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向恆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江月的長相頗為貌美,就算已經年過四十了也依舊風韻猶存,成熟女人的氣質讓她看起來韻味十足。
王穩說:“你們不打個招呼?”
沈向恆抬起頭來看著江月,江月也將目光投了過來,四目相對,暗潮洶湧,一股莫名的□□味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沈向恆站起身,慢條斯理地走過去,伸手:“江老師好。”
江月伸出指甲修剪得體的手,微笑:“你好。”
“沈影帝好久不見氣色倒是不錯。”江月聲音帶著十足的女人味,拉長的尾音仿佛勾人心弦,“看來應該過得很好。”
沈向恆:“勞您費心了。”
江月微微一笑:“長輩照顧晚輩是應該的,希望可以在這個劇組合作得愉快。”
沈向恆:“一定。”
寒暄過後,江月就走了,沈向恆的臉色不豫,不過他一向擅長偽裝,所以旁人倒是看不出來什麽。
王穩卻是好奇:“你之前,跟她有交情?”
沈向恆:“嗯。”
“聽說江月早就結婚了,隱婚的,嫁給了一個富商,就是不知道嫁的誰。”王穩歎了一口氣,“不過這些年看起來她混得不錯。”
沈向恆淡淡的:“是嗎?”
王穩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怎麽,你不是很喜歡她?”
“沒有。”沈向恆沒有什麽表示,“見過幾次,但是不熟,你想我一個有家室的人有什麽表示?”
“……”
夠了。
休息室。
江月關上門,臉上掛著的淡淡的笑立刻就卸了下來,換臉的速度飛快,讓人猝不及防。
身後的助理看她的臉色不好就打抱不平說:“也真是的,沈哥明明知道您回國了也不回家看看,現在……”
江月挽了挽鬢角落下的碎發,輕聲:“我和他的母子關系為了避嫌不能曝光於眾,他這個態度對我倒也沒什麽錯。”
助理不說話了。
“只是,沒想到他居然會讓簡淮也接了這部劇,真有意思。”江月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倒是真敢。”
助理也知道她在說什麽:“您很關心簡淮嗎?”
江月在椅子上坐下,看著面前的鏡子,鏡子裡面映出她姣好的容顏,但就算保養得再好也依舊依稀能看出來她眼角細細的紋路。
“我自己的兒子我都不關心,我關心簡淮做什麽?”江月看著鏡子,回憶了一下簡淮的模樣,輕歎一聲,“更何況簡淮這孩子沒遺傳到一點好的基因,長得跟他一點也不像……”
助理似乎猜出來江月說的是誰。
沉默半晌,助理說:“您還是早日忘了吧。”
江月勾唇笑了笑:“忘不忘的,有什麽區別,人死也不能復活。”
“好,卡!過!”
早上的兩個鏡頭終於全部過了,沈向恆把在地上坐著的簡淮拉起來:“累了嗎?”
“不累。”簡淮替沈向恆拍了拍身上的灰,“是我拖累進度了。”
沈向恆淡聲:“拖累什麽,要是誰都可以在鏡頭前一次過,奧斯卡影帝頒得完嗎?”
簡淮悶笑出聲。
中午的時候吃的就是盒飯,因為要增肥,簡淮難得享受了一次大魚大肉,整個桌子上都擺滿了給他吃的東西。
王導美其名曰監督他增肥,實則就是來蹭飯,硬生生跟他們擠了一桌吃飯。
簡淮戳著碗裡的獅子頭:“導演,晚上大概多久能收工?”
王導瞥他一眼:“這才入組第一天呢,你就想著收工了?”
“怎麽著,隻許人想上班不允許人想下班?”旁邊的沈向恆護得很,“您這什麽霸王條款?”
