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行南這時才偏頭瞥了韓深一眼,低聲道:“不會忘。”
兩人其實都懂他們將要面臨的問題,就是韓深想帶唐小潮去國外生活這事。喻行南雖說也沒反對過,但看樣子似乎一直在回避這個問題。
說實在的,韓深其實一直想認真跟喻行南談談,但始終找不到合適的機會,畢竟這一帶就是大半年,他跟喻行南還是得提早協調好,不然到時只會矛盾不斷。
只是看樣子今晚顯然談不成了,喻行南始終在回避,韓深也沒法硬來,隻好再往後拖拖。
在這之後,韓深就整天泡在健身房,開始臨時抱拂腳,想把身體用最短時間調整到賽前巔峰狀態,這次他國內的一眾朋友都會去看他的現場,雖說這次拿冠軍很難,但至少也別太丟人。
安東在指導韓深鍛煉的這兩天裡,很明顯感覺對方狀態不如以前,便略為驚訝地用英文問:“韓,你最近偷懶了?”
安東雖是俄羅斯人,但鑒於韓深聽不懂俄語,所以他們對話時總是用英文。
韓深正在練臂力,聞言便停了下來,用毛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道:“的確沒怎麽鍛煉,回國後遇到很多事,很難兩頭顧。”
安東抱臂靠在一旁的健身儀器上,他身材極其結實,大臂上的塊狀肌肉高高拱起,很容易給人安全感。這時安東有些意外地挑眉,道:“雖然能理解,但這並不像一位職業賽車手的風格。”
韓深無奈地笑笑,“是啊,但沒辦法,這次的事對我影響挺大。”
安東身為韓深的好友,見對方一幅失意的表情,就忍不住問:“能說說遇到什麽事了嗎,或許我可以幫你。”
韓深遙遙頭,“沒用的,我一非常好的男性朋友被搶劫犯擊傷了頭部,直到現在還昏迷不醒,很難不讓人擔心。還有我以後可能走哪兒都會帶著他,也不知道他願不願意,不過前提是先等他醒過來,如果比賽完還是不醒,就隻得轉國外治療了。”
安東聞言更是驚訝,很快捕捉到一個問題,“走哪裡都帶著你朋友?韓,Beckmann先生不會介意嗎?”
韓深看著窗外逐漸暗淡下來的天色,長長呼出一口氣,有些心煩地揉揉頭,“還不知道他態度,沒談過呢。”
安東又道:“不過我有些不能理解,你為什麽要帶著朋友滿世界跑?這裡沒人照顧他?”
韓深皺眉,“有是有,但我不放心,他這次傷的很嚴重,如果再遇到相似事件,可能就有大麻煩了。”
安東噢了聲,思忖片刻便道:“雖然我認為Beckmann先生會答應帶上他,但可能需要你花花心思,比如送件禮物或是一場浪漫的約會。朋友和男友間的關系還是要處理好,因為對方可能因此吃醋。”
韓深一愣,當即道:“對啊,我怎麽忘了這茬!他可是個地地道道的酸酸怪。”
安東忍不住笑了笑,“希望Beckmann先生永遠不會知道他有這個綽號。不過別太勉強,我也能幫你,讓你朋友以後跟我住一起也可以。”
韓深聞言面上立刻閃過一絲奇異的表情,將一米九的安東上下打量了番,只見對方身高體壯,抱在胸前的胳膊可能比唐小潮的腿還要粗,成熟俊郎的臉上還留著胡茬。
在韓深看來,唐小潮要是見了安東,可能嚇得話都說不上來,還住在一起?簡直要命……
很快,三天時間匆匆而過,韓深這幾天雖仍很擔心唐小潮,但還是將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健身上,跟喻行南也沒再提過要帶唐小潮的事,想等賽後再談。
今天是中國大獎賽的第一次自由練習賽,韓深不可避免地跟穆越見了幾面,不過這次兩人沒任何交流,穆越也沒再主動跟韓深搭話,只是偶爾會看上幾眼,其余時間都做著自己的事。
盡管賽前韓深已經拚命在找回狀態了,但這次自由練習賽體驗仍是很不好,發揮失常。只是這畢竟不是正常的比賽,所以大家也沒太關注,直到第二天的練習賽,始終霸佔前三的韓深這次隻得了第六,這就讓車隊有些意外,最後還跟韓深談了一次,講了講明日的正賽。
練習賽結束的當晚,回到家的韓深心情有些煩躁,飯後就一直站在窗戶旁連續抽煙,都沒像往日那般跟喻行南親熱。
喻行南對此早有預料,所以並不覺得意外,等收拾好碗筷便走近韓深,從後攬腰抱住他,輕吻了下他皮膚細膩的後頸才低聲道:“深,在想什麽。”
韓深見喻行南來安慰他,心底不禁泛上一絲暖意,便笑著用後腦杓蹭了蹭喻行南的喉結,輕聲道:“也沒什麽,就想著這次如果拿不到前三,國內的粉絲會不會罵我。”
喻行南聞言僅是輕佻了下眉頭,淡淡道:“我覺得深不會在乎這些。”
韓深失笑,“為什麽這麽覺得?”
其實喻行南猜對了,韓深剛才就是隨口說說,心裡想的其實是正趟在醫院裡的唐小潮。明天的比賽他當然會竭盡全力,如果最後成績一般,那麽以後的站點他就會再加把力,畢竟冠軍不是為他一人而生,沒必要鑽牛角尖。
喻行南正經道:“不為什麽,直覺。如果深會在意別人的看法,那就不是深了。”韓深聽到這話,眼底瞬間湧上一抹濃鬱的笑意,隨後就掐滅煙轉身勾住喻行南的脖子,用一雙含著少許水光的桃花眼動情地望著喻行南,良久才笑道:“原來老婆這麽了解我,怎麽辦,越來越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