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征:“我給你看看?”
崔左荊:“才不要!我警告你可不要亂來啊。”
董征:“那怎麽辦?要不然我把你抗在肩膀上走?”
崔左荊穿著運動褲,比董征的牛仔褲寬松, 馬跑起來布料會貼在皮膚上蹭, 加上坐姿不是很正確, 馬鞍時不時硌到腿,實在對那邊嫩而敏感的皮膚不是很友好。
他選擇對自己好一點, 崔左荊拍拍馬背,抬頭對董征道:“我還是回去吧,正好也讓它輕松些, 不然馱著兩個男人, 我怕它到不了旅店就累死了。”
“好, 那先回去吧。”董征在崔左荊頭頂輕輕拍了下,接著被少年笑著把手拍到一邊, 他左手背上小草紋飾一閃, 崔左荊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要盡快解除血契才行啊。董征心中再一次浮現如此念頭。
崔左荊很喜歡在盒子裡探索冒險, 體會各種奇妙世界, 可囚徒的身份無時無刻不在製約著他,讓少年無法真正自由地做他想做的事情。
董征一夾馬肚, 再次啟程前往洛伊絲女士的旅館, 少了一個人的負重, 馬的速度明顯快了一些。
走了大概十多裡路, 逐漸出現了一些除了自然景觀外的人造物, 董征經過一座橫在河面上的鋼橋,鐵軌鋪設在上面,看起來還在使用中, 遠處依稀可以看到城鎮的輪廓。
種種跡象表明,此時應該在二十世紀初的美國,工業化浪潮正凶猛,汽車和飛機剛剛問世,人們瘋狂的探索荒蕪的西部,硬要說起來,很像《荒野大鏢客》那個時候。
視線盡頭浮現出了小樓的輪廓,十分鍾後,馬在這棟房子前停下,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小樓有四層高,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大部分窗戶都關著,房頂上的雨水還在順著牆壁向下流淌,一輛黑色福特車停在後院,門口的牌子上寫著花體的Mermaid Hotel,台階有些坑窪,留著一串狗的腳印。
董征拍拍馬脖子當做對他的獎勵,將它暫時牽到旁邊的馬廄裡休息,摸了下掛在腰間皮套上的短筒槍,推開旅館半掩的門。
吱嘎——
清晨逐漸明亮的天光從推開的門中透過,照亮了正坐在前台後看報紙的女士。
下了雨還挺涼,屋子裡沒有點壁爐,也不暖和,她披著一件黑色的皮草,她抬起頭,一頭棕發燙成小卷,妝容精致,卻也無法徹底掩飾的細紋,差不多四十歲吧。
【挑戰任務:前往洛伊絲女士的旅店(已完成)】
【任務更新:找到藏身在旅店中的殺人犯】
殺人犯?董征不動聲色地想到槍裡的填滿的子彈。
想必面前的便是旅店老板洛伊絲女士了,董征還不清楚他現在身份和洛伊絲之間的關系,便率先裝成對天氣十分不滿的樣子,拍著牛仔帽上的雨水,道:“這該死的鬼天氣,回頭還得給馬洗澡。”
洛伊絲放下報紙,看向門口的董征,微微一笑,道:“怪不得回來的比約好的時間晚,東西拿到了嗎,艾莫斯?”
董征把牛皮口袋扔給她,這是他蘇醒後發現就落在身邊的,之前打開看了,裡面裝著幾塊不小的金子。
洛伊絲女士打開看了眼,臉色微變,她站起身,從櫃台後走出,將袋子封上還給董征,道:“那邊果然有金礦在……剩下的尾款馬上給你,喬治明天就能趕來,你先去樓上休息一會兒吧。”
她起身從櫃台後出來,董征才發現在皮草之下,她穿著暴露,把那年歲也帶不走的好身材全都傲人地展示在眼前,包臀短裙隻到腿根間,黑色漁網襪的網洞裡稍微鼓出一點雪白的皮肉,這種恰如其分的性感豐滿,是絕大多數虎撲直男都無法抵抗的。
崔左荊在囚徒空間裡吹了聲口哨。
至少以董征對隊友們的了解來看,崔左荊、藺航之和臨海都挺好這一口,不,可能要說除了他之外的餛飩分裂者小隊全體成員都好這口,別問他怎麽知道的。
當董征無意中發現夏瓊雲和汪雀竟然聚在一起翻看休息室中那些亂七八糟的黃色雜志,一邊點評一邊盯著上面女模特的大腿和胸時,他只能拒絕她們“要不要一塊欣賞”的邀請,並在兩人打趣的笑聲中默默走開。
應該說人類對美的欣賞是不分性別的,如果洛伊絲沒有親昵地挽住董征肩膀並扭著貼在他身上,把他往樓上帶的話,可能董征也會禮貌地欣賞。
原來這兩人之間還不光是單純的委托關系,一想到崔左荊在看著,董征脊背便有些發涼,無奈還需要偽裝成這位艾莫斯不能讓她看出端倪。
他揚起曖昧的笑意,道:“今天不用了,我想先休息一下。”
洛伊絲眨眨眼:“真的不用我陪著你休息嗎?”