王導咽下嘴裡的飯:“看進度,這才第一天,不拍太晚,下午的進度拍完就可以了。”
簡淮點點頭:“好。”
算算日子,很快就是他父母的祭日,也是巧了,拍戲的這座城市正好是父母陵園所在的城市,到時候請假去拜祭也方便一點。
王導一邊吃一邊說:“你們現在的小年輕真是吃不了苦,你看你姘……你沈哥,當年剛入行的時候,第一部 作品就是跟我合作的,那個時候條件多苦,為了一個鏡頭通宵拍戲,打戲哪有替身,都自己上的。”
簡淮聽了心疼得厲害,看向沈向恆的目光都軟了:“哥……”
“嘖。”
沈向恆在桌子下面踹了王穩一腳:“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
王穩懶得跟這對狗男男計較:“嘿,這也就跟你們這樣,一般人你看我稀罕說嗎?”
沈向恆給他夾了筷子菜:“那您就閉嘴。”
“……”
跟之前和簡淮說的一點也不差,沈向恆是真的吃得沒什麽油水,所有的餐基本上都是看著就讓人沒有食欲的那種,不僅如此,王導還要在旁邊添油加醋:
“小淮吃增肥的,向恆你可別吃啊。”
“凌實家裡對他苛待得很,這孩子長得瘦,他增肥你減肥,這種東西可碰不得。”
“要不怎麽說就是怕你們吃不完,我才過來的呢。”
有他在旁邊叨逼叨,沈向恆的確也就隻吃了點水煮的青菜和雞胸肉而已。
簡淮就期盼著王導趕緊走,他好給沈向恆開個小灶,可惜王導就是不走,把桌子上的肉都吃得差不多了才離開:“行了,我也不是那種煞風景的人,你們自己聊吧!”
門一關上,簡淮就放下了筷子。
沈向恆撩起眼皮看他一眼:“吃飽了?”
“哥……”簡淮跟做賊一樣從一盤菜裡面扒拉出藏起來的肉丸,夾給沈向恆,“你吃,我給你留的。”
沈向恆看著肉丸子,愣住了。
簡淮眼睛亮晶晶的,還帶著點期待:“我就怕王導給吃完了,提前給你藏的,他現在不在,你吃吧。”
沈向恆失笑:“怎麽跟咱家吃不起肉似的。”
“嘿嘿。”簡淮摸了摸下巴,“你光吃那些青菜沒鹽沒味的,減肥也不能這樣啊,而且讓你看著我和王導大魚大肉,我心裡怎麽過意得去。”
沈向恆將肉丸子夾起來吃了:“用不著心裡過不去,這麽多年都是這麽吃的,早就習慣了。”
簡淮稍微低垂下腦袋,聲音有些輕:“我知道你習慣了的。”
“但是……”他的聲音越來越輕,“我只是想對你好一點……”
細若遊絲的聲音很輕,落在人的心尖上也仿佛是在撓癢癢一般,驀地,沈向恆就是心裡軟了一塊。
半晌,他無奈地歎了口氣:“過來。”
簡淮遲疑了一下,到底是聽話地坐到了他的身邊去,沈向恆捏了捏他的手,簡淮疼得倒抽一口氣。
沈向恆挑了挑眉:“還知道疼呢?”
簡淮抽回手:“我剛剛吃飯前看過了,不是特別嚴重的傷,就是淤青,晚上回去揉開就好了。”
“所以呢?”沈向恆說,“就可以瞞著不說了?”
比起這個,簡淮更好奇另一件事:“哥,你怎麽看出來的呢?”
沈向恆捏了一把那手感日益變好的小胖臉:“雖然衣服穿得厚,但是剛剛你夾菜的時候,胳膊動作不自然。”
簡淮小聲逼逼:“我感覺我動作還蠻自然啊。”
他已經在極力忍耐了,爭取不露餡,怎麽沈向恆仿佛火眼金睛一般居然就這麽看出來了!
沈向恆嗤笑一聲:“就你這點演技,還跟我在這秀?”
