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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娛樂圈](GL)》第216章 216
唐若遙在秦宅迎來了第二個新年。

 和去年一樣,唐若遙保持了“清閑”,她現在是可接可不接的通告就不接,真正的深入簡出,在粉絲眼裡過著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日子。

 她不是真的清閑,也不是甘於清閑的人。她在家看電影看書,出去看話劇舞台劇聽音樂會,還要陪家人,談戀愛,偶爾跟著韓玉平參加應酬,比以前更充實,人生也有了許多全新的體悟,相信再演戲會更加遊刃有余。

 唐若遙更“佛”了,粉絲一個個急得上火。

 以前粉絲好歹知道她進組了,在劇組拍戲,現在完全就是兩眼一抹黑,她待在家裡不出來露面,粉絲再神通廣大也不能知曉她在做些什麽。

 唐若遙去年剛被曝光了婚訊,隨之而來的曝光率大大降低,讓粉絲們聯想到了一個可怕的猜測:她不會是要息影了吧?

 回歸家庭,相夫教子,是很多已婚女明星的選擇。但唐若遙才多少歲?二十四不到二十五啊,正值女明星的黃金年齡,她怎麽能息影呢?

 粉絲登時愁容滿面,在微博評論裡各種哀嚎。

 和她們同病相憐的還有皇妃們。秦意濃是誰?出了名的工作狂,不間斷進組。哪怕天上下刀子都不能阻止秦意濃去片場拍戲,圈子裡不是沒有勤奮的,也不是沒有天賦卓絕的,但既天才到變態又勤奮到魔鬼的只有秦意濃一個,皇妃們以前是一邊心疼一邊自豪。

 《本色》殺青後,秦意濃就再沒有接新戲了,三個月五個月,半年,粉絲可以解釋她想休息,一年,休息久點沒關系,但馬上快兩年了,皇妃們怎麽坐得住?

 90年代也有位天才女演員,被譽為上帝指引著演戲的人,傲雪敢欺霜,是人盡皆知的國民女神,滿足了當時乃至現在許多人對浮光掠影式的東方風情的最高想象,已經成為一個象征。對方在走到影壇巔峰後,毅然決然地選擇了息影,毫不留戀獲得的浮名,投身於別的興趣。

 秦意濃的情況何其相似,她年紀不小了,該拿的獎也都拿到了,好像沒什麽可追求的了,像那位突然隱退的前輩一樣息影,急流勇退,在人生最風光時謝幕,保全聲名,讓光影永遠留住最美的芳華,在有些人看來,確實是最好的結果。

 秦意濃可能息影這個消息,本來只在粉絲間擔憂流傳,但一些八卦的網友慢慢地也注意到了。

 捕風捉影的謠言傳著傳著,把“可能”兩個字去掉了。

 【秦意濃息影】掛上了熱搜第一。

 ——不要息影!(21871讚)

 ——2021第一個晴天霹靂,知道這個消息的我眼淚掉下來(18752讚)

 ——秦皇才三十一歲,沒必要這麽急,再拍兩年戲吧,瘋求了(16238讚)

 ——現在演藝圈斷代這麽嚴重,秦皇后繼無人,怎麽能息影!(14230讚)

 ——二十四歲戛納封皇,三大國際電影節雙料影后,內地兩輪大滿貫,天降紫薇星怎麽能息影?我勸天公重抖擻啊!(12546讚)

 秦意濃自始至終沒有出來回應息影的傳言,一時傳得越演越烈。

 林若寒上網翻到這條熱搜,眉頭一皺,一個電話打到了秦意濃手機上,單刀直入道:“你要息影了?”

 秦意濃莫名其妙:“沒有啊,怎麽了?”

 林若寒剛松了口氣,秦意濃話鋒一轉,含糊道:“快了吧。”

 如果唐若遙今年能順利憑《蕭紅》獲獎的話。

 林若寒擺手拒絕任星月用小叉子喂過來的甜品,聲音微冷:“為什麽?”

 秦意濃不會說真實的理由,隻道:“忙別的事。”

 林若寒心口發悶,走到陽台透氣,道:“忙到沒空接戲?”

 秦意濃:“唔。”

 林若寒怒道:“你少給我打哈哈,說!”

 秦意濃沉默了一會兒,說了一半實話,道:“想在家陪老婆。”

 林若寒罵道:“不爭氣的東西!”

