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楓喝了酒,臉色沁著微紅,他朝X微笑了一下,步履虛浮地飄進來……
還沒飄半步,被X的輪椅擋住,一踉蹌,身體歪斜,X立刻伸手,攬住了楚楓的腰,讓他安分一點:
“你喝醉了。”
楚楓笑著搖搖頭,從X的懷裡爬起來:
“沒醉,就喝了兩三杯。”
X轉動著輪椅,將楚楓扶到沙發上。他感覺楚楓今晚很開心,像是做成了什麽事。
楚楓看起來半醉不醉的,像他這種地位的總裁,生意場上沒人能逼他喝酒了,他喝酒的時候別人都會自覺喝他的倍數,應該不可能是別人灌醉的。
X想了想問:
“你喝酒前吃飯了嗎?”
楚楓斜靠在沙發上,像一隻困倦的小貓咪。
他扯開領帶,松了松領口,不答話。余光瞥過客廳時,楚楓忽然看見一抹紫色。
他偏過頭,盯著桌子上花瓶裡的紫色洋桔梗:
“你買的嗎?花。”
在X看來這是典型的轉移話題,看來這家夥確實空腹喝酒了,不僅傷胃,而且非常容易醉。
飯局上談生意,通常都不怎麽吃飯直接就喝酒。雖然X在失憶後並沒有參與過中國的生意場,但他好像就是隱隱知道。
“我去做點東西給你吃。”
X轉著輪椅,滑向廚房。
打開冰箱,裡面有一些簡單的食材。
、
鍋裡的水咕嚕嚕叫著,水燒開了,X正在下面條。
楚楓坐在沙發上,眼睛還盯著那一束紫桔梗花。
X:“你很喜歡嗎?這種花。”
“…嗯。算是吧。”
楚楓看著那束花,他注意到,X的衣架上掛了一件白西裝外套,應該是X今晚赴約時準備穿的。
楚楓想起24歲的時候,謝時煜雨夜捧花等他,也是這樣的白西裝、紫色洋桔梗。
、
十分鍾後,X煮好一碗熱氣騰騰的陽春面。
楚楓用余光瞥了一眼,像很多陽春面一樣,那上面有幾分綠意:青菜、還有一抹橙黃色,應該是煎蛋。
他不喜歡吃別人做的煎蛋,都不好吃。楚楓隻喜歡謝時煜做的流心蛋,只有謝時煜才做的出那種味道。
不過按照社交禮儀,不論那煎蛋好不好吃,做客的都應該展現出很好吃的樣子。
楚楓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建設。
“嘗嘗吧。”
X將這碗面端到了楚楓的面前。
楚楓盯著眼前的面條,果不其然,這碗面上,金燦燦地躺著一個煎蛋。
但……
楚楓眨了下眼,他仔仔細細地盯著那個煎蛋,看了三遍:
這個煎蛋,一面煎熟了,香脆香脆的,再多煎一分就要變焦。
另一面卻保持微熟的狀態,火候掌控的剛剛好,再多一分就要全熟了,那蛋黃不是金燦燦的,而是呈現出一種淺橙色,咬一口會流出裡面金黃的蛋液……
流心蛋。
楚楓怔神了三秒,忽然一把抓住X的手腕:
“你…你會做這種煎蛋?”
X奇怪道:
“這…個煎蛋,有什麽不對嗎?”
楚楓沉默了一會,忽然笑了:
“沒什麽。很少人會把煎蛋做的這麽好吃。”
楚楓夾起流心蛋,咬了一口,是記憶裡熟悉的味道,一模一樣。
“會好吃嗎。”X有點驚訝,“別的監管者都不喜歡吃這樣的煎蛋。”
每次他一煎這樣的蛋,監管者ABCD就要開始抱怨。
楚楓:“我很喜歡。”
、
X怔了一下,他忽然有點意識到,楚楓說的喜歡,可能不止是煎蛋。
“這裡。”
楚楓吃完的時候,X向他比了比嘴角:
“沾到了。”
“是嗎…”楚楓立刻抽了一張餐巾紙,在右嘴角邊擦,“還有嗎?”
X靠近楚楓,因為坐在輪椅上的緣故,他和楚楓一樣高。X傾身,握住楚楓的手腕,輕輕移到左邊的嘴角:
“在這邊。”
楚楓擦了兩下,忽然感覺他跟X的距離,近的過於曖昧。
但他沒有像在遊戲裡那樣跟X拉開距離,他轉頭,看向X,四目相對,楚楓笑了一下,輕聲問:
“其實,沒沾到東西吧。”
X:“你覺得呢?”
他朝楚楓又靠近了幾分,近的幾乎可以接吻,但他沒有動,就這麽呼吸著彼此的呼吸。
X開口,低沉的聲音沙啞得迷人:
“很遲了,今晚要留下來嗎。”
楚楓漫不經心地看了眼表:“你想留我多久呢?”
X:“到天亮怎麽樣?”
楚楓低笑了一聲,他目光微微下移,看著坐輪椅的X,語氣有些玩味:
“可以堅持到天亮嗎?”
X笑:“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忽然,楚楓感覺一道陰影,投在自己上方,他正要抬頭——
X唰地從輪椅上站起來,抄著他的腿彎,直接把楚楓抱起來了!
楚楓:“…你腿好了??”
“今晚限定痊愈。”X笑著低下頭,蜻蜓點水似的親了一下楚楓嘴角,輕輕問:
“去浴室,還是臥室?或者,落地窗?”
楚楓被抱在X的臂彎裡,熟悉的、真實的體溫,包裹著他。
客廳的花瓶裡放著紫色洋桔梗,衣架上掛著白色小西裝,落地窗外,雨珠撲在玻璃上,映著這座城市夜晚的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