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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娛樂圈](GL)》第199章 199 (1)
秦意濃這次返京後,離即將到來的婚期只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婚禮細節還需要當事人進行最後確認。於是秦唐兩人商量了一下,決定讓秦意濃留在京城,這就意味著她們倆必須分開一周了。

 秦意濃出發的這天早上,唐若遙特地早起了兩個小時,提供了叫早服務,再給秦意濃檢查行李,做早餐,送她到院子裡停著的黑色轎車旁。

 有了前車之鑒,唐若遙語氣頗為嚴肅地叮囑她:“睡不著一定要告訴我,聽到沒有?”

 秦意濃乖乖點頭。

 唐若遙不滿足,道:“如果再瞞著我怎麽辦?”

 秦意濃說:“那你就一個小時不跟我講話。”

 她最怕的就是唐若遙不理她,敢主動說這話說明是真的記住了。

 唐若遙放下心裡的石頭。

 她伸手牽了牽秦意濃大衣的衣領,上移到女人臉龐,拇指指腹溫柔撫了撫,道:“我很快就回去了,等我。”

 秦意濃眼睛專注地望著她,從開始到現在沒離開過。

 “嗯。”

 “我愛你。”唐若遙看著她說,把秦意濃攬進懷中,在她耳畔低低地再補充了一句,“永遠都愛你,此生此世,至死不渝。”

 秦意濃眸心微顫,用力抱緊了她。

 許久,兩人才放開彼此。

 唐若遙替她開了後車門,手擋在上方,看著她坐進去,目光柔和。

 “京城見。”

 秦意濃松開泛白的指節,紅唇開合,輕聲說:“京城見。”

 唐若遙站在原地,直到視線盡頭再也看不見黑色轎車的身影。

 她再站了一會兒,輕輕地歎了口氣,回到屋子裡。

 分別,對於秦意濃來說太難了,唐若遙光是想象離開她的秦意濃,就覺得心口發悶。

 秦意濃搬來W市的這段時間裡,唐若遙不止一次後悔,她不該這麽快接新電影,在秦意濃還沒有習慣的時候做出這樣的決定,她應該再深思熟慮一些,再為對方考慮一些。

 秦意濃在外界面前是個強大的大人,在她這裡只是個小女孩,她不該也將她當作無所不能的大人,甚至是推己及人,把自己的想法代入她。

 她和秦意濃是不一樣的,她樂觀自信,秦意濃卻恐懼不安。

 秦意濃和她講的那個夢,哪怕她刻意修飾過,但夢的內核是不會變的——

 她不想讓唐若遙離開,更怕有一天會傷害唐若遙。

 把她鎖起來?聽起來確實很極端,可正如秦意濃除夕夜裡對唐若遙說將來可能會限制她人身自由時,揶揄問過唐若遙的那句,唐若遙也想笑著反問她:“你會嗎?”

 答案當然是不會。

 她困在自己的夢魘裡走不出來,總覺得自己會做出不好的事,所以她隱忍,隱瞞。可唐若遙看得一清二楚。秦意濃永遠不會傷害她,假如真的有那一天,她只會傷害自己,她現在在做的不就是麽?

 這個女人最擅長的就是給自己上枷鎖,為了萬分之一的可能都要壓抑自己。如果唐若遙先前有更多的時間陪伴她,說不定能讓她慢慢好轉,但忽然的分別提早地暴露了這個問題,她的安全感缺失遠遠超出唐若遙的想象。