 任星月就在她旁邊,以為她罵的是自己,茫然地抬起頭,林若寒衝她做了個手掌向外的手勢,任星月默默走遠了,林若寒帶上了陽台的門。

 秦意濃任由林若寒劈頭蓋臉數落了一頓,她心意已決,只是讓林若寒出出氣而已。

 豈料林若寒罵完她,平靜下來,問道:“你老婆要是拍戲怎麽辦?”

 秦意濃說:“在片場附近買一套或者租套房子,就和在W市一樣。”

 林若寒哦了聲,說:“那你天天看著她拍戲不心癢嗎?”

 秦意濃道:“還好。”

 林若寒歎了口氣,說:“你自己不覺得可惜嗎?”

 秦意濃剛要回答,林若寒道:“那可是你過去十幾年積累下來的東西,就這麽不要了?人生有幾個十幾年,你一點都不懷念拍戲的日子嗎?”

 秦意濃沒吭聲。

 哪怕是做一份枯燥無味的工作十幾年,一朝離開還是會想念,只是想念的不是那份工作,而是當初那個年輕的自己。

 演戲不是無趣的工作,秦意濃從中收獲良多,甚至除她姐姐以外,一度成為她人生得以繼續下去的救命稻草,拍戲,曾經是她擁有的一切。

 一朝放棄,她當然覺得可惜,但也認為值得。

 天平的兩端,有輕有重,所有的一切加起來,都比不過唐若遙。她想退居幕後,給唐若遙一個最好的未來。

 秦意濃避而不答,淡道:“人總要做出選擇的。”

 林若寒輕聲說:“那為什麽總是你來犧牲呢?或者說,你總是自覺地把自己擺到犧牲的位置上呢?”

 秦意濃辯駁道:“我沒有,這不是犧牲。”

 林若寒語速很快,立刻追問道:“那是什麽?有得必有舍,她得到了,你舍棄了,這不是犧牲是什麽?你都三十多歲一把年紀,她年富力強,就應該讓她寵著你慣著你,你好好享受自己的人生,你比她大七歲,不是二十七,又不是她媽,搞無私奉獻那一套幹什麽?”

 秦意濃:“……”

 前半段和後半段是一件事嗎?

 秦意濃笑了,道:“我……”

 林若寒打斷她,道:“講道理我說不過你,我不跟你講道理。反正我覺得吧,你有點奉獻主義精神,寵老婆跟寵女兒一樣,凡事都習慣自己一個人扛著,一個人鋪好兩個人的路。你問問她,這是她想要的嗎?你們倆已經在一起了,凡是涉及到她的,都不該由你一個人決定。”

 林若寒淡道:“我不知道你怎麽跟她說的,她竟然同意你息影。或許一時蒙騙了她,或許你連自己都騙過了。騙自己沒有那麽愛電影,騙自己這樣也很好。如果你是真的沒那麽愛電影,願意走別的路,我祝福你,如果是為了她,你還有更好的選擇。我給你一句忠告,時間是不可以回頭的,給了你的你不好好接住,它會收走的。”

 秦意濃驀地一震。

 ……

 林若寒掛斷電話後很久,秦意濃都保持握著手機不動的姿勢。

 良久,她神情微凝,慢慢地將手機放了下來。

 年前最後一個通告,秦意濃在後台接受了記者的采訪。記者問了她近來沸沸揚揚的息影問題,在鏡頭前,秦意濃久違地沉默了許久。

 記者心裡咯噔一下。

 該不會是真的吧?

 半晌,秦意濃緩緩開口道:“目前沒有這個打算,只是近來將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家庭方面,加上我時間有限,所以接戲沒有以前那麽頻繁了。”

 記者道:“期待秦影后早日帶來新的作品與我們見面。”

 秦意濃禮貌道:“謝謝。”

 臘月二十九的下午,唐若遙睡了個午覺,中途醒了,發現枕邊冰涼,她揉著眼睛爬起來,披上外套從房間裡出來,最終在離臥室隔了幾間的家庭影院裡找到她。

 秦意濃在放一個自己的電影個人剪輯,聽到聲音按了暫停,唐若遙看到屏幕上的進度條已經走了三十分鍾,幾乎就在她睡下不久,秦意濃便過來了。

 唐若遙盤腿在榻榻米上坐下,隨口問:“怎麽不睡覺?”

