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單容躺在錢秘書懷裡,出神的想著什麽,最後終於下定決心了似的,說道:“不能再這樣了,我必須做點什麽,否則,否則顧家就再沒有我和小哲的容身之地了!”
錢秘書:“什麽?”
單容認真的說道:“我和顧森離婚,分到財產,然後咱倆遠走高飛!”
錢秘書苦思片刻,搖頭道:“不行吧,那老頭子怎麽可能同意離婚?”
單容聽了這話,果然犯了難。
錢秘書卻是寵溺一笑,輕輕捏了捏單容的鼻子:“誰叫咱家容容那麽有魅力,人人都喜歡呢?”
多日愁眉不展的單容聽到這話,果然笑了出來:“那你說怎麽辦?難道咱們要一直這樣偷偷摸摸的嗎?告訴你,一旦顧君遙掌了權,別說我沒好日子過,你也沒好果子吃。”
錢秘書一臉懵逼:“我可沒得罪他啊?”
單容白了他一眼:“誰讓你是顧森的貼身秘書呢,跟了顧森二十幾年,忠心耿耿,非要比喻的話,那就是先帝身邊的老太監,新皇敢用?”
錢秘書神色一慌:“容容,咱們得想點辦法啊!”
單容沒說話,她坐起身,在床邊點了根薄荷味的香煙,一連抽了三支,她的目光從迷茫到糾結,再到猶豫和恐懼,最後變成了堅決和狠辣:“如果顧森死了,那所有財產不都是我的了?”
錢秘書呆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容容,你說什麽呢?”
單容無知無覺的說道:“全國每年因為意外死亡的人,得有上百萬吧……”
錢秘書感到一陣毛骨悚然,他坐起身望著單容曲線玲瓏的後背,小心翼翼的叫道:“容容?你,你認真的嗎?”
單容回眸一笑:“我就隨便一想,你覺得呢?”
錢秘書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他膽戰心驚的喘了口氣,乾巴巴的笑了兩聲:“雖,雖然財產確實很誘人,但,但你剛才的想法不太現實,別忘了顧森的身份和後台啊!”
單容面上露出譏諷之色:“什麽後台,先不說顧老爺子都退休了,就說他的身體情況,上半年隔三差五就往醫院跑,沒準還活不過顧森呢!”
*
顧君遙在看守所等了大約十分鍾,警察帶著顧修哲過來了。
一向是西裝革履光彩照人的顧修哲,這回可受了大委屈,他穿著普通的上衣,外套印有編號的馬甲,全身上下的打扮都很廉價,回想以前的顧家大少爺,一雙襪子的價值都要四位數起,而現在,裡外加起來都不超過二百元,相信任誰看到這一幕都會感到唏噓的。
顧君遙記得他進來之前還穿著限量版球鞋,這才待幾天就沒了,不是丟了,就是被獄頭搶了。
當然,前者的可能性大。雖然這地方弱肉強食充滿欺凌不好過,但畢竟顧修哲的身份還在,就算是忌憚他顧大少的威名吧,那些獄友也不敢造次。
“顧君遙!!”在警察離開的瞬間,顧修哲宛如一頭暴怒的野獸,狠狠朝顧君遙撕咬過去,“你害我,是你這狗日的害我!”
顧君遙淡定的坐在椅子上,他抬頭瞥了眼安裝在角落裡的監控錄像,無謂一笑:“我害你什麽了?”
顧修哲:“是你,一定是你,是你報復我!”
顧君遙一臉莫名其妙的望著他:“你可是我親大哥,咱們血脈相連,無冤無仇,我報復你做什麽?”
“你少在那裡裝傻充愣,你就是存心報復是吧,為你自己和寧棠報仇對不對!”顧修哲激動的大叫,雙腕上佩戴的手銬“哐啷哐啷”響。
顧君遙輕歎口氣,看白癡一樣看著顧修哲:“你落到這個下場,怪誰,怪我嗎?是我讓你賭錢的,還是我讓你挪用公司資金的?”
“這都是你的計,是你的計!”顧修哲大吼道,“劉麻子叛變了是不是!”
顧君遙看著他不回答。
顧修哲怒火攻心,快要將他五髒六腑燒化了:“你誘導我投資那兩個注定虧損的項目,那就是你的第一步,你收買劉麻子,讓他和張總羅少孟少合夥騙我是第二步!我就說那桌賭局怎那麽奇怪,我玩前兩把順利的不像話,到最後關鍵的一把我賠的血本無歸,這就是計,是你們算計好的,一起挖坑給我跳!”
顧君遙聞言,露出嘲諷的笑容:“我是挖坑了,但跳不跳取決於你。”
顧修哲咬牙切齒。
顧君遙:“跳完了坑,你不想往上爬,而是繼續拿鍬挖坑把自己往更深層埋,現在這樣,活該。”
顧修哲五官幾乎扭曲在一起,他真恨不得撲上去把顧君遙活活咬死。
“你失去了顧森對你的信任,失去了顧家大少爺該有的威嚴,如今身敗名裂,汙點重重,還面臨牢獄之災,雖然我覺得很痛快很爽,但你的罪行頂多十年以下,真便宜你了。”顧君遙語氣平淡,輕如羽毛,不知道的話還以為他是在溫言細語的安慰即將坐牢的大哥。
顧君遙雙臂自然的搭在桌面上,他靠近顧修哲一點,聲音壓得很低,可在顧修哲聽來,卻如雷貫耳,冷厲狠絕:“假意綁架,實則試圖謀殺未遂,該判無期徒刑才對。不過沒關系,我會盡我所能讓你多在監獄裡待幾年的,畢竟一個億可不是筆小數目,另外……我都安排好了,你的獄友會好好關照你的。”
顧修哲染血的瞳仁驟然緊縮,額頭爆出分毫畢現的青筋,他整個人竄起來去掐顧君遙的脖子,凶神惡煞猶如嗜血的厲鬼:“顧君遙!顧君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