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兔起鶻落，所有人都處在震撼的狀態， 甚至沒有個人去扶已經趴在地上摔了個狗吃屎的女主。

　直到樓寧之輕輕地摸了一下莊笙的臉， 問：“你沒事吧？”

　“沒事。”莊笙搖頭，這女主力氣不是很大， 聽起來很響，實際不是很疼。

　那邊幡然醒轉，導演趕緊上前主動扶起了女主，脫口道：“爸， 不，劉老師。”

　樓寧之聽見這一耳朵，不忘回頭嘲諷一句：“現在真是什麽貨色都能叫老師了。”

　莊笙拉了拉她的手， 低聲勸：“你少說兩句。”

　樓寧之才不情不願地住了口， 嘴巴要撅到天上去，莊笙隻好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然後她往前走兩步， 低頭給女主道歉：“對不起， 這是我妹妹， 莽撞了點兒。”

　女主懵到現在，才回過味來， 樓寧之雖然弱雞，但是用十成力踹那麽一腳也不是好受的，她現在屁股還疼著，臉上也沾了土。

　再看這個罪魁禍首還一臉桀驁不馴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上來就要撓人， “哪兒來的小賤蹄子——”

　粗話不堪入耳，身旁幾人都皺了皺眉。尤其是導演，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麽，外面傳得一半真一半假，就這位“劉老師”的背景壓根不是什麽投資商包養的情婦，也不看看她那長相，投資商包養小明星眼睛不至於瞎成這樣。這人她爹是個小老板，沒文化，但有兩個錢兒，他女兒哭著鬧著想當明星，爹寵著，讓她當，於是糾結了人，組了這麽一個小破劇組。往這小破劇組裡投錢的也不止他一個，還有那皇帝的演員，給了五十萬讚助費，親自出演，導演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剛剛那一巴掌，劇本裡的確沒有，不過這女主常常拍著拍著就不按劇本來，回頭還要按照她演的改，簡直天下第一大奇葩。前兩天拍攝導演就已經見識到了，他和他的老夥伴杜編劇一樣後悔接了這樁生意。

　就想著早點拍完這倆月得了，結果又出了這檔子事。

　莊笙雖然奉行凡事讓三分，與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她吃點虧就吃點虧，沒什麽，但是有人想欺負到樓寧之頭上就不行了。

　她直截了當攔住女主揮下來的爪子：“有話好好說不行麽？”

　女主揚聲罵：“說你媽呢。”

　莊笙皺眉，樓寧之已經照著她腿又踹了一腳，“說誰媽呢，會不會好好說話？”

　秋秋不動聲色地靠了過來，厲目望著女主。反正在座的沒有哪條大腿比樓寧之的粗，她一點兒不虛，和金大腿共進退，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女主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三打一，自己佔不了上風，氣得發顫，回頭搬救兵：“導演——你還管不管了？”

　導演瞧這情況就頭疼得很，他是導演又不是居委會大媽，這都叫什麽事兒。上來了，上來和稀泥：“管管管，怎麽回事兒？”他看似站在女主這邊，實際上對她的作風早看不慣，揉出一副笑臉來，笑眯眯問：“劉老師，剛剛那一巴掌劇本裡好像沒有啊？”

　女主理直氣壯：“對啊，是沒有，我忽然想這麽處理了，不行嗎？”

　導演：“您這麽處理有什麽高明之處麽？”

　“當然是為了表現我在后宮的地位，如果按照原先劇本那樣演，還有什麽意思？”女主說，“再說了，劇本不就是用來改的麽？我看新聞裡好多老戲骨都會根據自己對人物的理解在片場改戲的啊。”

　導演心說，你理解個屁啊理解，你是老戲骨麽？人家敬業沒學上，淨學了這？說出去老戲骨都要一人一腦瓜崩錘死你。

　“是這樣的，我覺得這個人物……”導演試圖和她講道理。

　女主聽一句都覺得煩，她手指著莊笙、樓寧之、秋秋三人：“她們打了我，我是不是得打回去？”

　導演：“這個……萬事和為貴嘛。”

