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雨：“……”

　付佳：“……”

　不是，說好的帥哥呢？

　裘暮雲微笑道：“感謝你們對嘉魚的照顧。”

　“啊， 啊。”方小雨和付佳石化的表情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縫， 異口同聲道，“不用謝不用謝。”她們兩個瘋狂向談嘉魚使眼色， 談嘉魚聳了聳肩，意思是：我也沒告訴過你們我是個直的。

　全場唯一從頭至尾看透真相的樓寧之單手插在褲兜裡，另一隻手朝裘暮雲伸過來，“你好， 樓寧之。”

　裘暮雲和她握了手：“你好。”

　她的目光在樓寧之身上短暫地停留了一瞬，移開了視線。

　談嘉魚拉過方、付二人，給裘暮雲介紹：“這是付佳， 這個是方小雨。”

　“你好。”兩人依舊異口同聲。

　談嘉魚說：“她們倆是直的， 一個單身一個有男朋友。”

　裘暮雲抿唇，忍俊不禁。

　方小雨受到強烈的精神傷害：“……我要回家了。”

　談嘉魚說：“回什麽家， 我女朋友要請你們吃飯， 不然我讓她來乾嗎？”

　裘暮雲：“諸位賞個臉？”

　樓寧之先舉手：“我要回家做飯。”莊笙是公眾人物， 這位裘小姐什麽背景什麽性格樓寧之不了解，她不能拉著莊笙過來冒這個險。

　談嘉魚理解她， 放她走：“沒事兒你回去，其他兩個不能走。”

　付佳說：“我原本也沒打算走哈哈。”

　方小雨：“只要你們不公然發狗糧，我也去。”

　樓寧之在校門口和其他四人分開，踏上了回家的路，她今天心情很好，背影看起來都瀟灑不得了。

　裘暮雲指著一個方向道：“我的車在那邊， 已經訂好位置了。”

　付佳和方小雨走前面，她和談嘉魚走在幾步之遙的後頭，兩人之間大概隔了兩拳的距離。

　談嘉魚主動往那邊靠了一點，裘暮雲身體短暫地僵硬了一下，談嘉魚手順著她的手腕，往下探，牽住了她的手，低聲道：“在怕什麽？”

　“沒有怕，就是感覺在做夢。”

　“你就是在做夢啊。”

　裘暮雲那隻沒有被牽住的手用力掐了自己胳膊一下，疼得呲牙咧嘴，笑得卻燦爛：“騙我，不是在做夢。”

　“所以你離我那麽遠乾嗎？”

　“不是你說要慢慢來的嗎？”裘暮雲記得她一開始表白的時候，談嘉魚拒絕她任何過度包括牽手在內的親密舉動，只有一次過馬路，裘暮雲沒忍住摟了一下她的肩膀，護她走在自己旁邊。

　“我現在不想慢慢來了不行麽？”

　“行，我沒說不行，我就是疑惑……”裘暮雲看到她的眼神，後面的話消了下去，搖頭道，“沒事，不疑惑了。”

　談嘉魚偏頭，抿開嘴角的笑意。

　原來放開身心去容納一個人的感覺這麽好。

　手突然被帶著往前小跑了幾步，裘暮雲招呼前面走得太快的兩隻，“車在這裡，你們走過了。”

　方、付二人嘰嘰喳喳地坐進了後排，然後掏出手機繼續她們的討論。裘暮雲拉開副駕駛車門，手擋在她頭頂上，談嘉魚彎腰坐了進去。

　微信群裡消息一條一條地跳，群裡她都瘋了，基本上每條必，讓她解釋清楚。談嘉魚回了一條回去在跟你們說，兩人才暫時放過她。

　……

　樓寧之順路去了趟超市，提了兩大兜子菜回家，準備晚上繼續把莊笙喂成豬。她比自己預計的回家時間晚了點兒，進門的時候已經六點半了，莊笙從沙發上起來幫她接過來塑料袋。

　“玩得怎麽樣？”樓寧之把身後的門帶上，彎腰換鞋，問她。

　“還行吧，吃了個下午茶，然後在商場打了會兒遊戲。”

　“打遊戲？你們倆不是去逛街的嗎？”樓寧之樂道。

　“本來是打算逛街的，但是她看到遊戲走不動路，我一想我這麽窮逛街還得花錢，還是打遊戲劃得來，就隨她去了。”

　“被人拍到了嗎？”

　“不知道呀，我沒感覺有人拍我們，藏得挺好的，她比我經驗豐富。”

　“她沒再親你吧？”

　“沒親嘴。”

　“嘖。”樓寧之說，“行吧，你晚上想吃什麽？”

　“都有什麽，”莊笙在那兩兜裡扒拉了會兒，沒看到一點兒綠葉菜，“……”

　樓寧之：“看出來什麽名堂沒有？”

　莊笙說：“沒有，都挺好的叭，你做什麽我吃什麽。”

　樓寧之：“不然你以為你有什麽反抗的可能嗎？”

　莊笙說：“這點兒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行了，”樓寧之抬手，手背朝外揮了揮，“去邊上玩自己的去，別打擾我做飯。”

　“我給你打下手。”

　“打個屁的下手，趕緊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一天天的累不死你。”

　“我真的不累。”莊笙試圖為自己爭取機會。

　被樓寧之無情否決：“我說你累你就累，哪兒來那麽多廢話。”

　莊笙被趕到了沙發上，樓寧之威脅道：“要麽看電視要麽玩手機，讓我看到你跑到廚房來，你就給我回房間去，聽見沒有？”