 也所幸,被唐若遙發現了。

 她不能直接說:我不怕。因為害怕的是秦意濃。

 所以唐若遙告訴她:沒什麽大不了的,我和你一樣。

 深埋在這份恐懼背後的,是秦意濃無法宣之於口的深愛。唐若遙讀懂了,因為懂得,所以更加心疼。

 她時常覺得自己不夠好,為什麽總是讓秦意濃獨自承擔。

 ***

 秦意濃坐在貴賓候機廳,聽到提醒她登機,起身時特意抻了抻大衣的衣擺。

 大衣是唐若遙給她買的,她一面拍戲,一面還給秦意濃置了不少衣物,大到從外面穿的羽絨服、大衣,小到到裡面的貼身內衣褲,還有她此刻伸指便能碰到的,衣兜裡的糖果。

 秦意濃對甜食沒有特別的嗜好,只是從小長大的家鄉嗜甜,所以非要挑個零食吃的話,她選糖果。方便攜帶,而且短期不會壞。

 秦意濃剝了顆糖放進嘴裡,給唐若遙打字道:【要登機啦】

 唐若遙在十分鍾前告訴她拍戲去了,所以秦意濃發完這條消息就把手機裝兜裡了,沒想到在座位上坐好以後,唐若遙的消息竟然回過來了:【一路平安,落地給我回個消息,麽麽噠,愛你】

 秦意濃:【好】

 秦意濃:【拍戲去吧,老是玩手機要挨罵了】

 唐若遙:【我去拍戲了】又補充過來一句,【不會挨罵的哈哈哈】

 秦意濃再回了一條,便將手機關了機。

 唐若遙為她做的夠多了,她也要爭氣一點才可以。

 飛機平穩上升到了平流層。

 “關菡。”秦意濃伸手,“眼罩。”

 關菡從包裡翻出來一副蒸汽眼罩,秦意濃拆了戴上,平躺在座椅裡,閉目休息。

 關菡眸光裡閃過一絲驚訝。

 往日離開了唐若遙的秦意濃獨自呆著的時候,不是無精打采就是心不在焉,現在怎麽讓她有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

 落地以後,秦意濃先給在午休的唐若遙打了個電話,再回了秦宅。秦嘉寧小朋友因為秦意濃這段時間自顧不暇,險些成了可憐的小白菜,好在還有很多人寵愛她。秦意濃吃了芳姨給她熱的飯菜,問秦嘉寧:“要不要跟媽媽去公司玩?”

 秦嘉寧立刻點頭。

 下午秦意濃便在公司度過了,還是會時不時地走神,不知不覺地便拿起了手機,點開唐若遙的消息框,看看有沒有新消息。

 唐若遙本來拍起戲來是消失一上午或者一下午,如果不順利的話,中午要鑽研劇本,沉浸式投入,一整個白天都不見人。現在卻有意地適應秦意濃的節奏,拍完一鏡就冒個泡。

 【過了】

 【拍三次才過,我水平是不是降低了?幸好樊導說非常好】

 【嗯,突然想你再教我拍一次戲,之前拍《本色》的時候我做春夢那段你還記得嗎?你好厲害啊】

 給她發語音,軟綿綿地叫“姐姐”。

 更過分的是,還說一些只會在床上說的羞恥的話,撩得秦意濃無心工作,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

 分開的第一晚,差點兒文愛。

 後來換成打電話,唐若遙秒慫,假裝無事發生過。

 好處是,秦意濃神奇地睡著了,笑著睡著的。

 唐若遙聽著聽筒裡均勻的呼吸聲,輕輕地喊了聲:“寶寶?”

 “……”沒有回應。

 唐若遙把手機連上充電線,保持著通話,關了燈。

 ***

 秦意濃自打上月曝光家世以後,她一個人跑去W市和女朋友卿卿我我,網上卻是一直沒消停過。秦意濃的料太多了,出道這麽多年,陳芝麻爛谷子的事都有一籮筐,好些年輕人都不了解,於是好的壞的都翻出來八。

 安靈趁機給她澄清那些壓根沒有真憑實據的緋聞,忙得不可開交。

 秦意濃本人一次公開回應都沒有,數次被媒體圍堵,身邊的保鏢隻護著她匆匆離去。

 但她不可能永遠不回應,除非她退圈。各家媒體盯這塊肉已經很久了,安靈的手機都被打爆了,都是XX主編、XX欄目負責人之類的頭銜,她最後選了一家在業內口碑不錯影響力也大的媒體,給了他們采訪秦意濃的機會。

