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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癖》第1章 我想你了
蕭桐下飛機時已是凌晨一點。這趟航班人不多,又大多有親戚朋友來接,剛出機場就都散光了,只剩蕭桐一個人拖著行李箱站在路邊,等著是否有恰巧路過的出租車,能載她一程。她倚著路邊的電線杆子兩頭張望,黑咕隆咚的夜裡莫說車,一個人也沒有,不知要等到幾時去。

 時值深秋,夜深露重,突然起風了,冷風刮進骨子裡,蕭桐隻穿了條無袖的短裙,不自覺打了個寒顫,她搓了搓兩邊胳膊,又跺了跺腳,高跟鞋與地面碰撞,發出兩聲悶響,沿著空曠的馬路傳到遠方的黑夜裡去了,隻從路邊的草叢裡傳來幾聲蟲鳴與她應和。

 等了一個多小時,蕭桐終於等來了她叫的出租車,她上了車,關上車門,整個人癱在車後座上,她已經連續失眠多日,昨天更是一天一夜未合眼,這時才覺出疲倦來,抬手揉了揉臉,告知了司機地址,吩咐他開車,又把自己摔進座椅裡,一動也不動地盯著腳邊翹起來的墊子一角。

 睡不著。

 沒有俞輕寒,怎麽都睡不著。

 蕭桐是悄悄溜回來的。她明天就要在巴黎發布自己作為獨立服裝設計師的第一個系列作品,事到臨頭,卻溜了回來。

 能在巴黎時裝周辦一場秀,是多少服裝設計師求也求不來的美夢,可她偏撇下了第一個在巴黎時裝周上露臉的機會,撇下了整個團隊籌劃了半年多的一場大秀,披星戴月地趕了回來,只因為頭天,俞輕寒突然一個國際長途打了過來,懶洋洋的調子,些微玩笑的語氣,隻說了四個字便掛了電話。

 俞輕寒說:“我想你了。”

 慵懶性感的聲音順著聽筒穿透蕭桐的耳膜,狠狠地震了一下她的心臟,蕭桐手機貼在耳邊呆了兩秒,等她再回過神來,自己已經上了飛機。

 從俞輕寒嘴裡得一句“我想你了”,多難得,什麽巴黎什麽時裝秀都得靠邊站,蕭桐腦海裡只剩了俞輕寒說的這四個字在回蕩,她想見余輕寒,簡直想插了翅膀飛到余輕寒身邊去。

 “蕭女士,到了。”司機的一句話打斷了蕭桐的發愣,她醒過神來望窗外看了看,四周熟悉的景色,到家了。

 “謝謝。”蕭桐點頭,付錢,下車,迫不及待進了樓,動作快得有些倉皇,在電梯裡才想起來借著牆壁反光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頭髮盤了個髻子,勉強整齊,衣服也整潔乾淨,蕭桐畢竟是個服裝設計師,對自己的形象還算講究,左右照了照,並沒有什麽不妥當的地方,恰好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蕭桐深吸一口氣,拉著行李箱走出電梯,停在某個門前,鑰匙插進鎖眼,哢噠一下擰開了家門,同時臉上擺出了自覺最完美的笑容。

 俞輕寒有潔癖,最厭別人髒,有一回蕭桐在工作室待得久了,褲腳上染了點粉筆灰,都被俞輕寒冷聲冷面的嫌棄了幾天,從那以後,蕭桐每每見她,都要萬分小心,生怕有半點閃失。

 她衣著表情整理妥當,這才進屋,半隻腳踏進玄關,突然身形一滯,堪稱完美的笑容也僵在臉上。

 臥室房門輕掩,隱約漏出幾聲女人旖旎曖昧的呻吟,其中一個的聲音蕭桐就是閉著眼睛都能認出來,這個聲音她聽了十幾年,就像篆在骨頭上一樣深刻。

 房門虛掩的一點縫隙,那個光潔赤裸的女人的後背,化成灰蕭桐也認得。對俞輕寒,蕭桐看了十幾年,想了十幾年,也念了十幾年,俞輕寒的什麽蕭桐不清楚?就是聽個喘氣,蕭桐也能認出她來。

