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之後， 宋戚回到軟榻上坐著，瞥了眼那個鐲子。

　又想到了自己當時那個舉動。

　她揉了揉太陽穴。

　“系統，你覺得我應該怎麽說？”

　“直說吧，你都糾結了這麽長時間的了， 她又不是看不出來你喜歡她。”系統NZ從一開始了歎息， 到現在的麻木， 有誰知道它經歷了怎樣的淒慘心路歷程， “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你應該讓她自己做決定，不然對她不公平。”

　“我也知道你在想什麽，你想要疏遠她，忽略她，讓她忘了你， 但是， 越得不到的東西，人家越惦記。”

　“你把你的擔憂和她說，她怎麽選擇是她自己的事情，又不是小孩子了，基本判斷還是有的。”

　“嗯。”宋戚捏著的拳頭，緊了又松，松了又緊，“你說得有道理。”

　宋戚看了眼鐲子，把洛書芸放了出來。

　洛書芸看到宋戚，剛剛平複下來的心又開始瘋狂跳動。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

　宋戚把水果朝著洛書芸那邊推了推：“吃水果吧， 姬玄剛剛讓人送來的，挺甜的。”

　“哦，好。”洛書芸點了點頭，隨手拿了個荔枝，低著頭，她看上去很專注，實際上瘋狂走神。

　宋戚喝著茶，有些心不在焉，確實應該說，但是不應該是現在。

　房間裡沒有人說話，很安靜，洛書芸的動作都不自覺地放輕，再放輕。

　“你要是有什麽煩心事兒，可以和我說說，畢竟你喊我一聲師姐。”洛書芸剝了一顆荔枝，遞到宋戚的嘴邊上。

　宋戚看了眼洛書芸，就著她的手吃了，汁水順著她的手指流下，她忍不住又舔了一下。

　宋戚：……

　洛書芸：……

　系統NZ：……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洛書芸的手在半空中待了幾秒才收回去。

　宋戚垂下眸子，緩緩開口，聲音並不算大：“你對喜歡女生……有什麽看法？”

　洛書芸：！！！

　洛書芸很想鎮定地回答這個問題，然而還沒有開口臉就紅了：“喜歡女生和喜歡男生有什麽區別嗎，不過都是剛好有個人戳到你的心罷了。”

　宋戚看著自己的手指，抬起頭看著洛書芸，輕輕地笑了：“你戳到我了怎麽辦？”

　洛書芸看著宋戚，張了張嘴巴，之前設想過不少宋戚告白的場景，但就是沒想到對方會順著她的話說出來，在對方說出來之後又覺得這是她的風格。

　“本來不想這麽隨便，但是……因為魔族本性的原因，最近越來越忍不住。”

　洛書芸臉更紅了，好想問一句，她是忍不住做什麽。

　“我不希望你現在給我答覆，你喜不喜歡我，我大概也看得出來。”

　系統NZ：果然是宋戚風格。

　洛書芸看了宋戚，這次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聲音細如蚊蠅：“哼，誰喜歡你了……”

　“所以你要直接拒絕我嗎？”

　“當然不是！”洛書芸的聲音瞬間高了幾個八度，注意到宋戚帶笑的眼睛，她知道自己被戲弄了，“你怎麽這種時候還要逗我一下？”

　“大概因為你臉紅的時候特別好看。”宋戚撐著下巴，眼睛從洛書芸的白皙的脖子一直落到她的臉上。

　洛書芸：！！！

　“你……”洛書芸再次哼了一聲，不過就是欺負她臉皮薄。

　宋戚收斂了自己的笑容：“不開玩笑，你聽我說，我們不知道對方的姓名年齡，不知道對方的長相，也不知道對方來自何處，我們對對方一無所知。”

　“我的處境很危險，要是你和我在一起，你也會被帶入危險。”

　“本來不想和你說這些，但是……有人說要讓你自己做選擇。”

　“我糾結了很長時間，你也想一想。”

　宋戚看了眼洛書芸，最後思考了一下還是加了一句：“那個危險，指的是死亡危險。”

　有些東西，還是提前說清楚一些比較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說得比較籠統，系統居然沒有把她所說的話屏蔽掉。

　洛書芸張了張嘴巴，看著宋戚，眼眶有些紅：“你這是告白還是在威脅我啊，而且，誰說我對你一無所知了？我知道你喜歡懟人，不會說話，看上去不近人情，實際上很溫柔，歪點子很多，你身手很厲害，唱歌很好聽，好像無所不能……”

　聲音已經帶上了些許哭腔。

　“我知道的多著呢，至於其他的……”

　“你會找我嗎？”洛書芸沒敢說得太過明白，但是宋戚懂她的意思。

　“會，如果我沒死的話。”