 不是所有的媒體都沒有節操,只是在娛樂至死的時代,許多人在掙扎著求生存罷了,歸根究底不是某一個人或者某部分人的錯。隨波逐流是大部分人的選擇。

 網絡眾說紛紜,網友們把秦意濃出道十三年的經歷翻來覆去,分析得樂此不疲。

 正在此時,某知名訪談欄目發布了一則秦意濃的采訪視頻,並根據采訪內容寫了一篇長達萬字、字字珠璣的訪談文章,取名《懸崖上的花:那些誤解背後》。

 卷入輿論中心好幾個月的當事人,秦意濃終於出面正式回應了,這則視頻立刻登頂熱搜。不管是抱著善意、惡意,抑或是中立吃瓜的群眾,紛紛趕赴第一現場。

 結果看完這期訪談的所有觀眾,都沉默下來。

 而沉默過後,卻是更加爆炸的輿論。

 因為關於秦意濃的自述,和外界對她的印象,只有一個詞可以用來形容:顛覆。

 網友:把我們當傻子嗎?!!

 微博評論區都不足以發泄情緒,這則訪談被上傳到某彈幕網站,秦意濃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能被網友挑出一百個毛病。

 視頻裡,秦意濃坐在沙發裡,穿了身白色西裝,加以金色落葉耳環點綴,長直發披在肩頭,造型簡約大氣,眉目清正,比平時少了分嫵媚妖嬈,多了份溫婉端莊。

 頭頂的燈光斜斜地灑在她肩上,白皙皮膚光澤流轉,襯得她整個人分外柔美。

 主持人問:“請問秦影后,楓紅是您一手建立的嗎?”

 秦意濃微微頷首:“是的。”

 主持人問:“您建立它的初衷是什麽?”

 “初衷……”女人的唇角始終含著淺笑,從骨子裡透出一種恬靜的溫柔,“大概是不想讓更多的人遭遇和我一樣的痛苦吧。”

 主持人神色微怔:“您的意思是……您也成長在充斥著暴力的家庭裡嗎?”

 “怎麽?我看起來不像嗎?”秦意濃淡淡笑著,語氣略帶詼諧地反問道。

 主持人還沒回答,彈幕先炸開了。

 -像個屁!像你媽!

 -看個開頭看不下去了,賣慘這套已經不管用了好嗎?

 -家暴是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我覺得還差個抑鬱症,有沒有看下去的人告訴我,後邊秦意濃有沒有說自己抑鬱症

 -出道十三年沒有提過家暴一個字,現在突然提家暴???excuse me??是把我們的智商當成三歲小孩嗎???

 -本路人粉實屬迷惑,秦皇控一控腦子裡的水好嗎?你都這麽成功了,為什麽要賣慘,自絕生路敗好感?

 視頻裡,主持人上上下下打量秦意濃一圈,開玩笑的口吻道:“確實不像哈哈。”

 -主持人懟得漂亮!

 -主持人粉了粉了!

 -連主持人都不給面子,看得出來秦意濃做人有多失敗了吧!

 視頻繼續。

 秦意濃眨眨眼:“但我就是啊。”

 主持人再次笑了聲,面上沒表露什麽,但心裡和屏幕前觀眾此刻的想法顯然不謀而合。

 許多人總是會設想受害者的形象,她必須弱勢,必須無助,甚至必須完美,不能強勢,不能具有攻擊型,否則會招致反感,這樣才能讓他們施舍他們的憐憫。普通的要以淚洗面,那麽娛樂圈的藝人也要格外沉默,提起那些慘痛的過去時眸底淚光閃爍,講到悲情處還要落下兩行清淚,主持人及時遞上紙巾讓她擦拭眼淚……等等。

