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謹亦被他噎住了。
屋子裡安靜了片刻,顧謹亦皺起臉,手指輕輕搭在一起,像是真的陷入了兩難。
謝淮舟冷眼瞧了他一會兒,伸手撫平了顧謹亦的眉心。
他對顧謹亦說道:“我有我的考量,更何況生病也不是第一年了,我早就習慣了,也許有一天我能徹底好起來,也許我會跟這個病耗到死,誰知道呢?”
他說到這兒停了停,看著顧謹亦在陽光下白皙清秀的臉,微微笑了笑:“如果你真的想救我……”
那就早點愛上我。
愛上謝淮舟。
可他最終沒有說出這句話,只是握住顧謹亦的手指,輕輕吻了他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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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淮舟用最快速度辦理了出院。
他的檢查結果還不錯,雖然信息素依舊不穩定,但是比起顧謹亦來之前,已經有了明顯的好轉。
顧謹亦聽到這個結果,心裡多少有了點安慰,覺得自己也算發揮了作用。
謝淮舟卻波瀾不驚,甚至沒什麽高興的神色,迅速又投入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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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晚宴
謝淮舟跟柳家的生意談得很順利,雖然被易感期耽擱了幾天,卻還是很快定下了合同。
在羅塞爾星的第八晚,柳衡山邀請他們參加柳家的晚宴,慶祝文默二十八歲的生日。
顧謹亦跟謝淮舟一起出席了。
這個晚宴規模不大,來的人大部分是柳家的親屬,還有一些關系還不錯的世交。
顧謹亦跟謝淮舟到場的時候,雖然引起了一些好奇的視線,但大部分都還算克制。
這次晚宴的規模雖然不大,布置得卻極為用心,柳衡山送給文默的生日禮物也讓不少人稱羨,除了慣常討人歡心的珠寶名畫,柳衡山還把柳家的一個礦山和部分股票送到文默名下了。
顧謹亦親耳聽見不遠處的幾個omega小聲感歎文默好命,身為管家的兒子卻嫁給了家主,這個alpha還如此愛他。
可顧謹亦瞧著文默的神色,卻覺得他並不是那麽高興,反而有種無法展示於外人眼前的厭倦。
像疲倦的鳥被關在了金色的籠裡,籠子裡鮮花常開,主人也永遠愛他。
但他自己已經枯萎了。
謝淮舟問他:“你在想什麽?”
顧謹亦也不隱瞞,靠得離他近了一點,像在講悄悄話:“我在想……要是在學校的時候,柳衡山能對文默好一點,現在也許就不用這麽辛苦了。他現在再對文默示愛,總歸是遲了。”
他是抱著八卦的心態跟謝淮舟聊天的,在場的人裡他隻認識謝淮舟,兩個人又似朋友似陪伴的親密,所以他講話也沒什麽顧忌。
謝淮舟卻聽得神色一暗。
他站在靠近邊緣的地方,輪廓深邃的臉,一半暴露在燈光下,一半隱在黑暗中。
他問顧謹亦:“你的意思是,遲來的愛總是廉價的,是這樣嗎?”
顧謹亦想了想,搖了搖頭:“也不是,主要是這時候再對人好,那人也體會不到了。”
謝淮舟嘴角自嘲地輕勾了一瞬。
其實顧謹亦說得也沒錯,遲來的愛大抵只能打動自己。
柳衡山之所以沒有公開結婚的消息,就是因為文默到現在都沒跟他登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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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結束的時候,謝淮舟讓顧謹亦等他會兒,去跟柳衡山私下說了幾句話。
羅塞爾星有片景區是柳家私有的,他想借走一天,包下專場,雖然之前已經讓秘書聯系過,但他還是跟柳衡山又確認了一次。
柳衡山咬著煙,笑話他:“謝先生真是浪漫啊,準備給夫人一個驚喜嗎?”
謝淮舟沒否認。
柳衡山“嘖”了一聲:“你也挺舍得的。”
因為需要將這片區域清場一天,謝淮舟不僅承包了柳家產生的所有損失,還額外加了一部分。
謝淮舟不冷不熱地回他:“比不上你大方,礦山跟股份說送就送。”
柳衡山想翻白眼,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心裡清楚,文默壓根不稀罕他這生日禮物。
但他看了眼正在跟文默聊天的顧謹亦,忍不住問謝淮舟:“你跟你夫人又怎麽回事,我呢,討不了老婆歡心也不是秘密了。但你怎麽跟顧謹亦也……也不太親近?”
他用了一個比較含蓄的詞。
顧謹亦又沒用阻隔劑,但別說完全標記了,連臨時標記的氣息都沒有。
結合他自身的經歷,他望著謝淮舟的眼神一下子莫測起來。
謝淮舟心情更糟糕了,冷冷道:“和你無關。”
柳衡山倒不介意,一想到謝淮舟沒準跟他一樣,他就有種發自內心的幸災樂禍。
他好脾氣地拍拍謝淮舟:“沒事兒,兄弟,雪山和瀑布都借你了,祝你好運。”
謝淮舟懶得再理他。
“多謝。”
他說完就快步走下台階,牽起了顧謹亦的手。
他望著顧謹亦,雖然還是沒什麽笑意,神色卻肉眼可見地柔和了。
“回家吧。”
顧謹亦笑著點頭,跟文默道了別,和謝淮舟一起離開了。
坐在懸浮車上的時候,他終於能松弛下來,雖然這個晚宴還算輕松,但他卻還是不喜歡這種社交場合。
他躺得歪七歪八,頭靠在了謝淮舟的肩上,謝淮舟一隻手輕輕攬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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