　洛書芸臉皮一抽：我不僅想爆粗口還想打人。

　她還第一次碰到這樣的表白。

　她該怎麽說嗎？

　怕死嗎？

　誰不怕。

　但是，她還是想和宋戚在一起。

　大概是系統所說的戀愛腦吧。

　這麽好的人，誰舍得不要呢。

　洛書芸下了軟榻，走到宋戚面前，抱住了她：“我覺得我想好了。”

　宋戚的鼻尖全是洛書芸身上的味道，淡淡的香味，說不出來具體是什麽香，但是很讓人舒服。

　“不要一時頭腦發熱……”宋戚任由她抱著。

　“我等了好久了。”洛書芸打斷了宋戚的話，“好不容易等到你喜歡我，我怎麽可能放手。”

　“多久？”

　洛書芸：這人怎麽總是這樣！現在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嗎！

　“反正很久。”洛書芸有些扭捏，“你怎麽這麽煩，你這個時候應該抱我一下，然後……”親親我。

　“然後什麽？”宋戚抬手摟住了洛書芸的腰，朝後一躺，洛書芸腳下不穩直接壓了上去。

　眼對眼。

　“嗯？然後什麽？”宋戚的聲音很輕，洛書芸感覺自己的嘴角癢癢的，“怎麽不說了？”

　洛書芸瞪了眼宋戚，毫無威力，像隻生氣的小奶貓。

　“你還記不記得你上次親我。”

　“不是你親我嗎？”洛書芸皺了皺眉頭。

　“浴室裡。”

　洛書芸愣了一下，隨後想到了什麽，眼神有些飄：“你怎麽還記得。”

　“為什麽不記得。”宋戚的手玩著洛書芸的腰帶，“所以，我今天親回來也沒有什麽問題，對吧。”

　洛書芸還在想著什麽對不對，宋戚就已經按下了她的腦袋。

　兩個人此刻的姿勢其實還是有些難受的，不過唇上的感覺很快讓她們忘記了其他細節。

　宋戚沒有親過人，她毫無章法，也沒有什麽技巧，只是憑借直覺。

　洛書芸腦子一片空白。

　宋戚的腦子裡只有一句話：想親了這麽久終於親到了，果然感覺還不錯。

　她看著趴在自己肩膀上的洛書芸，臉朝外刻意不看自己的洛書芸，笑了，揉了揉她的腦袋：“怎麽了？不舒服？”

　洛書芸：這個牲口居然還問她。

　“害羞了？”

　洛書芸哼哼了兩聲：我不想說話。

　宋戚盯著洛書芸的耳垂，最後還是忍不住湊了上去親了一下。

　身上的人又是一個激靈。

　洛書芸聽到宋戚再次笑了，雖然刻意想要忍住，但還是很明顯。

　她抬起手捏了一下宋戚的手臂，起身出了門。

　宋戚推開窗子，看著洛書芸的背影。

　突然感覺自己的生活多個人也不錯。

　之後可以問問她喜歡什麽樣子的裝修風格，回去之後，別墅的房間就可以收拾出來了。

　宋戚回憶了一下舒望月的房間，抿了抿嘴唇，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

　明明知道回去之後會遇到什麽，但還是會忍不住幻想美好。

　“宿主，你要不要去找找洛書芸？”系統NZ看著自己宿主一直在笑，有點心累，媳婦兒都跑出去了，還笑。

　“又不是鬧矛盾，讓她冷靜一下，現在再跑出去逗她，她就真的要生氣了。”

　系統NZ：感情您就不能不逗她？

　洛書芸回來之後，表面看上去淡定多了，然而連續拿起三次空杯子喝水之後，宋戚就知道，這人腦子估計還是懵的。

　她默默地幫洛書芸把茶杯倒上水。

　洛書芸喝了一口，愣了一下，看了眼杯子，又瞥了眼宋戚，臉一紅。

　在一起之後，她們的生活也並沒有太多的變化。

　宋戚太忙了，一天的時間都排得滿滿當當。

　洛書芸就在一邊坐著看看，想到這個人現在是自己了，就開始“嘿嘿嘿”得傻笑。

　被人看著出來放風的方躍，剛好看到這個傻乎乎的表情，他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方躍雖然被看著，但宋戚還是給了他修煉的時間，每天固定兩個時辰，其他時間基本上都是吃吃喝喝睡睡，於是他成功胖了兩圈，從原來的翩翩小少年，變成了肉乎乎的小胖子。

　他站在門口，看著宋戚，有些感慨。

　不過才這麽短短兩三年的時間，那個所有人之前看不起的方遙遙已經達到了他們這輩子都可能觸碰不到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