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宛之比她高一點兒,吻下來的時候稍微低了一點頭。
兩人激吻起來, 樓宛之比她技高了不知道多少籌, 吻得她手腳發軟,只能無力地攀附在她身上, 樓宛之摟緊了她的腰,心臟狂跳耳膜鼓噪得幾乎聽不見任何聲音,她在短暫的唇分間隙中對樓安之說:“抱緊我。”
樓安之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兩手牢牢抓住了她的肩膀。
“去床上……”
“回房間……”
兩人同時開口。
“我愛你。”兩人脫了鞋,樓宛之手臂圈著她的腰, 帶著她往臥室的方向走去,“我一直很愛你,愛你愛到要發瘋了。”
樓安之心裡五味雜陳:“我……”
“說不出口就暫時別說了, 我知道你喜歡我, 可能還沒有到愛的地步,遲早會到的, 你會愛上我的。”樓宛之在她耳邊發誓似的說。
進了臥室, 樓宛之一手帶上了門, 把她按在床上,樓安之躺了下去, 剛想說話,樓宛之已經欺身上來,複又吻住了她。
……
樓安之忘了是第幾次睡了又醒過來,隻覺得身上黏膩又燥熱,樓宛之四肢都纏在她身上,一點兒縫隙都不留, 房間裡的空調形同虛設。樓安之試著把她的手挪開,剛碰到手腕,樓宛之便倏地睜開了眼睛。
樓安之:“……”
她問:“幾點了?”
嗓子啞得她自己都聽不出來說了什麽,樓安之沉默了下,自己反手去拿手機,手機是十二小時製,顯示是六點半。
她們是上午回家的,所以現在是傍晚了?
樓宛之把她的手抓回來,臉像鴕鳥埋進她脖子裡親昵地蹭著。
樓安之沙啞道:“喂,該吃晚飯了。”
“什麽晚飯,剛天亮。”
樓安之:“……”
什麽玩意兒?
樓宛之輕啄著她痕跡凌亂的側頸,含混說:“第二天了,你睡懵了吧?”
昨天的事情一件件一樁樁地浮上腦海,樓安之再怎麽回憶也只有到下午的記憶,之後還發生了什麽嗎?樓宛之看透她所想似的,道:“後來的事和昨天白天一樣,你半夢半醒的,可能忘記了。”
樓安之:“……”
睡著了她還做,是有多饑渴?
樓宛之說:“說了三天就三天,吃飯你也得在床上吃,吃完了繼續。”
樓安之睜大眼。
樓宛之說:“你是不是驚訝我為什麽可以在你沒說話的時候知道你在想什麽?”
樓安之點點頭。
難道這是發生親密關系後的加成?
樓宛之嗤笑說:“你想什麽我不知道?”
樓安之:“……”
她清了清嗓子,用含著砂紙似的嗓音啞聲說:“那你說我現在要什麽?”
樓宛之厚顏無恥地說:“我。”
樓安之笑說:“神經病,給我粒龍角散。”
樓宛之轉身爬到床沿,從自己的那邊的抽屜裡剝了粒龍角散,喂進樓安之嘴裡含著,樓安之含了會兒,感覺喉嚨舒服多了,說:“我餓了。”
樓宛之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大驚失色道:“你居然還沒吃飽?”
樓安之氣不過,抄起身下的枕頭朝樓宛之臉上砸,樓宛之慘叫起來:“謀殺親夫啊。”
樓安之不吃她這套,手裡的枕頭砸得更起勁,樓宛之一個翻滾,從床上滾到了床上,砰的一聲重響。樓安之把枕頭丟掉,緊張道:“摔疼了沒有?”
“沒有,皮糙肉厚的,鋼管都扛得住,這算什麽。”樓宛之拍拍屁股起來,看著她說,“洗個澡,順便再換個床單?”
她不說還說,一說樓安之嗅了嗅床單上的氣味,頓時一秒鍾都呆不下去了,她兩手撐在床面,把自己轉移到了床沿,然後雙腳穿進拖鞋裡,站了起來。
——接著雙膝一軟,毫無預兆地屈膝跪了下去。
撲通一聲,磕在木質地板上,悶響。
樓安之:“……”
樓宛之爆笑:“哈哈哈哈。”
樓安之對於她的幸災樂禍只有一個評價,咬牙:“……很好。”她扶著床站了起來,坐到臥室的小沙發上,順便撿起了地上的衣服蓋在身上。
樓宛之知道現在去哄肯定哄不住,她頂著隻“瘸腿”一拐一拐地把床單扯下來,團起來丟進了陽台的洗衣機。樓安之抱著衣服,指揮道:“你把褥子也換了吧?”
“床褥?”
樓安之尖刻地笑了一聲,說:“誰叫有人發大水呢。”
樓宛之臉皮比長城城牆還厚,聞言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地輕笑著“哎”了句:“我太厲害了吧,嘖,都怪你魅力太大,你要好好反思自己。”
樓安之放眼手邊,沒有趁手的“兵器”可以打人,冒著走光的風險她也要教訓這女人一頓,遂團了件衣服成球,照著樓宛之砸了過去。
樓宛之靈活閃避,十分欠揍地炫耀道:“打不著,繼續啊。”
樓安之抄起桌上的玻璃茶杯,樓宛之雙手投降:“使不得!”
樓安之把杯子放下:“快把褥子換了。”
“換換換,馬上換。”樓宛之把褥子丟到了客廳,換了一床新的,床單也換了新的,站在床邊看她,“這樣可以嗎?”
