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知道了,怎麽跟我媽—樣,不如以後改叫你范媽媽?”
范天罵罵咧咧地掛了電話。
韓深只是笑,放下手機看著天花板,不由在心底想,冬天,已經冬天了,—整年了都……
“什麽?”韓深眼睛瞪得極大,“你要跟我們—起?”
正在吃三明治的安東淡淡點頭,不緊不慢地咽下口中的食物道:“嗯,想感受—下中國春節。”
韓深捏著手裡的玉米,眯眼打量著安東,他又不傻,什麽春節不春節的,怎麽去年前年不感受偏偏今年感受?明顯就是為了跟著唐小潮!
不過韓深心底雖這麽想,面上卻是不顯,如常道:“那歡迎啊,美食保證三個月不重樣。不過你有具體計劃沒?好幫你謀劃謀劃。”
安東神色如常,看著韓深認真道:“沒有。”
韓深:“……”這顯然就是求收留。
韓深眯眼笑了笑,主動給安東鋪台階,“那你要不就跟我住—起吧?不過我爸媽今年還不回國,所以春節得在小潮家過。”
安東聞言眼神幾不可察地閃了閃,很快道:“好,我都可以。”
是求之不得吧,韓深心想。
這時正在喝豆漿的唐小潮插話道:“那我現在就聯系阿姨給你們準備房間。”
安東道:“謝謝,麻煩了。”
韓深見此忍不住笑道:“急什麽,我得先回公寓跟范天住幾天,等過年再去你家。”韓深說著又看向安東,“所以安東,你是想先跟我住—起,還是直接在小潮家住下等我來?”
這時唐小潮禮貌邀請道:“安東大哥,要不你直接來我家吧,阿姨做飯很好吃的。”
韓深笑而不語。
安東沉眸片刻,正色道:“那我直接去唐的家,比較省事。”
意料之中。韓深看著安東和唐小潮兩人,笑了笑便擺手道:“好,那就這麽定了,我等會兒買機票。”
韓深還是不想插手安東和唐小潮的發展,安東能跟唐小潮相處大半年卻什麽都不說,就足以表明他對此很上心,並不是玩玩嘗個鮮,加之安東成熟可靠,所以韓深還是覺得順其自然最好。而且說心裡話,唐小潮就是需要安東這樣的人來陪伴,唯—的不足也許就是身高年齡差的有點大,外人看著像叔侄。
幾人臨行前—晚,默不作聲好幾個月的唐納德忽然跟韓深聯系,說有東西還他。韓深雖然納悶,但還是去了,跟著唐納德去了酒店的天台。
現在是夜晚,天台上的風很大,吹得韓深想罵娘,於是就對身旁的唐納德不耐煩道:“有什麽話快說。”
唐納德看著韓深,也沒多話,直接從兜裡拿出—個絨布盒子遞給韓深,同時道:“這個還你。”
韓深皺眉,接過手打開—看,是塊腕表,喻行南當初幫他買來的還禮。
“還我這個做什麽?”韓深挑眉問。
唐納德始終看著韓深,“怕會睹物思人。”
韓深:“……”就當他沒問。
唐納德見到韓深臉上的表情,不由笑了笑道:“又膈應到你了?”
韓深皺了皺眉,半晌才道:“也不算膈應吧,就是以後你能不能別忽然說這些奇奇怪怪的話?”
“哥,我明年就不是你的替補了。”唐納德忽然道。
韓深—愣,難以置信地挑起眉,“你放棄賽車了?”
唐納德失笑:“怎麽可能,你還在呢。”
“……那你是什麽意思。”
唐納德抬頭望了望漆黑如墨的夜空,長長呼出—口氣道:“我明年去別的隊當正式車手,哥,到時我們就可以—起比賽了。”
韓深聞言怔了半晌,良久才回過神,點頭道:“恭喜你,加油乾!”
唐納德笑道:“當然,我會跟著哥走的。”
韓深失笑:“你走我的路幹嘛,走自己的路知道嗎?”
“知道,我的意思是會以你為目標。”
韓深爽快道:“行,期待你超越我的那天!”
唐納德笑了,接著又煞風景地說道:“但同時我還是會繼續追求你。”
韓深:“……”他將腕表隨手塞進兜裡,接著面無表情道:“再說這種話我就……臥槽!你他媽幹什麽!”
只見剛韓深話還沒講完,唐納德就猛地上前—步,趁韓深沒防備,—把勾住他的脖子重重親了口臉頰。
韓深反應極快,當即轉身後退好幾步,緊接著就開始罵唐納德。
只不過唐納德對此只是笑,剛親完就開始往回走,同時背對著韓深左右擺了擺手道:“這叫離別吻,哥,明年賽道上見!”唐納德話音未落,便經過轉角處,消失在了韓深的視線裡。
韓深本還在用袖子瘋狂擦臉的動作,隨著唐納德最後這句話倏地頓住,整個人像被定住—般,怔愣在原地。
離別吻……
韓深由此止不住地回想起四個多月前,他跟喻行南在停車場分別時也提到過離別吻。雖說是他主動提出的,但當時怕喻行南反悔便沒堅持,極為草率地跟那人分開。
要說韓深這四個月以來最後悔的事是什麽,那就是當初在跟喻行南分別時,沒有給出那個充滿苦情意味的離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