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問言蠢蠢欲動準備進門時,余歇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說:“算了,我還是去住酒店吧。”
有時候,人想過得快樂一點就得學會“知難而退”,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那種事,余歇覺得能不做還是別做了。
沈問言其實還挺想進去看看的,看看當年的余歇成長的環境,感受一下十八歲的余歇殘留在這裡的氣息,也算是“朝花夕拾”的一部分,但既然余歇說算了,他也只能算了,退出家門前最後的掙扎是:“要不我給你找個鍾點工?”
余歇趕緊擺手:“我怕嚇著人家鍾點工,大家打工都不容易,還是別乾那事兒了。”
沈問言依依不舍,出門前還在回頭看。
余歇逗他:“我看你這樣兒,想住啊?”
沈問言沒吭聲。
“要不你住,”余歇笑他,“給你個機會跟陳年灰塵稱兄道弟同床共枕耳鬢廝磨享受魚水之歡。”
“……你詞兒可真多。”沈問言無言以對。
余歇拖著人離開了,下樓的時候掏出手機準備搜搜附近有沒有酒店。
沈問言靈機一動,壞心思又冒了出來。
“余歇。”
“嗯?”
“現在是五一假期,酒店可能都爆滿了。”
余歇看了他一眼:“不一定吧,咱們這十八線小城市又沒什麽熱門旅遊景點,誰來啊!”
沈問言不服:“不一定啊,萬一呢!”
余歇一邊繼續搜酒店一邊嘀咕了一句:“沒有那個萬一。”
他其實有意識到自己這事兒草率了,早該意料到這家沒法住。
余歇在那邊憂愁,沈問言這邊已經開始盤算著把人往自己家裡拐帶了。
“余歇。”
“又幹嘛?”
“要不這樣吧,”沈問言忐忑地提出十分“友善”的建議,“要不你去我家吧。”
余歇剛搜到一家有空房間的酒店,就在他家幾百米之外,現在過去還挺方便的。
“唉,你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沈問言欲蓋彌彰地解釋說,“我就是覺得反正這幾天咱們倆也是一起行動,我家客房也空著,你過去住咱們還方便些。”
“方便什麽?”余歇忍著笑問他。
“方便一起出門啊!”沈問言說,“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你不要太緊張。”
到底是誰在緊張啊!余歇快繃不住了。
“你的意思是,讓我跟你回去住,我一個人住客房是嗎?”
“嗯,我絕對不會打擾你。”
余歇笑盈盈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覺得這人實在有點搞笑,也確實看出來了,沈問言這些年是沒談過戀愛,但凡有過戀愛經歷的三十歲男人也不至於這麽……純情且笨拙。
傻了吧唧的,但還挺可愛。
“我已經訂好了房間。”余歇把手機界面拿給沈問言看。
沈問言一看,瞬間泄了氣。
“但是半小時之內可以退訂。”
沈問言又來精神了。
“可我不打算退訂。”
“……唉你別逗我!”
余歇笑得不行,他發現逗沈問言是一件特別有意思的事兒。
“可是你真的特別好逗。”余歇笑他,“一點都不霸總。”
“還來?”沈問言說,“如果是霸總,現在應該直接扛著你回家吧?”
“你還真挺了解霸總的。”
沈問言說:“我哥有個表弟,他是走這個路數的,我見過。”
“喲,真稀罕啊,你家還有這種人?”
“不算我家的,我堂哥的表弟,跟我家沒啥關系。”
余歇搞不清楚這些關系,但聽著挺好笑的,他拍拍沈問言:“你沒事兒跟人家學習學習唄。”
“學習啥?”
沒等余歇回應,沈問言恍然大悟:“余歇!原來你喜歡那種類型的!”
高傲自大眼睛長在頭頂上脾氣又急又臭動不動就試圖霸王硬上弓的那種類型!
“真的要我學嗎?”沈問言說,“但我哥那表弟後來被收拾得也挺慘的。”
“怎麽呢?”余歇覺得沈問言家這些人真的有點意思,個個兒身上都有故事。
他拖著行李箱帶著沈問言往小區外面走,倆人邊走邊聊。
“去年認識一人,被收拾得服服帖帖。”沈問言說,“聽我哥說,有一次去他家的時候,看見他跪在沙發上衝著對象唱《征服》。”
“跪沙發?”
“嗯,好像是犯了什麽錯誤,受罰呢。”
余歇轉過來笑著打量沈問言:“那他對象還是太心慈手軟了,我男人要是犯了錯誤,跪沙發可太便宜他了。”
沈問言突然緊張:“那跪什麽?”
“你緊張什麽啊?”余歇笑得不行,“怎麽著?這就開始心虛了?”
他抬手摟住沈問言的脖子,把人勾向自己:“咱們倆才在一起,你就琢磨著犯錯誤了啊?”
當然不是!沈問言肯定不會故意去惹余歇不開心,但有時候防不勝防啊!畢竟回頭看看不久前他還在惹人生氣呢!誰知道什麽時候就一個不小心踩了雷!據說搞對象的男人都很敏感,沈問言怕余歇一天跟他生氣二十次。
“沒有。”沈問言辯解,“我就是想有個心理準備。”
余歇眯起眼看他。
“主要我這人情商低麽,”沈問言說,“怕自己在不經意的時候就讓你不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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