 秦意濃隨便找了個借口,說:“昨晚睡得太多了。”

 唐若遙沒拆穿,溫柔道:“繼續看吧,我陪你一起。”

 秦意濃重新播放。

 她從二十歲到三十歲,十年的時間,除去零星的假期,都奉獻給了電影。她的生日全是在劇組度過的,她的生命裡電影留下的痕跡不可磨滅。

 她拍了很多部電影,有主角有配角,有善有惡,有美有醜,一人千面,她記不清自己具體拍了多少部,演繹了多少個人,但每一個角色出現在銀幕上的時候,她卻發現自己的記憶如此清晰,她記得她演繹她們時下過的苦功,發生的趣事,度過的那一段人生,歷歷在目。

 秦意濃熱淚盈眶。

 她更發現,原來自己沒有想的那麽不熱愛電影。

 她如今這麽灑脫,說息影便息影,是因為有恃無恐。她擁有的太多了,所以為了最重要的,丟棄一兩件也沒什麽,況且她這不是丟棄,只是暫時儲藏起來,想取出來還是可以取出來。

 ——時間是不可以回頭的,給了你的你不好好接住,它會收走的。

 如果有一天自己失去了這項天賦……

 一個不會演電影的自己……

 秦意濃打了個寒戰。

 唐若遙在前陣子就隱約感覺到秦意濃不對勁了。

 網上的謠言她看到了,她問過秦意濃,秦意濃的態度一如既往的隨性,忙公司忙得不亦樂乎。唐若遙在幫她物色劇本,有合適的也會和秦意濃說,秦意濃看過,不是說沒檔期就是說劇本不夠出彩。她要求高,唐若遙不覺得有什麽,但怪異就怪異在,她前腳說不夠出彩,唐若遙把劇本放進抽屜,後腳自己又偷偷拿出來看了一遍,神情古怪。

 唐若遙猜測,她不是真的不想拍電影,而是在壓抑著,讓自己不要去想拍電影。

 有關息影這個問題,兩個人討論過好幾次了。唐若遙不是強勢的人,也不願意強勢,她百分百尊重秦意濃的個人意願。秦意濃看似溫柔體貼,萬事順著她,讓她爬到太歲頭上動土,但實際是個非常頑固的人,有自己的一套行為準則和權衡判斷。

 三十多年的經驗和閱歷,讓她變得成熟理智,但成熟帶來的也有弊端,比如說固執己見,不像年輕人一樣願意接受意見,虛心改變,有時候連自己都能欺騙。她甚至意識不到自己這樣有什麽問題。

 她是年長的一方,她更強大,所以她理所當然放棄一些東西,來為兩人的未來鋪路,有問題嗎?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林若寒當頭棒喝,讓秦意濃發現自己舍棄的,並不是她認為的,次要的或是不重要的東西。

 她可以割舍她經營的公司,但不能割舍她的演員之路。

 電影是僅次於唐若遙的熱愛。

 銀幕上光影流轉,天涯咫尺,一個個過去的自己從時光的長河走過,一去不回頭。銀幕外秦意濃不知不覺淚流滿面。

 唐若遙輕輕地將女人擁進了懷裡,聽著她無聲哽咽,淚水打濕了她的肩頭。

 很久以後。

 恢復平靜的秦意濃坐在銀幕前,非常迷茫。

 她不能放棄電影,唐若遙更不會,那她們倆注定要面臨聚少離多的境地。她還有公司,現在的工作強度不比以前,她很難做到兼顧。

 唐若遙曾經說過,兩個人錯開時間段接戲,一個人拍戲另一個人就去陪,但說起來簡單,做起來談何容易。在W市的時候,還不是有一半時間自己都沒法留在那裡。

 自己到底要怎麽做,才是對她們倆最好的選擇?

 她思緒混亂,沒意識到自己在唐若遙面前吐了真言,唐若遙長長地歎了口氣,沉重得幾乎化為實質。

 唐若遙兩隻手捧起秦意濃的臉。

 秦意濃臉小,被她這麽一托,眼睛顯得格外的大,眼珠深黑,卻透著些微的茫然和無措。

 唐若遙既憐且愛,說不出重話,道:“你看著我。”

 秦意濃看著她。

 唐若遙深吸一口氣,問道:“我是誰?”

 秦意濃回答:“我老婆。”

 唐若遙說:“記得我向你表白,讓你做我女朋友的時候說過什麽嗎?”

 秦意濃緩慢地眨動了一下眼睫。

 唐若遙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字道:“無論是順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我會永遠愛護你、珍惜你,忠誠於你,禍福相依,生死與共。”

 秦意濃嗓音微啞,道:“我記得。”

 唐若遙說:“你為什麽總是想著要為我們的感情犧牲什麽呢?我們倆在一起不是件快樂的事嗎?為什麽在你口中這麽濃的悲情色彩?”