樓安之:“窗戶開開。”
樓宛之唰啦一聲先把窗簾拉開,樓安之擋了一下眼睛,夏天天亮得早,太陽已經出來了,天邊露出完整的臉。
真的是早上了。
樓宛之說:“我先去浴缸放水,你是跟我一起,還是在這裡呆著?”
樓安之如臨大敵地看著她,“我在這裡等。”
樓宛之手指挑了一下她的下巴,嘴唇動了一下,似乎是想說句什麽,不知為何又忍了回去,笑著彎腰在樓安之唇上啄了一口,手在她肩膀上按了一下,說:“那你乖乖的。”
樓安之瑟縮了一下——肉麻的。
“乾嗎用哄小孩兒的語氣和我說話?”
“……”好心當成驢肝肺,樓宛之一指頭戳向她額頭,凶道,“等著!滿意了嗎?”
樓安之:“……滿意了。”
樓宛之:“抖m。”說完轉身去了浴室,不多時水流聲便響起來。很久沒住人,樓宛之不知道家政打掃的時候有沒有浴缸,灰是沒什麽,但是乾不乾淨不好說。她先放了半缸水把浴缸重新洗了一遍,才坐在邊上的小馬扎上,看著流出來的熱水發呆。
做夢一樣。
樓宛之手背掩住唇,發出吃吃的笑聲。回頭看一眼門外,樓安之一邊皺著眉頭一邊給自己捶腿,時不時呲個牙咧個嘴。
等她把健身撿起來,也要帶著樓安之鍛煉一下,不求練出馬甲線來,最起碼的身體素質是要有的。樓安之天天宅著都快羽化登仙了,動不動就氣喘籲籲。聽說樓寧之上學期莊笙不在家的時候,還三不五時的出去晨跑,眼看著就要擺脫家裡最弱稱號了,樓安之也不知道著急一下,三十歲的人了。她們是要在一起過一輩子的人,光衝著這,她也要揪著樓安之去強身健體。
樓安之輕輕地抽了聲氣,感覺不僅是肌肉,連骨頭都是酸的,給自己按摩也沒什麽用,她開始擔心自己三天假夠不夠用。
樓宛之應該沒有那麽變態吧,真的要滿打滿算的三天。
她偏頭往裡瞧了一眼,只能看到一個身影在浴缸邊上坐著,捂著嘴,側臉看起來像是在傻笑。
“好了嗎?”樓安之揚聲問了一句。
缸裡的水剛到一半,還差一點兒,她估算了一下樓安之走過來需要的時間,應聲道:“好了,你過來吧。”
樓安之蹣跚著步子慢慢地挪過去,樓宛之差點笑出聲。
“笑什麽笑?”
樓宛之做了個縫上嘴的姿勢。
樓安之躺進浴缸裡,溫水的浸泡裡疲勞的肢體一下得到了放松,腦海裡卻曾經看到的畫面走馬燈似的轉過,嘩啦一聲水響,她坐起來,警告樓宛之:“你別亂來啊。”
樓宛之笑得像狐狸,說:“好。”
她沒有亂來,她很正經、光明正大地來了。
樓宛之挨了一頓打,從浴缸被踹到床上,床上被踹到床下。中午時分,躺在床上饑腸轆轆的樓安之等來了她的早午飯——一海碗面條。
樓宛之美其名曰:“這是愛的面條。”
樓安之筷子敲著海碗邊緣:“雖然我沒有吃飯,但是你也不用做這麽大一碗吧?”
樓宛之說:“還有我的那份呢,我也沒吃。”
樓安之問:“你怎麽不分開盛?”一問完她就會後悔,樓宛之這個人,她最好是一句話都不要搭理她,順杆爬、蹬鼻子上臉相當有一手。
果然見樓宛之用那種肉麻兮兮的語氣望著她說道:“人家就喜歡吃你剩下的。”
樓安之右手突然緊緊攥住左手手腕,神色痛苦。
樓宛之慌了:“你怎麽了?”
樓安之壓抑著“痛苦”,沉聲道:“我快控制不住我的麒麟臂了!你再多說一個字,她就要打死你了。”
樓宛之:“……”
皮這一下皮得比小樓還要開心。
……
皮皮樓——樓寧之在忙著逛當地特產,她給店裡老板預定了口味蝦寄到北京,解鎖手機屏幕看了一眼,昨天白天發的消息現在還沒人回復,大姐沒回,二姐也沒回,簡直是……簡直是……
簡直是她輩楷模!
樓寧之胳膊肘捅了捅身邊戴著口罩帽子的莊笙,說:“你這次是不是有五天假?”
“是啊。”莊笙後頸一寒,她想幹什麽?
樓寧之雙手抱胸,肩膀左右搖晃了兩下。她一出現這種動作說明有某種事情讓她蕩漾了,莊笙愈發心慌,問她:“你想去哪兒?”
樓寧之掃了店裡的二維碼,支付了款項,存著保密的心思道:“到時候再說吧。”
“我怎麽覺得不是什麽好事兒?”
“好事兒,真的。”
莊笙不信她,但也只能隨機應變。
莊樓二人第二天的飛機,下午落的地,樓寧之下機就給她大姐打電話:“我到了,晚上去哪兒吃啊?”
樓宛之偏頭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樓安之,壓低聲音說:“明天再吃吧,先掛了。”
今天誰也走不動路。
嘟嘟嘟——
電話掛了,樓寧之眼睛滴溜一轉,拉著莊笙就跑:“走走走,我們現在趕緊去大姐家裡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