“……對不起。”
外面有敲門聲。
沈向恆:“進來。”
茶茶走了進來,順便關上門:“哥,你要的藥我買來了。”
“放那兒吧。”沈向恆指了指桌子。
茶茶應了一聲,把藥放到了桌子上面:“有藥油,也有止疼的藥膏,哥,還有你讓買的暖寶寶。”
沈向恆說:“辛苦。”
“不辛苦!”茶茶趕緊不做電燈泡,“那我走啦。”
沈向恆點了點頭:“去吧。”
等茶茶走了,沈向恆把簡淮的衣服袖子捋了上去,看到那雪白的胳膊上面有些青的淤痕,將油塗開給他抹在手臂上。
簡淮有點疼,“噝”了一聲。
沈向恆皺眉:“你也知道疼,剛剛不是嘴硬得挺像回事嗎?”
“……”
簡淮委委屈屈地垂下腦袋。
沈向恆也不再說他,繼續給他抹完藥膏才放手,又把暖寶寶撕開:“站起來。”
簡淮有點好奇:“服裝組允許貼暖寶寶嗎?”
有的時候為了服裝看上去自然一些,暖寶寶什麽的是不被允許的,冷就受著。
沈向恆貼在簡淮的腰上:“允不允許也貼了。”
“……”
可以的。
這兩天山城的天氣都挺好的,簡淮跟劇組請了半天的假去掃墓,臨行的時候,沈向恆問他:“要陪你去嗎?”
簡淮搖搖頭:“不用的。”
其實也有很多年沒去祭奠了,他在國外六年,狠了心地不回來,所以也一直沒有過來掃過墓,這是這麽多年第一次來。
墓園坐落在山上,前兩天剛下過雪,天氣還有些陰涼,簡淮拎著花籃和紙錢上了山,不管這紙錢到底能不能讓他們在地下過得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簡淮遇到了在外面掃雪的守墓人。
守墓人看到他的時候一愣:“你、你是……”
“我是簡淮。”
“真的是你啊!”守墓人顯得有些驚喜,“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
簡家的事情守墓人其實是知道一點的,這對父母離世,留下這可憐的孩子沒人管他的死活,就算孩子真的不再來悼念都是情有可原的。
簡淮笑了笑:“自然是要來看看的。”
“那你……”
守墓人難得地頓了頓,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一般。
簡淮微微皺了皺眉:“怎麽了?”
正說著,不遠處的山間小路上走下來一個女人,戴著墨鏡和口罩,低著頭與簡淮擦肩而過。
簡淮轉身看了過去。
守墓人說:“不是要祭奠嗎?快進去吧。”
簡淮總覺得這個女人的背影有點熟悉,他可能在哪裡見到過,猶豫了半晌,到底還是收回了目光。
走在去祭奠的路上,簡淮時隔六年還是找到了自己父母的那座墓碑,令他很驚訝的是,這裡被打理得很好,墓碑前還放著新鮮的鮮花。
“有誰來過嗎?”
簡淮想了想,他們家的那群親戚,在他家破產了之後基本就跟他們斷絕來往了,就像是躲傳染病一樣,恨不得躲得遠遠的才好。
半坐在墓碑前,簡淮把紙錢堆在地上簡單地畫了一個圈,接著再用火柴把紙錢點燃,火燒起來,帶著一股子焰火的味道。
簡淮把其中的一些拿出來,分給了隔壁。
“爸……”
簡淮看著火焰,淡聲:“從我小的時候,你跟媽媽的感情就不錯,我也以為你們感情很好。
“後來有一天,我發現,你跟媽媽是分床睡的。
“我不懂,原來夫妻也是要分床睡的嗎?”
簡淮乾脆坐在地上,他看著墓碑上兩個人的照片:“之前就聽你說,你跟媽媽是村裡人定下的親事,到了年齡就成婚了。你還說,媽媽從小就跟了你,很辛苦。”
“所以……你不能辜負她。”
墓地裡面很安靜,偶爾有鳥叫聲傳來,冬天的冷風吹得人清醒,簡淮輕笑了一聲:“所以,你到底有沒有辜負她呢?”