 “……”秦意濃道,“你不也為了我減少了很多工作嗎?天天在家裡,你粉絲都覺得你要息影了。”

 唐若遙哦聲,語氣平淡地提問道:“那我在家幹什麽你知道嗎?”

 秦意濃當然知道:“看電影,看書,練字,看話劇,舞台劇,音樂劇……”她數著數著,慢慢皺起眉頭。

 唐若遙涼涼道:“你還覺得我是犧牲嗎?我過得比以前滋潤多了。”

 秦意濃:“……”

 唐若遙歎了口氣,道:“說好了要分擔快樂和憂愁,結果你隻把快樂給我,憂愁你一個人擔著,這算什麽夫妻?”

 秦意濃本能地反駁:“我沒有。”

 唐若遙不和她爭辯,擺了擺手,道:“你說沒有就沒有吧。”

 秦意濃:“???”

 唐若遙說:“我午睡睡到一半,我再睡會兒。”她就地卷了毯子和枕頭過來,在榻榻米上睡下了,屋裡有暖氣,不怕會著涼。

 唐若遙現在不想多說,一是秦意濃是個聰明人,她沒必要說那麽清楚;二是唐若遙生她氣,懶得理她,先消消氣再說。

 唐若遙就這麽睡著了,呼吸清淺。秦意濃坐姿端正,神情肅穆地思考起唐若遙說的話來。

 她真的錯了嗎?

 秦意濃想著想著,視線落到唐若遙熟睡的容顏,她慢慢地伸過去一隻手掌,貼上了年輕女人的臉頰,唐若遙一隻手抬起來,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確切地檢查過後,發現唐若遙確實沒醒,但扣著她的手也遲遲不放。

 秦意濃索性不想了,側身躺下,和唐若遙相對而臥,補了午覺。

 秦意濃大致懂了自己錯在哪,但兩種不同的想法在她心中角力,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麽理順,更不用談如何抉擇。

 她把林若寒說的話向唐若遙全盤托出。

 唐若遙聽到那段“你都三十多歲一把年紀,她年富力強,就應該讓她寵著你慣著你,你好好享受自己的人生”,深以為然,道:“林老師說得有道理。”

 秦意濃故意說:“我一把年紀?”

 唐若遙毫不猶豫賣隊友:“林老師都三十五啦,馬上三十六了,你年輕著呢。”

 秦意濃滿意地笑起來。

 唐若遙又道:“但她的心態比你年輕。”不管會不會受罰,唐若遙都要說,她繼續道,“林老師的女朋友跟我一般大,她們倆在一起就跟姐妹倆似的。”

 秦意濃好奇問:“那我們倆呢?”

 唐若遙給了她一個“非要我說嗎”的眼神。

 秦意濃沉默片刻,訕訕道:“也不是所有時候都像母女。”

 唐若遙冷笑,不客氣地揭穿道:“大多數時候就像母女。”

 秦意濃隻得說:“情侶之間的相處方法是不一樣的。”

 唐若遙捏她臉,瞪眼道:“你再狡辯?”

 秦意濃乖乖閉嘴。

 在戀愛這條道路上,秦老師不是秦老師,秦老師變成了秦同學。

 唐若遙說,她是思想陷入了誤區,以前的奉獻主義精神還沒掰過來,自我犧牲感很重,好像越珍貴的關系越要伴隨著犧牲,才能突出其重要性,但其實不是這樣。

 唐若遙還說,她犯了一個大錯,說好的禍福相依,同甘共苦,合巹酒都喝了,結果她又瞞天過海,把自己都騙過了,想一個人擔負她們的未來,所以要罰她。

 那天晚上的一次一次一次一次又一次,唐若遙原樣奉還不說,還變著法兒地吊著不給她,慢慢吞吞,磨磨蹭蹭,氣得秦意濃差點當場暴起咬人。

 秦意濃的毛病不是說開了就能一次解決的,必須讓她意識到,她不必犧牲什麽,只要她們倆齊心協力,世事是可以兩全的。

 唐若遙給她抱來了一摞新的劇本,往書桌上一堆,不容拒絕道:“挑吧。”

