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嘉月無辜地回:[初戀不就是初次戀愛的對象嗎?我是心宸第一個真正喜歡的人呀,不信你問他?]
丁馥:[你這綠茶味濃得快把我熏死了,你倆一個心機一個沒心,絕配,祝你們長長久久,別禍害別人。]
安嘉月看著好笑,又氣她一回:[謝謝祝福,結婚的時候會給你寄喜糖的。]
丁馥氣得連罵了他十幾條,安嘉月也不惱,等她罵夠了,厚著臉皮要了賀心宸的 “黑料” 備份。
丁馥相當樂意看他倆吵架:[拿去,你看了想分手我可不管。]
被她這麽一嚇唬,安嘉月還真有點不敢看了,但網盤鏈接已經發了過來,終究是好奇心戰勝了忐忑,他借口辦公室裡太悶,對賀心宸說想去露台透透氣。
賀心宸沒懷疑:“一會兒夜宵到了我喊你。”
安嘉月 “嗯” 了聲,握著手機走到了外邊的露台上,隔著落地玻璃窗能看見辦公室內的情形,但聲音被阻隔了大半,偷看視頻應該不會被發現。
他倚著欄杆,吹著晚風,點開了丁馥發來的鏈接,網盤裡內容不多,就一個視頻和十幾張圖片。他先看了圖片,內容是聊天記錄,大概是丁馥想留著證明她與賀心宸關系的,現在她自個兒否認了,不可能再承認了,這些記錄也就沒用了。
安嘉月仔細閱讀了每一張,記錄中的賀心宸冷淡得像機器人一樣,回話基本不超過五個字,一點兒勁爆內容都沒有,相當無聊。
他難以置信地切到自己和賀心宸的聊天界面,今天這位機器人先生跟他聊天時是這樣的:
[在家待得無聊的話就出去走走,隔壁人家種了不少花,這個季節山茶應該開了,你可以去看看。]
[嗯,我上次去過,是挺好看。]
[午飯不要點外賣,我讓人送來,吃完下午睡會兒覺,別去看網上的消息,影響心情,等這事過去了再看。]
[好,知道啦,你好囉嗦哦。]
[哪裡囉嗦?]
[我又不是小孩兒了,生活能自理的,也沒那麽脆弱,賀先生。]
[你在我眼裡就是小孩兒,不準反駁。] 說完賀心宸可能覺得自己語氣看著太凶,又發了條語音過來:“沒說你脆弱,就是想保護你。”
…… 這是一個人嗎?
圖片沒什麽看點,視頻總該有了吧?安嘉月接著點開了那個唯一的視頻。
嘈雜的樂聲瞬間衝入耳朵。
畫面中魔幻的燈光顯示背景應該是一家夜店,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酒,卡座上一群男男女女,一時看不清哪個是賀心宸。
這時,有人喊了句:“壽星!乾一杯!”
卡座 c 位的一個男人抬起了頭,頭髮凌亂,面色冷淡,倨傲的眼神掃過眾人,正是賀心宸。看臉大概是二十四五歲的時候,應該剛從國外回來。
安嘉月湊近了看,驚奇地發現,視頻中的賀心宸居然剃了半邊斷眉,戴了條很粗的銀項鏈,黑色襯衫解開兩顆扣,活脫脫一個浪蕩風流的公子哥兒。
倒是很配他當時這張年輕不羈的臉,可聯想到現在斯斯文文的賀心宸,怎麽看怎麽違和。
“乾一杯乾一杯!” 周圍人起哄著。
賀心宸伸手,握住桌上沒開過的一瓶酒,就在安嘉月以為他要開瓶的刹那,“嗙!” 地一聲巨響,那瓶酒砸在了大理石桌的邊沿,玻璃粉碎,酒水濺了一地。
負責錄像的丁馥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立即捂住嘴,滿座瞬間嚇得死寂無聲,唯剩店內的電子樂繼續吵鬧著。
安嘉月也嚇了一跳,薛振宇說以前的賀心宸讓人害怕,還真不是開玩笑,這種視頻放出去,妥妥一暴力分子形象,風評必然大跌。
“…… 吵死了。” 賀心宸握著碎得只剩一截的酒瓶口,聲音浸了冰水似的冷,“天天就會搞這些東西,我生日也搞這些東西…… 你們不覺得無聊嗎?”
眾人面面相覷,有人機靈,立刻討好道:“心宸,你不喜歡今晚的派對?那你想要什麽生日禮物?哥幾個立馬給你準備。”
賀心宸的目光放空了,低聲說:“想要一個人。”
“一個人?什麽人?”
“沒什麽,說了你們也不懂。” 賀心宸煩不勝煩,起身離開卡座,丁馥忙喊:“你去哪兒啊心宸!”
“去喝酒。”
“在這兒不也一樣喝嗎!”
“不一樣。” 賀心宸最後說了一句聽似莫名其妙的話,“世界上有很多酒館,我隻想找到那一家。”
視頻就播放到這兒,安嘉月呆呆地看著手機黑屏。
辦公室裡突然爆發出一聲激動的歡呼,隔著隔音玻璃也能聽見,薛振宇像隻猩猩似地振臂高呼著:“超了!終於超了!我的下一套房有著落了!”
賀心宸臉上也露出淡笑,推開露台門走過來:“嘉月,我們票房第一了……”
安嘉月撲上去抱住了他。
賀心宸微微錯愕,身形頓住:“怎麽了?是不是看到不好的內容了?讓你別去看……”
安嘉月搖頭:“賀先生,我信你真的很喜歡我了。”
“當然,怎麽突然說這個?”
“因為我突然發現,你一直想找個懂你的人,對吧?”
賀心宸沉沉地笑,摟緊他:“對,只有你懂我,只有你能給我帶來精神上的愉悅和滿足。我一直渴望找到一個這樣的人,只是沒料到會是一個男孩。不過後來想了想,男孩怎麽了?許多人窮其一生都找不到自己的心靈伴侶,我能尋到,已經很幸運,不該再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