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戚壓低了聲音：“可以提前退出的。”

　喬煜瞪了眼宋戚：“我不。”

　宋戚拉住了喬煜的胳膊， 她的胳膊很細， 讓宋戚有一種自己稍微用力一點就可以折斷的錯覺。

　“都在看。”

　“我關心同學，有什麽問題，我幫你按摩按摩？”

　雖然宋戚這麽說，但喬煜還是把手抽出來了：“不要！而且過來就是鍛煉自己的，你別老想給我開後門。”

　宋戚：……

　喬煜目光堅定， 宋戚有些無奈。

　食堂裡早就準備好了飯菜，都是營養師特別調配好的，味道說實話並不怎麽樣，但是規定學生必須全部吃完， 他們也只能硬著頭皮吃下去。

　接下來的幾天，宋戚都沒去看過喬煜，只是偶爾會遠遠地朝著訓練場看一眼，她怕自己過去了， 會忍不住直接把喬煜扛走。

　但是， 不去又心癢癢。

　“你不準去訓練場搗亂。”葉隨看宋戚的樣子就知道她在想什麽。

　宋戚給了葉隨一個眼神， 敲了敲桌子。

　還不如在學校， 雖然見面的時間短暫， 但至少還能抱一下， 現在……

　到處都是監控，她以前還和別人炫耀過自己的基地有多好，但是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最後防住了自己。

　堅持了一周沒出現，第八天的時候，宋戚還是去了。

　到的時候， 他們剛好在用機甲進行擂台賽。

　還有三個人就要到喬煜，她本來就有點緊張，在看到宋戚之後更緊張了。

　雖然她是研究機甲的，但也只是研究而已，操作能力並不強。

　宋戚隨便找了個位置待著，也沒上前，就遠遠得看著，正在打鬥的人注意到宋戚在旁邊越發認真，一場本來快要結束的戰鬥又莫名其妙地延長了許多。

　所有人都等著宋戚說點什麽，然而宋戚一個字都沒說。

　宋戚什麽都不想說，隻想看自己媳婦兒，然而也不敢盯著喬煜看，隻敢偷偷摸摸得看一眼。

　人生太難了，連看自己媳婦兒都不能光明長大的看。

　到喬煜了。

　喬煜的對手還是學生裡的熱門人物，宋戚聽到有人在喊“一分鍾解決”，她皺了皺眉頭，朝著起哄的人看了一眼。

　大概是感受到宋戚涼颼颼的目光，那些人默默地閉上了嘴巴。

　喬煜率先出手。

　宋戚看了一下，她教給喬煜的那些技巧，其實她都知道，但是卻把握不住時機，說到底還是實戰的經驗太少。

　她撐了兩分鍾。

　不過兩分鍾在其他人看來也很不容易了。

　喬煜從機甲裡出來的時候低著頭，看上去格外低落。

　“第一名可以和我交手。”宋戚開口說道。

　喬煜朝著宋戚看了一眼，上次和宋戚聊過之後，她就更加努力了一點，雖然她嘴上眉說，但是心裡還是想要打贏宋戚朋友的，不說全部，最起碼也要能乾倒一個，但是現在看來這根本就是一個無法完成的任務。

　她連普通的學生都打不過。

　因為第一可以和宋戚打，剩下的人不要太努力。

　宋戚沒有用自己的機甲，她的機甲性能比這些訓練用的機甲好得太多，實在太欺負人。

　面對一個不是喬煜的學生，宋戚更加就沒什麽憐香惜玉的心了。

　不像是對戰，更像是單方面的毆打，一邊被打還要聽宋戚冰冰涼的聲音。

　“速度太慢。”

　“找我的破綻。”

　“我這邊有破綻嗎？”

　“你已經亂了。”

　“這就是你們大三第一的水平？”

　打完那人從機甲出來的時候臉色蒼白，差點吐出來，被宋戚在天上拋了幾回，根本就找不到什麽方向。

　“這就暈了？你們抗眩暈的訓練就做成這個樣子？”宋戚皺了皺眉頭，“本來還準備在最後半個月的時候帶你們出去實戰，現在看來是沒有什麽必要了。”

　“以後學生每天增加一次陪練活動，葉隨你們和他們陪練，每天抽出十分鍾，看看最多能打贏幾個學生，學生回去之後我總結自己的不足，然後葉隨你統計一下十分鍾打不贏四個學生的，讓那些人過來找我加訓。”

　學生：……

　葉隨以及跟過來的吃瓜軍人：……

　宋戚說完就走了，留下一群人相互對視。

　接下來的幾天，學生深刻明白了自己和宋戚他們差距還有多遠，最差的人也能一個人在十分鍾打贏五個人，像頂尖的人，可以打贏八個，一度被打到自閉，不過在做總結之後，進步也還是很明顯的。

　“真的不需要我幫你按按？”

　喬煜看著站在廁所門口的人，有些無語，壓低了聲音：“你怎麽在這裡？”

　“只有廁所沒有監控。”

　喬煜：……

　“你知道嗎？你剛才從那邊出來，過來和我搭話的時候，特別像個變態。”