 無論是哪一種,都和秦意濃的形象不符合。

 她光鮮亮麗,好似平步青雲,從出道到現在都站在娛樂圈最閃耀的地方,從容大方,霸氣十足,在任何場合都遊刃有余,面對圍堵的記者都能乾脆利落地摔話筒,說聲滾。

 天之驕子是什麽樣?就是她那樣的。

 她會被家暴?還從小長在充滿暴力的家庭?別開玩笑了。

 視頻裡,面對主持人的不以為意,秦意濃隻淡淡道:“不是每一個受害者都要苦大仇深,叫你看出來她所受過的苦的。”

 主持人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僵硬。

 秦意濃停頓了幾秒鍾,眉目平靜,方不疾不徐地講述:“我出生的時候,我的父親生意失敗,公司破產,他一蹶不振,每天飲酒度日,經常動手打我母親,我躲在房間裡,戴著複讀機的耳機,把聲音調到最大,兩隻手捂在耳朵上面,不停地發抖。

 “有時候那個男人也會打我,因為沒有聽到他說的話,或者沒有及時做出反應。最常用的工具就是家裡的煙灰缸,很厚的那種玻璃材質,砸起人來很疼,也不容易碎,我常常被他砸得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十七歲那年,我被星探發現,進了演藝圈拍戲,和我媽大吵了一架,他抬手便將煙灰缸砸了過來,要不是我躲得快,當時就砸中了我的腦袋。”

 主持人的神經不知不覺地跟著緊張起來,追問道:“後來呢?”

 秦意濃聳肩道:“後來我一氣之下離家出走,很長一段時間都沒回去。”

 彈幕持續放嘲諷。

 -編,接著編

 -寫這段稿子的寫手呢?出來挨打!文采太次了,不夠打動人,我都沒哭

 -有一說一,稿子寫得還是可以的,秦意濃演技不太行,說這話的時候怎麽能笑呢,流兩滴眼淚尊重一下我們觀眾好不好?

 -我一直覺得秦意濃演技不怎麽樣,不知道哪那麽多人捧臭腳

 -嘲人品就嘲人品,一碼歸一碼,演技確實沒得說,國內導演瞎,國外的評委也瞎嗎?

 -三大、奧斯卡很了不起嗎?都是洋鬼子的獎,國人就該在國內發展,稀罕什麽國外的獎

 -驚了!2020年了,竟然還有這種閉關鎖國的論點?!

 ……

 主持人問:“現在你和你父親現在關系怎麽樣?”

 “早就斷絕關系了。”秦意濃淡道,“幾年前,我設計讓我的母親和他離了婚,把母親接走和我一塊生活了。”

 主持人愣在當場,以為自己聽錯了:“設、設計?”

 秦意濃扶了下耳旁的話筒,讓自己的聲音更清晰地傳出來:“是的。”

 來之前她和安靈商量好了,不管對方問什麽,除了關於唐若遙的名字和性別,她都回答。沒什麽好藏著掖著的,別人信不信是一回事,反正她說了。

 秦意濃講了她是怎麽設計讓秦鴻漸和紀書蘭離婚的,主持人聽得瞠目結舌。

 彈幕。

 -我靠這發展突然有點爽啊,這要是真的,我絕對粉了!

 -樓上也太牆頭草了,明顯不是真的啊,你想想她媽是什麽人,她媽姓什麽,紀彰的姑姑誒,能這麽被人欺負了去嗎?

 -這位寫手水平真的不行,編得前後矛盾,支付寶倒扣一百萬

 -為什麽我覺得家暴這段還挺可信的,不管她媽媽有什麽親戚,被不被家暴和有沒有錢,是不是身份顯赫沒有半毛錢關系,新聞裡被家暴了死活不肯離開老公的,難道都是窮人嗎?現在都這樣,更別說快三十年前了