“不用了,我太累了。”
“那好吧。”洛伊絲松開手,也不怎麽遺憾的樣子,她將已經掉到肘間的皮草拉回肩膀,給了董征一把鑰匙,道,“房間一直給你留著呢,盡管隨時叫我。”
董征應了聲,踩著木製樓梯上了樓,離開洛伊絲視線後,他總算在崔左荊無情的猖狂嘲笑聲中,松了口氣。
【笑什麽。】
【笑你太有意思了,】崔左荊翻了個身將抱枕抱在懷裡,【是不是剛才如果我不在,你就順水推舟了?】
【那也不會,這樓裡還有個殺人犯呢,我不會暴露出任何可能有的破綻。】鑰匙上貼著標有門牌號的小紙條,董征上了三樓,找到自己的那間屋子,他打開房門。
崔左荊不依不饒:【要是沒有殺人犯呢?】
【我不喜歡女的。】
【如果她是個帥小夥呢?】
面對崔左荊接連不斷的靈魂詰問,董征輕輕歎了口氣,他進屋,關門,先把正對面唯一一扇窗戶打開通風,道:“你不信我麽?”
這間屋被收拾的很整潔乾淨,單人床,有一扇窗戶,這個時代電視機還沒有問世,桌子上隻放著最近一周的報紙,董征挨個瀏覽了下頭條標題,似乎沒什麽重要的消息,也沒有關系殺人犯的任何線索。
樓頂有人走動,傳來咚咚的腳步聲。
“當然不是啊。”崔左荊出現,他直接坐在床上,望著正站在床邊,從樓上角度觀察旅館周圍環境的董征,道,“心裡知道和聽你明確說出來不一樣的嘛。”
“不會,就算她變成二十歲的萊昂納多·迪卡普裡奧我都不會多看一眼的,所以我們能不再編排可憐洛伊絲女士了嗎?”周圍的確就只有旅館這棟建築,在通往城鎮的道路中間,給遠行之人借宿。
換句話說,就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要是真發生意外事件,估計一時半會兒其他人根本發現不了。
董征把帽子放在桌上,將濕噠噠的馬甲脫下搭在椅背上晾曬,房間的木地板不太結實的樣子,踩上去嘎吱作響。
床靠牆擺放,縫隙裡夾著張小卡片,崔左荊好奇地伸手去掏,沒有警惕隨著地板聲響靠近的腳步,和隨之猛然籠罩下來的黑影。
他被董征壓了個嚴嚴實實,少年費力地用兩根手指夾出粉紅色的卡片,上面的女郎擺出露骨的姿勢,他嘖嘖扔到一邊,一手推著董征的臉不讓他靠近,嫌棄道,“我不要!你這個胡子我下不了嘴!”
董征也理解崔左荊不願意和變了個樣子的他親熱的心態,鬧了他兩下沒有繼續,這邊洗澡挺麻煩,董征想到估計也不會待太長時間,犯了懶,索性就不洗了。
還需要調查旅館中的其他人,找到哪個才是凶手,最好的方法是下樓找洛伊絲看一下住宿的登記信息,但董征目前還不太想再見到她。
“要不出去溜溜?”崔左荊提議道,“看看能不能遇到其他客人。”
董征覺得主意不錯,收拾了一下剛想去探察,便聽到房門被敲響。
崔左荊一骨碌從床上滾下,暫時躲進衛生間裡。
沒有貓眼看不到外面,不過外面的聲音聽起來也不怎麽可疑,董征開門,洛伊絲站在外面,笑著嗨了一聲,不顧董征身體擋在門口,直接從他身邊擠過來,走進了房間。
她手裡拿著幾件乾淨的衣服喝和一個水杯,不客氣地在屋子裡轉了一圈,將衣服塞進董征懷裡,杯子放在桌上,笑道:“我翻了翻我那邊,還有你之前留下的衣服,都已經洗過了,正好可以換掉。之前有人新送來了牛奶,你嘗嘗。”
董征語塞,只能道:“謝謝。”
洛伊絲見董征仍然沒有其他意思,隻得聳肩笑道:“沒什麽事的話,我就走了。”
門重新關上,崔左荊從狹窄的衛生間裡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間是專門為“艾莫斯”準備的,有獨立的衛生間,只不過受製於時代,條件不是很好的樣子。
“她這和你到底什麽關系啊。”崔左荊剛開始看著洛伊絲和艾莫斯像看對了眼相互睡過幾次的關系,但剛才她又送衣服又送牛奶的,就不像炮友那麽簡單了。
“不知道,不過既然她這個樣子,也比較好利用著做一些事情了。”董征脫下潮濕的衣服,換上新的一身,洛伊絲送來的牛奶香而溫熱,董征一路上實在渴了,但出於一直以來的謹慎沒有喝牛奶,到衛生間接了水龍頭裡的水喝了。
“走吧,去看看有沒有其他人在。”
砰——!
就在這時,一聲巨響從樓頂傳來。
董臨海大氣也不敢出的躲在角落。
刻意壓低聲音的兩人商量著該如何將他處置,腳步聲逐漸逼近,而他現在藏身的地方,是個死路。
一滴汗順著額角滴落。
時間倒回十分鍾前,董臨海蘇醒在昏暗的房間裡。
他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當時他躲在龍船的一個角落裡等待著下一次偷襲國師的時機,船卻突然劇烈搖晃,然後突然出現的失重感席卷全身,他眼前一黑,在醒來時就已經躺在這裡了。
這看起來像是上世紀初西方的賓館,只不過窗戶被封死,微光從縫隙透出,有雨從房頂滴落砸在窗沿上的滴滴答答。
他躺在地上觀察了一會兒,見好像沒什麽危險,便起身簡單搜查四周。
床鋪很亂,上面有血跡,看起來有段時候了,窗台上露出半個髒手印,零碎的東西散了一地看起來像發生過一場劇烈的爭執,他在抽屜裡找到了一面小鏡子,發現自己已經變回了原本的樣子。
他是在這個房間裡和人打鬥,失去意識後被關在裡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