　宋戚摟著喬煜的腰：“太想你了，要不是監控太多，我就直接去你宿舍了。”

　“裡面四個人呢！”

　“她們發現不了我的。”

　喬煜抬手在宋戚的腰上狠狠地掐了一下：“變態行徑。”

　“嘖。”宋戚親了一下喬煜的嘴唇。

　“你別鬧了，我要回去了，已經出來很長時間了。”

　宋戚剛準備說話，就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立刻松開了喬煜的腰。

　明明是正當關系，卻搞得像偷/情。

　“煜煜？你怎麽這麽慢？”

　那人轉過彎的時候，就看到正在洗手的宋戚和臉色漲紅的喬煜。

　“元帥。”

　“嗯。”宋戚點了點頭，“好好訓練。”

　宋戚擦了擦手，就出了衛生間，然後就聽到背後兩個小姑娘的對話。

　“你的臉怎麽這麽紅啊，元帥罵你了嗎？”

　宋戚：……

　“沒什麽，就是說了我幾句，我天生臉皮薄。”

　“我發現元帥好喜歡找你啊，上次她去學校就找了你，然後之前去食堂的時候，她又扶著你，現在又和你說話。”

　“是啊。”喬煜笑了笑，“可能因為我太傻了吧。”

　“你太慘了。”說話的女生搖了搖頭，“在光腦上看到她的時候，她是我的偶像，現在在這邊感覺仿佛是個魔鬼。”

　“還好吧。”喬煜依舊笑，“要求高一點也沒什麽，畢竟上了戰場，也沒誰會讓著我們。”

　“說得也是。”

　宋戚一直站在不遠處，直到兩個人的腳步聲走遠，才離開。

　回到辦公室，就看到葉隨坐在沙發上，明明是個仿真人，按理說表情應該沒有這麽真實，但是她還是看到了葉隨眼睛裡的控訴。

　“幹嘛？”

　“你怎麽每次都不和我們商量一下，就下各種決定？”

　“我不是一直都這樣嗎。”

　葉隨張了張嘴巴。

　確實貌似是這樣，以前也差不多習慣了，但是在別的世界待了很長時間再次回來之後突然又不習慣了。

　“之後我可能不會長期戍邊，在離開時把周邊星際海盜清理一下，有什麽問題嗎？”

　“我不同意讓學生過去。”

　“學校，家長，他們自己都已經同意了。”

　“風險太大了，一旦學生出現什麽事情……”

　“戰場上有生有死很正常，他們不會被安排到什麽特別有風險的位置上。”宋戚丟了瓶水給葉隨，“只是想讓他們見識一下什麽是真正的戰場，如果接受不了早點換個專業。”

　“有犧牲精神是一件事情，見到真實情況之後又是另外一件事情。”

　葉隨盯著宋戚看了一會兒。

　“我就是這麽過來的。”宋戚敲了敲桌子，“如果沒辦法上戰場，也沒辦法戰勝心裡的恐懼，那就沒什麽必要繼續下去了。”

　在訓練還剩下最後二十天的時候，宋戚宣布了這個消息，所有的學生分成三隊加入了不同的隊伍中，具體任務會由各隊帶隊的人安排。

　他們這次的目標是一個剛剛形成的小型星際海盜，這個規模，宋戚都沒有準備出去，總指揮是宋戚的另外一個手下，如果在這幾次行動中表現好，她準備把這個人提上來。

　宋戚從來沒有如此迫切地想要退休。

　為了順利退居二線，該拉上來的人就要拉好，不出意外的話，她和喬煜還是要分別一段時間。

　任務時間是十天，對學生來說是個有些緊迫的時間。

　喬煜也跟著去了，這次宋戚狠狠心也沒給她什麽特別的東西。

　只是在基地等她回來。

　“確定是個危險級別不高的星際海盜吧。”宋戚敲了敲桌子。

　葉隨點了點頭：“嗯，你已經問了很多遍了，根據現在傳回來的消息，並沒有出現什麽問題，你安心一點。”

　“但是我總感覺要出事。”宋戚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其他星際海盜的動向如何？”

　“一切正常。”葉隨低頭看著屏幕。

　宋戚敲了敲桌子，手上的速度越敲越快：“喬煜是跟著誰的？”

　“衛雙，他們負責巡邏和支援，這是分組信息。”葉隨把信息調了出來，發給了宋戚。

　宋戚盯著上面一串串的名字：“我突然有點後悔了。”

　“嗯？”

　“我自己開機甲在敵人堆裡亂竄的時候也沒這麽緊張過。”

　葉隨不想說話，表情木然，已經不想聽下去：“我先走了。”

　“嗯。”宋戚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幾天，宋戚就沒有離開過主控室，隨時觀察著學生們的情況，最主要的還是喬煜的情況。

　每次看到喬煜他們隊伍遇上海盜的消息，心就會猛的一跳。

　宋戚感覺自己心臟跳動的頻率一時半會兒怕是降不下來了。

　第九天，任務結束返程的時候，喬煜他們遇到了伏擊。

　伏擊他們的是宇宙裡第二大星際海盜組織——天狼，裡面大部分的人都是智慧型的動物，打一槍換個地方的猥瑣海盜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