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董征這隊,汪雀和維克多的交涉非常非常順利, 她們倆沒費多少功夫就進入中心城堡見到了阿加莎。
在說明來意後, 阿加莎吃了一驚, 公仔們一直都在瞞著她,她還不知道用不了多久, 一場足以毀滅整個天堂的劫難就要來臨。
殿裡負責照顧阿加莎的幾個芭比聽汪雀說到劫難直接急了,差點動手把她扔出去,被迫切想要得知真相的阿加莎阻攔, 汪雀才終於說明了所有的事情。
興許汪雀很像在學校裡那個唯一會善待阿加莎的女孩子, 維克多也表現的很可愛無害, 最大程度地降低了阿加莎的警惕性。她猶豫了一會兒,同意了汪雀的請求, 和正被關押在監牢中的五人見一面。
崔左荊他們被帶去宮殿時, 汪雀正在和阿加莎聊天, 維克多趴在女孩膝頭, 乖順地接受撫摸。
禁衛軍一樣的隊伍有幾十隻玩偶,手持刀劍站在宮殿牆邊, 全都虎視眈眈盯著他們, 一旦有任何異動, 就會立刻上前將這些人製服。
見到他們進來, 阿加莎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 想要躲在椅子裡,隨即小姑娘意識到這是在她的國度,沒什麽好怕的, 便自信地抬起頭。
“你們是怎麽知道會有劫難發生的?連我都不清楚這件事。”
早在旅館時幾人便商量好了要怎樣編造自己的來歷,董征道:“我們是路過此地的旅者,將要前往未知的遠方朝聖,完成上天賦予我們的使命,之前酒吧休整時恰巧聽到有居民說將會有大的劫難降臨,才決定在這逗留一段時間,幫助鎮子解決麻煩。”
這說辭和汪雀最先講給她的一樣,董征本身就一眼能讓人覺得可信,又面色嚴肅正經,一點都不像在開玩笑,阿加莎到底只是個十來歲的孩子,被他完全蒙騙到了。
她憂心忡忡地問身後的芭比:“真的會有劫難嗎?”
芭比咬著下唇,點點頭,遲疑道:“是的,佔星師在一周前觀測到了異像,預言說不久之後一場大的劫難就會到來,不同於從前的那些,這次可能會毀掉天堂。”
阿加莎難以置信:“之前的那些?之前也出過事嗎?你們怎麽能瞞著我?”
“我們不想讓主人擔心,從前那些事情都有驚無險的解決了,我們本來覺得這次也能一樣……”
“我也是這裡的一份子啊,出了事情,不應該大家一起承擔嗎?”
芭比不吭聲了。
“你們說可以幫忙解決劫難,要怎麽個幫法?”
“我們來自一片神秘的土地,每個人都擁有不同的異能。”董征看了臨海一眼,少年意會,拿過桌上的杓子,單純托在掌心裡,只見杓子如同被施加了某種魔法一樣,竟然自己變得彎曲,扭成妖嬈的弧度。
“哇!”阿加莎沒忍住發出一聲驚呼。
董臨海心中歎了口氣,將杓子放在她面前。時至今日,他的能力也不過能用來蒙騙小朋友而已。
“我跑的特別快。”艾倫話音還沒落下,就從長桌的另一頭移到了阿加莎身後,眾守衛只看見一道殘影,還以為他要對主人不利,心中一驚,立刻舉起武器齊齊對著艾倫。
“抱歉,我只是想證明我們的確有保護這裡的能力。”艾倫舉著雙手乾笑一聲,接著又在眨眼間回到了原位。
整個宮殿中的玩偶都滿臉震驚,它們猛然意識到,以艾倫的能力如果想要加害阿加莎,它們根本來不及阻攔。
阿加莎愣了許久,這些能力在她看來,就像魔法一樣。
她求助般看向一邊的芭比,對方輕聲道:“這裡是您的世界,主人,無論你做出怎樣的決定,我們都會在你身邊的。”
做決定的權利完全握在她手中,但對於一個小姑娘還是太難了。
汪雀適時說道:“不用擔心,我們沒有別的心思,只不過想幫忙罷了。”
見所有玩偶都面色凝重,阿加莎抿著唇,半晌輕聲道:“抱歉,讓我再考慮一下,不會讓你們久等的。”
這正是董征想要的結果,面對一個曾經受到那麽多傷害的小姑娘,他不自覺放柔了語調,道:“好,這個地方那麽安寧祥和,所有人都不願意看到它陷落,正好在你做決定的時候,我們也能稍作準備。”