　“聽見了。”莊笙垂頭喪氣道。

　樓寧之在她腦袋上輕輕拍了拍，跟拍小狗一樣：“……乖。”

　莊笙往她身後一瞧，說：“燕窩呢？”

　“什麽燕窩？”樓寧之愣了一下，想起來，她說今天下午放學以後去醫院拿幾盒燕窩過來的來著，“我現在去一趟醫院。”

　莊笙製止了她出門的腳步：“反正今晚上也不吃，明天再去吧，現在去多會兒能回來吃上飯。”

　“不行，今日事今日畢，明天我肯定又會因為別的事忘記的，而且明天上午我想睡個懶覺，不想出門。”

　“我跟你一起去。”

　“你……”樓寧之不知道原先想說什麽，反正猶豫一下就答應了，“行，我大姐還老跟我問起你，你回來了也確實該探望她一下。”

　“等我一下。”莊笙回房間拿包。

　“你大姐一般都提我什麽？”電梯裡，莊笙問樓寧之。

　“忘記了，好像就是問你好不好，和我好不好。”

　“你怎麽答的？”

　“就說實話啊，都挺好的。”

　莊笙點了點頭，放下了心。

　……

　醫院裡已經燈火通明，其中一間病房是每日亮燈最久的，裡面的病人大概也是全醫院最活躍的一個。樓宛之拄著雙拐，抬手和進門的樓寧之打了個招呼：“又來了。”

　樓寧之邁進來，不滿地說：“什麽叫又。”

　樓宛之這才發現她身後的莊笙：“莊小姐也來了。”她讓每天工作十四個小時的助理給莊笙上茶，樓寧之在邊上嚷嚷，給自己也討了一杯。

　“大姐身體好點了嗎？”莊笙問。

　“好多了，再有幾天就健步如飛了。”樓宛之笑道，對自己充滿了自信。

　“幾天？”樓寧之揚眉道。

　“誇張手法，再有幾個月。”

　“嗐，”樓寧之嗤笑一聲，說，“那差得還真有點兒遠哈。”

　“樓銀花上身了啊你。”樓宛之從桌上的花瓶裡摘了一片花瓣，丟向樓寧之的臉。

　“瞧大姐這話說的，”樓寧之軟若無骨地歪倒在沙發上，衝她拋了個媚眼，道，“我這不是看最近二姐不在，你寂寞，我給你激起一下美好的回憶。”

　樓安之前兩天醫院安排去外地學習交流去了，為期一個星期。

　樓宛之：“勞你費心，我們倆每晚上視頻的。”

　樓寧之驚訝道：“不是吧，這不是二姐風格啊。”

　樓宛之不無得意道：“你懂什麽？”小屁孩兒啥也不知道，想當年樓寧之學習成績爛成一鍋粥，樓宛之天天出差忙成狗，樓安之在家裡為她心都要操碎了，幾乎天天晚上找樓宛之視頻，交流養妹妹的困難，後來家裡請了各科老師，輪番給樓寧之補課，樓安之就定時定點跟樓宛之匯報她的學習進度，樓寧之高考之後才斷了，現在只是重新恢復視頻節奏而已。

　樓宛之越想越覺得那會兒做的決定太對了，以退為進，現在不知道比一開始進到哪兒去了，可以說萬事俱備只等她恢復健康了。

　樓宛之說著開始趕客：“我要鍛煉身體了，你倆快走，別跟我聊天耽誤時間。”

　莊笙：“……”

　樓寧之：“……”

　樓寧之去角落裡提了幾提燕窩，說：“那我們倆就回去了，你繼續走路，最好下禮拜來你就能活蹦亂跳了，早日把二姐推倒，加油。”

　“加油。”樓宛之拄著雙拐邁步，中氣十足地給自己喊了聲。

　兩人下電梯回到外面的車裡，莊笙才感慨地開口道：“大姐躺了得有四個月了吧？怪不得現在精力這麽充沛。”

　樓寧之往回數了數，從過年那會兒二月出頭，到現在六月份，確實四個月了，“這麽一想突然有點心疼，現在還只能拄著拐。這要是換我在醫院裡待四個月，我現在可能已經瘋了。”

　“她們倆怎麽樣了？”

　“挺好的，比先前好，我大姐滿腦子主意，機智的一批，怨不得她能管公司。”樓寧之把車發動了，從車位裡倒出來，“你呀，什麽都別操心，隻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我管得好好的呀。”

　“是嗎？”樓寧之可是認識不少圈內朋友的，尤其是來影，一個明星尤其是剛起步的小明星是什麽狀態她還是知道點兒的，說，“你等我當上你助理的，我全天二十四小時監候你。”

　“求之不得。”

　“你說得好聽，管得好好的怎麽越瘦越過分了，還騙我說隻瘦了一兩斤，嗯？”

　“……劇組讓瘦的。”

　“你還學會甩鍋給劇組了？”樓寧之說，“好啊，我看下一個劇組讓不讓你瘦。”

　莊笙支吾說：“嗯，最近沒有新戲要拍。”電視劇雖然是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但是良莠不齊，好的本子現在是難得一遇，莊笙先前接的那個也就是矮子裡頭拔將軍。

　樓寧之：“你還敢頂嘴了？”

　莊笙秒慫：“不敢。”

　樓寧之嘴角彎了彎，還有一個月才放暑假，她已經展望起了自己的助理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