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仔細一看這幅畫,畫是倒著的,實際是海上的星星,夜空星才是倒影,像是告訴所有觀賞人,沒有海就沒有夜空星。
江初星伸手在畫上摩挲過,視線隨著手指掠過每一個地方。
最後,他目光停留在畫的右下方。
手指撫摸過畫的名字,還有提句。
《海中星》
萬丈光芒,注進萬頃碧波。
渾身閃著光芒,少年時自己稱王。
——阿淮十六歲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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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長期服藥的緣故,江初星已經很久沒有夢見過以前了,或許是今天碰見了林禾,這讓他陷入了曾經回憶的泥沼。
他夢見了海城那個屋子。
那個又黑又暗的小屋子。
第二天醒來,江初星隻覺得乏力,感覺沒什麽精神,昨晚的夢他回想起來也支離破碎。
他不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隔著衣料,裡面隱藏的那道傷口還是那麽灼燒的疼。
他拉開自己的白色棉質睡衣,露出細瘦的腰身,抬手撫摸著小腹上的疤痕。
那塊兒的顏色與旁邊的肌膚不同,狹長又猙獰,宛如一條彎曲的蜈蚣,讓人望之生畏。
江初星恍惚間像是回到了八年前傷口疼痛到麻木,鮮血浸透衣服。
他注視著自己的傷疤,壓著嗓音,像是自我安慰。
“也不是特別難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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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季的周末“星光”很忙,江初星一大早便去了店裡幫忙。
剛送走一批學生,忙了一天的江初星在吧台後扭了扭脖子,拿出帳本開始對帳。
“小老板來四杯桃桃烏龍。”
聽見熟悉的聲音,江初星抬起頭看見顧安,下意識往他身後瞧,果不其然,夏淮正背著吉他包站在他後面,身旁還有兩個人。
顧安撲到吧台上,拿過江初星手上的帳本:“初星哥你怎麽跟老頭子一樣啊,這什麽年代了還用這個算帳。”
身後的人奪過他手裡的帳本,重新放回到吧台上,無聲瞥了他一眼。
“淮哥你怎麽可以這麽凶我呢。”顧安說:“我這是怕累到我們初星哥。”
顧安見夏淮又看了過來,連忙閉嘴,拔腿往卡座上走去:“初星哥我要多冰,謝謝喲。”
江初星把帳單本放回抽屜,對夏淮笑了笑:“去坐吧,我去給你們拿桃桃烏龍。”
看江初星轉過身,夏淮欲要說什麽,江初星回頭看著他,問:“你是桃桃豆奶?”
夏淮看著他,略一點頭,背著吉他包往卡座走。
江初星端著托盤過去,聽見幾人正在商量明晚要唱的歌。
江初星把飲料放到桌上,隨口問:“你們明天有演出嗎?”
“是啊。”顧安把吸管插入杯中,吮了一大口,含糊不清道:“明天是我們樂隊的紀念日。”
江初星點了點頭,把桃桃豆奶放到夏淮桌上,最後一杯放到他旁邊男生的面前。
他沒見過這個男生,難免多看了一眼。
蔣南對他扯出一個笑,眼睛有點亮,用手背碰了碰夏淮胳膊:“這你朋友?”
夏淮掀眸瞥他一眼,又看了眼江初星,張口道:“不是。”
江初星脊背一僵,握緊了手中托盤。
他們現在連朋友都算不上嗎?
氣氛突然尷尬。
顧安拐了一下旁邊的肖時。
肖時一臉為難,剛想張口化解尷尬,就聽夏淮道:“我哥。”
幾人都是一愣,這個答案有些出乎意料。
江初星抬眸看向夏淮。
夏淮正低著頭翻看歌單,那句“我哥”好像是無意間說出來的。
“哦,你哥呀。”蔣南頗感遺憾:“可惜了,我還挺喜歡這………”這種類型的。
他話還沒說完,夏淮“啪”的和上歌單打斷了他的話,把吸管用力戳進杯中,偏過頭淡聲問:“你剛要說什麽?”
蔣南看他這樣,無聲地挑了挑眉,繼而看向江初星,笑眯眯道:“既然你是夏淮的哥,那你要不要過來聽我們演出。”
顧安在一旁附和:“是啊,明天是我們第一次舉辦自己樂隊的演出,初星哥你晚上有空吧?”
江初星下意識看向夏淮:“會不會不方便。”
“不會不會。”顧安拐了拐旁邊的人:“是不是肖時。”
肖時余光觀察著夏淮的表情,點頭:“是啊,人多熱鬧,淮哥給了我們好幾張票呢。”
淮哥兩個字被他咬得特別重,夏淮掀眸看了肖時一眼,肖時梗著脖子當做看不見。
他從背包裡掏出一張票遞給江初星:“在青風酒吧,到時候你可以跟淮哥一起來,有這個票可以不用給酒錢。”
江初星接過票:“謝謝。”
“老板要一杯原味奶茶加一個布丁蛋糕。”
又有人來了,江初星對客人應了一聲,轉回頭對他們道:“要什麽直接叫我。”
夏淮余光看他把票折好放進褲兜裡,還拍了拍。
他轉過頭看向窗外的人來人往,喝了一口手中的桃桃豆奶,甜度剛剛好。
第10章 年少
周日一大早,江初星被一通電話叫到了老街的跆拳道館。
“真是麻煩你了初星。”百翼跆拳道館的老板王贏川,也就是江初星的教練:“實在是事發突然,一時半會我也只能想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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