阿加莎點點頭,站起身對貼身女官芭比道:“帶著客人們去休息吧,我去見一下佔星師。”
她走路時一隻腳有些跛,不知是先天性還是後天出過什麽事故。崔左荊望著女孩背影看了數秒,收回視線,跟著女官去給他們臨時準備的房間。
城堡很大,盡管玩偶對不速之客們抱有強烈的敵意和警惕,仍然乖乖聽阿加莎的話給他們每個人都安排了房間。
崔左荊到自己的房間看了一圈,尤其對中央那張巨大的公主床感興趣,還沒等他躺上去感受一下,就聽到董征正通過囚徒契約呼喚他。
“怎麽了?”崔左荊在下一秒出現在董征面前。
“有些問題想要問你。”
崔左荊一下子便猜到了,笑了:“想問我之前出去做了什麽?”
董征不說話。
“都說是見老朋友了,你不信我能有什麽辦法。”崔左荊坐到董征的床上,略一沉吟,打了個響指道,“這樣吧,我們來玩個遊戲,贏的那方可以向輸家問一個問題,回答問題的人不能說謊,怎麽樣?”
董征:“玩什麽?”
“black jack,怎麽樣?”
“可以。”
black jack又叫21點或者黑傑克,是一種經常用於賭博的撲克玩法,使用除大小王之外的52張牌,玩家需要使手中的牌的點數之和不超過21點,且盡量大。
崔左荊去問房門外負責看管也是監視他們的公仔要了三副撲克牌,剔除六張“鬼牌”後,和董征坐在公主床邊,開始遊戲。
董征問:“誰來當莊家?”
“你來吧,看你這麽想知道的份上,讓讓你。”崔左荊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董征不跟他客氣,摸第一張牌作為暗牌,紅桃5。
兩人各自摸了兩張,崔左荊的兩張牌為方片7,梅花A,可做8點或18點,而董征的為紅桃5,方片J,記為15點。
這開局對董征有些不利,但他依然選擇了要牌。
賭博的快感就在於孤注一擲的過程,而且兩人的籌碼也不過一個問題,他完全輸得起。
黑桃5。
董征暗自松了口氣,總共20點,這種情況,他贏得可能很大。
“該我了。”崔左荊自言自語道,他摸過下一張牌,掀開一個角看了眼,唇角揚起抹隱秘的笑。
“不好意思,我贏了。”他將那張牌反過來,明晃晃的梅花3。
正好21點。
崔左荊將牌推到一邊,笑道,“black jack。”
董征:“………………”
願賭服輸,況且這才第一局,董征也不惱,將牌重新碼在一起,道:“好吧,你的問題是什麽?”
“我想想……”崔左荊托著臉想了會兒,輕輕啊了聲,滿眼好奇地問,“對,你和董臨海是什麽關系?”
董征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好像從剛見面起,崔左荊就有過同樣的疑惑,那時被他一筆帶過去了。
其實也沒什麽好隱瞞的,董征道:“我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他媽媽是我繼母。”
“這樣啊。”崔左荊了然地點點頭,“我就說,你們兄弟倆不像的地方太多了,不光是長相,連性格都和從兩個家庭裡出來的一樣。”
董征嗯了一聲,似乎不想多談,道:“下一把。”
重新開始抽牌,上一句的贏家崔左荊成了莊家,這一次董征決定好好用高低數法計算概率。和其他的賭博形式不同,21點較為有章可循,如果使用恰當的數學方法,甚至可以在6人參與的情況下,把獲勝的概率提升到令人怎舌的51%。
一定要贏一次。
他很不喜歡一切都被蒙在鼓裡的感覺。
第二局開始,崔左荊的明牌是黑桃K,兩人剛摸完牌,少年便笑道:“不好意思,我又贏了。”
他翻開那張暗牌,紅桃A。
董征:“………………”
這次崔左荊顯然提前想好了問題,問:“你在現實世界中是做什麽的?”
