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鍾後，樓寧之把她帶到了籃球場， 而且相當神奇地弄來了一個籃球， 莊笙親眼看著她在路邊跟一個哥們說了三兩句話，對方當場就把籃球給她了。

　莊笙問：“你說了什麽？”

　樓寧之哦了聲， 說：“就問了他宿舍樓號，待會兒用完了就還給他。那個學長笑得什麽似的，一個勁地好好好。”

　莊笙忿忿地捏了捏她臉蛋。

　走到哪兒浪到哪兒。

　樓寧之被她手擠著臉，嘴都變形了， 笑得卻好看：“怎麽樣？你是不是很想把我關在家裡啊？”

　莊笙覺得她未必是故意的，但這臉是真的招人，真想關在家， 隻讓她一個人看。

　再捏了兩下， 莊笙接過她手裡的籃球，在地上拍了兩下， 試試手。

　中小學的籃球場在休息時間總是爆滿， 少年們在球場上揮汗如雨， 爭分奪秒地享受著難得的空閑。莊笙作為一個除了不會念書其他基本什麽都會的少女，球場上自然少不了她的身影， 不單打架比男生凶，打球也比男生猛，一開始男生還覺得男女有別，不好意思防她，到後來就三個防一個還嫌不夠。

　樓寧之對籃球完全是狗屁不通，就知道怎麽能加分， 便攛掇著莊笙趕緊投個籃給她看看。

　莊笙好幾年沒打了，手生，不大敢試，不好意思地說：“你先轉過去。”

　樓寧之：“為什麽？”

　莊笙：“讓你轉你就轉嘛，我叫你你再過來。”

　籃球場還有其他人在打，替補上去，換下來的人在邊上喝水，兩個漂亮女生在這兒站了一會兒了，其中一個還拿著籃球，自然吸引了那些人的注意力。

　幾個哥們勾肩搭背，竊竊私語。

　一號搓搓小手，臉有點兒紅：“誒，待會兒我打算去教教人家，你們覺得怎麽樣？”

　二號槽道：“是人嗎？對學妹你都下得去手？”

　一號哎呀了一句：“學妹不就是用來下手的嗎？哥大學都快過完了，好不容易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女，等著哥一展雄姿吧，籃球場上見真章。”

　二號拆台：“三年你起碼見了八百個真命天女了。”

　三號橫插一腳：“我也要去教！”

　一號：“還帶截胡的啊？我喜歡那個穿t恤的，小綠人讓給你。”

　三號：“我也喜歡那個穿黑t的，不過不跟你爭了，就小綠人吧。”

　二號：“興許人家打得比你們還好呢。”

　……

　莊笙確定樓寧之已經背過身去了，再次提醒了她一句：“不準看啊。”

　樓寧之：“知道了。”自顧自嘟囔道，“投個籃還不讓看，不進就不進唄，又沒什麽大不了的。”

　莊笙站在三分線外，雙膝下蹲，五指自然伸開，手掌托住籃球，舉到額前，試了一下瞄準，過了兩秒鍾，她輕輕一躍，兩腳同時離地，三根手指輕松地朝前一撥，將球送了出去。

　籃球在夕陽下拉出一道滿月般的弧度，飛向籃筐，一點兒聲音也沒有發出來——空心進球。

　球落在地上，彈得老高。

　莊笙小跑過去，把球給撈了回來。

　圍觀的幾個樂呵著的哥們同時站了起來，瞠目結舌：“臥槽？”

　二號勾著一號的肩膀，揶揄道：“哥？快去教教人家。”

　一號：“這絕對是個意外。”

　只見那穿黑t的美貌女生臉上綻出笑來，朝另一個女孩兒說了句：“你可以轉過來了。”

　樓寧之剛沒聽到什麽聲兒，就只有籃球砸在地上的聲音，神情有點懵：“進了嗎？”

　“進了。”莊笙笑著說，“我再給你投一個，看好了。”

　一模一樣的姿勢，蹲下跳起，手往前推，實打實的三分球，然後張開雙臂瞧著她，樓寧之“哇”了一聲，撲進她懷裡，不停地蹭她的脖子：“你好厲害啊啊啊！”

