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嘉月這次出息了,硬是憋住了淚,只是想說的話堵在喉嚨裡半天說不出口,半晌後無奈地放棄,重重點頭,抬起臉,撫摸賀心宸硬朗的眉骨,像賀心宸剛才那樣吻他。
他們兩個從床尾吻到床頭,糖在嘴裡傳遞翻滾,賀心宸接著抱他起來,坐在自己腿上吻他。
糖化得很慢,安嘉月吮得舌頭沒力氣,嘴巴發酸,大腦缺氧:“差不多了……”
賀心宸意猶未盡:“還有一點,吃完的話,明天再給你一顆。”
曾經“明天”沒有吃到的糖,他又有機會擁有了。賀心宸簡直死死拿捏住了他的軟肋。
最終,一整顆牛奶糖融化得一乾二淨。
即便是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也沒有接過這麽漫長的吻。但相比這五年缺失的時光,似乎也不算很漫長。
賀心宸讓他別走,安嘉月就回自己房間拿來了睡衣,先洗了個澡,刷了牙,鑽進被窩裡等賀心宸從浴室出來。
他有很多話想說,不知從哪說起。胡思亂想間,一天的困乏趁虛而入,竟然睡著了。
於是也就沒看到,賀心宸洗完澡出來後,看見他酣睡的樣子,拿出手機拍了張照,點進置頂聊天框,替換掉了用了許多年的聊天背景——一張男孩趴在自己身上,笑得正甜的照片。
第46章 《虞美人盛開的山坡》
包蓉此時還不知道她面對的已經不是安嘉月了,而是安 · 鈕鈷祿 · 導演老婆 · 嘉月。
清晨。
導助小芸照常來叫早,主要對象是自己的老板,次要對象是老板吩咐的隔壁主演。
五六點鍾把人喊醒不是件容易的事,若是遇上個有起床氣的,往往會很棘手,還好這位主演很配合她的工作,每次敲完門一分鍾內必定來開門,頂著亂糟糟的頭髮也漂亮得令人愉悅,笑著對她說 “早”,比她那萬年高冷的老板不知暖多少倍,所以她很樂意敲安嘉月的房門。
然而今天她敲完門,等了五分鍾,遲遲沒回應。
昨天劇組放假,多數人都出去吃喝玩樂了,也不知道安嘉月是不是外宿未歸。小芸有點擔心他趕不上第一場戲,皺眉思索幾秒,返回隔壁,再次敲響了老板的房門,賀心宸開得很快:“怎麽了?”
“賀導,嘉月好像不在房間裡……”
“哦,他昨晚睡在我這兒。” 賀心宸隨意道。
“……” 小芸懷疑自己起太早意識不清聽錯了,“他…… 睡在您這兒?”
房間內床的方向傳來一聲重咳:“那什麽,小芸,昨晚我房間的空調壞了,熱得要死,就來賀導房間蹭空調了。”
小芸松了口氣,三觀仍健在:“這樣啊,沒事的,一會兒我去喊酒店的人來修。”
“嗯,謝謝了。”
房門重新關上,賀心宸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俯視裹在被子裡的人。
安嘉月捂住鼻子:“好啦,我知道撒謊不好,別批評我好不好,我頭疼著呢。”
“誰讓你亂赴酒局。” 賀心宸還是批評了他,不過語氣和緩,“以後這種不想去的酒局,全部推掉。推不掉,來找我。”
“好。” 安嘉月聽話地答應,然後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好像腫了,影響今天上午的戲嗎?”
“影響。”
“那怎麽辦?”
“誤工費從你片酬裡扣。”
“啊?!” 安嘉月掀開被子噌地坐起來,炸了毛,“是你造成的哎!你這人講不講道理?”
“你也積極參與了。” 賀心宸揉他的腦袋,“劇組有劇組的規矩,象征性地扣一千,我私下補給你。”
安嘉月沒好氣:“我才不要你的錢。”
賀心宸輕揚眉梢:“當年是誰刷光了我的卡?”
“那是你欠我的。” 安嘉月臉一紅,也知道自己理虧,“而且我爸那時候做手術,實在缺錢…… 大不了我以後還你。真小氣,身價十幾億的人了還惦記著區區幾十萬。”
“因為那筆錢對我來說也不一樣。”
安嘉月來了好奇:“哪裡不一樣?”
“我對你說過,曾經有段時間被趕出家門,自己攢錢拍電影,就是那時候攢的。電影拍不成,錢就一直存著,當作自己的老婆本。” 賀心宸放下手,眼中仍有未消的困意,神態慵懶,從床頭櫃上取了眼鏡戴上,起身去洗漱,臨走前回頭問他,“早餐想吃什麽?我讓人送來。”
安嘉月正美滋滋地回味著 “老婆本” 三個字,聽見這話,嫌棄地撇嘴:“不是蜂蜜裹麵包就行。”
賀心宸微愣,接著淺笑:“不喜歡我做的早餐?”
“只有你這種口味清奇的人才喜歡吃。”
“我也不喜歡吃,那時只是覺得捉弄你很有趣。”
房間內安靜數秒,緊接著一個枕頭劈空砸來,伴隨著安嘉月的怒吼:“大騙子!!”
-
由於身體和心靈都受到了巨大摧殘,安嘉月心安理得地在酒店躺了一上午。
閑著沒事刷刷手機,吃吃酒店送來的早餐和水果,緩解酒後頭痛並等待嘴唇消腫。不經意間,看見賀心宸昨晚發了條朋友圈。
一張風景照,似乎用了專業相機,景深效果明顯,層次分明,虛化了前景的樹葉剪影,突出了夜空中一輪皎潔的彎月。
很有水平的一張照片,可以直接拿來當壁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