　女主揚聲道：“那你把她們仨趕走！我不要這樣的人來搭戲。”

　導演：“……”

　你是覺得這幾個人都比你長得好看一百倍搶了風頭吧。

　“那你們……”導演為難地看著和女主杠起來的三人，金主爸爸要踢人，他也不能說什麽，他要真有那麽硬氣也不會來接這個劇。

　正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演皇帝的那人出來打圓場道：“吵什麽嘛，片場起爭執是常有的事，動不動就鬧散夥乾嗎？都是一家人。”

　樓寧之：“呸，誰跟她是一家人。”

　女主：“呸，誰跟她們一家人。”

　皇帝似乎鐵了心作和事老：“給我個面子，大家多包容一下。”

　樓寧之眼神立刻不善起來：“你是誰啊？憑什麽要給你面子？”

　個老流氓，剛剛連摟帶摸莊笙的腰，別以為她沒看見。一開始她還看見這老流氓和女主在旁邊嘰嘰咕咕，說不準就是唱雙簧，這女的扇莊笙一巴掌，老流氓出來英雄救美，沒想到給自己打亂了計劃。

　這種臭流氓，就喜歡騙莊笙這樣的小姑娘，最後又顯擺自己有多少多少錢，騙懵懂的小姑娘上他的床。虧他想得出來，自己這麽多錢呢，也沒叫莊笙陪自己上床，你多大個臉啊？

　等著吧，他一會兒肯定要和莊笙套近乎。

　樓寧之琢磨出這一出，陡然一愣，把自己嚇到了，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聰明了？？？

　不知道是她偶然又被上帝眷顧還是瞎貓撞上了死耗子，事情果真如她預料的那樣，老流氓手朝莊笙抓了過來，樓寧之早有防備，在莊笙躲之前擋開了他的鹹豬手，瞪過去。

　演皇帝的中年男人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對莊笙說：“這樣，你讓你妹妹給劉老師道個歉，這事兒就算過去，好不好？”

　這要是放在沒背景的人家，就這已經是給很好的台階下了，多半就道歉，為了口飯吃息事寧人。奈何樓寧之不是沒背景，而是背景大了去了，她面前就算站著個一線巨星也不怵，更別論這種給一線提鞋都不配的一千八百線了。

　秋秋望天，已經猜到了結局。

　莊笙歎了口氣，說：“不好意思。”

　然後又跟導演鞠了一躬：“我們自願離開劇組。”

　讓樓寧之給別人道歉，還是不講理的人，太陽打西邊出來都不可能，想都別想。

　皇帝似乎很吃驚，出聲挽留道：“哎？”

　導演也不想她們走，畢竟是劇組顏值最高的三個人，今天她們仨來了，導演還生起了那麽一點兒盼頭，尤其是莊笙，是演戲的苗子。萬一他能把這幾個人插進劇裡呢，他去說服說服編劇，再讓編劇也過來看看，也許對方就答應了呢。

　總能讓他的堅持有一點兒意義。

　可是剛第二鏡就和金主鬧了矛盾，導演從前到後捋了一把自己的短發，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三人從女主面前走過，樓寧之尤為趾高氣昂，仿佛對方才是被掃地出門的那個，輕蔑的眼神相當地拉仇恨。莊笙拽了兩下樓寧之的手，讓她收斂點。

　樓寧之這才皺了皺鼻子，乖乖跟著她走。

　什麽破劇組，什麽主演，什麽爛人，就不該圖好玩兒過來。

　“一個兩個都是賤人……長得好看了不起麽，也不看看誰才是這部劇的主演……就該一輩子做群演……”女主看著她們仨的背影，不屑地咕噥著。

　樓寧之耳朵微動，腳步便是一頓，莊笙和秋秋同時看她：“怎麽了？”

　導演經過這件事更糟心了，神情都懨懨的，勉強打起精神拿起喇叭招呼：“剛剛的第一鏡重拍。”莊笙那幾個人都走了，可不得重拍麽。

　女主身上都髒了，打算去換衣服，外加個補妝，新的群演補不上，七個妃嬪就剩了五個，五個就五個吧，反正瞎瘠薄拍拍。

　陰魂不散的三人又回來了。

　樓寧之直接站在了導演跟前。

　導演、女主和皇帝以及眾人都看著她們，莊笙和秋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是要道歉了？這不是她性格啊。秋秋朝莊笙使眼色：不會是為愛道歉吧？

