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說能在同一棟宿舍樓嗎……別的不奢望,至少宿舍樓也在一個校區吧。”
“嗯。”
“別光嗯。”賀中鶴晃了晃他手,作招財貓動作,“這麽敷衍呢。”
“在腦子裡專心描摹畫面。”雁生說。
“我現在特期待明年這個時候。”賀中鶴笑了。
這是他第一次對未來有一種期待感,覺得有動力、有方向,有燈在前頭照著可以跟著走。
非常踏實的感覺。
“睡吧。”賀中鶴打了個哈欠,往被子裡縮了縮,額頭靠到雁升胸口。
雁升一翻身掀開被子下了床。
“嗯?”賀中鶴睡眼朦朧地看著他拿過床頭櫃上的外套,然後從兜裡掏出一個紅包,塞到賀中鶴枕頭底下。
“今年第三個紅包。”
“嘿?”賀中鶴愣了愣,心裡頓時暖乎乎的,這怎麽還拿人當小孩兒呢。
他手伸到枕頭底下摸了摸紅包,不厚,但很硬。
“這什麽?”他把紅包抽出來捏了捏。
“存折。”雁升倚在床頭,低頭看著他,“會用嗎?”
“小時候見我媽用過,每次都站營業廳排倆小時隊。”臥室窗簾是半透光的,賀中鶴借著外頭微弱的光翻了翻手裡這張暗紅色存折,這年頭幾乎沒人用這個了。
“這是我初三暑假用的。”雁升笑笑,“當時不懂,稀裡糊塗辦了張存折。假期天天做視頻做直播,一晚上畫圖紙想創意到兩三點。沒流量,數據起不來,三個月才賺了兩千。”
“已經很厲害了。”賀中鶴摸著存折外殼的紋路,“真的,你那時候就比同齡人強很多了,現在也是。”
“那時候覺得存折拿著踏實,後來實在不方便,這張也一直留著當紀念,就是沒再用了。”雁升躺下來。
“為什麽給我?”賀中鶴把存折放回紅包裡,壓到枕頭底下。
雁升想了一會兒:“不知道。”
“啥叫不知道啊。”賀中鶴笑了,伸手戳了戳他的臉。
“真不知道。”雁升輕聲說,“這東西不需要什麽理由,如果我想把屬於自己隱秘的東西分享給一個人,那個人就是你。”
賀中鶴用鼻尖拱了拱雁升頸側,涼涼的鼻尖慢慢變得溫熱:“我的話沒什麽可分享的,一條一事無成的鹹魚。”
“學半年從三十名考進前三,你這鹹魚挺能撲騰。”雁升往他那邊靠了靠,胳膊搭到他身上摟住了,低頭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這一晚上都在杜蘭珍眼皮子底下活動,兩人都不敢有什麽大動作,連看對方的眼神都是收著的,這會兒終於能獨處了,憋了這一陣總算能抱一抱親一親。
雁升離開賀中鶴唇的時候,賀中鶴伸頭又在他唇角啄了啄,呼吸在雁升臉上輕輕一帶。
熱乎乎的,弄得人心癢癢。
雁升親在他下巴上,然後慢慢往上貼去。
本來就是輕淺一啄非常清湯寡水的吻,一來二去就擦出了小火花。
這火花挺亮挺熱,灼得整個被窩都躁了起來。
一片空白,亂七八糟。
又是飄起來的感覺。
呼吸都有點兒不順暢的時候,雁升才緩緩離開,兩人貼得非常近,呼吸頻率都是相同的。
賀中鶴稍微回了回神,才發現自己和雁升不知道什麽時候全身都是緊貼著的。
包括有點兒明顯的地方。
按慣常反應,他應該立馬松開雁升。
但他沒動,腦子運轉有點兒僵滯,就這麽緊貼著,面對面聽對方的呼吸。
雁升下一步的動作很突然,一翻身胳膊肘撐到賀中鶴枕頭上。
感受到雁升手的一瞬間,賀中鶴天靈蓋炸開了。
……
【又要麻煩大家自己腦補了】
……
漸漸平複呼吸後,賀中鶴腦子終於慢慢恢復了運轉。
剛才幹了什麽。
非常恐怖。
“……去洗手。”賀中鶴碰了碰他,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後內心感受到巨大的震悸。
一直到雁升摸黑出去洗了半天手,又輕手輕腳地回來,賀中鶴還是直挺挺地躺著。
很爽非常爽。
身上還軟著。
跟自娛自樂的感覺完全不是一個段位的。
“還好嗎。”雁升問。
“還行。”賀中鶴說完後頓了一會兒,突然轉頭,“洗手怎麽那麽長時間。”
“就是你想的那樣。”雁升捏了下他鼻尖。
有夠殘忍的,自己爽完了躺那兒回神,讓雁升悄摸自娛自樂去了。
爽這一下讓賀中鶴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姿勢躺在雁升旁邊。
不好意思。
非常他媽不好意思。
背對著顯得自己太矯情,明明是幫他爽卻被像怎麽樣了似的。
但面對面或者平躺著,剛才的感受又非常清晰地浮現出來。
大蠕蟲似的翻來覆去一陣,賀中鶴乾脆骨碌到雁升身前貼著,臉埋進他胸口,拽過他胳膊往自己身上一搭。
雁升親了親他發頂:“什麽感覺。”
賀中鶴現在挺想把他嘴捏起來的,我什麽感覺你剛才沒試著嗎,聲兒都出來了。
“飛一般的感覺。”賀中鶴抬手捂住他嘴,“好了別問了再說話我出去跟狗貓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