 -粉絲別洗地了,假得要死

 ……

 視頻裡,主持人問了有關她對自身緋聞的看法,秦意濃自然是全盤否認,並公布了一個令全網嘩然的事實。

 秦意濃從未正面提及過的父親秦鴻漸,其實是個愛慕虛榮,貪圖富貴的吸血鬼。秦意濃紅了以後,秦鴻漸就一直問她要錢,想買別墅開豪車,後來還染上了賭癮,開銷更大,秦意濃沒理會,隻定期往家裡匯款,秦鴻漸嫌給得不夠多,兩人起了齟齬。那時秦意濃紅透半邊天,無數人想拉她下馬,媒體也在千方百計尋找她身上的爆點,但一直沒有證據。

 秦鴻漸收了錢,開始在媒體面前胡說八道。說她從小到大異性緣很好,經常有男孩子送她回家,回回人都不一樣,還說交了一個娛樂圈的男朋友,打算帶回家見家長。

 當時未成年的秦意濃百口莫辯,從此名聲一落千丈。

 彈幕。

 -我說她為什麽提媽媽和自己被家暴,有個人渣父親的事呢?敢情是在這等著呢,頭一次見為了洗白自己,甩鍋到親爹身上,簡直了!

 -道德敗類秦意濃!人渣禽獸秦意濃!我們一起送姐姐走黃泉路叭,衝鴨

 -好優美的中國話

 -樓上過分了,倒也不必如此惡毒,希望她早日受到反噬吧

 主持人還詢問了她關於網絡暴力的看法,秦意濃想了想,認真地說:“不是每個人都有強大的心臟,我熬得過來,不代表其他人也能熬過來,有更多的人是不被看見的。就算是我,也經歷過暗無天日的一段日子,直到最近,才完全走出來。不僅是藝人,還有許多深受其害的普通人。我希望大家還是要再三思量,理智發言。”

 彈幕表示:

 -你算哪門子網絡暴力?樹都知道要皮,你不知道要臉

 -當雪花都便宜你了,我想變成冰雹

 -冰雹加一

 -加身份證號碼

 ……

 秦意濃的這則專訪,網友反映不一,正如她和安靈事先預料的那樣,絕大部分是嘲諷。

 【我看完了,狗屁不通,中途那段讓爸媽離婚編得蠻爽的,寫手是誰?】

 【我說早了,2020最大娛樂新聞不是秦意濃是紀家親戚,應該說她身上每一樁都是最大新聞,而且越來越奇葩,她到底想幹啥?為啥要不停地作妖?】

 【洗白唄】

 【這不是洗白,這尼瑪都是漂白了吧】

 【滿口謊言的騙子!粉轉黑!】

 連大多數不明真相的圈內人都覺得秦意濃這波操作是自尋死路,給她定下這套洗白方案的相關工作人員應該被集體開除,但秦意濃工作室沒有任何處罰措施,甚至全體發了紅包。

 謠言大行其道,而潮水褪去,陽光照耀的真相被棄置一旁,沒有人會信——除了粉絲。

 皇妃們淚流滿面,紛紛湧到秦意濃微博評論區表白。

 【我猛虎落淚】

 【不行了,我女友粉當不下去了,我要化身媽媽粉,我的崽崽怎麽受了這麽多的苦啊[嚎啕大哭]】

 【我看那個視頻,從頭哭到尾】

 【我哭濕了一包紙巾】

 ……

 秦意濃這篇顛覆性的專訪一放出來,她工作室正活躍的幾位藝人都隨之受到了媒體的關注。首當其衝的就是當紅花旦易一一,易一一本來就對娛媒造謠秦意濃極為不滿,當記者問她:“秦影后在網上的專訪視頻你看了嗎?”

 易一一神色冷淡:“看了。”

 記者:“對此你有什麽看法?”