　莊笙朝她做了個口型：滾。

　秋秋便憋笑。

　導演和樓寧之差不多高，兩人目光持平，樓寧之沉默了一會兒，沉聲問：“投資商給這部電視劇投了多少錢？”

　導演：“？？？”

　這應該算是機密吧，導演警惕道：“你問這個幹什麽？”

　“我出雙倍，這個劇組我買下來。”樓寧之面沉如水，吐字擲地有聲。

　莊笙：“？？？”

　秋秋：“？？？”

　導演以及眾人：“？？？”

　女主聽到什麽極為好笑的笑話似的，吃吃笑起來：“小朋友要做夢回家做好嗎？你當這兒是過家家嗎？我告訴你，我爸可是投了五百萬的。”

　樓寧之昨天又是在莊笙那裡住的，早上隨便套了兩件地攤貨就過來了，她要是穿平時的私服，或許女主就不會這麽說話了。

　現場只有莊笙她倆知道樓寧之的家底，但是有那個錢乾點什麽不好，買這麽個破爛劇組不是腦子被驢踢了麽？莊笙按著她肩膀，低聲勸：“回去吧，不演就不演了。”

　反正她也不是很喜歡。

　秋秋沒吭聲，繼續觀望，她沒立場。

　樓寧之看了一眼莊笙，目光相當堅決，她對導演道：“好，我出一千萬，賣不賣？”

　她那張拿分紅的卡從她姐姐掌管公司開始，每年都有錢進帳，但是一直沒動過，平時花銷用的都是另一張卡，這卡是爸爸媽媽兩個姐姐給的零花錢。她不記得具體數字了，反正買這樣的十個劇組是沒問題的。

　導演見她神情認真，不像開玩笑，也糊塗起來，不知道是個什麽發展。

　他叫身邊的一個工作人員，去叫杜編劇過來。

　樓寧之開始自報家門，畢竟這招百試不爽：“我姓樓，我姐叫樓宛之，星光娛樂的董事長，樓氏集團的總經理，對，是你現在想的那個星光，你想的那個樓氏。這樣有資格買下來劇組嗎？”

　對於娛樂圈人士來說，星光娛樂如雷貫耳，就好比你對普通人說“馬x是我爸”，是一樣的效果。

　導演懷疑自己在做夢，讓終於趕來的杜編劇掐了一下他的胳膊，是真疼。

　杜編劇不知前因後果，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怎麽了？”

　導演不敢確定對方說的是真是假，但又想不出樓寧之騙她有什麽好處，他做了個請的姿勢，“我們去休息室談。”

　女主在後面跳腳，導演安撫道：“我們等會兒就回來，劉老師您先補個妝。”

　休息室內，只有一張雙人沙發，寒酸得不能再寒酸，樓寧之和導演坐著，其他幾個人都站著。導演露出個禮貌的笑容：“樓……小姐是吧？你怎麽確認你的身份是真的呢？”

　“你認識我大姐吧？”樓寧之想了想，說，“不認識的話，你可以現在上網查，或者你認不認識星光現任的總經理，我經常去那兒玩兒，他認識我。”

　導演面露尷尬，“不好意思。”他就是個小導演，哪兒有本事認識那麽多高高在上的人物去。

　“你可現上網查，百科上有我大姐照片。”

