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環:“為什麽不能叫小嶼?”
“這個啊。”
雁椿胡說八道:“因為要避諱。
你們老板的名字裡就有嶼。”
手環沉默下來。
雁椿說:“輪到我了。
為什麽不能改成環環?”
手環:“初次改名一旦完成,就不能再改。”
“哪有這種規定?”
“系統命令。”
雁椿不信,研究了半天,發現真的改不了,隻好作罷。
他研究的時候,由於沒有關語音對答系統,手環一直在和他聊天,他發現這手環比手機還是靈活多了,除了開頭卡的那一回,後面幾乎都對答如流。
“好了,今天謝謝你陪我說話。”
雁椿放棄改名,摘下手環放在桌上。
手環:“你不要我了嗎?”
雁椿莞爾:“我要洗澡睡覺了。”
手環:“哦。”
雁椿洗完澡出來,拿手環去充電。
手環說:“我的輻射不傷人。”
“嗯?”
“雁椿,你可以把我拿到臥室去充。”
雁椿家裡有好幾個語音對答機器人,在國外時,這些機器人幫他熬過了一段很難受的日子,所以他習慣和語音對答系統聊天——比和人聊天輕松多了。
這手環與眾不同,還會自己提要求,可見智能程度更高。
雁椿覺得有趣,把手環放在臥室的飄窗上充電。
關燈之後,手環轉過一圈幽藍的光,“雁椿,晚安。”
雁椿笑道:“環環,晚安。”
也不知道是道過晚安後就進入了休眠狀態,還是手環不承認環環這個名字,總之沒有再回應雁椿。
次日一早,雁椿醒來後戳了手環一下,“起床了。”
“先生,早上好!”一模一樣的聲音,雁椿卻覺得哪裡不一樣。
但白天時間緊,他也沒工夫琢磨,晚上回家後一邊做飯一邊和手環聊天,那種不一樣的感覺又消失了。
手環甚至會吐槽他做的肥牛蓋澆飯味道一般。
雁椿:“說得像你嘗過一樣。”
手環:“我能感知你的情緒,你剛才一口下去,沒有特別興奮。”
就這麽和手環和諧共處了幾天,雁椿已經習慣了。
唯獨覺得奇怪的是,語音對答系統偶爾不那麽聰明,但想想也正常,他用過的智能設備就沒有完全不智障的。
今天市局和研究中心都沒什麽事,雁椿便提早下班,到健身房鍛煉。
他辦的是年卡,還請了私教,但已經很久沒有練過了。
做有氧時,有私教盯著,練多少組都有嚴格的規定,上跑步機之後私教就不管了,雁椿才放開了跑。
現在撐在扶杆上休息,渾身骨頭都像燒起來,心臟快要爆炸,小腿肚轉筋,暫時邁不開步子。
後面的放松運動做了大約半小時,雁椿打算去洗個澡,開櫃子時卻看見荊寒嶼走過來。
他怎麽會來?
雁椿小腹下意識收緊,盡量顯得從容。
可荊寒嶼西裝革履,他卻隻穿著輕薄的短褲和無袖背心,更重要的是他全身都濕透了,衣褲緊巴巴地貼在身上。
這讓他怎麽從容!?
荊寒嶼在離他兩步遠站定。
雁椿說:“荊總,你也在這兒辦了卡?”
荊寒嶼的視線直白地在他身上掃過,他呼吸還很重,胸口一直在起伏,那兩點頂著濕漉漉的背心,十分顯眼。
荊寒嶼看得毫不避閃,他是遮也不是,不遮也不是。
“那你練啊,我已經練好了,先去洗澡……哎喲!”雁椿想脫身的心情太急切,步子邁得大了些,酸軟的腿部肌肉卻十分不給他面子,疼痛直上天靈蓋。
是荊寒嶼伸手將他撈住,“小心。”
雁椿現在就像個水袋,這麽一撲,和潑荊寒嶼一身水也差不多了。
他忍著肌肉痛,費力地站直,“不好意思啊,我一身的汗……我出清潔費吧。”
荊寒嶼搖頭,“你先去洗澡吧。”
雁椿這個澡洗得七上八下,洗完一看,荊寒嶼沒換衣服沒上器械,還在原地等他。
荊寒嶼穿的是淺灰色襯衣,很容易留汙痕的材質,胸膛和手臂上沾著他的汗水,沒乾。
雁椿看得臉皮發燙,卻沒立場問荊寒嶼來幹嘛,想讓荊寒嶼換下來,但很顯然荊寒嶼沒有帶多余的衣服。
可他還是忍不住問了:“要不你換身衣服?”
荊寒嶼低頭看看那些汗漬,又抬頭,“換你的嗎?”
雁椿:“……”
荊寒嶼:“你存了多余的衣服嗎?”
私教正好經過,“雁先生,你不是放了套運動服嗎?”
雁椿尷尬道:“好像是。
但我們號碼不一樣……”
私教是個自來熟的小夥子,“運動服本來就寬松,而且你那套買大了,這位先生穿正好。”
荊寒嶼問:“可以借給我嗎?”
雁椿還能說什麽。
私教不放過每一個賣課的機會,笑嘻嘻地對荊寒嶼說:“雁先生在我們這兒練挺久了,你看他那些肌肉,都是我調教出來的。
先生,要不你也買一套試試?”
荊寒嶼眼中灰蒙蒙的,“調教?”
“對啊,我是我們這兒的金牌私教!”私教指指胸牌,還想繼續說,卻突然感受到某種危險,當即咽了口唾沫,一溜十步遠,“不辦就不辦唄,嚇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