董征隱約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但仍舊如實回答道:“我父親是企業家,我碩士畢業後歸國,在他的幫助下自己創業,開了家公司。”
崔左荊挑了下眉,但也說不上意外,調笑道:“那我以後是不是得叫你董老板?老板,你看我現在拚死拚活給你當手下的份上,等以後出去了,可別忘了給我發工資啊。”
董征扶額:“這才剛進純白地界沒多久,我連皇后的影子都沒見到,哪能這麽快就給你許下空頭支票?”
“要有信心嘛。”崔左荊美滋滋地洗好牌,道,“還是你來當莊家吧,我怎麽也得讓你贏一把不是?”
他們又接連玩了六七把,就算董征再怎麽算,每一次也都是崔左荊以各種各樣的方式贏,簡直把他玩的懷疑人生。崔左荊查戶口一樣把所有關於他的問題全問了個遍,最後實在沒有可以問的,就開始套關於董臨海的信息。
“他談過戀愛沒?”
董征沉默數秒,道:“我不知道。”
“說好了不許說謊的。”
“這個我真不太清楚,他已經是個大人了,又不可能什麽事情都和我說。”
崔左荊想到自家妹妹也是從十五六歲時起,不願意和他分享太多小秘密的,暫且放過了董征:“好吧,那就算你回答過了。”
兩人繼續遊戲,這次不出意料,又是崔左荊贏了。
崔左荊已經想不出來什麽問題了,他百無聊賴地琢磨了一會兒,隨便問道:“你理想中的對象是什麽樣的?”
董征:“…………”
他沒有回答,而是盯著正要洗牌的崔左荊,道:“等一下。”
少年抬起頭,滿臉無害:“怎麽了?”
董征一把抓住崔左荊右手,力道挺大,帶來些微的疼痛,伸手就要往他袖子裡摸。
崔左荊神色微變,側過身想要躲開董征的手:“你幹嘛?”
“你躲什麽?”董征非但沒有松手,反而起身彎腰,想要仗著身高壓製崔左荊。
“你亂摸我能不躲嗎!”崔左荊當然不會坐以待斃,他緊緊護住胸前和袖子,奮力翻了個身把後背對著董征,兩條腿爬到床上就要逃開。
少年的力量比董征想象中要大得多,早就知道崔左荊實力非凡,董征絲毫不敢掉以輕心,見崔左荊就要掙脫,立刻身子向下一沉,利用體重直接將崔左荊整個面朝下壓在了床上。
“我靠你放開!”崔左荊瘋狂扭著身子,兩條腿使勁向後蹬董征,“啊啊啊啊變態啊——”
董征被他踢在小腿迎面骨上,挺疼,但他憋著一股勁,胳膊鐵箍一樣使勁禁錮著崔左荊不讓他亂動。
床上的牌被兩人一鬧散落得到處都是,董征胸口壓在崔左荊後背上,瞅準機會將手猛地從崔左荊T恤的圓形領口伸進去。
崔左荊:“啊——!”
觸手的感覺除卻皮膚的溫軟,還有撲克牌特有的光滑,董征將崔左荊藏在衣服裡的牌一張一張的抽出來,拍在床上。
最後一張牌是方片A,在21點中最有用的牌。董征總算找到了自己一直輸的緣由。
少年的身體結實而柔韌,董征逼迫自己別起其他心思,將方片A在崔左荊眼前晃了晃,把他放開。
“這下還有什麽好說的,嗯?”
崔左荊趴在床上不吭聲,選擇裝死。
作者有話要說: 崔左荊:我不乾淨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