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兩人默契的一前一後走進衛生間，林清樾就憋不住了。

　　“燃哥你瘋了。”

　　“我像瘋了的樣子？”

　　“那你為什麽……”林清樾想問他為什麽敢那麽大膽，但轉念又無奈地想，算了，霍星燃一直都是這麽膽大妄為，他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了。

　　四下無人，霍星燃溫柔地親了親他的嘴角：“別生氣。”

　　“我才沒生氣。”

　　林清樾別扭地說。

　　他就是，怎麽說呢……有點兒放不開。

　　一想到即將和霍星燃共同站在舞台上，光束同時打在兩個人的身上，哪怕沒有那個親吻劇情，也足夠叫他渾身上下覺得顫栗。

　　他還記得第一次看霍星燃的現場，是他剛剛得知霍星燃要參演《我不成魔》的時候。

　　為了了解霍星燃，他專門去搜了霍星燃的各種視頻各種舞台現場。

　　看完以後，他徹底被這個男人給震撼了，折服了，老公脫口而出，說得毫無心理壓力；而國外最後一次巡演，他坐在第一排，全程見證了他的演唱會。

　　當時的林清樾只有一個感受：

　　他願意為這個舞台上的王者俯首稱臣。

　　那時，林清樾的腦海中就閃過一個畫面，就像《我不成魔》一樣，會不會有一天，他也可以同樣和霍星燃一起出現在舞台上。

　　熒幕不分大小，是他的世界。

　　而舞台亦如是。

　　……

　　一家人沒有隔夜仇的。

　　霍星燃哄了林清樾一會兒，兩人就又和好了。

　　甚至大著膽子，趁著衛生間恰好沒人也沒有攝像機，交換一個纏綿的吻。

　　吻畢，兩人咬耳朵說了會兒情話。

　　這才打算回到練習室。

　　而就在此時，“空蕩無人”的衛生間忽然傳來嘎吱一聲門響，從衛生間裡走出一個染著銀發的淡漠少年。

　　林清樾、霍星燃：“……”

　　少年略過兩人，自顧自洗手。

　　就在林清樾以為他會什麽也不說，像個幽靈一樣離開。

　　離開前，少年悠悠然轉過頭，說了句：

　　“我什麽也沒看見。”

　　林清樾：……倒也不必。

　　霍星燃微不可見蹙眉：“認識嗎？”

　　林清樾想了想：“好像叫言景，人氣蠻高的，鐵出道那種。”

　　霍星燃沒再說什麽。

　　林清樾也沒怎麽在意。

　　畢竟以霍星燃在圈子裡的地位，就算被撞見，也沒幾個人敢亂說。

　　更何況，他下意識覺得，剛剛那少年不會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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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衛生間翻車的例子，接下來的幾天兩人在練習室裡更小心了。

　　一開始還有人懷疑霍星燃是不是為了林清樾來的，後來發現兩人人前人後並沒有什麽多余的交流，漸漸地便也不再亂傳。

　　就這樣，三天飛逝而過，眨眼到了三公合作舞台的那天。

　　選秀是錄播，不會有觀眾實時跟進彈幕。

　　但舞台下方卻有成片的觀眾舉著燈牌連成一片海。

　　選秀節目，重點在那些成員身上，所以這些觀眾自然大多數是練習生的粉，經過篩選，還有部分票放給了助演嘉賓的粉絲，星星點點中，顯得孤寂。

　　林清樾在上台前覺得緊張。

　　他演戲時可以在攝像頭面前從容自在如入行三十年的老戲骨。

　　可論起舞台，他是實打實的新手。

　　還是個菜雞新手。

　　他吐槽。

　　一同上台的白青拍著他的肩膀，安慰他：“林哥，你可以的！”

　　望著遠處鋪天蓋地的觀眾。

　　林清樾心說，可以個屁！他不可以！

　　但真男人從不說不可以。

　　他在後台，深呼吸了幾次，不安分的血液與情緒一同安定。

　　乏味無趣的自我介紹後，砰——周遭的燈光黯淡下來。

　　林清樾躺在道具大床上，安靜地閉著眼，鏡頭給到他的時候，果真就像一個童話裡的瓷娃娃一樣。

　　純潔、不容玷汙。

　　音樂、舞蹈、燈光……一切都按照熟悉的彩排程序進行。

　　林清樾牢記著自己的劇本安排。

　　被魔咒沉睡的王子在騎士的親吻下清醒過來，牽著他的手，一同走出城堡，走向他的王國。

　　當然，騎士的親吻並不冒犯。

　　並非童話裡那樣，印在他的唇上，然後王子和公主永遠在一起。

　　那一個吻只是簡簡單單印在他的手背上。

　　“我的王子，我來接您回家。”

　　縱使已經排練了數十遍，每一次，似乎像是故意一樣，霍星燃總是會刻意忽視掉這段劇情。

　　林清樾心裡很明白，他是要把第一次，也是最珍重的一次，留在舞台上。

　　林清樾想過自己會激動。

　　當著這麽多觀眾的面。

　　他愛的男人，穿成騎士的模樣，輕吻在他的手背上。

　　說，要接他回家。

　　每一個事實，每一個細枝末節，都足以讓他激動。

　　然而真正當那意料之中的激動來臨之際，林清樾卻又感覺到害怕。

　　是，的確是害怕。

　　他怕他一張嘴，顫抖的嗓音就會不經意泄露；他怕自己一站起來，就會忍不住撲進霍星燃熟悉的懷抱裡。

　　他怕他會毀了這場演出，毀了這些練習生們來之不易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