　“照片和真人還是有點兒差別的，是吧？”導演搓搓手，望向編劇，編劇嘴巴張了一下，顯然還在狀況外。

　樓寧之嘖了一聲，腦筋飛快地轉起來。

　她平常雖然老在星光娛樂的樓裡面轉悠，但多半是跟著她大姐一起去的，沒加幾個大明星，不然讓他們幫自己作個證，輕而易舉。

　沒加幾個，也不是一個都沒有，樓寧之翻起了自己的微信界面，導演悄悄看了一眼，看她給備注xxx、ooo、lll的發消息：在嗎？方便視頻嗎？幫個忙呀。

　導演眼睛微微睜大，接著眼冒綠光，親娘啊，這些可都是現在赤手可熱的影帝影后啊，這是真的微信號嗎？！

　樓寧之一個一個往下翻，手指停頓在來影的名字上：【姐，現在有空視頻嗎？幫我個忙，感激不盡。絕對沒有被盜號，我上次還問你生發來著】

　發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

　導演臉色古怪起來，這人莫不是個騙子吧？

　嗡——

　握著的手機終於有了動靜。

　樓寧之欣喜地看手機，回信的是來影，讓人不得不懷疑她是不是網癮少女，二十四小時抱著手機。

　來影：【有空】

　噔噔噔噔噔噔……

　來影向您發起了視頻申請。

　樓寧之點了接受，對方屏幕裡一片漆黑，樓寧之的臉先出現在鏡頭裡，對面才有了光，一張被觀眾熟知的臉出現在眾人眼前。

　導演是來影的忠實粉絲，當即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來來來……”

　來影攏了把及腰長發，略微失真的聲音從話筒裡傳出來：“誰在說話？”

　“一個劇組的導演，”樓寧之說，“我想把這劇組買下來，導演非不信我是我姐的妹妹，我就讓你幫我做個證。”

　“好的，”來影背著光的面容顯得極為美麗，“我替你作證，你是你姐的親妹妹，星光娛樂的長公主。不過你要買的劇組是開機了的嗎？”

　“開了。”

　“唔，他們之間應該簽了合同的吧，你仔細問問，最好找你們公司專業律師處理。”來影最近都在休假，閑得慌，“好端端的買個已經開機的劇組乾嗎？你姐授意你乾的？”

　“沒有，就想讓朋友當主角。”

　朋友莊笙：“……”

　鏡頭裡鏡頭外，幾個人的神色都變得古怪起來，這個朋友怎麽聽起來一點都不像是朋友，換個性別的話，應該叫“包養”吧，不，還是太狹隘了，都這個社會了，同性別的也能叫包養。

　秋秋朝莊笙眨眼，眼睫毛都快眨飛了，低聲在她耳邊唱：“如果這都不算愛……”

　莊笙煩她煩得不行，拿手推開她腦袋。

　“我不同意。”

　“你誰啊你……”樓寧之正在構想大好未來呢，莊笙當了主角，一炮而紅，有了錢，就不會再和她計較那麽多了，聽到一句潑冷水的，甚是不滿，扭頭髮現是莊笙，立馬變了臉色，嘻嘻笑道，“怎麽啦？”

　她的角度正好直面鏡頭，來影把這一切盡收眼底，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沒想到看起來跋扈的三小姐對疑似女朋友這麽……和旁人不一樣，語氣可以稱得上溫柔體貼了。

　莊笙也不避諱導演和編劇就坐在邊上了，說：“這個劇劇本不好，太雷了，我不喜歡。”

　杜編劇就有話說了，就在樓寧之聊天的時候，導演已經言簡意賅地給他介紹了一遍，星光的長公主打算買下劇組，換主演的事情了，主演就是他提過的小莊，杜編劇覺得這是個希望，最起碼比之前的女主靠譜，再說，星光啊，星光投資的劇有不賺錢的嗎？沒有。賺錢倒是其次，重要的是他的劇本有希望被原原本本地拍出來了。

　杜編劇立馬道：“劇本不是現在這個樣子，我這裡有原版的，你先看看再說吧，保證不雷。”

　導演趕著接話，生怕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了：“是啊是啊，現在都是他們那些外行要瞎改，我們也沒辦法，老杜天天借酒消愁呢。”

　“看看吧。”杜編劇從背後掏出來一本藍色封皮的16開本，封皮上寫著楷體的兩個大字：《后宮》。

　導演睜大眼睛：“你從哪兒變出來的？！”

　杜編劇一副“這你就別管了”的樣子，把尚帶著他體溫的劇本交到莊笙手裡，“麻煩您看一下吧。”