　那邊幾個哥們又挨挨擠擠，二號搭著一號和三號的肩膀，嘲笑個不停，兩人各自給了他肩膀一拳。

　莊笙投了幾個籃，手實在是癢，一個人打球沒勁，就將目光瞄準了旁邊那支隊伍。幾個哥們想借著籃球撩妹的計劃尚未出廠便破產，想撩的那個妹子卻抱著籃球過來了。

　莊笙下巴朝一側點了點：“那是你們朋友？”

　“是，怎麽了？”一號哥們心裡隱約有了某種猜測。

　莊笙偏頭一笑，眉眼飛揚：“加我一個？”

　或許是一號哥們的自尊心受到了挑戰，他以前見過不少女生投籃厲害的，因為沒有人一起打，投籃都練得很準但是真的需要上場過人就跟菜雞一樣，因為投籃是靜態的，總之他一口應了下來，並且主動請纓把自己重新換了上去。

　三分鍾後，重新分配好的兩組隊員站在了球場上，各自挑選好了場地，莊笙站在其中一邊。

　樓寧之兩手呈喇叭狀貼在嘴邊，吼了一聲：“小聲姐姐加油！”

　莊笙朝她眨了下眼。

　莊笙這邊隊長吩咐了下：“xx跳球。”

　一個大約剛到一米八的男生站了出來，正打算站在最前面。

　莊笙說：“我跳。”

　隊長：“……”

　隊長說：“xx跳。”依舊是那個男生。

　莊笙說：“讓我試一下。”

　隊長：“……好吧，女士優先，你來。”

　充當裁判的二號哥們，手裡拿著球，左右看看，說：“預備。”

　莊笙這隊壓根就沒報希望，盯著對方跳球的，準備被對方搶走以後，立刻把球給截下來。

　“開始！”二號哥們拋起了球。

　莊笙和對面跳球的同時起跳，那人身高不高，大概就178，比莊笙高了六公分。莊笙這邊隊員精神緊繃，盯著那個球。

　球被一隻白皙細嫩明顯不屬於男人的手掌撥開了，朝著莊笙這邊一個隊員傳了過去。

　隊長：“我操。”

　這突如其來的驚喜讓他們沒反應過來，被傳球的哥們愣著呢，被對方一個箭步過去，搶走了球，飛速傳到已經離開中線的隊友手上。

　隊長：“操，跑！”

　幾道身影火速跟上，莊笙拔腿朝著對方籃下追了過去。

　對方隊友拿到球就是幾個快攻，衝到了籃下，正打算起跳的時候，身前猛然多了一條矯健身影，和他同時起跳，單手拍中球，結結實實地蓋了他的帽，球朝後倒飛了出去。

　對方隊友蒙了。

　他被一個女的蓋帽了？？？

　啊？？？

　居然？？？

　女的？？？

　還是比他矮了半個頭的女的？？？

　“4號！”莊笙吼了一聲，把球又送回到了己方隊員手上，沒理會這個碎了一地玻璃心的男子。這個蓋帽來得快準狠，這回莊笙那邊的隊友總算是沒再掉鏈子，趁著無人防守，把球投進了籃筐，2分。

　樓寧之看不懂，但是知道是莊笙這邊進球了，在場外瞎叫喚：“啊啊啊啊啊厲害！”

　“好！”幾人跑到一起，擊了一下掌，擊完掌以後臉上有點兒掛不住了，這個球，一開始就是莊笙送過來的，他們沒接上不說，第二次快被對方進球，又是莊笙蓋帽把球給搶了回來，哪兒有一點兒他們的功勞。

　對面就更懷疑人生了。

　一個隊友捅了捅被蓋帽正懷疑人生的哥們：“怎麽回事兒啊？”

　被蓋帽那個抹了把臉，說：“那個，我腳滑了一下，意外。”

　隊友：“好好打。”

　被蓋帽隊友：“誒。”說著在地上蹭了蹭自己的球鞋。

　對面拿了球，莊笙貼緊了進攻手，嚴防死守，對面幾次假動作都沒晃過她，球傳不出去，最後頂著莊笙直接投籃。

　球沒往籃框飛，朝旁邊飛了。

　莊笙這邊隊友眼珠子都要掉出去了。

　又是蓋帽！

　這是蓋帽王嗎？還是個女的嗎？特麽跳得比男的還高！

　被蓋帽這位正是先前那位，他已經不是懷疑人生了，而是懷疑自己是不是個男人。

　球傳到莊笙隊友手上，又傳了回來，莊笙帶球過人，三個連續變向晃花了對方的眼睛，最後接一個體前變向，三步上籃，球在空中旋轉著上揚，劃出一道完美的弧度，嘭的一聲撞上籃板，打板進球。

