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行南其實已經差不多猜到唐小潮為何一直選擇妥協,但他現在不想對韓深講,怕這人會自責。
到醫院後,韓深立刻去找唐小潮,這人正在重症監護室,由於狀態很不穩定,護士不讓他進去,於是他隻好從門上的玻璃向裡看。
裡面安置著各種醫療設備,唐小潮瘦小的身軀安靜地躺在病床上,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頭上裹著厚厚的紗布,戴著氧氣罩,輸著血。
韓深見狀整顆心瞬間提了起來,這也太嚴重了!於是他又跑去問醫生病人情況怎麽樣。
醫生面色凝重:“不太樂觀,病人失血過多,腿上還有摔傷,現在能做的就是時刻觀察,看他自身的恢復情況。”
韓深臉色有些難看,唐小潮腿傷一定從舊樓往下跳的時候摔的。“那如果恢復得好,什麽時候能醒來?”
醫生搖搖頭,“病人身體很弱,最樂觀的情況是看兩天后能不能醒,這期間他需要靜養,最好不要進去打擾他。”
韓深心神一顫,緊接著又問:“那最晚呢,最壞的情況是什麽?”
喻行南皺眉,拍了拍韓深的背。
醫生則輕歎一口氣,沒有正面回答:“說實話,他身體真的太差了,長期營養不良,這次失血過多,恢復起來肯定比常人難,耐心等吧。”
韓深手腳有些發涼,臨走前又問:“那跟他一起送來醫院的人呢,他情況怎麽樣?”
醫生略一思索,便道:“他的傷不嚴重,只是被玻璃容器擊傷了頭部,有些輕微腦震蕩,修養一陣就好了。”
韓深冷笑一聲,忍不住在心底暗罵:他修養個屁,等著去監獄被人捅吧!
韓深本想過去再揍那混蛋一頓,但最後被喻行南攔住,提醒他不要衝動,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做。
韓深想了想,壓下火氣隻得作罷,的確,把精力浪費在他身上不值得。
由於今天見不到唐小潮,所以他們二人就先回了公寓,準備盡快聯系律師谘詢這事。只是他跟喻行南剛出電梯,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靠在他家門板上。
韓深很是驚訝,驚呼道:“范天!你怎麽不打聲招呼就來了?”
范天剛見到韓深,就很快走過去在喻行南的死亡凝視下坦然地跟韓深抱了抱,這才道:“打了,但你手機關機。”
韓深挑眉,接著掏出手機一看,沒電了。韓深隻好擺擺手邊開門邊道:“看我不在就自己開門進去唄,幹嘛站這兒傻等。”
范天本想說怕你個傻逼直接進對面那扇門,但話到嘴邊又換了句,“要你管。”
兩人說著進了門,喻行南緊隨其後。
韓深剛進門就嚷嚷道:“行行行我不管,您喜歡站門口就站,站一年我都沒意見。”
范天沒理會韓深,只是皺眉看著已經進了廚房的喻行南。
韓深見了就問,“這是幹嘛啊,盯著我老婆瞅啥瞅?”
范天臉色一黑,低罵道:“你他媽能說些人話麽。”范天說罷就在韓深身旁坐下,忍不住低聲問:“他這段時間真陪你滿世界比賽去了?”
韓深疲憊地閉眼靠在沙發上,聞言唇角微微揚了揚,拖著嗓音道:“是啊,跟了一路。”
范天對此有些無言以對,正準備問對方準備跟多久時,就察覺到韓深此刻的模樣很是疲憊,他還從沒在韓深臉上看到過這表情,於是就問:“你怎麽了,昨晚通宵了?”
韓深沒反應,半晌才抬手揉了揉臉,啞聲道:“小潮出事了。”
范天立馬皺眉,“出什麽事了?”都是一起的朋友,所以范天也認識唐小潮,只是感情深淺的區別罷了。
韓深聞言,喉間立馬像哽了塊石頭般難受,他長長呼出一口氣後才道:“被搶劫犯打傷了,現在在醫院,明天才準進病房探望。”
韓深沒有說太多,他會為唐小潮牢牢保密這件事,爭取做到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說實在的,他剛才之所以同意用喻行南的律師,除了信任對方外,就是為了少讓一個人知道。范天是跟他關系鐵,但跟唐小潮就只能算普通朋友了,所以說他也沒權力把實情統統傳播出去。
范天聞言登時一愣,隨即就問:“人沒事吧,哪兒受傷了?”
韓深道:“腦袋被磕破了,流了很多血,但人肯定沒事。”韓深隻願意接受這種情況。
這時范天也忍不住罵道:“那些人渣遲早得死絕。不過小唐也是真倒霉,怎麽就一直遇到這類人,記得上學時就被欺負慘了,現在長大了還這樣,那些人渣八成是看他好欺負,都是些欺軟怕硬的傻逼。”
韓深聽了立刻轉頭看向窗外,忍了忍鼻腔裡的酸澀才道:“所以等他這次好了,我就帶他每天鍛煉,爭取練出肌肉,實在不行就再學個散打。”
范天一愣,“每天?你準備比賽時把他也帶上?”
韓深道:“對啊,把他一個放國內太危險,現在還不知道那搶劫犯有沒有同夥,要是報復,小潮自己肯定應付不了。”
范天有些無法理解,“帶去比賽會不會有些過了?你可以找個人托付啊,路庭不是一直喜歡小唐麽,可以交給他。”路庭喜歡唐小潮這事,除了唐小潮本人不知道外,其余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