原本父母的死在他的心裡已經算是揭過去了,但是當他知道這事情可能有蹊蹺的事情,又無法再裝作不知道。
如果真的曾經有那麽一個女人存在,那他的媽媽,他的家庭,是否就是因此才會破碎?
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但是這個問題簡淮必須要找到答案。
“小淮?”
有聲音從身後傳來,簡淮轉過頭,和一名婦女的目光對上:“真的是你啊?”
簡淮想了想,終於想起來這位是誰了。這應該是他們村子裡的一名婦人,之前跟他們家裡相處得倒是不錯,後來他家裡發達了,對她倒也沒有忘記,工作什麽的都有扶持。
“王嬸?”
王嬸笑了笑:“真的是你,小淮啊,真的是你。”
簡淮站起身:“王嬸,您怎麽來了?老家離這邊蠻遠的。”
“你母親阿凝的忌日,我總得來看看。”王嬸現在的年紀大了,兩鬢都斑白了不少,她艱難地彎下腰,“她這個人啊,最是注重儀式感了,這種日子,我怎麽能不來啊。”
簡淮攙扶著她。
王嬸說:“小淮啊,阿凝有了你,很不容易啊,你要好好孝順她。”
簡淮懷疑王嬸是年紀大了,所以腦子不是很好使,說胡話了,但也隻好連聲應著:“您放心,我知道。”
“那就好,那就好。”王嬸看著墓碑上的照片,“她這一輩子都搭在俊遠的身上了。”
簡淮沉默道:“爸爸跟母親的感情的確讓人感動。”
王嬸笑了笑:“阿凝也算是完成心願了,生死都與俊遠永遠做伴了。”
“……”
簡淮的手一顫。
有一瞬,他忽然不想查了。
有些真相或許會讓他很難受,但是……事已至此,半隻腳已經踏進來,他已經不能再退了。
簡淮啞聲:“您可以告訴我,我父親和母親,是不是包辦婚姻,沒有感情的?”
王嬸歎息一聲:“什麽感情不感情的,日子不都是那麽過嗎?”
簡淮沉默了。
從墓園裡面出來,他當真是有些恍惚,守墓人說:“走啦?”
簡淮在他面前停下:“我不在的這些年,我父母的墓,是誰讓您幫忙維護的?”
守墓人的眼神飄忽:“哪有人啊,這不都是看著可憐,順手幫幫忙嗎?”
簡淮安靜地凝視著他,看得守墓人心裡發慌。
“很快就要過年了,這些年您幫忙守墓打掃辛苦了。”簡淮從口袋裡面拿出一張卡,裡面有點錢,“拿著過年吧,一點心意。”
守墓人覺得這張卡千斤重,這種錢他怎麽能安心地收下?
“這都是應該的!”守墓人要把卡還回去,簡淮沒有讓他成功,自己下山了。
坐到了車裡,簡淮還是沒法冷靜:“總覺得漏了什麽。”
腦海裡不斷地回放這半天的畫面,終於定格在那個女人的背影上,有個答案呼之欲出,卻就是想不起來。
“好,卡!”
王穩大步走過來:“這幾幕表現得還可以,休息一下,我們過會兒再來。”
江月的助理過來遞水:“姐。”
“嗯。”江月接過了水,看了沈向恆一眼,趁著這邊沒有幾個人,輕聲,“多久了,終於聽到你喊我媽了。”
即使是在戲裡。
沈向恆披上外套:“母親也不想暴露我們的關系吧,這裡人多,還是小心點。”
江月一哽:“向恆,我以前不是那個意思……”
“以前的事情再提就沒意思了。”沈向恆挑了挑眉,“您還是保重好自己吧。”
江月看著沈向恆走了,握緊了拳頭,指甲差點把手心掐出血來。
簡淮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他回了房間,還沒一會呢,外面傳來了敲門聲,過去開門,看到外面站著的沈向恆,一下子就愣住了。
沈向恆穿著休閑的衣裳:“怎麽著,不請我進去?”