 蕭桐仿佛被人掐了脖子,停了心跳,她耳朵嗡嗡響,腦袋陣陣疼,握著門把的手過度用力,指甲掐的發白,連帶著手腕、手臂,一直到臉上都是蒼白一片,只剩一雙塗得豔麗的嘴唇,紅得滴血。

 門半開半合,蕭桐保持著這個姿勢僵了幾分鍾,臥室裡的人情到濃時,完全沒有發現她的跡象,她握著門把的手漸漸松開,血色一點點回來,指甲、手腕,直到兩邊臉頰都再無異樣。她踏進門裡的半隻腳退了出來,小心翼翼地把門又合上,生怕發出一點聲響,驚擾了沉沉黑夜。

 蕭桐跟在俞輕寒身邊十幾年,不是沒發現端倪,只是俞輕寒煩別人插手她的生活,蕭桐也不想徒惹傷心,故意避開俞輕寒的那些社交圈子,裝了十幾年的鴕鳥,卻沒想到今天不偏不倚地正巧撞上,好像一個悶拳迎面捶在她臉上,她整個人都發蒙。

 樓道裡有穿堂風,推著蕭桐往外走似的,蕭桐渾渾噩噩跟著風出了樓道,進了電梯,下樓,出門,站在一片漆黑的深夜裡,惶然不知該去何處。

 蕭桐覺得冷。也難怪,畢竟深秋夜涼,她穿得未免太單薄。

 還好不遠處就有24小時便利店,她拖著行李箱走了進去,買了包煙,又重新出來,就著樓前的台階坐下,撕開煙盒,麻利地掏出一支煙叼在嘴裡,歪著頭點火,尼古丁吸進肺裡,蕭桐一個哆嗦,身上終於回了點暖來。

 蕭桐久未抽煙了。她其實煙癮極大,年少無知染上的,後來遇著俞輕寒,那人有潔癖,莫說煙味,就是一丁點怪味都受不了,蕭桐兩相權衡,發現自己更離不開俞輕寒,於是就把煙戒了。

 也不算戒的完全,偶有煙癮難耐的時候,悄悄躲著抽一支,得繞著小區花園走上好幾個小時,嚼半罐薄荷口香糖,嘴都涼麻了,才敢去見俞輕寒,生怕她聞著一點煙味來。

 這個法子忒麻煩,於是慢慢的,蕭桐竟真的把煙戒了。

 只是今天不知怎麽的,突然犯了煙癮。

 這麽冷,蕭桐總要有點東西支撐,把這個凍得人直哆嗦的夜晚給熬過去。

 黑夜的角落裡一點猩紅明滅的微光,一下接一下地亮起,後來天漸漸泛起魚肚白,太陽在高樓後頭冒出一個角,陽光慢慢照在蕭桐身上,身體暖了起來,蕭桐的煙也已經抽到了第二包,腳邊撚了一地的煙頭。

 天一亮,小區裡人來人往多了起來,蕭桐不能再毫無形象地坐在台階上,隻好歎口氣站起來,拍拍裙子上的煙灰,靠著牆,兩根手指夾了一支未點燃的煙,面無表情地朝門口望,直勾勾盯著每一個出單元樓的人。

 不是,不是,不是……

 蕭桐目送一個又一個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離開,直到單元樓裡出來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她的眼睛縮了一下,夾著煙的手也緊了緊。

 真是個漂亮的姑娘,應該是個學生,看著還是少女模樣,簡單扎了個馬尾辮,臉上皮膚嫩的能掐出水來,眼神清澈的印著朝霞,乾淨又天真,像山間未被汙染的清泉。

 莫怪俞輕寒喜歡,她最愛乾淨,乾淨的東西,乾淨的人。

 那種不染雜質的單純,蕭桐一輩子都學不來。

 女孩被蕭桐直勾勾的眼神嚇了一跳,仿佛被人看穿了似的局促,臉上浮起兩片緋紅,比朝霞還豔三分。

 真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隻被人看一眼就害羞成這樣,蕭桐展顏一笑,衝她點點頭道:“早上好。”