 易一一皺眉道:“我沒什麽看法。”

 記者一喜,以為秦意濃要翻車,易一一接著道:“說出事實而已,你們汙蔑了她這麽多年,該還一個公道了。”她嘴角嘲諷地勾了勾,“然而永遠不會有人向她道歉。”

 她看向面前的記者,眼神幽深,記者被她盯得後頸發寒。

 易一一忽然笑了,道:“是我狹隘了,她不需要你們給她正義,也不需要你們承認她清白。”她直視著鏡頭,唇角弧度勾起,笑意卻不及眼底,一字一句道,“你們不配。”

 記者的臉當即一陣紅一陣白,愣在當場。

 易一一揚長而去。

 她經紀人半路把她截走,把她推進休息室,反手帶上門,看著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易一一梗直脖子,閉上眼睛,打算迎接經紀人的憤怒。

 預料中的腦瓜崩並沒有到來,易一一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發現面前的經紀人眼神裡有淡淡的笑。

 誒?

 易一一眨眨眼。

 經紀人手掌抬起來,落在她的腦袋上,揉了一把,笑著說:“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

 秦意濃蒙受不白之冤這麽多年,工作室哪個員工心裡不是憋了一肚子火的,易一一算是幫她解了一口氣,就是這後續……

 經紀人頭疼起來。

 易一一仗義執言,淪為眾矢之的。

 要說哪一類女明星黑子最多,肯定是走流量的小花旦,比如文殊嫻……和易一一,對家花粉掐起來那叫一個昏天黑地、日月無光,互屠廣場,真真假假的黑料滿天飛。

 她被圍攻還不算,有易一一帶頭,工作室的其他藝人被問及有關秦意濃的話題,也不再三緘其口,態度前所未有的一致——保護我方秦意濃。

 秦意濃聽安靈匯報的時候,整個工作室的藝人都卷進去了,無一幸免。

 秦意濃:“……”

 她抬指捏了捏眉心,道:“不是,他們趟這趟渾水乾嗎?”

 安靈坐在辦公椅裡,一隻手靈活地轉著指尖的筆,聞言掀起眼皮瞧她一眼,淡道:“雛鳥尚且反哺,何況是人?你護了他們那麽多年,幫你說兩句話怎麽了?”

 秦意濃咳了咳,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安靈悠悠道:“那你是什麽意思?行啦,我剛剛明明就見你笑了。看著他們從剛畢業什麽也不懂被你簽進來,現在一個個的都能獨當一面了,你心裡指不定多高興呢。”

 秦意濃果真笑出來,道:“高興又怎麽樣?合約到期了大部分人還是要走的。”安靈剛要張口,她話鋒一轉,感歎道,“不過現在他們能為我說話,我還是很開心的,感覺自己花在這群小崽子身上的心力沒有白費。”

 安靈沉默了一會兒,神情詭異。

 秦意濃從椅子裡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側對著她,一手撐在辦公桌面,淺淺地抿著,久久沒聽到應答,回頭問道:“怎麽了?”

 安靈說:“你覺不覺得我們像兩個老母親?”

 秦意濃說:“沒有啊。”她輕輕咬著杯沿,想了想,說,“最多算姨母吧。”

 她不能給其他人當媽,唐若遙會吃醋的。

 安靈奇怪:“為什麽是姨母?和姨母笑有關嗎?”

 秦意濃含糊帶過:“唔,大概。”

 安靈不執著這個問題的答案,道:“那我開始下一步了?”

 秦意濃點頭。

 她拿出手機晃了晃,道:“我去給女朋友打電話。”

 安靈沒好氣,將水筆筆蓋合上,朝秦意濃丟了過去。

 秦意濃伸手接住,給她放回了手邊,笑笑道:“辛苦了。”

 由於秦意濃的專訪內容過於震撼,等網上情緒激烈的第一輪罵戰過去,工作室才正式公關。安靈為這一天起碼籌謀了好幾年,除了派人正面帶節奏以外,還放出了當年對秦意濃高中班主任的采訪視頻。