　樓寧之簡直瘋了：“啊啊啊啊啊！！！”

　舉起手機瘋狂拍。

　接連進了兩個球，莊笙這邊隊友也顧不上面子不面子的了，場子都熱了，幾人大叫了一聲：“好，繼續保持！”

　被蓋帽的隊友接到了隊友再次的眼神詢問，這次不能借口腳滑了，他就是被確確實實地蓋了帽，他受不了這個打擊，精神恍惚地下去了，換了個人。

　……

　莊笙這邊拿球，經過前兩次的表現，她赫然成了自己這邊的主要進攻手。對面為了找回面子，更為了男人的尊嚴，三個人高馬大的壯漢盯住她一個人。

　“10號！”莊笙大吼一聲，從胯下把球傳了出去。

　10號接住，盯著莊笙的這三個有兩個跑開了，另一個人還是貼著她，不讓她有機會接到球。莊笙朝著球跑，那人便跟著她跑，一個盯一個，陷入了僵局。

　10號把球傳出去，己方隊友一個左手上籃，球從籃板上彈了出來，對方搶了籃板，帶著球就跑。

　莊笙這邊迅速回防。

　她面前的人還是緊貼著她，不管東西南北風，咬定莊笙不放松。

　莊笙冷不丁開頭：“哥們。”

　對方：“啊？”

　莊笙衝他嫣然一笑，說：“你自個兒玩吧。”

　莊笙身體極軟，腰身一擰，從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躥了出去。對方隻感覺眼前一花，就已經不在他的防守范圍之內了。

　“操！”他招呼隊友，“攔住她！”

　莊笙這邊隊友見她抽身往中場跑，大喊一聲，猛地一揚手，揮臂將球掄了過去。莊笙在奔跑中奮力一躍，伸手接住了這個又高又長的傳球，下來的時候腳都覺得震了一下。

　對面速度也很快，在她接到球的瞬間就圍了過來，莊笙想往籃板下跑，奈何對方防得太緊，那個想一雪前恥的哥們也跟上來了。

　最後離三分線還有一米多的時候，莊笙一咬牙，高高跳起，把球正對著籃板用力砸了過去。

　嘭——

　籃球砸在籃板上跟炮彈一樣，巨響，眾人耳朵裡同時嗡了一聲。然後籃球彈在籃筐邊緣，在上面高速旋轉了幾下，往下落，進了！

　對面五臉懵逼：這他媽也能進？

　莊笙都忍不住笑著爆了句粗口：“我靠。”

　什麽運氣！

　莊笙這邊隊友都要笑瘋了，“哈哈哈哈。”

　“啊啊啊啊啊啊！”樓寧之嗓子激動得都喊劈了，除了啊不知道說什麽，手機早就從相機換成了錄像模式。

　……

　十幾分鍾過去了，在籃球場周圍晃悠的人，被這裡異常的動靜吸引，陸陸續續都圍了過來。

　樓寧之見觀眾越來越多，扯開了嗓子喊：“小聲姐姐加油！”

　她一喊，人家就知道她是支持那裡邊兒唯一一個女生的，便好奇地跟著她一起看。這一看不得了，莊笙一拿到球，從樓寧之一個人的狂歡，變成了全場的狂歡。

　莊笙打起球來跟不要命一樣，眼神凶狠，動作凶猛，百多斤的男生和她正面撞上愣是絲毫不輸，用巧勁卸掉了對方的力。三步上籃，左手上籃，急停跳投，整個人如同獵豹一樣凌空躍起，夾著風，t恤被風撩起來，那截雪白緊致的腰線便若隱若現。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帥啊！！！”

　“啊啊啊啊啊啊！！！”

　“馬甲線啊啊啊啊啊啊！！”

　有個妹子被她一個三步上籃帥得直捂胸口：“不娶何撩啊？！！”

　樓寧之一臉老大不爽，恨不得上去把莊笙的衣服給拉下來，讓你露，有馬甲線了不起啊？

　“同學。”有人捅了捅她的胳膊。

　樓寧之面色不善：“乾嗎？”

　對方看不懂她臉色，激動地問：“這個女生叫什麽名字？哪個學院的？”

