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鶴鳴沒說話,他堵在門口位置, 像是在防備什麽, 目光掃過過這人造的巨大石室, 一抹絕望沉入眼底。
共振的低鳴在董征耳中響起,被內核清楚地捕捉。
不好!
董征額角一跳, 第一時間想要繞過任鶴鳴衝出石門,然而門重重地在他面前轟然關閉,激起的煙塵翻騰彌漫。
任鶴鳴被董征撞地趔趄一下, 見董征在找有沒有重新將門打開的方法或者其他的出口, 他歎了口氣, 對摸著石壁每一寸的董征道:“別白費功夫了,石室門關上後就是全封閉的, 你沒法從這裡出去的, 我已經試過無數遍了。”
董征緩緩轉過身, 他緊盯著任鶴鳴, 道:“給我一個解釋。”
“我是任鶴鳴。”面上有一道刀疤的飛魚服男人朝著石室中央走去,一屁股坐在柱子旁的石凳上, 那動作熟練的就好像每天在自家樓下打麻將的老大爺, “也是要和你這個倒霉蛋在這裡度過數不清日子的另一個倒霉蛋。”
“……什麽意思?”
“你不都已經猜到了嗎?”任鶴鳴解下腰間的繡春刀扔在石桌上, 道, “我是和你一樣的朝聖者, 或者說,和你一樣被圖書館選中的腦域開發者,在進入純白地界之前, 我作為密碼學家為國家工作。”
董征:“就是說,這個地方也是圖書館對你的考驗?”
任鶴鳴糾正他:“是對很多人的考驗,在你進來之前,作為‘老七’存在的,是我,而師兄另有其人。在你進來之後,我被你頂替成為了師兄,而之前的那位才自動離開了這裡。”
董征:“你們都找不出完成考驗的方法?”
任鶴鳴短促地笑了一聲:“要是能找到我就不會還在這裡和你廢話了,而且據我之前那位師兄說,他在剛進入時也作為‘老七’,他的師兄也另有其人,這種傳承,可能已經進行了想象不到的好幾代了。”
“我們所有人想盡了辦法,都沒能找到離開這裡的路,就好像這是一個沒有出口的盒子,一個無解的考驗。”
“不可能。”董征立刻否決,“既然作為選拔,圖書館就不可能這樣設置,一定有線索是我們沒能發現的,或者說,是我在某個節點上做出了錯誤的選擇。”
“錯誤的選擇。”任鶴鳴意味不明地短促笑了一聲,他看著一臉堅定嚴肅的董征,目光穿過時光,仿佛看到了過去那個剛進入這裡時的自己。
那時的自己也是同樣堅定的認為,一定是哪裡出錯了。
“好吧,既然你這樣想,我可以給你提供一些幫助。”任鶴鳴站起身,他指著石室盡頭的祭台,道,“那個雕像你還帶在身上吧,把它放進缺口裡,你就能更改之前做出的決定了。”
董征朝他指的方向看去,整個石室開在地下,有近百平方米大小,頂部距離青色石板鋪成的地面足有五六米高,幾根兩人合抱的石柱支撐著,頗有種地下宮殿的感覺。
而祭台在盡頭處,他摸出石像——在得到這東西後,自己雖然不知道有何作用但想著肯定作為關鍵道具,就一直帶在身上。
雕像雙手合十面容不清,猶如在默默地禱告。
董征朝著祭台走去,而任鶴鳴也站起身跟在他身後。董征在凸出的方台前站定,任鶴鳴歎了口氣,道,“陪你再走一遭吧,有些事情得親身經歷了才會相信。”
董征還不懂他這話背後的意思,抬手撫摸了下方台上的長條形缺口,董征最後回頭環視了一周石室,將雕像按進卡槽。
石像嚴絲合縫地完全和方台契合為一體。
白色的光從中流淌而出,將董征眼前照的很亮,他抬手遮擋刺目的光,隻覺得有種玄妙的能量蘊藏在光芒之中,將自己和任鶴鳴整個的包裹。
耳邊充斥著無法理解的奇妙音節。
等到那聲音逐漸安靜下來,光芒也消失了,董征費力地睜開眼,還沒等他完全睜開,清涼的水便兜頭潑到他臉上。
刀疤橫貫了左眼的男人笑著呦了一聲,將水壺從他臉上方移走,道:“醒了?”
男人頭上系著紅色的長布條,身著玄色飛魚服,腰戴繡春刀,三四十歲的模樣。
正是任鶴鳴。
兩匹馬拴在河邊吃草喝水,董征撐身起來,任鶴鳴沒有廢話,直接塞給他了一疊符紙,起身道:“準備好了就走吧。”
重新開始了?董征認出這是他剛進入時經歷的場景。
時光倒流?不,此時的任鶴鳴不再給他說介紹自己的話語了,應該還是那個陪他走過一遭的任鶴鳴。
石像給了他重新作出選擇的機會。
董征打起精神,上次他肯定在什麽地方沒有選對才最終被困石室,這次一定要更加小心謹慎一些。
他應了一聲,從地上爬起來,牽馬跟在任鶴鳴身後,和之前一樣,在森林中穿行了約莫一個時辰,前方的視野稍微開放了些,他們發現了由石頭砌就的洞口。
台階一級級地傾斜著向下,林中的陽光只能照亮一小段路,完全不知道下方是何情況,地洞通道黑漆漆的,不知為何,直讓人心中兀地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董征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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