 這則視頻是上過電視的,右上角有台標。秦意濃剛紅的時候,沒有那麽多對家,媒體采訪的第一手資料是真實的。

 據秦意濃的高中班主任說:秦意濃學習認真,每天早上都是最早到學校,非常刻苦,開門的鑰匙就放在她手裡管著。就是性格有些內向,不怎麽和其他同學講話。

 光“內向”這一點,就和秦鴻漸說的大有出入了。因為秦鴻漸說秦意濃在班上人緣很好,有異性緣,和男生打成一片,還經常有同學送她回家。

 還有鄰居的采訪,在所有鄰居的口中,秦意濃都是一個勤奮懂事、樂於助人的好孩子,討人喜歡。相反對於她的父親秦鴻漸,因為不是重點,所以當年的采訪裡隻泄露了隻言片語,僅從隻言片語裡,便能拚湊出秦鴻漸不務正業、好吃懶做的形象,與秦意濃的說法是吻合的。

 安靈又聯系一家媒體,給了地址,讓他們去采訪了當年秦鴻漸的鄰居,十幾年過去了,因為出了一個大明星,不少人對秦家的事記憶猶新。

 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婆婆牽著剛學會走路的小孫女,拘謹地面對著采訪鏡頭:“秦鴻漸,我記得。”

 記者問:“他是怎麽樣的一個人呢?”

 老婆婆說:“他啊。”皺起眉,撇撇嘴,露出嫌惡的神色,“經常喝酒的,喝醉了就打老婆,打孩子,不是個好東西。”

 再問兩位鄰居,說辭基本一致。

 其中一位老大爺提到秦鴻漸朝地上啐了口口水,非常不恥。

 “自己沒本事就算了,還到處宣揚那些莫須有的事,他小女兒,就秦意濃啊,多好的一個小姑娘,被他害慘了。”

 ……

 伴隨著陳年舊事的公布,一眾認為秦意濃是在信口雌黃、甩鍋親爹的網友們,聽到了一記響亮的耳光聲。

 【這口瓜吃得我現在如鯁在喉,#當父母不需要考試有多可怕#】

 【這渣爹,我不行了,氣得腦殼痛,我想眾籌打人】

 【眾籌打人+1】

 【我原先以為張歌手、梅天后的媽已經夠極品了,沒想到一山還有一山高,我宣布渣爹C位出殯】

 【有個吸血鬼一樣的爹,秦意濃實慘】

 安靈在處理這件事的過程中,不止一次地心生憤慨,秦意濃完全是被團隊耽誤了。

 如果十三年前,她是秦意濃的經紀人,怎麽會讓秦鴻漸這種醃臢僅憑空口白話,輕而易舉地讓秦意濃陷入萬劫不複!

 一想到這裡,她就氣得牙癢癢,恨不得把她原先那家經紀公司的高管再送進牢裡一次!

 網上的風向在肉眼可見地轉變。

 但始終有一種說法,簇擁者甚廣——炒作。

 就像人們要求完美受害者一樣,許多人對強者也有另一套標準:你說你都已經名利雙收了,也和渣爹斷絕關系了,為什麽還要把這些事講出來呢?不是為了博眼球和炒作還能是為了什麽?

 熱搜從年前掛到年後,戰線延伸都快趕上兩萬五千裡長征了?你不累,我們這些看官都累了好嗎?

 我本來是站在你這邊的啊,我沒有說你做慈善不好,沒說做慈善沒什麽了不起,我也很佩服你欣賞你,但你惡意炒作,營銷過度,就別怪我轉黑了啊。一碼歸一碼,我討厭的只是你炒作,誰都不能剝奪我討厭的權利。

