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歇其實想說:我可以,大不了叫個鍾點工過來。
可是對上沈問言的眼睛之後,就跟被下了蠱似的, 稀裡糊塗地就點了頭。
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 倆人的行李箱疊放在後備箱。
他們一起坐進了出租車的後排座位,上車之後余歇想明白了,什麽下蠱啊,他就是想多跟沈問言在一起待一會兒。
這人啊,心思很奇怪。
沒確認關系之前好像也沒那麽留戀眷戀, 可一旦談上了戀愛,恨不得分分秒秒都在一起。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余歇覺得挺不可思議的,但是那種很美妙的不可思議。
從學校到余歇家沒多遠,出租車十來分鍾就到了。
下車的時候沈問言說:“我以前上學會經過這兒。”
“可不是麽。”余歇當然知道。
高中那時候他們都騎自行車上學,余歇以前是那種踩點到學校的人,後來喜歡上了沈問言,發現對方每天都會騎車經過這裡,於是經常老早就出門,躲起來,候著,沈問言出現之後他再跟上去。
余歇喜歡跟在沈問言後面,覺得快樂又踏實。
以前有一次放學之後余歇也是這樣騎著車跟在沈問言後面,當時他很好奇,想知道沈問言家住在哪裡,於是一路上都在猶豫:要不我就跟他一路吧,也不是想做什麽,就是想知道他家的位置。
可是後來余歇還是放棄了,他覺得那樣實在像個變態跟蹤狂,再怎麽喜歡人家也不應該那麽做。
“你知道啊?”沈問言有些驚訝。
余歇說:“上學那會兒我總故意等你,假裝是和你一起上學。”
沈問言被他這麽一說,心裡有點酸酸的,發現自己對那時候的事情還是遺漏了很多的細節。
“難怪當時偶爾能在這條路上看見你。”
“不是偶爾,是幾乎每天。”余歇拖著行李箱帶著沈問言往小區裡面走,“你那時候根本沒注意過我。”
“完了完了。”沈問言走在他後面,緊張兮兮地說,“開始翻舊帳了。”
余歇笑了起來,回手把人拉過來跟自己並肩走:“我要是真跟你翻舊帳,整個五一假期你都別想好過了。”
沈問言就看著他笑:“你要是願意的話,翻也行。”
“算了,都是過去的事兒了,”余歇說,“再說了,我也不覺得你當時有做錯了什麽。”
沈問言扭頭看他,路邊的櫻花隨著風簌簌地往下落,落在了余歇的頭髮上。
“你真的這麽想?”沈問言一直都在懊惱,這已經成了他的心結。
“真的。”余歇說,“對於那時候的你來說,你就是不喜歡我的,因為不喜歡,所以認真果斷地拒絕,這是最正確不過的決定。”
“你不怪我反應太慢嗎?”
余歇笑了,瞥了他一眼說:“怪又有什麽用?有什麽意義嗎?十二年都那麽過去了,我要是再用接下來的時間跟你鬧別扭,那豈不是更虧?”
余歇歎了口氣:“以前聽說過一句話,意思是時間是最好的治愈師,可以撫平一切傷痕,這話說得好像有點兒青春疼痛,但我一直覺得它是對的。”
沈問言點頭,老老實實地聽對方說話。
“不過我承認這麽些年我都還是惦記著這事兒,”余歇說,“但真的跟你再見面之後,突然就覺得以前的那種心動沒有了。”
好麽,一句話,沈問言差點原地去世。
“沒有了……”沈問言委屈巴巴地看向了余歇。
余歇見他這樣,憋笑快憋出內傷來。
“對,沒有了,你也不想想你做了多少氣人的事兒!”
主要還是記恨這家夥那天耽誤自己吃午飯!在吃的這方面,余歇真的很記仇。
但說完這句話之後,余歇還是笑出了聲。
“你笑什麽?”沈問言一臉憂愁地問。
他現在懊惱又心碎,雖然倆人在一起了,但如果剛重逢的時候他冷靜點,搞不好現在已經可以慶祝戀愛一個月了紀念日了。
都怪自己,笨得要死,一見到喜歡的人就亂了陣腳。
“笑你傻。”余歇說,“沈總,你怎麽那麽笨啊!”
是啊,沈問言也想知道自己怎麽那麽笨!
“唉,一點霸道總裁該有的樣子都沒有。”
“余歇啊,”沈問言跟著余歇上樓,老房子,沒電梯,倆人就那麽提著行李箱踩著台階往上走,“有個事兒我得提醒你一下。”
“說。”余歇走在前面,回頭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不單純,余歇回頭的時候總覺得不應該走在前面,因為會感覺上樓時沈問言在盯著他的屁股看。
余歇確實想多了,沈問言他根本不好意思也不敢看。
沈問言的目光只能往別處瞟,然後說:“我只是一個小總監,應該不太能當上總裁了。”
余歇沒想到他吭哧了半天竟然只是說了這麽一句,笑他:“就算不是總裁,但也可以做出那個氣勢來!”
說完,他到了自己家門口。
余歇放下行李箱,開始翻口袋找鑰匙。
沈問言琢磨了一下他的話,然後抬頭看向樓道的屋頂:“樓道裡有監控嗎?”
“這麽老的房子能有什麽監控。”余歇還在低頭找鑰匙,他估摸著大事不妙,鑰匙可能被他放在行李箱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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