　樓寧之木著臉道：“不知道，不認識。”

　“小聲姐姐加油！！！”旁邊有人喊了一聲。

　樓寧之瞪圓了眼睛，往後看去：這他媽誰啊？就亂喊一氣，是你能喊的嗎？！

　籃球是看不下去了，樓寧之現在隻想把莊笙拖下來領回家，誰也不許看！

　莊笙聽到了人群裡那一聲突兀的“小聲姐姐”，但是聲音卻不是她熟悉的，走了下神，球被人斷走了。好在她這邊隊友給力，把人給防住了，莊笙打眼一掃，看見樓寧之滿臉的怨氣，疑惑地皺了皺眉頭，最後幫自己這邊投進了個三分，停下來，說：“不玩兒了。”

　婉拒了隊長要加好友的請求，莊笙一邊手指轉著籃球一邊朝樓寧之走了過去，整個人像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黑色t恤黏在身上，長發也被汗水打濕，露出來的一雙眼睛極清極亮，柔聲道：“怎麽了？”

　樓寧之看見旁邊舉起來的手機，拉起她就跑。

　莊笙跟著她跑，一直到後面沒有人了，樓寧之才伸手，雙管齊下，捏住了她兩邊臉頰。

　莊笙讓她捏了會兒，靜靜地望著她。

　樓寧之和她目光輕輕一撞，心臟用力跳了下。

　莊笙靜了一晌，嘴角勾起不懷好意的弧度，戲謔地問她：“我打球難道不好看嗎？”

　樓寧之嗆聲說：“不好看，騷死了。”

　莊笙：“哈哈哈哈。”

　她極少這麽開懷大笑，以至於樓寧之望著她都有點認不出來了，就和方才在球場上肆意飛揚的那個人一樣，都陌生得很。但這陌生中，又湧動著熟悉感。

　莊笙望向她的那雙眼睛裡，永遠都飽含深情。

　如果問她更喜歡哪一個的話？她還是喜歡今天這個，連風都拘束不了的莊笙。

　莊笙牽著她坐在學校路邊的長椅上，摩挲著她的手背：“我以前在學校打球的時候，聲勢比這個還要大，旁邊圍了一圈又一圈，放學以後烏泱烏泱的女生都湧到操場上看，比男生的觀眾還多。有一回，我要去打球，被哥們堵在了教室，不準我去，說我去了他們就沒有吸引妹子的機會了，後來我就去得少了，我覺得吧，當年我要是一直打下去，興許我們學校校草就是我了，興許現在就進國家隊了，就是個兒好像有點低。”

　樓寧之被她逗得直笑。

　莊笙說：“我們學校有個校籃球隊，我進去玩過一陣子，嫌事兒太多，我就給退了，還不如野著，沒事兒就能揀場球打，虐虐從新手村來的。”

　莊笙說：“跟我一起打球的有個胖子，是我固定搭檔，球技稀爛，每次都拖我後腿。”

　樓寧之：“那你還和他搭檔？”

　莊笙也挺納悶兒：“不知道當時怎麽想的了，可能是一對一扶貧了？唔，想評選‘感動學校十大人物’吧。”

　樓寧之爆笑出聲。

　“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幽默？”樓寧之說，“問你以前有什麽好玩的事，你也說沒有。”

　“你問的時候，我確實什麽都沒想到，心裡只有那些不快樂的事，但是不快樂的事我又不想和你說。”莊笙歎了口氣，“我今天才知道我這麽多煩惱是因為沒錢，現在有錢了，就跟放飛的小鳥一樣了。”

　她摟緊了樓寧之，讓她靠在自己肩膀上：“讓我再開心會兒吧。”

　“都會好起來的，已經好起來了。”樓寧之說。

　“那就希望以後會更好吧。”莊笙附和了一聲，手再收緊了些。

　放在腳下的籃球往遠處滾了滾，莊笙用腳勾了回來。

　路邊走過去兩個女生，邊走邊說著話：“我想去食堂買點兒吃的。”

　“這個點兒了食堂菜都沒了，還是去校外買吧，我陪你去，正好我想買點兒水果。”

　“那行吧。”

　這個點兒了？

　樓寧之偏頭看見自己夾在肩膀上的迷彩帽，驀地從莊笙肩膀上離開，“現在幾點了？”她想起來自己帶了手機，結束這幾天大家夥兒都開始帶手機了，解開手機屏幕看了一眼：七點三十。