　這邊看起來要好一會兒，來影和樓寧之招呼了一聲把視頻關了，繼續看她剛收到沒幾天的新劇本《破雪》。

　莊笙不肯看，她不想這樣拿到主演的機會。

　她不看樓寧之就得看，一翻開看見滿頁的字兒立馬犯頭疼，最後在導演和編劇祈求的目光下，將這個光榮的任務交給了全程看熱鬧的秋秋。

　秋秋還自認為幽默地開了個玩笑：“沒想到我居然成了舉足輕重的人物哈。”

　大家都笑不出來。

　秋秋也不笑了，坐到邊上開始看劇本，沒看兩頁又開始樂，是那種被逗笑的樂，一頁頁地往後翻，她神情越來越凝重，努力睜大眼睛不讓眼淚落下來。

　一小時後，粗略翻完劇本的秋秋用紙巾沾了沾眼角，問出了她從一開始到現在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這個劇本真的是《穿越后宮特種兵之公公麽麽噠》麽？為什麽跟我之前知道的那個沒有半點相同的？就連名字都不同，哦，除了女主都是特種兵以外，公公也是真公公，沒有把兒，我確定了。”

　“一言難盡啊。”杜編劇歎了口氣，簡單地說了這部劇一開始的版本和之後所做的各種改動，差點兒就抹眼淚兒了，“就說女主吧，分明是淡薄世事的人，要不是因為那點兒羈絆，早就離宮了。這個劉……就外邊那個，非要說她不是那麽個性格，她要大膽熱情的、性格驕傲的、寵冠六宮的，他媽……不好意思情緒有點兒激動，頭一次見過要改劇本人設，改成和她本人性格一樣的。我一口血就含在喉頭了，真的，不騙你們。”

　導演更是一把辛酸淚，也倒起了苦水：“開機就兩天，我白頭髮都長出來好幾根，別的不說，就剛剛那出戲，你們看到了吧？動不動就篡改劇本，甩人家一巴掌，她就是看你長得比她好看，奪了她的風頭，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咱們劇組那幾個配角，個個都比她長得好看。算了，好看不好看另說，群演不是人，不是爹生娘養的啊，憑什麽無故挨你巴掌？是吧？”

　樓寧之跟著點頭：“說的是。”她扭頭去看莊笙的臉，細細端詳過後，在上面憐惜地摸了一把，“幸好沒留下指印，否則看我怎麽收拾她。”

　導演和編劇望著她的舉動，對視一眼，更加確定這位莊小姐就是很有可能成為下一任投資商爸爸要捧的人了，有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這麽小年紀就開始包養小情人了。

　看她的樣子，還沒超過二十歲吧。

　人比人，不能比啊。

　導演看編劇一眼，兩隻手緊張地搓了搓，乾笑道：“樓總，咱們談得差不多了吧？您看……”

　杜編劇：“莊小姐，請您看看劇本吧。”

　兩個一個人年齡拿出來就能抵得上莊樓二人年紀的中年男人眼巴巴地望著莊笙，他們倆倒是聰明，知道決定權在莊笙手上。

　樓寧之也望著她。

　秋秋更是一瞬不瞬地盯著她，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

　快答應快答應快答應。

　莊笙沉默良久，把劇本交回到了杜編劇的手上，輕聲：“我很抱歉……”

　杜編劇怔住，眼裡希望的光彩瞬間熄滅，訥訥地說：“沒事，沒事。”轉過臉看見自己老夥伴的臉，大男人忍不住紅了眼眶。

　導演按了按杜編劇的肩膀。

　“沒事兒……”導演揉了把臉，依舊很有禮貌地起身，送她們一行出去，“有機會再合作。”

　送到門口，劇組女主和劇組皇帝就站在那兒，女主“喲”了一聲，嘲諷已經湧到了嘴邊。

　樓寧之微笑回頭：“導演，那就這麽說定了，我出資一千萬，不夠再加。請你把那些山溝溝裡來的野雞野草什麽的都給我清理出去吧。”

　女主：“？？？”

　作者有話要說：以後劇組都知道笙姐是小樓包養的小情人了﹁_﹁

　笙姐委屈，畢竟是立志要養小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