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事兒被蘇杭說的,好像從頭到尾真是他寧棠籌謀策劃的一樣,說的頭頭是道,說的井井有條,這招一步製敵,不僅報復了年少之時被剽竊之恨,更報了自己慘遭替身之仇,更是趁此機會好好宣傳了五顆星一波,他們還未出道就受到這麽多關注,是前所未有的,一箭三雕,簡直妙極了!
寧棠自己都差點信了。
“不對,還有!”蘇杭布滿血絲的眸子陰森森一轉,“像你這種人,利用一切你能利用的,在你被全網黑的時候肯定也不會乾看著,你趁機賣慘來著吧?我知道,你假裝生病送急診,後來是顧君遙親自去接的你,這也是你計劃的一環對吧!你把自己樹立成弱者,讓顧君遙可憐你,同情你,心疼你!你就能趁機挽回顧君遙的愛,和他重歸於好再續前緣!”
寧棠喝道:“你腦洞那麽大條理那麽清晰為什麽不去做編劇?你做編劇就不用找槍手了,因為你有真才實學,編的像模像樣,精彩絕倫。”
蘇杭怒吼:“你敢做不敢承認!?”
寧棠看他一眼,慢條斯理的繞過茶幾坐到沙發上,容色平淡道:“如果是我做的話,我不會把Five stars卷進來,我不會拿他們冒險,我會親自動手打你,然後按照你說的,等你公布視頻利用粉絲來黑我,我再反轉打臉。但我做事追求萬無一失,這種計劃施行起來意外太多,如果高菲菲不配合怎麽辦,如果半路出差池,沒有造成應有的劇烈反轉又該怎麽辦,如果顧君遙視你為白月光為你出氣怎麽辦,他要是和我作對,我永無翻身的可能。還有,我根本不知道有高中同學錄了我的視頻,在《你》這首歌沒有石錘的情況下,我是不會打草驚蛇的。”
蘇杭怒不可遏:“你想說一切都是巧合嗎,明明是你在背後操縱一切!”
寧棠不跟他計較這些沒影的事,幾個月前,蘇杭跑到住院處看他,在他病床前以一副勝利者高高在上的姿態講述他和顧君遙的過去,得意洋洋的揭露他替身的事實。
幾個月後,寧棠雖然還是坐著的,但他是勝者。蘇杭雖然依舊是站著的,可他卻不敢逼視寧棠的眼睛。
“我以身為經紀人的專業素質告訴你,你沒救了。”寧棠冷聲道,“這種醜聞會讓你永無翻身之日,怎麽洗也洗不白,你身敗名裂,前途盡毀,各種代言廣告都要追究你的違約金賠償費,你出道多年攢的積蓄夠不夠賠的?自求多福吧!”
蘇杭有一瞬間的衝動。
那就是拿起果盤裡的水果刀捅死寧棠!
他成也寧棠,敗也寧棠,寧棠就是他這輩子的死敵,他無論如何也邁不開寧棠這道坎兒。
似乎只有寧棠消失了,他才能得到解脫!
這個想法冒出來的刹那,蘇杭也被嚇得一激靈,他沒想到自己會恨成這樣,居然能下得了狠手動了殺念。
可邪惡的念頭就如同du品,吸了一口還想吸,漸漸成癮,然後就戒不掉了。他著魔一般望著果盤,目光小心翼翼的停留在水果刀上,他試圖去拿,可最後一絲理智提醒著他不要做,不然等待他的就是牢獄之災,是萬劫不複。
蘇杭後背心全被汗水浸濕了,雙手顫抖的厲害,他和理智苦苦爭鬥,在潛意識中不斷廝殺。他付出這麽多,苦苦經營這麽多年,在人生地不熟的國外受了多少苦,為了紅遭了多少罪,憑什麽被寧棠毀在這裡!
他要成為華語樂壇的天王,要衝出亞洲,成為世界歌神!
可他的夢想還未實現,就被寧棠這殺千刀的斷絕在此地了,就在區區此地,被區區寧棠毀的一乾二淨!
終於,邪惡戰勝了理智。
蘇杭抽出桌上的水果刀,照著寧棠前胸刺過去:“你毀了我,我也毀了你!”
寧棠一動未動,尖銳的刀子盡數沒入胸膛,可是,沒有鮮血流出來。
就在這時,房門被人從外一腳踢開,一大群人端著攝像機衝到客廳,對著蘇杭又是錄像又是拍照。
蘇杭呆住了。
寧棠面色清冷的拔出“插”在胸口的水果刀,蘇杭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那居然是一把可以伸縮的道具刀!
寧棠沒有起身,而是就著這個姿勢微微前傾身體,湊到蘇杭的耳邊輕輕說道:“你說的那些都是你的猜測,根本不是我設計的。”
寧棠端起水果刀,幽冷的眸光瞥向呼嘯湧入的媒體記者:“這才是我設計的。”
蘇杭聽不見了。
他好像在瞬間失聰了,只能茫然得到看著眼前一切,茫然的感受來自四面八方閃光燈的刺激。他是怎麽走出這間屋子的都不記得了,他雙腿失去了知覺,只能迷迷糊糊的被人牽著走。
他勉強聽見有記者興奮的在那大叫:“臥槽臥槽大新聞啊!當□□手蘇杭故意殺人未遂,太勁爆了!”
然後,他在走廊看見了一個身影。
“顧君遙!?”蘇杭撕心裂肺的大叫道,“君遙!我在這裡,君遙!你救救我,救救我!”
直到被帶進派出所,蘇杭的狀態都是懵的。
蘭姐安慰道:“你別怕,你又沒傷到人,而是那是道具刀,連立案都成問題,我會處理乾淨的。”
就像蘭姐說的,這些根本不是事,她找了律師,以道具刀不具備傷害力,然後倆人只是鬧著玩為由,輕松解決,蘇杭很快就重獲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