“哦……好。”簡淮趕緊讓開了一條縫。
沈向恆在酒店的沙發坐下:“端午說你沒吃晚飯,是在外面吃過了?”
簡淮其實就是吃不下,但是他不想讓沈向恆擔心,於是胡亂點頭:“嗯……嗯。”
“再說一遍。”
簡淮心尖一顫:“沒吃過。”
沈向恆看他忽然委屈的模樣,心中歎了口氣:“過來。”
簡淮小步地走到他旁邊坐下。
“一會兒我讓他們再送來一份,多少得吃點,你忘記自己還在增肥了?”沈向恆捏了把簡淮的臉,“還是想瘦兩斤刺激刺激王導?”
簡淮搖搖頭。
沈向恆收回手:“說吧。”
簡淮好奇地望著他。
“去墓地,遇到什麽事了?”沈向恆撩起眼皮看著他。
簡淮被戳中了心事,或者說,他在沈向恆面前根本就無法有秘密可言,這個男人太厲害了,輕易就能把他看透。
可是……
要怎麽說,他懷疑自己父親出軌,懷疑他父母的死不是意外?
要怎麽開口說這種醜事?
沈向恆又會怎麽看他,怎麽看他家裡。
見他沉默,沈向恆冷了臉:“你毛病又犯了?”
簡淮一愣。
“欠治?”沈向恆原本儒雅的面龐仿佛裹上了一層寒霜,他端起桌子上的水抿了一口,“今天這日子,我不想跟你吵,別惹我生氣。”
簡淮知道他不高興了,終於下定決心:“我懷疑我爸媽的死不是意外。”
沈向恆動作一頓:“理由。”
簡淮把之前的事情一股腦地都說了,包括自己的推測還有今天遇到的幾個人,林林總總都說了下來。
沈向恆挑眉:“所以,你有懷疑的對象。”
簡淮不敢說:“我現在還沒有什麽頭緒,但是有個大致的方向,之前……秦越說我父親和你父親在生意上有衝突,他說會幫我問一下,但是現在都沒有再給我消息。哥,我並不是懷疑你們家,我……”
“這件事情我會幫你去查。”沈向恆打斷他,“但有一件事情,我們要提前說清楚。”
簡淮一愣,眨眨眼,好奇道:“什麽事?”
沈向恆與他面對面,聲音慵懶沙啞:“咱們有一說一,如果這件事真的跟沈家有關系,你把事情給理清楚了以後,不能遷怒於我,不能到時候跟我說什麽分手之類的屁話。”
“他們的事是他們的事,查清楚你也安心,但他們的那些破事,不能影響到我們的感情,明白嗎?”
簡淮輕輕地點頭。
“如果……”沈向恆眯了眯眼,“你不能兩頭拎清,這事就不必查了,哥也給你保證,你絕對查不到。”
簡淮都沒想那麽遠,但是既然沈向恆這麽說了,他肯定答應:“你放心,我肯定不會波及無辜的,只是想查清楚而已。”
“最好記住你說的話。”沈向恆“嘖”了一聲,“別到時候出爾反爾逼我治你。”
“……好。”
原本簡淮心事重重,壓得他難受的事情,沈向恆三下五除二就給解決了,簡淮吃完飯也就睡了。
“簡老師早!”
簡淮早上起來後在劇組裡遇到了茶茶,她拎著早飯:“給您也帶了一份,過去一起吃吧?”
簡淮應了一聲好。
他剛要動作,就看到休息室的盡頭來了人,江月在一群人的簇擁之下進來,路過簡淮的時候微微一笑:“早。”
簡淮:“早。”
他看著江月的背影,身子慢慢地僵硬,記憶猶如忽然被打開了閘門,他終於想起來了,昨天在墓地裡面遇到的女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