 這群厭惡見到秦意濃名字的“正義之士”在每一篇提到秦意濃的文章下刷評論,以高貴路人、理中客自居:【講道理,差不多得了,一直刷真的很敗好感[吃瓜]】

 仿佛眾人皆醉我獨醒。

 秦意濃的專訪熱度未降,向“希望工程”以及有關部門核實過具體情況的官方褒獎終於姍姍來遲,包括人日在內的幾大官媒再次匯集,發文表揚秦意濃。

 它們早在楓紅和嘉寧希望小學曝光不久便出面為秦意濃背書,將質疑她偽慈善的那些言論全面扼殺。官方蓋章過,所以後來的黑子才言必稱一碼歸一碼,不敢說她做慈善的壞話。

 但這次是為了另一樁大事。

 政府部門為表彰先進、鼓勵全社會積極參與慈善事業,決定為秦意濃舉辦一個表彰會,希望她能帶起正向風氣。

 官媒的通稿裡還透露了一件不為人知的事。

 早在十三年前,也就是秦意濃從剛出道,就一直在默默捐款資助貧困生上學,到今天從未間斷,幫助過的人數不勝數。他們那些人裡,有的還小,在念小學、念初中,有的已經大學畢業了,步入工作崗位,發光發熱。

 官方還采訪到了少數幾位知道是秦意濃在資助他們的學生。

 P大。

 未名湖畔,波光粼粼。

 方城道:“我碩士畢業一年了,現在是一名人民教師。十年前,我兄妹兩個父母意外去世,本來我是打算輟學打工供妹妹讀書的,是秦姐姐資助我從高中念到大學,她就像我的親姐姐一樣。”

 “還有我。”方城身邊抱著書本的秀氣女孩道,“我今年念大三,也是秦姐姐資助的。”

 妹妹對著鏡頭道:“我們都很愛她,沒有她就沒有我們的今天,我現在也在努力做兼職賺錢,幫助那些失學的弟弟妹妹,我想成為和秦姐姐一樣的人。”

 妹妹看著哥哥。

 方城溫和地笑起來,抬手揉了揉妹妹的腦袋。

 戴著眼鏡的斯文青年看向鏡頭,唇角的淺笑比陽光還要和煦,輕輕地說:“我也是。”

 ……

 全網嘩然。

 十三年前,她多大?十七歲?成年了嗎?已經在幫助比她更弱小的人了嗎?

 而對她大加撻伐的我們在做什麽呢?有良知的網友無不捫心自問。

 他們不過是仗著網絡的群體匿名性,抓著細枝末節,進行一場盛大的娛己的狂歡,在攻擊一個比他們所有人都高尚的人罷了。

 攬鏡自照,顯露出一張張醜陋的面孔。

 於是大多數人沉默,反思。

 形勢比人強,少部分人礙於情勢,不得不偽裝出反思的樣子。

 沒人會在這時候選擇和輿論主流對著乾,螳臂當車,不自量力。但互聯網上人們的記憶實在太短暫了,有一個星期嗎?或者只有兩三天,在秦意濃的名字再一次被送上熱搜後,那些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的惡意再次流淌出來。

 還是老生常談的那些話:她不是一個“完美”的好人,她惡意炒作,她作秀,她在借著慈善沽名釣譽。

 這麽罵她的人其實在人群裡佔據的比例極低,但就像秦意濃曾經說過的:

 “十個人裡有一個人這麽說,十萬個人裡就有一萬個這麽說,一千萬個人裡就有一百萬個人會這麽說,你知道這是什麽感覺嗎?鋪天蓋地,無處可逃。”

 “還有那些媒體,我的所有經歷他們會再次挖出來,從字縫裡摳出值得報道的新聞點,取出一個個吸引眼球的標題,寫出大同小異的文章,如果沒有,他們就會捏造事實,憑空編寫。反正只要帶上我的名字,就是流量,就是熱度。他們會在任何一個地方堵我,企圖從我嘴裡挖出什麽有價值的新聞,過去會一次次地上演。”

 連遠在《蕭紅》劇組的唐若遙,都被波及了。

 記者進行劇組采訪,正常問題環節結束,記者看著面前打算起身的唐若遙,腦子一熱,出聲道:“唐老師,我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唐若遙是目前最有可能接秦意濃班的,並且兩人是公認的關系不和,拿秦意濃的問題來問她,一定會得到一個爆炸性的回答,說不定又是頭條。

 唐若遙坐回來,禮貌地用眼神示意她問。

 記者按捺住激動的心緒,道:“請問唐老師對網上說秦影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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