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歇當然有辦法證明他確實不對勁,但那麽快戳穿就沒勁了。
循序漸進,他倒要看看沈問言能堅持到什麽時候。
余歇說:“你知道柳下惠嗎?”
“坐懷不亂那個。”
“你覺得你行嗎?”
“唉,別鬧。”沈問言說“別鬧”的時候,余歇玩心大起,直接坐到了他腿上。
沈問言呼吸都不敢了,直接秉住氣兒,眼睛看向了天花板。
余歇笑他:“你幹嘛呢?我是鬼還是妖啊?能吸你陽氣怎麽著?”
沈問言半天沒吭聲,然而就在余歇翻著白眼準備起身走開的時候,卻被人攔腰抱住,動彈不得。
“沈問言,你這就是典型的‘口嫌體正直’。”余歇都快被他逗笑了。
大家都三十歲的人了,還裝什麽純情少男呢!該幹嘛幹嘛唄!
余歇覺得沈問言可能在報復他,剛剛在前台辦入住手續的時候余歇說自己住,這家夥記仇了。
當時余歇想的是,沈問言晚上得回家住,不然人爸媽得怎麽想他啊!
“我沒有啊!”沈問言狡辯,“我口也沒嫌啊!”
余歇哭笑不得,看他這樣,都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跟這家夥認真生氣。
“那你什麽意思?”余歇說,“跟我這兒演戲呢啊?”
“我就是不好意思。”沈問言說,“我這人太純情。”
“……你嘴裡說出這話就不像個純情的人!”余歇抬手就捏他鼻子,結果被大笑著的沈問言給抓住了手腕。
倆人鬧了一會兒,終於消停下來,房間裡這一安靜,氣氛就開始變得粉紅。
沈問言說:“你會不會覺得進度太快了?”
“哪兒快了?”余歇說,“說得好像你準備跟我做什麽似的。”
要是你想做,也不是不可以。
余歇心想:我封心鎖愛的時候半夜夢見的都是跟你做那事兒!
這算是“夢想照進現實”嗎?算的吧?
余歇還挺期待的。
“我其實挺想冷靜一點的。”沈問言說,“但是好像不太行。”
余歇等著他繼續說下去,可是沈問言卻半天沒有再說話。
余歇著急了,湊過去親了一下他的鼻尖:“為什麽不太行?”
這還要問?
沈問言腦袋都開始疼了。
他應該怎麽跟余歇說呢?
說自己現在特別想獸性大發一下,但是因為沒經驗,怕自己表現得過於滑稽,甚至給對方留下什麽不好的印象。
就在沈問言快繃不住求饒的時候,他媽突然打來的電話救他於水火之中。
手機一響,余歇莫莫歎氣,沈問言松了口氣。
抖著手從口袋裡掏出手機,一看來電人,沈問言說:“我媽。”
余歇立刻從他身上彈跳起來,就好像早戀被家長當場抓包一樣,直接躲到窗簾後面去了。
沈問言被他逗得直樂,接起電話的時候還在笑。
他媽問他:“你笑什麽呢?”
“沒事兒,開心。”沈問言問,“怎麽這時候打電話?”
“你還好意思問?”沈問言他媽說,“你不是說你今天回來,讓我們中午等著你吃飯嗎?人呢?等你好幾個小時,鬼影都沒見著!”
好麽,他給忘了!
沈問言當時就開始愧疚,覺得自己真是不孝,典型的有了對象忘了娘。
“媽,我錯了,回去你家法伺候我。”沈問言看了眼時間然後說,“你們現在還沒吃飯呢?”
這都下午了,再等就得直接吃晚飯了。
“哦,那倒是沒有。”沈問言他媽說,“我們壓根兒沒等你。”
行吧,習慣了。
不過也好在沒等他,不然一家人都得餓肚子。
“你還回來嗎?不回來我可跟你朱阿姨出去遛彎兒了。”
“回回回,”沈問言說,“我沒鑰匙,你等我一會兒。”
沈問言家離這邊倒是也不遠,或者說他們這座小城市其實去哪兒都不算遠,從酒店門口打車回去也就十來分鍾。
“你再等我半個小時,我跟我……朋友在一起呢。”沈問言本來想說跟男朋友在一起,但是他突然想到自己還沒跟爸媽坦白性向,還是別那麽莽撞。
據說當年堂哥出櫃家裡又是風又是雨的挺嚇人,有了那麽個前車之鑒,沈問言覺得他還是循序漸進,慢慢暗示比較穩妥。
余歇躲在窗簾後面支棱著耳朵聽人家打電話,他也很害怕沈問言腦子一熱說跟男朋友在一起呢。
還好,沈問言偶爾還是可以成熟穩重那麽一點點。
掛了電話,沈問言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剛剛擰巴了的衣服,看著窗簾的方向說:“余歇,我得先回一趟家。”
都到家了,不趕緊回去報道,怎麽說都好像不太合適。
余歇從窗簾後面探出頭來,跟沈問言擺了擺手:“快走快走,別讓叔叔阿姨等你太久了。”
這以後他們要是知道這個中午是因為自己沈問言才遲遲沒有回家,那他可就成了罪人了,還怎麽相處啊!
余歇在這種時候就會想很多。
沈問言還有點舍不得,走過去,倆人擠在窗簾跟窗戶中間,愣是把余歇堵到了角落裡。
“這麽希望我走啊?”沈問言酸溜溜的。
倒也不是,主要是怕你爸媽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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