 秦意濃看了她一眼,輕輕地吸了一口氣,低頭專注地看起劇本來。

 她很久沒有好好看過劇本了,打印出來的紙張有著油墨的香氣,秦意濃撫過第一頁的劇本大綱,抬起眼簾,剛好和唐若遙的目光對上。

 唐若遙衝她微微笑起來。

 秦意濃低下頭,釋然地笑了。

 唐若遙很高興,又見到了那個會發光的秦意濃。

 秦意濃也很高興,因為她在唐若遙眼中,找回了那個會發光的自己。

 大年初二,秦意濃去了趟紀家參加家族晚宴。

 她考慮了要不要帶唐若遙去,剛剛有這個念頭便打消了。別說她和唐若遙沒公開,就算公開了,紀家也不是能隨便出入的地方,她一個不受重視的旁支,現在因著紀雲瑤的緣故已然夠出風頭了,再帶個女朋友,是福是禍真的不好說。

 紀家子嗣眾多,家宴包了一整層的宴會廳,聲勢浩大。

 秦意濃打扮得中規中矩出席,但因著出眾的美貌和氣質,還是一進門就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力,在場的不管真心假意,都露出友善的笑容。

 有和秦意濃關系不錯的旁支,迎上前來,拉著她入席。

 秦意濃即便有了紀雲瑤作靠山,仍然和以前一樣,不過分親近,也不顯得疏離。她感覺到有幾束打量的目光,意味不明,但漸漸地,大約是瞧不出什麽,都收回去了。

 快開席了,秦意濃總覺得少了點什麽,她環視場內,尤其是紀家嫡系的主桌,不見紀雲瑤的蹤影。

 她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下,低聲問身旁的旁支:“怎麽不見紀雲瑤?”

 她輩分大,一般直呼紀雲瑤名字。

 答她話的人和紀雲瑤同輩,道:“聽說小紀總被罰了。”聲音低得只有兩個人能聽見。

 她乾脆換成打字。

 秦意濃從包裡拿出手機,看到進來的消息寫著:【小紀總經營不善,損了兩家公司,被家主關了禁閉】

 秦意濃眸心一震。

 她知道紀雲瑤損了兩家公司的事,但她用兩家公司,換來黎益川元氣大傷。

 前年,紀雲瑤答應幫秦意濃對付黎益川,之後秦意濃把自己收集的資料給了她,紀雲瑤以不喜歡別人插手為由,自己一個人包攬過去。她是個賭徒,黎益川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她寧願付出自家公司當餌,也要把他拉下馬,畢竟表面看來,他們倆沒有任何仇恨。

 前幾天,紀雲瑤發消息給她報喜,秦意濃還打算親自下廚請她到家吃飯。紀雲瑤灑脫地說有空再去,秦意濃還以為她……

 原來是沒有經過她爸爸同意自作主張嗎?為什麽不告訴自己?

 秦意濃轉念想到,以紀雲瑤的性格,會告訴她才奇怪吧。

 秦意濃一時五味雜陳。

 ***

 紀家。

 祠堂之上陳列著紀家列祖列祖的牌位,一字排開,黑漆漆的牌位在閃動的燭火下更顯詭譎。

 蒲團前直直地跪著一個單薄的身影。

 今夜家宴,老宅姓紀的人除了受罰的紀雲瑤都出去了。

 老仆看看四下無人,端著托盤悄悄地溜了進來,他年紀老邁,手腳也不太麻利,盡可能快地將托盤放在紀雲瑤身邊,口中道:“小姐,家裡沒人發現,你快吃點東西。”

 紀雲瑤睜著眼目視前方,眼珠未動:“不吃,端走吧。”

 老仆急道:“這些都是涼菜,不會有氣味的,你都跪了一天了。”

 紀雲瑤神情淡淡,仍是那句話:“不吃。”

 老仆端起水杯:“那你喝點水。”

 紀雲瑤唇瓣乾燥開裂,隻道:“我在受罰。”

 老仆:“小姐!”

 紀雲瑤閉上了眼睛。

 老仆在她身邊焦急地轉了幾圈,無奈地端著托盤離開了。

 不知道跪了多久,紀雲瑤聽到了一道聲音。

 “老家主請小姐去書房問話。”傭人在祠堂門口通稟。

 紀雲瑤恭敬地答了聲:“是。”

 她單手撐著地面,咬牙站了起來,關節像是凝固了,酸澀疼痛,小腿的肌肉在抽筋,她站在原地緩了幾秒鍾,沒事人似的隨傭人進了書房。

 “爺爺。”紀雲瑤再次跪下,斂目道。

 “你知道錯了嗎?”上方的人聲音淡淡,不怒自威。

 “孫女不知錯在哪裡。”紀雲瑤雖跪立在地,氣勢卻一點不比上方的人弱,說,“紀家的繼承人,要護佑紀家所有子孫,不是您第一天教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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