筍燉肉?你家的肉還能做幾頓?依我看晚上別做肉了。”謝建業道。

 謝琅看一下磚牆。

 謝建業明白了,泥瓦匠和村裡人一高興,他侄兒後天上午就能搬進新房。

 “明兒我把我家的肉拿過來。”謝建業猶豫片刻說道。

 謝琅笑道:“不用。我後天早上去山裡看看。”沒容謝建業開口,又說,“不往裡去,就在四周轉轉,能打到野雞、野兔就打,打不到就回來。”

 謝建業還是不放心,“叫謝廣跟你一起去。”

 “好。”謝琅道,“那明天早上挖好竹筍再回來吃飯?”

 謝建業抬抬手,“我回去叫你姐和你伯娘去給你挖,你留下來看著他們乾活。別一眼沒看見,裡正又瞎安排。”

 明天得建牛圈和茅房,經他一說,謝琅還真擔心裡正把他的茅房蓋的只有一個人那麽大,“給你們添麻煩了。”

 “這算什麽麻煩。沒有你的耙,她們這會兒還在地裡砸土坷垃。”謝建業說著放下大錘,揉揉腰,“趕明兒種好小麥,叫你大哥和二哥來幫你做。”

 謝琅並不想跟謝大郎和謝二郎一起做事,但他又不能直接表露出來,因為謝建業希望他們兄弟和和睦睦,“叫他們在家做犁。”

 “犁?咱們村的人要買了?”謝建業忙問。

 謝琅搖了搖頭,“還沒人來找我。不過,做好了不愁賣。他們不買,經那些泥瓦匠的口傳出去,春娥婆家那村裡的人也會買。”

 “你說得對。”謝建業想一下,道,“你的犁還在我家,我現在就拿過來放院裡,好讓他們看清楚。”

 謝琅愣了一瞬,意識到他說什麽,無語又好笑,這還是極其要面子的謝建業嗎?

 “好。大伯慢點。”謝琅道。

 謝建業抬抬手,“有月亮,不礙事。”

 謝琅等他走遠,立刻去堂屋弄半袋大豆,倒在他昨天買的大陶盆裡,洗兩遍,注滿山泉水,就繼續打鐵。

 謝建業扛著犁回來,見謝琅的坐姿和他走時一樣,掄起大錘就說,“你歇會兒。”

 “我沒事。”謝琅道,“明天再打半天,晌午安好,春娥下午就能用了。”

 謝建業登時想到謝春娥家的地不等人,“我家地裡用不了那麽多人,明天早上叫你二哥來幫你做,叫你大哥、大嫂和二嫂去耙地。”

 謝建業本想說謝大郎,一想到謝大郎碎嘴,再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謝琅能掄起大錘砸他。

 “就這麽說定了。”怕謝琅拒絕,謝建業又加一句。

 這個耙的錢謝琅打算分謝建業二十文。而謝建業賺的錢,多半是被倆兒子哄走。謝琅想到這點,便同意下來,“我聽大伯的。”

 又打一根鐵齒,謝琅看到坐在一旁的小七困得一磕頭一磕頭,就讓謝建業回去。他把鐵搬到堂屋,洗漱一番,就領著小七去睡覺。

 十裡八鄉的人都忙著種小麥,而謝琅蓋房子也沒大張旗鼓的到處吆喝,所以他家的牆缺了一塊,牛就放院裡,也沒有小偷光顧。

 翌日,謝琅被謝廣家的大公雞叫醒,起來天已大亮。

 推開門,謝琅抱著小七出來,看到謝廣跟他爹端著碗,面對著他家磚牆,邊吃邊說些什麽,“今天又沒事,你們怎麽吃這麽早?”

 “是你今天起晚了。”謝廣道,“三郎叔早上吃什麽?要不別做了,來我家吃。”

 謝琅笑道:“不用了。我和小七兩個人的飯好做。”

 煮點栗米粥,蒸三碗雞蛋,匆匆吃飽,謝琅讓小七去屋裡喂小奶虎,就把昨晚泡的豆子端出來。

 初春時節,田邊地頭上沒草,像謝廣這麽大的人也沒法出去做事,小麥種下去就徹底閑下來。

 見謝琅吃過飯,謝廣就跑過來問,“三郎叔泡這麽多豆子是要發豆芽,煮豆芽湯?”

 “不是。”謝琅把小磨盤洗乾淨,往磨眼裡倒一些豆子和水,才說,“你來加豆子,我磨。”

 謝廣很是好奇,“磨這個幹什麽?”

 “你這孩子怎麽這麽多話。”謝廣的爹走過來,“你三郎叔讓你做什麽就做什麽。”

 謝廣瞥了他爹一眼,小聲嘀咕,“問問都不行啊。”

 “行!不過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謝琅趕在謝廣的爹發火前開口,“前天和小七去城裡,聽人說淮南王用豆子做出個很好吃的東西。我問那人怎麽做,他說把豆子磨成漿,用麻布濾掉豆渣,在鍋裡煮熟,放點鹽鹵就成了。”

 “淮南王?皇上的叔父?”謝琅點頭。謝廣的爹跟著就說,“那肯定不會錯。我來幫你磨,你去做耕耙耱。”

 “謝了。”

 謝琅起身去拿鋸鋸木頭,謝建業和謝二郎來了。

 謝建業看到黃豆,就問謝廣和他爹磨豆子做什麽。

 謝琅自然又解釋一遍。

 淮南王劉安名氣大,養蠶裡的大部分百姓都聽過他的事跡。謝建業相信謝琅的話,但他不信謝琅能做出來,因為謝琅說的太簡單。

 別說淮南王,他這個從未做過飯的人都能做出來。

 謝琅見他不信,也沒再解釋。

 事實勝於雄辯。

 半盆豆子加水磨出兩半盆豆漿,謝琅用早已準備好的細麻布過掉豆渣,把豆渣倒牛食槽裡,就把豆漿倒入兩個陶罐裡,直接在院子裡煮。

 謝廣一邊燒火一邊往裡面看,“三郎叔說的吃的就是這個白色的東西?”

 “聽說這個煮熟也可以喝。你要不要嘗嘗?”

 謝廣連連搖頭:“我等你做好。”

 “那我可不能讓你失望。”謝琅笑著把豆漿上面的浮沫舀出來倒入喂牛的石槽裡,回屋倒點鹽鹵,加水攪拌均勻,端出來就對好奇不已的眾人說,“都過來,見證奇跡的時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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