 “早……早……”陌生人突如其來的問候讓女孩害羞無措,慌忙逃走。

 蕭桐笑意更深,陽光灑在她身上,卻進不了她的眼睛裡。

 真乾淨啊,蕭桐從心底裡生出來羨慕,太乾淨了,站在太陽底下,理直氣壯。

 蕭桐肩膀靠著那堵牆,繼續等。

 直到一個身形頎長的女人穿著運動服走了出來,蕭桐幾乎是不由自主地站直,從眼裡迸射出光芒來。

 頂好看的女人,簡直是老天爺精雕細琢出來的面孔,她眼睛很凌厲,眼窩深邃,卻時常慵懶地半眯著,睫毛遮住眼裡的精光,給人一種慵懶又和氣的錯覺,又特意做了個微卷的栗色長發,愈發溫柔親切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想親近。

 那是蕭桐生命裡的光。

 “蕭桐?”俞輕寒眼睛睜得大些,訝然,“不是在巴黎麽?什麽時候回來的?”

 “剛到。”蕭桐指了指自己腿邊的行李,眼睛根本不舍得從俞輕寒身上移開。

 俞輕寒長得高,天生的衣服架子,簡簡單單的運動服穿在她身上,硬是勾勒出一雙筆直的長腿,蕭桐因為職業需要,見過那麽多模特,沒一個比得上她的。

 當然比不上,就那些個模特的氣質修養,比俞輕寒的一根頭髮絲都不行。

 俞輕寒拾掇得乾淨清爽,哪像前夜縱欲過後的樣子,低頭掃了眼蕭桐的行李箱,卻注意到她腳邊的那堆長長短短的煙頭,皺了皺眉,輕蔑地笑了一下,“你抽煙了?”

 “抽……抽了幾支……”

 “我跟你說過,再讓我看見你抽一支煙,你就給我滾。”

 蕭桐呼吸一滯,不自在地搓手,訕笑著解釋,“太冷了。”

 “冷不會回去麽?”俞輕寒斜眼瞥了那堆“幾支”的煙頭,收笑,臉上的表情淡了,“這是你家,莫非我還攔著不讓你進門?”

 “我……沒帶鑰匙。”蕭桐低著頭,那麽大的人了,在俞輕寒面前像做錯了事的孩子,緊張地抓著拉杆箱,手上一層汗。

 她吸吸鼻子,覺得自己都能聞到自己身上的煙味。

 不該抽那麽多煙的,蕭桐懊惱地想,那麽多年都忍過來了,怎麽這次像撞了邪似的犯糊塗?平白惹了俞輕寒的嫌棄,不知又要多少天不搭理自己。

 蕭桐別的都不怕,最怕俞輕寒不要她。

 蕭桐料想中俞輕寒應該冷著臉拂袖而去,靠近自己一步都嫌煙味髒了她的一片空氣,誰知這次俞輕寒竟然破天荒地從蕭桐手裡接過了行李箱,甚至還拍了拍她的手背,語氣也前所未有的溫和,“算了,回去吧,手都涼了。”

 蕭桐受寵若驚,踉蹌跟上俞輕寒的步子,進了單元樓。

 大抵,俞輕寒也對蕭桐有些愧疚的。

 愧疚好啊,蕭桐跟在俞輕寒後面,低著頭,扯著嘴角笑了一下,愧疚,就不好意思嫌自己髒了。

 作者有話要說:潔黨勿入潔黨勿入潔黨勿入!

 非雙處!蕭桐不是,俞輕寒更不是!

 終於又開始動筆寫文了,不知還有沒有人看,這次的題材很不討喜,我已經做好了挨罵的準備,只有一點,罵文可以,不要人身攻擊作者,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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