　還有好幾條微信消息，她三個室友發過來的。

　【方小雨：人呢？快集合啦】

　【付佳：？？？】

　【談嘉魚：和女朋友約會忘記時間了？】

　【方小雨：我和教官說你身體不舒服，在宿舍休息】

　樓寧之松了口氣，給她回了條：【謝啦】

　樓寧之放心地和莊笙膩在一起了，手指一下一下地點著她的心口，“因為你，我集合都忘記了。”

　莊笙說著就要站起來：“那我現在送你過去？”

　樓寧之：“不用，室友給我請假了。”

　莊笙沒吭聲。

　樓寧之貼在她胸口聽她心跳聲，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越跳越快，她故意道：“你還想著打球呢，心跳得這麽快。”

　“是在想你。”莊笙低頭瞧著她的後腦杓。

　“我不就在你身邊嗎？”

　“在不在都想。”

　樓寧之的目光瞥向了她領口，汗水居然還沒乾，不知道是方才的還是新流的汗，反正亮晶晶的……透著性感。

　樓寧之現在是有正式名分的人，吞了吞口水便將手放了上去，有點兒涼，還有點兒滑。

　她又想起來剛剛上籃的時候那截惹人垂涎的腰，把手從t恤伸進去摸她腰，果真也是濕的，皮膚緊致，她順著馬甲線一直摸，愛不釋手。

　莊笙默默地忍著，最後才略帶討饒意味地說了句：“下回吧。”

　樓寧之悶笑，就在她耳廓上輕輕咬了一口。

　再會打球又怎麽樣，再能招人喜歡，別人能像她一樣，對莊笙為所欲為嗎？必須不能。

　莊笙站起來，抻平了衣服，把球撿了起來：“在哪個宿舍樓？我們去把球還了？”

　樓寧之報了樓號，莊笙獨自把球送到了宿管那裡，樓寧之在門外等她，她本意是不想讓樓寧之招惹桃花的，誰知道她自己吸引的注意力比對方還要多。

　一樓不少男生進進出出，有個看過籃球比賽的男生指著她，驚喜道：“你不是那個……”

　莊笙飛也似的逃了。

　將近九點的時候，莊笙把樓寧之送到宿舍樓下，兩人在昏暗的樹影下接了個吻。

　莊笙兩手插進褲兜裡，目送她：“回去吧，忍過這幾天就好了。”

　樓寧之走兩步路就回一次頭，第三次的時候，衝了回來，用力地抱了她一下，然後頭也不回地跑進了宿舍樓。

　莊笙退開了幾步，一直見到407的房間亮起燈，才慢慢地轉身回家。

　……

　三位室友回到宿舍的時候，樓寧之已經洗好了澡，戴著耳機，手機橫著，似乎是在看什麽視頻。三人和她打了聲招呼，各自去洗澡，然後進行晚間娛樂消遣。

　方小雨每晚上必逛學校論壇和貼吧。

　付佳和談嘉魚在聊天，聊到了面膜，談嘉魚從自己床頭的收納盒裡拿出來一片：“這個黑珍珠的不錯，你要不要試一下？”

　付佳：“好呀好呀，我這也有，你也試一下吧。”

　兩人換著敷了面膜，坐在床上，一個看書一個玩手機。

　方小雨一拍床：“媽耶！”

　她一驚一乍慣了，並沒有人理她。

　方小雨：“都停下，勁爆消息！！！”

　付佳和談嘉魚捧了場，樓寧之還在那兒沉迷女朋友美色無法自拔。

　方小雨離談嘉魚最近，直接把手機遞了過去，談嘉魚面膜頓時裂了。她一向沉穩，付佳見她這副表情，好奇心爆棚，“快給我看看。”

　談嘉魚笑了笑：“這真的很勁爆。”

　方小雨給付佳發了鏈接，付佳只看到了主樓，就開始咣咣砸樓寧之床。

　樓寧之：“怎麽了怎麽了？”

　付佳手機丟了過去。

　樓寧之拿起來，只見她們學校的論壇上，蓋起了一棟高樓，名為：“你們選的校花都遜斃了，這才是真正的校花”。

　配圖是莊笙拿著籃球飛身而起，將球送進球框的那一瞬間，若隱若現的腰線動感十足，渾身被夕陽籠罩著，閃閃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